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玖記事-第1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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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故意刁难他的,相国寺在城南,艮岳行云一景则在城北,他若熟知地形,就该知道有多远,要是表达什麽不真诚的谢意,只要将我们带至相国寺门口便好,了不起就为我们请马车,送到那里。
可是小姐说什麽送礼不诚,她留下来的人倒很有诚意,居然雇了马车,还一路随行陪我们一起去那里。很是称职地带我们上了琉璃塔,又慢慢地一起下来。
“铁色琉璃塔,怎麽就被唤作铁塔?”羽扬摇着头,抬头望着塔身。
我觉得他这副模样肯定是装的,大伤未愈还硬撑着要爬塔,脸色都已经有些白了,我看着心疼,握着他的手,“相公,有些累了,我们回吧。”
其实真的唤他“相公”,好像也不怎麽别扭,我也跟着故意用了江宁的口音,虽然不大正宗,但若只是京里人,应该听不出来的。更重要的是,他手心都是汗,脸色又不好,我有些担心他的伤口是不是又裂开了。
羽扬心情很好的样子,“托你的福,我们夫妇二人游玩甚是开心,贵主人的诚意我们也感受到了,就不便再多添麻烦了。”
他说的话应该算是浅显易懂,请面前这位走人的意思很明显,可那人动也不动,还是用那种没语调的声音解释,“我家主人的意思是,让我就此跟着两位贵人。”
我与羽扬互看一眼,都觉得奇怪,还是他开口拒绝,“路见不平本该拔刀相助,我们是想相助,可贵主人已经自己解决了争端,我们就显得多余。本来就没有施什麽恩惠,却还是承了谢意,让你带着我们在这里走了一圈,就算有恩也已经报过了,哪里敢要这样的重礼?”
更何况这重礼还是个人。而且就算是贵人,也不该这样就把仆人送掉吧?难道是嫌弃他不会说话面无表情?可是他这麽听话,让他跟着我们就跟着我们,一路上虽然不说话但照顾得很周全,也算是能干,至少我下午玩得就挺开心,虽然这里已经来了很多次了。
“……她已经将我送给两位贵人了,今日起你们便是我的主人,主人有什麽吩咐我就照做,没有什麽报恩之说。”
咦咦咦,他这意思,是想赖着我们不走了吗?
作家的话:
激动地剧透,这位能干的仆人是个熟人,他不是新人哟
、(9鮮幣)236
家里从来不用来历不明的人,何况直接送个人,这谢礼也太大了,惊讶之後,我看着羽扬。他家里……用人也是如此,我就等着他拒绝这人了。
羽扬轻捏我的手,大概是让我安定些,“我们出门在外,所带盘缠有限,不适合多带个人。”
那人沈默着,从袖子里掏出样东西,直接地递给我。那东西看起来很小,在他掌心里,看了眼羽扬,我才仔细去看,有些眼熟,白色的小小的蝴蝶珠花,看上去是不怎麽值钱,而且还有些旧了,只是那蝴蝶的翅膀很是轻盈,手动一下会跟着闪动。
不觉再看了这人一眼,身材高大,仔细看其实身姿还是有些熟悉的。
扯了扯羽扬的袖子,不知道要怎麽办好。
“这珠花倒是别致,我记得你以前似乎有过这麽个,想来是後来丢了叫人给捡去,”羽扬装模作样地摸摸下巴,“这可算是有缘。”
“在下同……夫人在江宁时确有过一面之缘,那日正想寻个东家,寻到夫人府上,未得见。”
一派胡言,可我又不方便打断他们两个说假话,我想自己的反应羽扬应该清楚了,他既然能说出是江宁时的珠花,可能也有印象。但听着他们罗罗嗦嗦地说着冠冕堂皇的话,实在让我听不下去了,又不得不听。
两个人商量出了个结果,说是有缘,就打算让那人到家里试一试。
我不说话,只是看着这两个人,羽扬的手心汗是越来越多,等到终於上了马车,我就去扒他的衣服。
“夫人倒是热情。”
我瞪他一眼,“额头和手心都冒汗,脸色也发白,还要硬撑着同他说那些话做什麽?”
解开他的衣服,包裹着他伤口的白布条又沁了红色。
“我之前只是刁难他的,哪里是真想爬那座铁塔,以你的聪明,怎麽会瞧不出来,就不知道顾忌自己的身体麽?”
一直以来照顾得好好的,居然又出血了,真是又心疼又心焦。
“你之前说要带我看遍汴州十景的,艮岳行云又确是名景……你是想要去的吧?”他在一边的格子里拿了个盒子递给我。
“我是想同你一起去,那也是伤好以後。”拆布条上药再缠上布条这样的举动我已经很熟练了。
“你要上哪里我不管怎样也陪你去,”羽扬耳朵有些红,想来他也是觉得他自己说的话肉麻了,他又有些邀功地看着我,“这叫妇唱夫随,为夫待你好,你可要记得。”
我把他的衣服扯回去,咬牙切齿,“身体好了才能时刻随着。”
他笑嘻嘻,病了一场下巴尖尖的,清瘦得很,我觉得他自受伤之後很知道要怎麽让我心软,叹了口气,“马车外那个,你觉得我要怎麽办啊。”
他扬眉,“那真是你的珠花?”
我点了点头。
“你的珠花居然送了一个男人。”听着语气酸酸的。
“他拿了一个同我换的,”将帘子稍稍掀起看到同黄莺一道坐着赶马车的那人,觉得很是不安,“我这麽对他,他将来会不会报复回去啊。”
“他自己要当仆人的,就该守本份,那人身份很高麽?”
“嗯,”有点不安地坐到羽扬边上,“你说我要找个什麽理由把他留在家里呢?”
……
“就按着那事情说。”他的声音还是那麽刻板。
“我们家用的都是老人儿,世代都跟在家里的,就算是从外头买的,也是家世清白的。你说我这麽个小姐,哪里能随便地收个仆人随时带着?”
与羽扬换乘了马车,我摘了帏帽,将他拉到车厢里头说话,盯着他的脸看了半天,还是没忍住伸手摸了摸,“怎麽会连轮廓都有些不一样了呢?”
他拉下我的手,“小姐可不能随便调戏男人。”
“又没人瞧见,我要怎麽称呼你呢?”
“随便叫。”
真是随意,我用另一只手去扯他的脸皮,半天没扯下来,“到底是怎麽做到的,话本里说的易容术是真的喽?你的声音真古怪,唔,我叫你无脸好呢还是叫无声好呢,你为什麽不去找哥哥,他想得肯定比我周到啊。”
“则平……有很多人盯着,不方便。”
“你从皇陵跑来,肯定是有重要的事情,打算怎麽做,我会帮你的,”歪着头想了一下,“你要做的事情,不会害到我家吧?”
“要是我的事不成,才真的会牵连到许府。不过,要是成了……”他的表情可以用古怪来形容了,最後却还是一本正经,“也只是会牵连到你而已。”
“……”我鼓起脸,“牵连到我就牵连到我吧,若是哥哥没事,他肯定会帮我的。”想了想,还是有些不快,“长安,我觉得我们之间算是极好,你看我冒险收留了你,你居然还包藏祸心,真是太坏了。若是事成,一定要好好地补偿我,补偿到我满意为止。”
大概因为是易了容,他的表情是真的奇怪,嘴角勾着应该是在笑的,但脸上没表情,就有些吓人了,“我当然会补偿你。”
突然被他抱在怀里,有些闷闷的,挣紮了一下,“你不要抱那麽紧,闷死了,又闷又热,你哪里找来的衣服,糙死了,擦得我脸疼。”
这个坏蛋,听到我这到说,居然还按着我的头在他胸前蹭了一下!
、(10鮮幣)237
长安到底没有给我添什麽麻烦,他的意愿就是能跟着我躲进我的院子里就好了,他说他会生活得无声无息,但若不小心叫人发现了,我就得帮他遮掩着。
我是想不到他到底有什麽秘密计划,要连大哥也瞒着的躲在我的院子里。他说自己会无声无息,居然连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在院子的哪个角落里头,於是就很担心他是不是躲在我房间里。
另外一点,我同羽扬之间的事,也就大哥同小哥,还有那位老将军知道,其他人是不知道的。那天他是碰到我同羽扬以夫妇之名在外头,他肯定会知道,我怕他问,当然,他不问肯定也会猜到大半,那我就更担心他会就此评论什麽。
因为他走之前让我离那些贵公子远远的,说三年之内不要给他们机会。现在不到一年,我就换了个名头同其中的一个成了亲……他会怎麽想我呢?
但他什麽都没说,只是顶着那怪异的脸走掉了。
我觉得,自己对大哥是没有什麽秘密的,但长安又嘱咐我不要告诉别人……这也挺让我为难的。最後还是羽扬提醒我,只要将那个珠花放在妆台上,大哥是聪明人,看到了肯定会知道的──我也没告诉羽扬长安的身份。
其实我会这麽纠结,完全是因为知道院里多了一个人,但又不知道他在哪里造成的。我要在院子里练剑,但自己剑术不精又没什麽气势,长安是精於剑术的,他看到我的举动肯定是会笑死的,我不想让他看到,可是如果说了的话,又会暴露他的所在,啊,真是纠结。
“陆玖,你这是无聊得紧了麽,在院子里劈芍药花?”
芍药花丛中闪出一个人来,我收势不及差点击中他,倒是他反应极快地闪到一边。会在我家院子里,光明正大的从芍药花丛中走出来的从来都只有一个人。
“我在练剑,”扁了扁嘴,垂下手臂,“你怎麽会来?”
照唐近来忙得很,一般都只在宫里找我,即便找我,也只用从舞乐殿到宫外的那点时间。
“因为你舞技不佳,被赶回来练剑;我又会很忙,就抽时间来看看你,以後就算再想,这样的机会也会很少的。”他脸挂笑,突然用力的握住我的手腕,那是拿剑的手,被他握住,手里的剑就掉到地上去,“来。”
“什麽啊──”
再不情愿也被他拉到花丛中,他没什麽顾忌地坐在草上,芍药花长得好,这样坐下了外头是看不到的。他还硬拉着我坐到他腿上,我一动,就被他按住,“别动,不会对你怎麽样的,就这样让我抱一会儿。”
我侧坐在他腿上,全身半躺半靠地趴在他胸前,他今天好像有心事。
“看着是没什麽肉,其实也是有的。”他突然这样感慨。
感觉到他语气沈重,我试着打趣,“你……不顾身份地钻了墙洞,走了花丛来找我,就是为了说这个?”t
也不是什麽都不知道,长安昨天混到我院子里,他今天就有点不对劲,是这两个人的争斗终於变得紧张起来了吧?
他笑,“嗯,就是为了说这个的。”
他的手还跟着在我胸前揉了揉,出其不意,待我要拉开他的手的时候,他又很规矩地将手放到我背上了。
“……”我不知道要说什麽好。
他抱着我,额头同我的抵在一起,“陆玖,你要是一早就答应嫁给我,该有多好?”
“陛下不喜欢。”
“我喜欢就好啊,”他顺着我的头发,因为被他按在胸前的位置,根本看不到他是什麽表情,只能根据语气来判断他到底是怎麽想的,只听他遗憾地叹息,“到最後还是不能一起。”
“照唐,你都有……”我想说我们两个都各自有婚配了,还提这个干什麽,我还以为他老早就放弃了的。
“我保证,现在还没有碰过她们,以後……”他埋头到我的颈窝里,不再说话了。
我就是再迟钝,也能听出他语气里的不对了,想了想,还是试探着问,“你同长安,真的……真的结果会不好吗?”
他默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