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此一言-第2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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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后议人是非短长的确非君子所为,任昆也止言于此。
见锦言神色还好,俩人又闲聊几句,任昆几次欲言又止。似乎有为难的事说不出口。
锦言也不去打破,半倚靠在床头,爱搭不理地陪他聊些口水。
……“言儿,我。有事要和你说。”
任昆似乎下定了决心,抬眼认真说道。
“嗯?”
锦言做洗耳恭听状,你请讲。刚签了一个大合约,你又有什么重要的事要说?
“我这次南下,无意中听到一段对话,”
因为要讲的话题太敏感,永安侯决定先从在大丰听到的夜谈切入,别上来就让她反感:“是一个做兄长的对知慕少艾的弟弟面授机宜,他说,一个男子若真将自己的娘子放在心上。哪舍得她受委屈?只要她高兴,做什么都心甘情愿……男女情爱,冷暖自知,要面子做什么?暖一颗心要许多年,凉一颗心只要一句话。”
锦言不知他用这样的起手式。要说什么,不过,这暖一颗心要许多年,凉一颗心只要一句话,她是颇为赞同的,说得非常好。
“他说得很好,对吗?”
永安侯神情认真。语调真挚:“真放在心上,哪舍得她受委屈?我原打算,此番回京后,一定要好好地对你,把从前不足的地方都补上,谁知却……”
“是我思虑不周。行事不妥,不但害了孩子,还累及你的性命……”
顿了顿,按捺下激荡的心情:“我曾暗自许诺,再不让你受一丝委屈。却不想,不但没做到,还因我令你遭了大难……说起来,我任子川自诩英雄了得,连妻小都护不住,心爱的女人险些没命,却,却只能委屈你……”
声音低哑中带了几分颤抖:“……言儿,事关亲长,我,我不能讨公道,更不能报复回去,是我对不起你。”
道理锦言都明白的,这里是大周,对方是长公主殿下,是永安侯的母亲……
她明白的。
别说任昆对她到底有几分真情实意,她尚且不知,就是情深不渝,又能怎么样?让他打自己母亲一顿?痛骂一顿?实施别样报复?
天下无不是的父母,特别是在这里,你憋屈,你愤怒,又能怎么样呢?顶着孝字,亲爹打死儿子,都可以是大义灭亲!
她想过了,既然明面上,以她的身份什么也做不了,那就不做!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况且未必真要以牙还牙,以血还血。真放不下,出气的机会肯定是会有的,只看值不值得,成本代价高不高。
“侯爷的意思,是要我放下,当做什么也没发生过?”
道理都明白,听任昆这样讲,她还是忍不住出言嘲讽。
“不是……你心里有气,是应当的。你想做什么,等养好了身子就去做,我不会拦着的,我只是……母亲错得离谱,我却不能责怪的。”
他的神态无奈又真挚,锦言明白他未尽的意思,长公主错得再离谱,也是因为疼惜维护儿子,虽然判断严重失误,其行可恨,其情可悯。
虽然长公主弄了个可怕的乌龙,但做为被维护的任昆,真要为此与做母亲的翻脸,也不好……
“侯爷何必说这个,道理我明白。”
她轻叹了口气,算了,也别逼他了。
这里面,长公主肯定是后悔的,不为她也要为失了的孩子懊悔;自己呢,自然是极恼极不爽的,任谁遇到这样的无妄之灾也豁达不起来,有足够的理由去恨去怨;
但任昆呢?
一边是为了维护自己做了凶犯的母亲,一边受害的是自己的妻子和孩子,不追究母亲,就是委屈了妻小;要给妻室交代,就没法面对母亲,其实最煎熬最难过的是他吧?
……
我理解你的左右为难,不过既然啥也做不了,提这等郁闷事干嘛?
任昆苦笑:“……对不起。”
似乎除了对不起,他没有别的能说出口的。
他站起身来,向后倒退三四步,一撩袍子的前襟,竟双膝跪倒!
锦言大惊:“你干什么?!”
跪拜是大礼,这般郑重其事,想干嘛?
“除了天地君亲师,我任子川没跪过别人,言儿。夫妻本同体,理应相惺惜,是我有负丈夫之名,为夫给你陪罪。”
“我发誓。从今往后,绝不再让你受一丝委屈!有我在,谁都不可以!”
你!唉……
说得不错,男儿膝下有黄金,跪拜大礼,天地君亲师外,是不能再拜他人,何况她还是个女子?
大周风气虽开放,终究还是男尊女卑的。老公犯错跪搓衣板什么的,在这里是无法想象的。
尤其跪下的是任昆。这个骄傲的男人,郑重地跪礼道歉。因为不能替她向自己的公主娘亲讨要公道。
锦言太过意外,失语中。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比起你受的苦,我跪一下不算什么。乖,别想多了,眉头皱多了容易变老……”
说着,伸手去轻抚她蹙起的眉头。
什么呀!
锦言又气又笑,老的是你吧?我这般水嫩嫩风华正茂,哪里会老?
任昆叹口气:“……是呀,我是快老了。所以你能不能把期限再缩短些?一年?若是半年就更好了……言儿,青山易老,花开堪折直须折……”
“你!你真……”
锦言拿他的打蛇随棍上真心无法,“你怎么变得这般……这般……”
没好意思将无赖二字吐出口。
以前的任昆,私下里与她相处时较之与外人,也是要轻松随和些。不过再轻松随和。总还是有点端着,不象现在,耍无赖啊、撒娇占便宜、充萌装傻博同情,别说端架子了,脸皮都不要了!
“这样不好?”
有点小紧张。他现在是彻底放开性子,无拘无束,随心所欲,怎么想就怎么做了,面子什么的,想开了,只要她高兴,似乎也没什么可重要的……
自己是轻松恣意的很,身心都舒服,难道,她不喜欢这样?
或者,男人还是应该沉稳,神秘,深不可测让女人摸不着心思更好些?
“没!很好!”
难得见到这样的永安侯,象个童心未泯的大孩子,却又蛮成熟蛮可靠的。
“若外头人见了,恐怕有损形象。”
她好意提醒。任昆有两面性,她早就知道,当初亲眼目睹他把太后哄得笑成一朵花。
“我只在你面前才这样。”
他咕哝了句,上朝到衙门,对着外人肯定不是这幅样子,有下人在的时候他也会收敛的,现在不就你和我两人独处嘛。
嗯,私下独处是越来越不按常理出牌了……锦言觉得有必要再次好好认识认识,摸摸他的脾气。
晚膳时,他嘟囔了句:“……晚上不回前院,住这儿,好不好?”
他经常住在这边的书房里,锦言没多理会:“随你。明日要上朝,让她们把官服备好。”
得到准确答复,任昆放下心,喜滋滋地用餐。
……
下午谈判很耗神,用完晚饭,喝了药,锦言累了,要洗洗睡觉。却见永安侯开了柜子取枕头和被子。
“你拿这些做什么?书房寝室的被褥是新备的,晾晒过了。”
她奇怪地问。那边寝具齐全,怎么忽然从这边找?
“那边是那边的,这是这边的。”
任昆边拨拉着被子边回答,咦,她用的枕头和被子不应该是成套的,有两件一样的?
这边的?
“你要住这里?”
是她理解的意思吧?他要睡她的床!
“我问过,你答应的。”
终于找到了,是这个……
“不行,你不能睡这里。”
锦言想到晚饭时他的问话,又掉他挖的坑儿里了!
“为什么不能?我们不是夫妻?放心,没有你的允许,我什么也不会做的,就是睡觉。前几晚睡在榻上,榻有点短,睡不太舒服……”
总是分床分院子,怎么培养感情?
“我还病着,晚上需要人服侍!”
语气强硬,大哥您是水到渠成了,我这还半生不熟呢。
“所以我留下服侍你啊,要水要茶上净房,你叫醒我。”
某人非但不觉得自己过份,随口就出,下人服侍哪有他更合适?不然前几天他守在这里睡榻为的是什么?
“不行不行,你明早要上朝,会吵醒我的!”
灵光乍现想到一个绝佳的拒绝理由:“我睡眠浅,你起得太早,我会休息不好的。”
也是啊……
不管他怎么轻手轻脚,总会弄出声响,“好吧,我去书房。”随手把被子枕头又放回去,关上柜门。
“那我等你睡了再走。”
这可是个大问题,她需要好好休息,但是朝会常有,不管是大朝会还是小朝会,都太早了,难道,要一直分床分屋子睡?
任昆深感头疼,这可不是他想要的,夫妻嘛,本就要住在一起,况且,不住在一块,没有了朝夕相处,言儿何时才能喜欢上他?心甘情愿做真夫妻?
得想个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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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四章 批评与反思
次日朝堂之上,请假多日的永安侯终于出现,位列前班,早早站在属于他的位置处。
皇上未到,众臣亦不能明显交头接耳、窃窃私语,关系亲近者纷纷以目示意或无声拱手,侯爷安好。
没有人能在朝堂上一手遮天,永安侯也不例外。
有交好的,就有交恶的,也有那正等着揪他的小辫子的。
落在政敌眼中,任昆此番的错处不是一般的严重。
代圣上祭天,回京入后未上殿交旨,可谓严重渎职!
其二,擅用木字令,公器私用,竟将臣子能动用的军中最高级联络用于传递私信!这比渎职更严重!说谋逆也不为过!
至于情有可原?
又不是他娘老子病得要死,百善孝为先,无话可说。
只是他夫人而已!何时后宅女人病了,竟比朝堂正事重要?
私事再严重也是私事,公私不分,滥用职权,枉顾国事,可有为臣之道?
……
任昆眼观鼻鼻观心,站得笔挺,对稍后将现的风云视而不见。
内侍尖细拉长的声音之后,陛下坐上了宝座,朝会开始。
杂七杂八正事谈完,就有沉不住气的抢先出列:“臣有本奏……”
皇帝面无表情,听他们跳出来参劾永安侯,他知道有朝臣一向不满任昆的做派,虽说自家的外甥处处都好,但帝王心术,朝堂上铁桶一块不是他想要见到的。
偶尔有些反对的声音也好。
只是听着听着,眉头就皱起,向下瞟几眼,见自家外甥站得笔挺,面色无喜无悲,对于飞溅而来的唾液星子,仿佛无闻无见。
皇上就有点心疼。若不是这次南下,子川也不会失了骨肉,好不容易他改了性子收了心,偏自家皇姐又……!
朕的子川办差如何。朕还没说呢,用得着你们指手划脚?
“……沛郡祭天,永安侯办差妥当,朕心甚慰。记大功。”
耐着性子听了一会儿,皇上觉得时候差不多了,直接定性。朕觉得永安侯差事办得不错,你们觉得不好?
对皇帝明晃晃的偏袒,众臣噤声。不满者不敢再继续纠缠,否则就是不满皇上,而不是参劾永安侯了。
钦差的事了。那擅用木字令呢?
这个总不会也是皇帝同意的吧?
“……此事任子川知错,已上折请罪。虽情有可原,法理难容。有功赏有过罚,念在他及时知罪,功过相抵……”
微微顿了顿。皇帝扫了群臣一眼:“军队乃国之重器,功不抵过,即日起永安侯罚俸一年,以儆效尤。”
任昆出列,叩谢皇恩。
这个惩戒么?不痛不痒,纯粹象征性的。
擅用木字令,这是多大的事啊!搁别人敢这样做。项上的脑袋估计已经不在了,罚俸算什么?
罚俸一年,看似白干一年不发工资,但永安侯哪里是靠俸禄吃饭的?别说白干一年,就是白干三年,他照样饿不着!
而且。永安侯犯了这么大的错,应该将他在军中的权利收回来,皇上竟连提都没提,摆明是此事到此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