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玖記事-第106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许小姐有心了,既然我同小许大人有事要谈,那就只能请许小姐先行去看他了。”钱将军看着我,同初见面的长辈没什麽两样,我也知道自己两次偷偷摸摸地来看羽扬不好,但上门也是要理由的啊。
“是,哥哥,我先过去。”
第三次进他的房间,药味同昨天比起来,只浓不淡,叹了口气。有些奇怪的是,房间里头侍候的人一个也没有了,昨天来的时候,还有好几个呢。
走到他床前,手摸到他额上,温度还是有些高,不远处放着一盆冰,都已经敲得很是细小,里面浸着棉布。将棉布拧得半干,将他额上的那块换下来。
然後就只能坐在一边的椅子上看他。
怎麽还是这样睡着,手指顺着他的脸划来划去,“一直这样睡,会变成猪的,不过好在你这次受伤没有伤到脸,不然还怎麽去勾引人?”
闭着眼睛的人睁开眼,笑得很坏,“我勾引到你流眼泪,也是靠的这张脸?”
“你醒了?”摸摸脸,“哪里有流眼泪?”
“我从一开始就醒着,听说你要来,故意将那些人遣出去的。否则,你肯定又缩在一边默默的抹眼泪。”
他声音有些嘶哑,就算是故意装出来的坏笑,也很无力,可我还是一句“你醒了还装睡?”冒出嘴边。
“我可怕你见我醒了,就又跑了。”
声音嘶哑得让人听不下去,我左右看看,“你要喝水吗?听着很渴的样子。”
“不渴,这几天喝来喝去都只有药,嘴里很苦。”
“你伤得那麽厉害,自然是要喝药了,今天的喝了吗,从我认识你之後,你就一直是健康的样子,突然躺在床上动也不动,脸色又那麽难看,真是一点也不习惯。”
“你怎麽知道我伤得严重?是掀了被子看过了?”
“伤成这样还想着那些事,我是看过了,身体没一处好的了,怕是没法叫人喜欢上了,”我故意这样说,看他眼神黯了一下,又觉得心疼,想了想,“其实光看着脸,还是很能吸引人的,你觉得怎麽样了?”
“头很晕,嘴里很苦,想动动手,一点力气也没有……陆玖,你才来看我?”是不是生病的人特别容易委屈,他自顾自地吸吸鼻子,“你说,是不是听闻我是救不了了,才来见我最後一面的?”
这样的作派简直像小孩一样,我揪他的脸,“哪里是最後一面?我是昨天听说的这事,昨天就来看过你了,只是你还在昏睡,别又睡着了,钱将军说要给你招亲,免得你到……都还是未成亲。”
他顺势压在我的手上,嘴角勾着笑,眼睛半眯,“我知道你是舍不得我。”
“我是……”有些舍不得啦,看他眯着眼睛一脸倦色,我的声音也低下来,“你要好起来。”
“嗯。”
“我说真的,你要好起来啊,好好的,一切才有可能,要是不好了……就什麽也没有了。”低下身去亲他的唇。
他嘴唇动了动,好像是要说话,可我等了半天,也没听到他说什麽。仔细打量,他呼吸均匀,是又昏睡过去了。
才同我说了几句话而已,有那麽累麽?可就是那麽累,也还俏皮地同我说了几句,安了我的心。真是又怜又痛,眼睛一酸几乎想要哭出来。
“羽扬……”
“陆玖?”
大哥的声音在外头,低低的。
“嗯,我就来了。”低着头出了门,走到大哥身边,眼睛闭了一下,将眼里的湿意忍回去,“你同钱将军谈好了,找到该负责的人了吗?”
“是清楚多了,怕你在这里坐久了会想太多,也就来接你了。”他伸了手,等我把自己的放上去,才握住垂到身边,“走吧,趁着今日都在外头,也顺便逛逛京里,总不能都让旭直陪着你。”
跟在他身边,“我以前说过要带羽扬逛的,结果也只逛了两次,现在他伤得这样重,我也没有玩乐的心思。”
“谁说只是玩乐?你我的婚事,虽然都由我安排了,可总也得给你安排些事做,不然岂不是一点自觉也没有?”
“绣衣由我自己绣吧。”鼓起脸,只想到这事。
他站在马车边,一手扶着我的腰,将我抱上车,自己踩着脚踏也坐上来,“将绣衣交你,也不知什麽时候能好,你若真想绣,就绣个喜帕吧。”
“那麽小……”
“还有那日戴的珠宝,先去看看有没有什麽你喜欢的。”
婚事啊,大哥一心想着婚事,我虽然也想着,可心里还在想羽扬和他的亲事……我自己的主意太傻太任性了,无论叫谁知道,也不会原谅我的吧?大哥再喜爱我再宠我,也不会由着我那样做的。而我自己,也说不出口。
、(9鮮幣)216 所犯何事
羽扬的伤势严重,我一点也放不下心,想起照唐曾同我说的,大哥同那位神医的弟子关系匪浅,我也就同大哥提了这事。
“别担心,他钱家也算是大富之家,富足亦近八十余年,认识的郎中神医也该不少。今日我见钱将军对芦公子之事很上心,想来也无大碍。”因为是坐在马车里,他搂住我,“你今日看他,情况如何?”
我靠在他身上,“今天醒了一会,可是只陪着我说了几句话,就又睡回去了。我看得出来他是硬撑着同我说话的,声音都很低很轻,我不看他嘴型,不仔细听,就一点也不会知道他在说什麽,他还骗我说自己早醒了……”
“明日……带上那人,再去看看他,”大哥侧过头触了我的脸颊,“一起去看看首饰。”
摇摇头,“我没什麽精神。”
“到了就有精神了。”
他一定要我去,我也只能跟去,毕竟要成亲的人是我。先去的是家老店,七巧阁。
“哥哥,看上去都太华贵了,戴在耳朵上,会很重吧?”我盯着那串玛瑙耳坠,摸了摸自己的耳朵。
“找你自己喜欢的。”他的手覆住我的,我回头看他,他也正在看我,转头看别的。本朝并不重华贵,若说平日里戴的首饰,都是以样式新颖为重。大约大哥说过是成亲用的,所以管事拿来的都是华贵的镶金嵌玉的首饰。
“其实我都喜欢,可是又觉得戴着会重,但这麽漂亮,只是放着看看也太浪费了。”唔,大哥说得也对,到了这里,看到琳琅满目的珠宝,我还是精神一振,细细地看起来。仔细地打量了一圈,没有发现自己喜欢的,就冲着他摇了摇头。
从七巧阁出来,又去了附近新来的铺子,铺名就叫青丘。新铺子名字有些怪异,但据说里面 出的首饰样式与质地都属上乘。
看了之後,发现果然是不错,“哥哥,这个……蝴蝶珠花,虽然不适合成亲时候用,可我看着喜欢。”
“嗯。”他点了点头,将我指着的珠花拿起来放到一边的盒子里头,我鼓起脸,指着旁边的金丝嵌白玉额坠,“那个也喜欢。”
他将盒子放到我手边。
“哥哥都不说什麽吗?虽然珠花我是喜欢的,额饰可是我乱点的。”谁让他瞧也不瞧,我说了喜欢就放到盒子里决定要买。
“我知道你只挑自己喜欢的,再看看?”他这是在哄我买东西了,低着头仔细看,“这里的东西做得都挺别致,不是那些牡丹玉兰鸟雀样式,倒有狐狸猫咪,还有小船样式的挂件,虽然小是小了些,我都挺喜欢的。不过哥哥,就算我都喜欢,你也都给我买了,可是这些在……成婚的时候都用不上啊。”
我知道成亲时必须见红见金,最好是像在七巧阁里的那些贵重物品,这样才显得金贵。
“才日方长,你我之间,又不是只到成婚为止,你若真挑不出来,那我就替你挑好;今日只是带你来散心的,既然觉得样式新奇喜欢,那自然是要买的。”
“……”出来的时候那个檀木盒子里满的,被大哥那麽一说,我是这也喜欢那也喜欢,就差把店里给搬空了,抱着那个盒子坐在马车里都觉得不好意思看大哥,若不是他那样鼓励我,我也不会一次买那麽多的。
“买了首饰,就将我丢到一边了?你倒是会打主意。”他笑着将我拖到他身边。
“唔,哥哥是觉得我心情不好,才带我出来逛的吗?”买了那麽久,就是没有买成亲用得到的那些,连根簪子都没有买。再听他话里的意思,好像也没指望我去挑。
“不,只是我们很久没有这样一起了,”他搂着我的力道稍重,“要像在金陵那样一起走在路上,还需要一段时间。”
大概是觉得不能那样同我一起出去,会令我委屈,所以自从婚约以後,他对我似乎总带着歉意,可是应该有歉意的人是我才对啊,更何况,“我,我以前是怕的,可是现在经常同小哥在外头走,也觉得没什麽了。他们说得再不好听,哥哥也是我的;可如果为了那些人的意见而退让的话,他们说得再好听,没有哥哥我也不高兴,”转头看他,“哥哥,你有多喜欢我?是很喜欢很喜欢吗,是喜欢无论我做什麽事,就算是错事,也会原谅我,还会像现在一样待我吗?”
我这样很过份吧,明知道他宠我已经宠得没边了,已经宠到让我对自己有了盲目的信心,会觉得自己做错事还能是他最珍视的人,我还是要向他讨承诺,要他亲口告诉我。
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他,看他的眼神,看他的表情,不放过他脸上任何一丝细微表情。
他似乎有些疑惑,先是看着我,却依然很郑重地点头,“那是自然,只不过,还要视你错的程度再定惩罚。”
“……”鼓起脸,有那麽一瞬间,我是很想把自己同小哥的事告诉他的,但他说还有惩罚,不知道是不是他在刑部做得久了,话里让人畏缩,“我已经那麽大了,你不能再罚我抄千字文,背诗默赋的。”
“嗯。”
“更何况我同你关系亲近,就算是罪不可赦,也要酌情处理从轻发落。”
他手按在我头上,声音带着笑,“那你所犯何事?”
“……”偏过头,“我只是说说而已。”
作家的话:
小陆玖这矛盾心理哟
、(8鮮幣)217 未了之事
今天在宫里练完了舞,又不想回家,於是在长廊里就走得特别慢。
我还是很担心羽扬的,但是找不到理由去看他了……昨天看他的时候,他清醒过的,神智清楚;今天还有那位神医弟子去给他看诊,所以应该是好的吧。
真的是放心不下,好想去看看他,就算只看一眼,也是可以的。宫里的长廊再长,也有走完的时候,家里的马车就停在不远的地方。
现在还这麽早,真不想回家啊。
“到街上转转吧,现在不想回去。”我是这样外头说的,但马车才动了没多久,就停下来了。按时间来算,应该是才出了宫门不久。
我看了眼黄莺,她坐到门边,“外面是怎麽回事?”
“小姐,有位贵人想要找你说几句。”
黄莺拉了帘子向外看,回过头来答覆我,“是将军府的马车。”
“钱将军?”
“是钱将军府的马车,坐在外面赶车的,是芦公子的近侍,幽然。”
这样说,应该是同羽扬有关,可是钱将军来找我?
……
“怎麽会是那样呢,昨天见他的时候明明有醒过啊,那位神医弟子真是那麽说的?可是他昨天同我说,确是神智清楚,怎麽可能是烧糊涂了呢?”
钱将军一脸沈重,摇了摇头,“老夫一生在沙场厮杀,见惯生死,当年犬子战死杀场,也不过是杀了敌国更多的人报仇。”
他这样郑重其事,我却不想管钱将军是怎麽想的,只是不断回想着他刚才说的那话,那个神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