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玖記事-第1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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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内城岂止是好些,除了城门那里搭了些帐篷,聚集了许多人,简直像没有战事一样。在外头的时候坐在马车里没有抬头看,入了城,发现众人都穿着丧服,屋檐廊下,都挂着白布。
看架势,应该是国丧,可到底是谁“丧”了,在山上的时候却没有收到信。我赶紧把自己头上戴的珠花首饰拿下来,今天下山时小哥还说我脸色太差,要我穿了件鹅黄的裙子,现在看来,是根本不能被人看到了。我不敢再向外看,将马车帘子放下来。
城门进出的管制比往常严格许多,外城门就需要小哥出面了,内城门的进入,居然还需要在里面的人出来接才行。我禁不住偷偷向外,大哥是骑着马来的,也穿了丧服,却掩不住脸上的疲惫。他向车窗处扫过来一眼,才转过去对城门守卫说话。
小哥在那之後就转回到马车里,抬头理我的头发。
回到家里,大哥才拉开马车门,向我伸出双手,我看了眼小哥,才扑到他怀里去。他将我抱下车,“怎麽现在就来了,山上住得不舒服?”
“她担心你们,”小哥也踩着脚踏下车,“娘亲说还想在山上住几天,我把从这里带去的几个人留在那里了。”
“有什麽好担心的,若不是知道会平安无事,我怎麽会留在这里?”
“我,我就是担心,”他放我下来之後,我拉着他的袖子,“照唐……怎麽样了?”
“被禁在宫中罢了,失德及其他罪行,则交於宗正寺处理。”
来之前我已经做好准备接受最差的结果了,现在听着好像还 算太坏,不知应不应该松口气,“那,长安呢?”
“他如今是皇太子殿下,将来不要再直呼他的名诲了。”
“太子初立,不该是喜事麽,外面那个全城皆丧,是国丧还是……”
“陛下大行。”
“啊……”那,长安的太子其实是当不了多久的,他是不是择日就要登基了?原本感觉是可以随意接近的人,听了他现在的身份,就觉得隔了很远了。低着头,想想照唐,“那,我还能不能去找他?”
头被按了一下,“单独一人是绝对不行了,何况……陛下驾崩,太子监国,他可真算得上是日理万机,你想见也见不着了。”
“好快。”
大哥送我回小院先换上丧服,又说自己公务实在繁忙,要迟早回去,进了房间之後吻过我就走了。换了衣服去见老爹,老爹不在府里,结果回到家,还是我同小哥两个人。
小哥看着我,欲言又止,最後摇头,“你若真想见太子殿下,大哥可以带你去。”
“他变成太子了,将来就是陛下,我之前想了很多话要同他说的,现在还是算了吧。”我很丧气,“先皇不是一直养气修丹麽,怎麽那麽早就……之前长安说他病重,我还没当一回事呢。”
“那十五呢?”
我转头看园里的芍药,有些难过,“我如今想同长安单独相处都很难了,除非……”我想起他之前易了容躲在我的院子里,又想起他为了混进许府拿出来的那样东西,“不知道哥哥还留着那个珠花没有,只要把那个交给长安,他好歹也该礼尚往来一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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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以长安如今的地位,就算想要把东西送到他那里,也是很需要费一番力的。按小哥的意思,现在时局还不算稳,所以会查得很严。
“我就是想看看照唐。”我很担心他,我同小哥说过多次了。照唐现在肯定很不好过,我想好歹去看看,虽然我并不能为他做些什麽。
“太子并不会对他怎样的。”
我偏头看他,低声抱怨,“小哥自己也不相信这话吧?话本里也有说,斩草要除根,对於长安来说,照唐同他抢一次,肯定也能抢第二次,第三次……他会不会为了免除後顾之忧就干脆……”
我当然不希望这样的事情发生,可是按照常理,不该是这样的吗?卧床之塌岂容猛虎酣睡什麽的,长安他对照唐……
“太子是照唐的侄子,侄弑叔,那他在史上会留下不好的名声。先皇陛下肯定是想要他当个留名青史的,不会这麽快下手。”小哥牵着我去他的别院,说是反正家里两个都忙着,我还不如陪他去看看他的产业有没有受损,顺便看看他的两位好友,还能交流些消息。
我虽然心急,可一直半会儿也没有办法,若是一个人呆在家里岂不是会更加心烦意乱?所以也就跟着他去了那家客栈。
到了之後,小哥让我去床上躺着,又把床幔放下来,我不明就理,以为他又想做些什麽。
“做什麽?当然是为你请个大夫来看看身子。”
“我有什麽事啊?”
“动不动就吐,不找大夫能治好麽?”他瞥我一眼,“京里刚经过战事,好多大夫都被征入军中,我让安洲去找了,就是不知道找来的怎麽样。”
“这麽郑重其事……我觉得只要得知照唐平安,然後再好好睡一觉,就肯定好了。”如果只是小哥这麽郑重的话,我觉得还没有关系。但若因此还要麻烦到安洲他们的话,我觉得很不好意思。
“没什麽不好意思,”他将我看得通透,“只是看看身体如何,更何况,又不是不给大夫钱。”
“小哥说话好像纨!,其实我都能想到大夫会怎麽说了,”我咳了一下,“这位姑娘只是心结难解,只要好好休养一阵,心里开怀便能好。”
小哥被我逗得笑起来,一掌将我的头按下去,“若真像你这样,岂不是人人都能当大夫了?”
“小哥自己,在山上的时候不是捧着医书看,还给我把脉,装得更像个大夫啊,”我手举到他面前,“再试试,说点能吓到我的?”
他还真接过去了,若有其事地握了一会,好像很难以启齿,“等大夫来看了,我验证过後再说。”
他肯定是打了把大夫的话转述给我的主意了。最後大夫是来了,隔着帐幔把过脉,然後就走了。过了一会儿,小哥进来,看着我,似乎纠结着要不要同我说,最後苦着脸,“还真是同你说的一模一样。”
“我就知道。”我很得意地看着小哥苦闷的脸。
晚上回到家里,被老爹教训了一通,说一点也不听话,没耐性,再等几天也不愿意。我低着头乖乖受训,最後还是在老爹的关怀下多吃了些饭。
但被教训了之後,就更不敢让老爹和大哥知道我最近身体有些不好的事了。晚上自己坐在窗前,看月下花已开尽的芍药,想着要怎麽样才能见到长安。
作家的话:
长安快出现了
、(9鮮幣)247
有时候呢,绞尽脑汁想要见到什麽人,却发现这人居然站在你面前,那该是什麽反应呢?
“哟,小陆玖,想什麽想得那麽入迷?”他摇着扇子,笑吟吟地站在院里看着我。
我有些意外他怎麽会在这个时候来我这里,何况大哥还没有陪着他。可想到自己要找他说的事,觉得还是单独相处比较好。
我正要下楼,他去跳到阳台上。
我瞪大了眼睛看他,“夜闯闺房,是要拉出去乱棍打半死的。”
他噙着笑,“你倒还没怎麽变。”说着,居然手撑在窗台上,跳到我房间里来了。我不由退了一步,他穿着孝服,紮了根明黄色的腰带。
我鼓起脸,“哼,你现在是太子殿下了,是不是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只是听说你回京了,来看看你。”他把扇子递给我,我反应不过来,就接下了,谁料得他下一步动作居然是抱住我。
“长安?”
“嗯,真是好久未见了。”他居然还觉得那样的动作不够出格,还将下巴搁在我肩膀上蹭来蹭去,说的话吐息都吐在我耳朵上,痒痒的。
他抱得太紧,而且语气听起来很疲惫,大哥说他日理万机,也不是没有道理的。我任他抱着,轻声反驳,“才半个月而已,哪里有很久未见了。”
“这半个月很长,”他拍了拍我的脑袋,终於放开我,“你瘦了许多。”
“那是听说有战事,老爹和哥哥又要留在这里,还有你们,还有韩楚那里,我很担心。”现在反而是我抓着他的袖子不放了,“长安,照唐,你会怎麽对付他。”
看着他颇为惊讶的表情,我也有些不好意思,一开始是想过要委婉些,像小哥嘱咐的那样拐弯抹角地问他的,可是我觉得在长安面前,我要怎麽绕弯都没有意义,因为我实在不怎麽擅长做这种事,所以最後还是直接地问了。
他惊讶过後,又笑,“你何必觉得愧对於我?”
“因为他们说,你们两人之间最後只能留一个,如果我想要照唐好,不是就……可是我没有那个意思的,我只是希望你们都好。我听说,照唐被禁在宫中,他如今怎麽样?”
脸被他轻揪着,我也不敢躲,只能委屈地看着他,他似乎是有些生气。
虽然有些理亏,可是看他的表情,我又觉得自己没错,拉着他的袖子,“我想去看看他。”
他看着还是不同意的样子,我来不及从大哥那里要回珠花,就把他还我的那个拿出来给递给他,“长安,我……”
他把我的手指屈起来,成了手掌,“只是同他见个面而已,不需要你拿这个出来。”
“那你是答应了?”听出他话里的意思,我很高兴。
他点头,又抱住我,“你怎麽就那麽心软?”
“都是自小就认识的,在这个时候了,怎麽能不去看,”我还是不放心,“你没对他怎麽样吧?”
长安明显的不高兴,“能对他怎麽样,交宗正寺已经是最体面的结果了。”
“可是……”我想说其实皇亲国戚放在宗正寺去审,不是最正常的麽,但不敢惹长安生气,怕他改主意。果然所谓的“伴君如伴虎”是真的,我之前同他在一起的时候,好像要惹他生气就惹他生气,全凭自己高兴的,现在反而要想很多。
“宗正寺里头全是皇族,”他侧头看我,说了句算是安慰我的话,“你脸色真是不怎麽好,找过大夫麽?”
说着,他的手搭到我腕上,他一直修道,居然也会医术?看他皱眉的样子,同小哥给我把脉时的神情很是相似。我收回手,“就是这几天忧虑重重,才会这样的。”
“忧虑重重,我能把他吃了麽?”他有些不悦。
“毕竟是有战事麽,北燕投降了?”我转移话题。
“要他们投降,还需要些手段,现在也只是暂时退兵而已,”他稍退开一些,“你这样啊……”
他看起来有什麽话要说,却又考虑着要不要说的模样,这个同小哥下午时的样子也有些像啊,我装出生气的样子,“什麽啊,我做事又不会很鲁莽,用得着这样欲言又止麽?”
他笑,弹我的额,“等你明日见了他,再说吧。”
“我明天就能见着他了?”
“我什麽时候骗过你?”
“唔,”我这才有心同他说些闲话,“你现在身为一国储君,晚上单独跑到姑娘的闺房里,不怕被别人说些什麽?”
“我现在自然不怕。”他说这话的时候特别不要脸。
“我还说小哥很纨!,没想要你才最纨!,你要不要见哥哥?”
他摇头,“我每日朝堂上见他见得够多了,就是来瞧瞧你……先皇,我皇爷爷之前是不是让你每日入宫练舞?你若闲着无事,也可进宫。”
“才不要,我可不想在宫里迷路,丢死人了。那我明天怎麽去找他,他还住在之前那里麽?”
“你明日坐马车去你练舞的那个宫门,进去之後自然有人会领你去。”
我鼓起脸,“说得那麽神秘,宫里我又不是没有去过。”
他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