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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部分

庶女悠然-第99部分

小说: 庶女悠然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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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正宇烦得要死。悠然鼓励他“短日子好熬!不就这几个月么?这之后甭管考上考不上,咱都不费这个劲了!”

孟正宇一本正经,“说好了,就这几个月!过后若他再烦我,”话音未落,悠然已是拍胸脯慨然许诺“姐姐给你主持公道!”

孟正宇放心了。孟悠然讲歪理的本事,他是极佩服的。

“你爹,天天来?”黄蕊有些反应不过来,这般精明的人竟也傻呼呼问道“那你夫君,可会……”

他?他才不会。烦的是悠然,不是张并。悠然昨晚跟丈夫还跟丈夫抱怨“我又不是小孩了,爹娘管得我这么紧。”张并笑道“我白日又不在家,有爹娘管你方好,我才放心些。”

至晚,待孟赉、张并先后回来,商议了,定下章程。

次日张并命伏五带人送黄蕊二人离开,奔百花山。临别还特别交待伏五,“若中途有人捣乱,先杀这舞女。”伏五郑重领命。

平安送至妙姑庵,庵主妙福师太四五十岁年纪,一身慈悲正气,接了出来,迎众人入庵中待茶。伏五见庵堂庄严洁净,心生敬仰,虔诚礼佛后带人离去。

黄蕊待伏五等人走远后,命人带上黄莺,偕同庵主,奔后山而去。一行人钻进一个山洞中,慢慢走至一个洞天福地。竟是一个销金窟。黄蕊换了副面孔,当着人面原来是端庄的妇人,如今变身为风骚的□,媚笑着向庵主说道“师父,多日不见了。”

庵主也嘻嘻一笑,十分轻薄,“小蕊儿,你给师父带了什么新鲜货色?”

原来,黄蕊被卖入青楼后,便是这位庵主□的,后来这庵主青楼生意作得黯淡,另辟蹊径,接手了这妙姑庵,倒风光起来。

黄蕊抿嘴笑笑,命人把黄莺带了上来,庵主眉开眼笑,“好颜色!”

黄蕊附耳到庵主耳边,低低说了几句话,庵主先是有些惊诧,继而叹道“也罢,便依你。”不依她也不行,这小蕊儿心狠手辣,不是个好相与的。

黄蕊安置好事体,慢慢下了山。沿途风景极好,红叶处处,黄蕊心头却一片苍凉。

当年,她初初稳下来,便着手去查黄馨的下落。待听闻黄馨被魏国公府大小姐毒打至死后,发起狠来,要寻害自己姐妹两个的原凶报仇。

可是她是一个妾侍,唯一的依仗便是钟元。她并不敢跟钟元说实话。说她遭遇悲惨,钟元或许会听听,或许会怜惜她,或许会厌烦也说不定,哪个做妾侍的人没有悲惨往事;但若说她想报仇,想向亲生父亲报仇,钟元只会觉着她心狠,心硬,可怕。

好不容易才在钟元面前落了个温柔体贴,黄蕊不敢去破坏这形象,不敢说实话,辛辛苦苦的,忍了很多年。

心情苦闷,便借口礼佛出过几回府。待遇到昔日的师父,却也借师父的手,做过几件一直想做的事。只是,到底还是不痛快。

常山公主府。

大公子邓寒玉的妻子李氏面色凝重的走进正房,摒退众人,跟常山长公主汇报,“那名舞女,是宁伯爷送给二弟的。说是色艺俱佳,若在赏梅会上歌舞助兴,定能令宾客尽欢。”

常山公主府每逢冬季,必办赏梅会,遍邀名门姝媛,以为一日之欢。赏梅会上常有歌舞助兴。

“你想清楚了,那名舞女,确是和平北侯夫人甚为相像?”常山公主沉声问道。

“确定无疑。”李氏恭敬回道“宴请平北侯那晚,我在回廊上遇见过那舞女。初看真是吓了一跳,若不是浓妆艳抹,若不是神情轻浮,几乎以为是平北侯夫人。”

后来,平北侯像见了鬼似的,盯了那舞女半天,开口要了回去。

“你怎不早说?”常山公主拍案怒喝。想想真是后怕,下月便是赏梅会了。若是赏梅会上这舞女出场,看台上的平北侯夫人,该是何等尴尬?自己这从不得罪人的常山公主府,便一举惹翻了平北侯府、孟家!

平北侯固然是皇帝亲信,位高权重,不好招惹;孟家这些文人,也是极难缠,孟赉为了大女儿,能使出全身力气,弹劾长兴侯府;为了小女儿他又会做什么?

凭白无故的结仇家,真是可恨可恼。常山公主咬牙切齿恨恨道“去查!查清楚,你二弟是怎么要了这舞女来家的?”若是老二开口要的,还罢了;若是宁伯爷给的,哼,这宁家,是想欺到本公主头上来了么?

“是!”李氏恭谨的应了。又安慰常山公主道“母亲,幸亏咱们是积德人家,大爷凑巧要求平北侯办件事,硬拉了来家吃酒,又命歌舞助兴。否则……”真是不堪设想。

常山公主露出欣慰的笑容,夸道“老大和你,都是能干的。”倒是老二,平日看着精明,做事却这般没轻没重。

李氏得了婆婆的夸奖,谦虚了几句,方退了出来。

这日,常山公主次子邓寒雪“偶遇”张并,状作不经意,提及“兄台前些时日带走的舞女,可还合心意?说来惭愧,这舞女是宁伯爷所赠,弟因是推不过,只草草带回府,竟是没仔细看过她生得如何,也不知能不能配得上服侍兄台。”

张并沉默半晌,缓缓说“足感盛情。”邓寒雪满面笑容谦虚几句,告辞了,长长出了口气,急急回府报信去了。

“宁伯爷?”孟家父女听到,互相对视一眼,心下都觉匪夷所思。

不过是提过亲,被拒了,竟费这么大心思?就算让孟悠然在全京城的贵妇面前出丑,也不代表张并会休妻,也不代表张并会娶宁家的女儿。

宁家此举,足以和常山公主府结仇,足以和平北侯府、孟家结仇。宁家若有意如此,是疯了不成?

“这些外戚人家,最是难缠。”孟赉皱眉道。若要认真对付他们,不难;可他们背后的皇子公主,便被得罪了。

“我还想得很复杂,以为是朝中的阴谋,”悠然下气的说道,“不想让爹入阁,不想让夫君掌兵权,谁知竟是想嫁女儿过来。”真没意思。

“弹劾宁家的奏折雪片一般,也不抵什么用。”张并回忆着,皇帝很生气,但还是维护宁家,保护宁家,只命宁二公子退回田地,并无处罚。

“文的不行,来武的。”最后下了结论。

悠然刚刚拍手叫好,便被孟赉喝住,把夫妻二人训了一通,命令“不许轻举妄动!”

悠然吐吐舌头,“那爹想办法吧,我们不管了。”张并则客气多了,“爹拿主意吧,我们听爹的。”

孟赉回到东四胡同,一边看孟正宇的功课,一边还在想对策。

“为了嫁给你出这馊点子,”悠然很是气愤,“这么缺德的人,就该!”举手作砍人状,杀气腾腾。

“极该!”张并附合妻子。

“你都娶过妻子了,怎么还想嫁女儿给你?这人什么脑子?”躺到被窝里,悠然还在发牢骚。

“没脑子的蠢货才这样。”张并也郁闷。好好的成了亲,妻子怀了身孕,小日子过得甜甜蜜蜜,偏遇上宁家这无耻不要脸的。“乖,不想这些了,哥哥给你讲故事。”

没脑子的蠢货,真还不只宁家。京城一处宅邸中,一对兄妹正在争吵。

“你守孝这三年,父亲和母亲都担心你吃不了乡下的苦,一车一车给你送了多少东西过去!怎么便是不疼你了?”张锦不耐烦的叫道。这个小妹,从小麻烦最多,自从三年前她公公去世回乡丁忧,好容易清净了这三年,这不,才回来就开始闹,说爹娘不疼她。

“不疼我!若是真疼我,怎么我来信说的事,父亲母亲一件也不给办!”张镜叫得比张锦更大声。

“你说的事,怎么办啊。你闺女有了克夫的名声,想说门好亲当然难了。父亲母亲也在想法子呢,又不是一天两天能弄好。”张锦深觉自己这妹妹从小不讲理,越大越不讲理。唐婉儿十三岁议定了锦乡侯次子,来年未婚夫便生病死了;十五岁议定虞侍郎幼子,当年未婚夫病死。这往后,没人敢跟唐婉儿姑娘议亲。

“我不管!”张镜任性的叫道“我家婉儿忆是快十九了,如何能再等?父亲母亲若是没有好人家,婉儿便嫁给她表哥好了!”

张锦呵呵笑道“这可不巧,她的表哥,全都成亲了。”你闺女总不能做妾吧。

“成亲了又怎样?休妻就行。”张镜这轻飘飘的口吻,把张锦给惊到了。

“她的表哥们,我想想,都是娶的什么人?谁的娘家最不济?想到了,”张镜眼前一亮,“张并的媳妇身份最差,居然是个婢生女!休了,娶我婉儿!”

张锦用奇怪的眼光盯了张镜一会儿,慢吞吞说道“你是活得不耐烦了还是怎么着。”

作者有话要说:

“匪言不能,胡斯畏忌?”出自《桑柔》,“不是我们不能说,为何心存顾忌,为何心存畏惧?”

111 谋犹回遹

这日;悠然正跟黄馨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闲话;看黄馨喜滋滋做着一个小孩儿肚兜;忽听得丫头来报“四爷家的大少夫人,和她娘家弟妹凑巧路过,来看望夫人。”

悠然呆了一呆。四爷家的大少夫人;那便是张惟恕的妻子小武氏了;她的娘家弟妹;不就是张甜心的小姑子安宁么。

小武氏跟张惟恕一样;忠厚老实;她的娘家弟弟;听说很是古板;那倒是正好,跟安宁小姐;正是天生一对。

张钊和张惟恕一向待张并亲厚,小武氏来看自己,不稀奇,安宁小姐却是不大看得起自己的,来此做甚?悠然嘱咐黄馨“娘先自己坐会儿,我去去就来。”随后带着莫陶绿漪,到了会客厅。

厅内坐着三名贵妇。二十三四岁左右年纪、面容敦厚、略显丰满的女子,是小武氏,她绾着朝月髻,髻上插只普普通通的金钗,草果绿色织锦缎长袄,素色长裙,打扮得中规中矩,毫无出色之处。

小武氏身旁坐着位十□岁的少妇,规整的圆髻,藏青褙子。竟还是藏青褙子,悠然想起初见安宁小姐时的情形,佩服得要死。试问哪个青春年少的大姑娘小媳妇,肯这么十年如一日的穿同色同款式的衣服!

在这二人上首,还坐着一位贵妇。三十多岁年纪,大红宫花缎薄棉袄,满绣折枝牡丹花卉,下着宽幅墨绿长裙,头上挽着飞仙髻,髻上插一支五彩琉璃发钗,流光溢彩,十分美观。五官不算秀美,眉飞入髻,眼神凌厉非常。

也不预约,就这么上门了,还带上小姑子,还带上不认识的陌生人,小武氏这是怎么了?她平时不是这么不着调的人啊。悠然纳着闷,打量小武氏。只见她强笑着起身见礼,笑得十分勉强,笑得简直是,皮笑肉不笑。

从前见面,小武氏称呼悠然是“五妹妹”,或跟着张惟恕、张甜心一起叫“阿悠”,悠然婚后也叫过“嫂嫂”,今日,她的称呼则是“夫人”。

“夫人,我来得冒昧,请您不要见怪。”小武氏一脸奇怪的笑容,说道。

悠然何等机灵,原本是叫过小武氏“姐姐”,或称呼她闺名“阿璇”,这时也客客气气、亲亲热热的叫起“八少夫人”,张惟恕在魏国公府,排行第八。

小武氏一脸“我是被迫的”“阿悠别怪我”,那定是来者不善了。也不知上首这中年贵妇,是何来路。

中年贵妇和安宁都端坐着不动,悠然也不去招呼。对于不请自来的客人,其实用不着按礼数招待。她们并不是按礼数来的。

要讲礼,大家都讲礼;单我一个人讲,有何意义。礼,本来就是相互的,不是单方面的。

小武氏跟悠然叙了寒温后,硬着头皮介绍中年贵妇,“是晋国公府三夫人,我的姑母……”

话音未落,中年贵妇已是冷冷开口,“是你的姑母,不是她的姑母?”

小武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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