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卷珠帘-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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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傻子
过了没几天额娘派人送信过来,信上说锦灿的哥哥病重让她回家一趟,我接到信后觉得有些巧合,我刚拒绝了锦灿家给锦灿赎身,她哥哥就病了,我叫小白子暗中去锦灿家看了一次,她哥哥确实病的厉害,我这才同意锦灿回家。
锦绣和锦灿从小就被卖到了我家,但和自己家一直没断了来往。锦绣的家境在村子里还算过得去,只是她父亲嫌她是个女孩就把她给卖了,所以锦绣和家人不太亲密,只是偶尔传递一下书信。锦灿是因为家穷的厉害才给她卖了,她也理解家里的苦衷所以自小和她哥哥亲厚。锦灿得了信一刻都呆不住赶忙的收拾行李,我得知她哥哥真的病了后也替她着急,赶忙带了骆姑姑去和福晋那给锦灿告假。
年氏和灼华也在福晋屋里,福晋右手抱着灼华,左手拿着一只绘有金玉满堂图案的牛皮拨浪鼓,福晋慈爱的看着灼华轻轻地晃着拨浪鼓,小格格的脑袋也不停的跟着拨浪鼓摇晃,伸出手白白嫩嫩嫩的小手要去抓拨浪鼓,十分的有趣。
福晋怜爱的拍了拍灼华的脸,拿着拨浪鼓问小格格,“喜不喜欢这个拨浪鼓啊。”灼华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福晋,似乎不太明白福晋在说些什么,黑亮的眼中露出了迷惘的神色,但还是点了点头。
福晋浑身散发着母性的光芒,抱着小格格像是抱着一件易碎品,“既然小格格喜欢,那额涅就把这拨浪鼓赏给你好不好。”
小格格虽然已经能听懂大人说话了,但也只是一些简单的句子,对于太长的句子还不能礼节,不过灼华听到福晋说额涅,懵懵懂懂的以为是在说额娘,便顺着福晋的话音叫了一句,“额涅。”
福晋听了眉开眼笑,摸了摸小格格的脑袋,喜道:“好孩子,知道额涅疼你,那来给额涅做女儿好不好啊。”小孩子依旧是不知道福晋在说什么,茫然的看着福晋慈祥的样子,‘咯咯’直笑,又叫了声,“额涅。”年氏看着眼前的一幕,脸色惨白,贝齿狠狠地咬住下唇,身子摇摇欲坠。
福晋看着年氏难受的样子,眼中闪过一丝恨意,随即又温柔的对着灼华笑了笑,把灼华交给了奶嬷嬷,对着年氏道:“小格格是妹妹的心头肉,我不过是看小格格可爱,说两句玩笑话罢了,瞧给妹妹吓得。”
年氏从奶嬷嬷手中接过灼华,仔细地看了看灼华,紧紧地抱在怀里,才松了一口气。
我看着灼华红扑扑的笑脸,惋惜道:“真是可惜了,若是像怀恪郡主似的,能在福晋膝下养个几日,以后的身份前途可就大不相同了。”
年氏不为所动的,依旧是死死的抱着灼华,生怕一个不小心被人抢走了,坚定地道:“子不嫌母丑,我的女儿我生我养。”
福晋用护甲轻轻地拨弄着茶杯盖,并不在意,笑道:“人各有志,不能强求。”福晋不再看向年氏,转而问我道:“怎么了,急赤白脸的过来了,连簪子都带歪了。”
我不好意的笑了笑,用手扶正了簪子,禀告福晋道:“奴才身边的锦灿家里出了急事,她哥哥病的快不行了,想要告假回家一趟。”年氏见福晋将注意力从小格格身上转到了我这里才惊魂稍定,长长地出了口气。
锦灿不是府里的包衣奴才,又家里确有急事,福晋也就不再多问了。福晋道:“既然如此,那就赏些医药费安排马车送她回家吧。”福晋柳眉轻挑,又想起一事,对年氏道:“你身边的云英好像也家里出了事告假回家了,她现在回来了吗。”
年氏怀抱着小格格,警惕的看着福晋,道:“云英的额娘前几日病了,我就许了云英回去看看。”
正说着话墨意引着云惠进来了,云惠手里端着一盘金灿灿的佛手,估计是胤禛送给福晋的,云惠行过礼后就站到了一旁。云惠进来前也听到了几句我们的谈话,脸带微笑道:“奴才也听说了,年福晋心肠好,不光赏了钱和药材,还专门派人去太医院请了个食粮医生去给云英的额娘瞧病,据说不是什么大病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原先院中的女眷可以说是各自为政,自从年氏入府后,虽然还是勾心斗角不过和原来相比却和谐了不少,众人一致对付年氏。云惠也是胤禛的女人,年氏每次看到云惠都没好脸色,云惠自然时不时的打压一下年氏。
福晋看着年氏怀中的灼华,似笑非笑,道:“前个宋格格病了也没见你去看看,对自家姐妹不热心,对个奴才倒是体贴,”年氏刚刚张开嘴,还没出声,福晋就道:“既然家里面没事了,就叫云英回来当差吧,主子对她好,她也该尽心伺候才是。”
锦灿回家没几天就写信回来,锦灿字迹清秀俊逸让人一看就觉得赏心悦目,只是字里行间中充满了诀别之意看得我心发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过了几天额娘也来信了,我才知道了事情的始末。
锦灿是从人牙子手里买来的,买的时候就注明了可以赎身,她哥哥眼瞅着自己快不行了,心里放不下这个妹妹就给锦灿定了亲事,等锦灿一回家就给额娘送去了赎身银子,额娘当时没答应只是说问过我后再做决定,但锦生的哥哥等不及了,直接就把锦生送上了花轿。额娘本来想立时给我写信,又怕我问起锦灿的亲事,细细的打听了一番才写的信。
俗话说宁娶大家婢,不娶小家女,锦灿虽然在王府里当差求娶的人不少,但锦灿年纪大了些,上门提亲的人不是很多,条件也都一般。只有一户殷实人家,祖上皆是读书人,父亲是个举人,家里有几间铺子还有几十亩地,膝下只有一个独子,将来的产业都是要留给这个儿子的,锦灿嫁过去不仅衣食无忧,还是管家奶奶,她哥哥大喜过望立刻就答应了下来。等到锦灿上了花轿都成了人家的媳妇,额娘才打听到,这个少爷幼年时发了一场高烧,烧坏了脑子,是以拖到了二十多岁尚未娶妻。她哥哥知道后,立时就晕了过去,病的也越发严重了,当天晚上就没了。
看完额娘的信我泪流满面,心痛难忍,我虽有将锦灿嫁人的心思,但是挑的都是府里面有头有脸的包衣,虽然锦灿以后会入包衣籍,但会比汉人的身份好了不少,而且多给些陪嫁银子让她丈夫捐个官,也算是有个盼头。谁知最后锦灿竟嫁了个傻子,造化弄人锦灿的后半辈子不知要怎么过。
我迷迷糊糊的哭了好久,心中一直盘算着该如何是好,等到了挑灯时分才勉强打起精神来,提笔写了一封信。
吾妹锦灿,前几日接妹手书,几番诵读,已然心下岌岌。今接家书,方知吾妹境遇。惊闻令兄英年早逝,姊心同泣,悲悼不已,只恨身陷侯府不能亲自探往。有生必有死,望妹节哀。
欣闻妹喜结良缘,姊心甚慰,且祝新禧。知妹如今举步维艰,上有公婆,又侍痴儿夫婿,姊身在侯门无计可施,只得数言。
王府之事,争权夺势勾心斗角,立命所需,妹虽不喜,现形势所迫需谨记在心。晋书列传,惠贾皇后之事,可以借鉴。若得一麟儿承欢膝下,妹可保后半生无虞。
妹逃身囫囵,焉知非福。书不尽意,余言后续。匆此草就,不成文进,原宥是幸。
一封书信我修修改改好几遍,才勉强写好,词不达意处甚多,我也没心情再修改,又匆匆的腾了一遍,情绪激动之下也顾不得字迹潦草,写完之后就到福晋屋里请罪去了。
我一进福晋屋里就跪下了,哭哭啼啼的又把事情说了一遍,最后哭道:“锦灿未经主子批准就擅自家人,奴才御下不利,请福晋责罚。”
福晋从未见我哭得如此凄惨,有些吃惊又有些好笑,道:“瞧给你吓得,我当是什么事呢。锦灿不是王府的包衣,又不是卖身进的府里,王爷权利再大也不能管着别家的丫鬟嫁人不是。”
我本也觉得锦灿的事情不太严重,毕竟不是王府里的人,只是面子上的事情不能拉了,依旧是伏地请罪,“锦灿到底是在王府里当差的,没得主子的恩典就嫁了人,奴才有罪。”
福晋垂下眼帘,似乎心里有些挣扎不知在想些什么,过了许久才回过神来,道:“你这事办的确实欠妥,让别人知道了不好办。藏是藏不住了,所幸过了明路,赏些东西给她,算是光明正大嫁过去的,也让那家不敢小看了锦灿。”福晋拉我起来,用帕子替我擦着脸上的泪水,温声细语道:“都说年如心待奴才好,我看你也不差,那两个丫头的平日里的穿戴用度都从你分例里出,比外面的大家闺秀不差什么。我看你平日里挺沉稳的一个人,一到那两个奴才那就慌了神,下次再有什么事先打听清楚了,别下面的奴才一求你你就心软了。”福晋脸上的表情有些怪异,让我摸不准她的心思,不知福晋是在警告我什么还是真的好心提醒我。
我连忙装出一副虚心受教的样子,“奴才谢福晋提点。”
47、偷情
入秋后花园中的鲜花渐渐败落,树叶也随之枯萎,花园也不见了夏日里的色彩,只有一些菊花还有桂花在秋风中盛开。菊花素来淡雅,桂香倒是十分的浓郁,现在晚上睡觉都要关上窗户了,但依然能闻到淡淡的桂花香气。
园中桂花开得繁茂,年氏的院里也种了几株的状元红和雪桂,具是名贵的品种,开的极为漂亮而且桂花之气分外香甜,胤禛便招了众女眷去年氏院中赏花。
既然是年氏做东,我也不好穿的太过艳丽,便找出了一件淡青色的印花旗装穿在身上,外面罩了一件水蓝色的坎肩,小两把头右侧两缕紫色绒线流苏垂下,左侧只插了一朵珊瑚珠花,脑后的发髻上又插了一只银锁簪。
锦绣看我穿的素雅,有些抱怨道:“主子好久没见到王爷了,今个还不打扮的好看些。”锦绣的脸皱成一团,完全没有了平日里稳重的样子,平添了几分孩子气。
我笑着拍拍锦绣的脸,道:“今是年王爷请我们去尝桂花酿,我一个陪客哪能穿金戴银的压了主人的风头。”
锦绣撇着嘴一脸的不忿,嘀咕道:“哼,主子好心,年福晋可未必领情呢。”年氏对于人情世故知之甚少,我这一番情意她倒未必能理解。
我说道:“她不懂,王爷懂就够了。”
骆姑姑也不喜年氏,疼惜我道:“委屈格格了。”
我听了骆姑姑的话‘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越想越觉得可笑,竟忍不住大声笑了起来,“我可不委屈,要委屈也是年福晋。看着一屋子的女眷,她心里怕是要酸死了。”
骆姑姑听了更不乐意了,冷哼了一声,板着脸道:“她心里吃味,还上赶着请客。奴才说句难听的,这是当了□又想立牌坊。”
我听了骆姑姑的话又‘咯咯’娇笑了数声,道:“姑姑这话还真是委屈了年福晋,她是敢作敢当的好汉,不屑这些虚与委蛇的事情,倒是我们这些俗人是当了□又立了牌坊。”我连续发笑,脸上的肌肉都有些僵硬了,用手揉了揉脸颊,颇为惋惜道:“年福晋在府里连个能说话的姐妹都没有,王爷也是好心出面请了我们去吃酒,只可惜王爷这片心意要付诸东流了。”甜腻的桂花香气飘进屋里,醉人心魄,还未尝到桂花酿身子就已经先酥了,醉翁之意不在酒,今日的宴席又有的看了。
席间胤禛的女眷推杯换盏间冲着胤禛一个劲的献媚,还时不时的的刺激一下年氏,引得年氏面沉如水,眼中冒火恨不得将我们一起灭了。
从年氏那里赏桂回来,天已经有些擦黑了,屋外的气温也降了下来。我洗漱完倚在榻上看了会书,就准备睡了。
刚要熄灯,骆姑姑就进屋道,“格格,苏姑娘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