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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部分

锦此一言-第74部分

小说: 锦此一言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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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她得意的小模样,永安侯心痒痒的有只小虫在爬,他想也没想,抬手就捏住锦言翘挺的小鼻子……
忽如其来的亲昵,好怪异的。
永安侯随后的话令锦言心头刚浮起的不安烟消云散:“你真能!均哥儿前几天还缠着要我把月亮摘了送他,下回见他,我就让她找你拿梯子来,梯子够长了,我就爬上去给他摘。”
得,赶情又把她和均哥儿凑一块了……
反正在永安侯那里,她不是小狗小猫小动物就是小屁孩儿,从没对等过,还什么“丈夫会应有知己,世上悠悠安足论”,有这么对朋友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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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昆是个极好的学生。
学起算数来,一点就通还能触类旁通,举一反三。
聪明人就是聪明,聪明的学生令老师又省心又省事。
永安侯与往常一般,下差回府后就去榴园。只是将原先的下棋改为上数学课。
榴园的数学课开得低调又隐蔽,身边一个服侍的也不留,连长公主都仅知道这两人泡在书房里读书写字,读得什么书写得什么字,具体详情不甚了解。
桌前永安侯低头认真地做数学题。
玉扣金冠束发,发色如墨。白色中衣,外衬鸦青色家常道袍镶黑色云纹宽边,完美的侧面如同雕塑,线条硬朗流畅。
他轻抿着唇,专心致志地盯着面前的题目。右手的黑玉管狼毫时不时写下答案……
他一直不习惯用锦言推荐的那种碳条笔。哪怕的确很眼馋锦言书写的速度。
宽袍广袖的古代美男执毛笔仔细写着阿拉伯数学。思索着列竖式,很奇怪的感觉……
锦言耸耸肩,她自己小时候曾有相当长的一段时期,每天放学回家都要端坐桌前练毛笔字描红写大仿。伏案疾书天天口算题,却没把这二者结合过,若是永安侯此刻手里拿着部ipad指指点点,会不会更违和?
ipad,自己还有用到的那一天吗?
如果天堂里乔布斯遇到爱恩斯坦,第一句话会说什么……
歪楼了。在说做算术题的事情。
两三岁时妈妈就教着认数,七八岁时爷爷给过书法启蒙,初中时爸爸帮忙解过方程式……
就算有一天自己能回去,他们还会在吗!
一时神游方外。思绪不由己。
……
“锦言?”
“锦言!”
任昆做完手头的题目,抬头见那人正在出神,恍惚间竟散发出一丝丝浩渺悲凉的气息,下一刻又气息全敛,若非眼睛里她好好地坐在那里。任昆几乎要怀疑她此刻不在屋内!
那样的缥缈恍惚,仿佛伸手一触,她就会变成烟化为雾化为流光消失了一般,一念至此,心头一紧,任昆提高声音:“锦言!锦言!”
谁在叫我?
仿佛又回到学生时代上课走神,被老师点名回答问题的冏境……
双目重新聚焦,锦言一激灵:“在!”
下意识地站起来答到。
入目是一双黝黑的眼眸,眸光湛然深邃如星辰:“怎么了,魂不守舍的?叫你也听不到。”
永安侯轻声问道,声音里有着两人都没察觉的担心。
“抱歉啊,”
锦言收回心神,抬手擦擦嘴角并不存在的口水,果然还是当下啊,还是在做家教啊:“没事。想了些事情,一时走神。你做好了?这么快!神速啊!”
明显转移话题,不欲多谈的套路,永安侯默然一顿,然后将手中的纸递过去,半真半假地抗议:“授课都能走神,是不是徒弟太愚笨啊……”
“不会不会,侯爷最聪明了,天资绝顶。我还没见过你这样的数字天才呢。”
锦言清咧咧的眼眸中堆满笑涡,不吝于溢美之词。
心里默默加一句:大周朝,大周朝的数学天才……
极为认真地低头检查答案,永安侯无意识地端详着她,雪肌花貌,眉眼精致,最要紧的是有种孩童般纯真又温暖的气质,每次靠近她,仿佛推开一扇窗,有承携着花香的暖风吹过,心神轻触到春阳般的温暖,体会到安静平和的力量,不自觉地微笑,即便无语,亦静谧安怡……
这一刻永安侯发现自己其实一点也不了解锦言。
虽然成亲前他查过她,她十几年的履历如清水般干净,在塘子观画符念经看顾香火,在平凡琐事的遗忘中默默长大。成亲前被卫府接回,学了几日规矩就被匆匆发嫁。成亲后他们相处算是不错,她一向欢快笑声不断,府里人都愿意与她接近,包括自己在内……
她好象有种神秘的力量,哪怕她不开口,也让人忍不住想要亲近。
……
为何会有那般悲凉与绝望?
永安侯心神微沉,回头要问问三福最近有什么事,东阳又有信来?
还是府中有事?

☆、第八十五章 迁怒与冰球(上)

府里的气氛不对!
出了榴园锦言就立马感觉不对,气压很低啊。
出什么事了?
不过是晚上睡了一觉而已,错过什么事情了?
应该先问问嬷嬷才对。
临出门前夏嬷嬷欲言又止,应该是有什么状况,能引发府中众人的情绪波动,无非就是那三位大老板了……
驸马?永安侯?长公主?
唔,用排除法算算:
这里是内院,若是那两位爷,波及的范围定是在前院,后院的消息没那么灵通……如此就只能是长公主了……
这位大神怎么会忽然发作?
下人们如临大敌,看来火山爆发得很凶猛……
继续排除法:
能让长公主雷霆一怒的事很少,无非是宫里的、驸马的、永安侯的。
晚上才爆发的,宫里没来过人,显然与宫里无关;永安侯昨晚做数学题,走得挺晚又直接回浩然堂了,看起来也不是他……当然,也许这哥们坏事做多,以往的事被兜了也未必……
再有就是驸马了,晚上发生的……嘿嘿,莫非驸马战斗力不强,没让殿下满足?
你这个没节操的!暗骂一声,你咋这时候还敢犯yy,大老板都怒了!
这事儿还真被锦言猜中了一半!
是与驸马任怀元有关,当然,原因却不是她想得那般香艳。
就在昨晚,锦言与永安侯做数学题的时候,正院里长公主拉着驸马闲聊天:
“……你说,昆哥儿和锦言怎么天天呆在书房里啊?”
长公主问道,语气困惑。
驸马任怀元悠哉地喝茶:“殿下不必担心,只要他二人相处融洽就是好事儿。”
虽然与妻子的关系有所缓和,但多年的隔阂,哪能说没有就没有了,毫无芥蒂地亲近也不是说建立就建立的。
牢记着距离产生美,任怀元控制着与长公主的接触时间。这阵子临年底事多,有几日没过来。
“我也是着急!你怎么跟没事儿似的,昆哥儿都多大了你不知道啊?”
看他那幅惬意的样子,再想想他这阵子说是忙,虽说连着几天都差人告知行踪,人却没露过面,长公主这火气就没来由地蹿了上来:“和他一般大的,孩子都开始议亲了!”
这怎么又火了?
任怀元心底暗叹,温颜劝慰:“别着急,昆哥儿他娶亲晚。这孩子自然来得晚。只要他和锦言处得来。这孩子还不是早晚的事?子嗣是老天给的,缘分有早有晚。”
好说歹说劝得公主殿下展颜,任怀元身心俱疲。
在外忙了一天,惦记着今天该到正院才早回府。结果……
“书房还有些事务要处理,今日就不陪殿下用晚膳了。”
他温和又歉然,起身却很坚决。
……
又走了!
长公主的心哗啦就塌成一片,我说什么了?就甩脸子!
我不就是担心儿子想和他说说话吗?
怎么就又成了无理取闹了!
“以后不管是谁,不通传不准进来!谁敢违背杖责三十!”
本宫宣你来的啊,脚长你身上是你自己要来的!
长公主心头火一拱一拱,脸色惨绿。
得,爆脾气又上来了。
何嬷嬷哀叹一声,将长公主的话交待给外面服侍的之后。又加了一句:“……殿下正在气头上,等回头消了气就好了,若驸马爷回转,就先请到厅上用茶。”
殿下这个脾气……
何嬷嬷想哭,驸马爷若吃这一套。哪有这些年的冷战?
这好不容易有侯夫人从中调剂着,俩人的关系缓和些,有事说事,吵吵闹闹也可以,怎么动不动就又耍这公主脾气,拿君臣身份上下尊卑来压人?
哪个男人受得了?
何况驸马爷那样心高气傲的?
何嬷嬷边叹气边想着怎么着能把长公主劝好,若驸马爷真的回来和解,却被请到厅上用茶,那不得转身就走?
可公主的吩咐又不敢不遵,她再体面,也是个下人,没得能替主子做主的。
长公主尤其忌恨这一点,尽管何嬷嬷有时会进言劝慰,但若长公主执意违之,不管这命令多么离谱,多么不对,何嬷嬷都会先遵命,然后再找机会劝解——
做下人的,首先要绝对的忠心,不能打着为主子好的名义自做决定,擅自改变主子的命令。
多年的宫中生活告诉何嬷嬷,任何时候都不能与主子的心意相悖,哪怕明知主子是错的,也要一错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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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言进了正院,正要往正屋给长公主请安。往常这个时间长公主已梳洗完毕,尚未用早餐。
这个时间点锦言踩得很准。
“夫人请留步。”
哪知竟被人拦下了,是教琴的柳嬷嬷,也是公主的心腹:“请夫人先去前厅用茶,待通禀公主再请夫人进去请安。”
柳嬷嬷有些难为情,这是侯夫人啊,而且锦言与她们向来交好,但公主的命令不能违背。
哦……好的。
锦言理解,心情不好嘛!
可能不想见人,虽说往常也要通禀,那是进了正屋的厅,这会儿被领到待客的前厅了。
坐哪儿都行啊……
“劳烦嬷嬷了。”
柳嬷嬷是教琴师父,锦言很是客气:“公主婆婆昨夜歇得可好?”
出啥事了?满院服侍的连大气都不敢出。
柳嬷嬷轻轻摇摇头,答非所问:“天气是不太好。”
天气?
阴天,小风冷嗖嗖,看样子会下雪。
锦言心领神会。
每次涉及驸马,长公主的坏心情要延续好几天。
尤其是昨夜,她以为驸马怎么着用完晚餐也该来正院,陪不陪不是倒在其次,只要来了,就好。
结果,左等不来右等不来。辗转反侧,烙饼似的一晚上没睡好,脑子里走马灯似的,将自己与任怀元这些年的点点滴滴全过了一遍,越想越委屈,越想越忿怒!
一晚上过去了,这火非但没消,反而愈烧愈旺……
一早起来,就因为灯芯未剪光亮不明发作了一通,梳洗装扮时又因为发髻梳得不好又发作了一番……
说起来。长公主有挺长一段时间没这么暴躁了……
何嬷嬷叹息着。正要请示用早膳。就见柳嬷嬷来回禀:“殿下,侯夫人给您请安来了……”
“人呢?难不成还要本宫去请!”
长公主一脸戾气,清喝道。
这火发的……
柳嬷嬷忙退下去找锦言:“夫人,殿下请您进去……”
看四下无人关注她们。近前帮锦言整理风帽,低声提醒:“殿下心情很不好。”
……
又遇公主病+更年期综合症……
锦言打起精神,提步进了正屋:“给公主婆婆请安。”
长公主见了锦言,想起昨夜之事的起初正是从锦言和永安侯起的话头,自己的儿子怎么着都是好的,那错的就一定是别人……
思绪至此,见锦言越发心烦意乱不待见:“一大早哭丧着脸做什么!有人欺负你了?”
这!这真是躺着也中枪!
锦言张口结舌,哭笑不得,好不好地居然冲我开炮了!
这邪火发的!
谁哭丧脸了。这不跟平常没区别嘛!
锦言笑了:“公主婆婆,今天的发髻真好看,既优雅又高贵,这是谁的好手艺啊?”
给我吃枪药?那就回你发糖衣炮弹。
“好看什么?你是什么眼光!”
长公主不悦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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