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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难免有染(原名:沉欢迫爱)-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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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争最后的结果是,我赢了。
漫长的劝说后,蒋晨浩从沙发上站起来,有些无奈地看着我:“好吧,既然你态度这么坚决,我也就不强人所难。不过,安染你记住,这里的大门永远对你敞开,你什么时候改变主意了,随时来找我。”
我心里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朝他笑,多谢他的好意,语气却还是坚定的:“谢谢你,不过我想,恐怕还是要叫你失望了,蒋先生。”
蒋先生——这个称呼,是我经过深思熟虑才说出口的。我们虽是故识,但这次见面谈的却只是他儿子的事,完全无关昔日交情。我不是个厚脸皮的人,他这样的态度,我也该有自知之明。
不过,蒋晨浩在这时的反应却有些叫人捉摸不透。他听到我称呼他为蒋先生,眉头很明显地皱了皱。
我来不及深思他这细微动作的意义,洁洁就已经在催促:“快走吧小染,我哥发短信叫我去店里帮忙呢!”
我闻言,客气地跟蒋晨浩道别:“谢谢你的招待,那我们就先走了。”
蒋晨浩脸上没什么表情,也没做虚伪的挽留,只回答说:“好,我叫老李开车送你们回去。”
*
回去的路上,洁洁坐在车里就忍不住问我:“小染,你和刚才那位什么蒋先生认识啊?”
我点点头,收回投在车窗外的视线,语气淡淡地回答她:“小时候认识,后来他出国了,我爸爸去世了,我们就再也没见过面。”
说这话的时候,不知怎么的,心里有股难以言喻的苦涩。
我想,大概今天见面的情景太出乎意料,我和蒋晨浩之间那种冷漠疏离的感觉,让我一时间有些难以接受。
在今天见面之前,蒋晨浩这个人,虽然只存在于我的回忆里,但却是亲切美好的。而如今,他以这样一种近乎残酷的方式冲破回忆出现在我面前。这种回忆与现实的强烈对比,连我这个素来感情冷淡的人也感到了一股物是人非的凄凉。
洁洁没发现我的异常。
“那他所说的那个什么安至呢?你又是啥时候勾搭上的?怎么对你那么一往情深啊……”她调侃地问我,明知道蒋安至还是个小孩子。
“是上次在学校里偶然遇见的,我也很意外,他竟然还记得我。”我回答得有些潦草,心猿意马。
说起那个叫蒋安至的小霸王,我就忍不住好奇。
他是蒋晨浩的孩子,蒋晨浩明明比我大不了几岁,怎么会已经有个儿子了?而且,孩子的妈妈呢?两次见面,司机都没提起过女主人这么一说,家里看起来也只有蒋晨浩一人……直觉告诉我,这里头肯定有故事。
不过,也与我无关。
我强迫自己不再去想那一对父子的事,就听到洁洁的抱怨从耳边传来——
“哎,小染,我可真羡慕你!兼职都自己送上门了,你却拒绝。你看我,在网上投简历一周了,也没见哪家公司有个回应,看样子,八成是石沉大海了……”
我手搂上她的肩膀,咧着嘴朝她笑,安慰道:“不会的!你要有耐心,说不定,明天offer就飞来了!我们陈晓洁同学可是天生丽质难自弃……”
“是‘天生丽质男子气’吧!”
“哈哈……”
*
我约了辅导员吃饭,地点在学校一食堂的咖啡厅。
“安染,怎么突然想起来要请我吃饭了?你请客,着实罕见啊。”肖导笑着问我,调侃的语气说。
我亦朝他笑,开门见山地回答道:“肖导,其实这次我是想问问你学院选派留学生的事情。上次参加了大会的介绍,我对这个项目很有兴趣,所以想咨询一下你的意见。”
“哦,原来是这件事。”肖导拉长了声调,了然地看着我,“最近找我咨询这件事的人不少,看来今年的竞争要激烈过往年。不过,你条件很好,申请一下,希望还是很大的。”
其实我也是这么想的,但始终要听他亲口说出来,心里才能踏实。我很开心地感谢他,又接着说:“我看了申请要求,有一些地方还不是很明白,以后可能会有很多时候要麻烦到肖导……”
“没事,我的工作本来就是帮你们,有什么问题直接给我发邮件,我一定尽力帮忙解答。”肖导一下就明白了我话里的意思,答应得很干脆。
生活在大学象牙塔里就是有这样的好处,不论是面对同学亦还是师长,都不需要戴着面具做人。一顿饭、一个在咖啡厅的下午茶,有什么要求,就能自然而然地开口。
有时候我忍不住想,为什么人在大学里关系都是这么单纯美好,可是一旦踏入社会,就完全变了。比如杜珉南,他一定也曾有过这样的青葱岁月,甚至,很有可能他的太太就是他这段美好岁月的纪念品。可最后,还是成了今天这样。
为什么,我不明白。
肖导去洗手间,我一个人坐在座位上等他,透过面前的圆柱形玻璃杯看世界。看着看着,眼前出现一个人被拉宽的身影。
“思哲,你也在这里吃饭?这么巧。”
我主动从座位上站起来,开口跟他打招呼。杜思哲看着我,脸上的表情怪怪的。我被他这样的目光盯着,浑身不自在起来。
“小染……”他欲言又止,似乎用了很大的勇气才问出口,“你刚才和肖导说的话我都听到了……怎么之前从来没听你提起过这件事?你打算出国,哪里来的钱?”
我顿时说不出话来,站在原地,惊讶又尴尬地看着他。他竟然都听到了……我、我还能怎么解释?
好在,天无绝人之路,就在这紧要关头,肖导回来了。
“思哲?”他走到桌边,热情地开口和杜思哲打招呼,“这么巧,也来这儿吃饭?”
杜思哲终于将视线从我身上转移,看着肖导,语气平静无波地回答道:“是啊,正好看到了小染,就来打个招呼。”
肖导听到他的话,扭头看我,我只是垂眸站在一边,没有接话。心,却如擂鼓。
耳边传来肖导的声音,他对杜思哲说:“要不要一起?我们叫服务员加双筷子就行。”
杜思哲沉默几秒,才回答:“不了,我和朋友一起。不打扰你们了,用餐愉快。”
我听到他的脚步声响起,渐渐远离,这才抬起头,视线里只剩下他的背影。我手紧紧抓着衣角,想到他刚才说的话,脑子里一片混乱。
杜思哲是个很讲义气的人,和他成为朋友这么久,我很清楚这一点。所以我也知道,没经过我的同意,他不会把我申请出国名额的事告诉任何人。
但即便如此,我心里还是无法抑制地感到紧张与焦躁。
在被这种情绪困扰了几天之后,我突然意识到一点:其实,相比较其他人而言,我更在乎的是杜思哲对我的看法。
在有了这个惊讶的发现之后,我终于决定直面问题,找杜思哲出来谈谈。前提是,现在我手里也握有他的一个秘密,而且这秘密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
*
学校后门口临海,晚饭后,我约了杜思哲一起到海边散步。我到的时候,杜思哲已经在了。
细碎的浪夹裹着浓冽的寒意,一声一声拍打着海岸,远处的海面上,星星点点的渔火为这薄凉的海景带来些许暖。
沙滩一隅,高高的岩石上,杜思哲静静坐在那里,面朝大海,只留给我一个略瘦削的背影。
许是这海的浩瀚震撼了我,一瞬间,我竟产生一种错觉:这平日在人前总光鲜亮丽的大财团继承人,其实也并非表面上看起来那么风光无限。他也是人,是人,就有脆弱的一面。
我踏着海滩上的细沙,一脚深一脚浅地朝他所在的方向走,一边跟喊他:“思哲!”
杜思哲回过头看我,不长的发在海风中乱舞。他眯着眼,从岩石上轻轻跃下,拍了拍手,看着我一步步走近。
我走到他面前,仰着脸看他,透过自己飞舞的发丝,看到的是他那张英俊充满朝气的脸,和脸上欲言又止的表情。
等了几秒,他还是没开口。我朝他一笑,道:“我知道你有事情想问我,不如,边走边说?”
“好。”他轻轻点一下头,脸上的神情并无半点放轻松。我刻意忽略他脸上神情的凝重,淡笑着扭过头,率先朝前方迈开脚步。
这个时间的沙滩,人很少。耳边除了风声、海浪声、远处海面上时不时传来的轮船鸣笛声,再无其他。风倒是吹得人很舒服,原本该是沉重的话题,此刻在我心里也变得轻松起来。
“你那天已经看到了,我也就不再对你隐瞒,我确实打算申请出国名额。”我轻描淡写地说,扭过头,就看到他纯白色衬衫的衣角在海风中飞扬。
他似乎很不愿意说这个话题,沉默了许久,才给我回答:“嗯。”
我垂头听着,看到自己脚上的运动鞋浅浅陷进沙里,又接着开口,语气依旧是淡淡的:“我只是想试试。如果能申请上,到时候再告诉洁洁也不迟,如果没申请上,那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
“什么事都没发生?”杜思哲重复了一遍我的话,停下脚步,转过身面对我,“那你告诉我,你为什么会突然有这样的想法?”
我不敢抬头看他的眼睛,视线在他身侧的那片海面上。深蓝色的海,此刻看起来是异常宁静的,却不知道,那平静的表面底下,蕴藏了怎样激烈的夜间风暴。
轻叹一口气,我抬起头看他,脸上的笑容连我自己都不知道究竟是真是假:“要是我说,我只是一时兴起,正是因为找不到一个合理的理由,所以才不敢告诉你们,你信吗?”
我等待他的回答。他目光在我脸上逡巡一圈,拧着眉头,最后看着我的眼睛坚定地开口:“如果这是你考虑再三后给我们的答案,那么我选择相信。”
“呵……”我听到自己的轻笑,扬着唇,对他眨了眨眼睛说,“谢谢你相信我,思哲,你真是一个很好的朋友。”
杜思哲脸上的阴郁之色在我笑出声的那一刻便有所减轻,此时,眼角眉梢都染上了一丝温柔,像往常每一次一样,温柔开口道:“因为我知道,安染是个值得我对她好的人。”
我笑得更灿烂,抿着唇,才勉强不笑出声。
这件事,算是搞定了,可为什么,我心里并无半点开心,反而,有些隐隐的痛。
有朝一日,杜思哲知道了安染的真面目,不知道,会不会后悔今天自己这么说……
我不容自己再想下去,语气刻意调皮起来,朝比我整整高出一个头的杜思哲笑道:“思哲会长,我发现了你的一个秘密,不知当讲不当讲。”
杜思哲脸上的表情僵了僵,随即立马浮现尴尬之色,清咳一声,他一本正经地回答我:“你觉得不当讲,那就还是不要讲了。”
他是个聪明人,这个样子,想必已经猜到了我所说的是什么事。如此一来,我原本心中对这件事还存有疑惑,现在却是完全肯定了。
本来打算拿我帮他保守这个秘密和他暂时不揭露我申请留学的事做交换,但现在看来,是没这个必要了。不过,即便如此,我还是决定跟他说明白。我始终相信,互相握有对方的秘密,会让“盟友”关系更牢固。
“思哲,你是不是喜欢上那个谁谁谁了?”
我突然对他这么说,朝他笑得贼兮兮,紧紧盯着他的眼睛,不许他逃避我的视线。
“什么……”
杜思哲不愧是个见惯大场面的人,在这种时候,还能够强装镇定,一点不失了风度。最多就是,声音有些不自然的颤抖。
“就是那个谁谁谁啊,我们都认识的……”
我继续扮演着狼外婆的角色,不怀好意地蛊惑他道。
杜思哲终于受不了,撇了撇嘴,锁着眉头看我,一本正经的教导语气说:“安染,这么没大没小,你是不是整天就等着看我出丑?”
我眨了眨眼睛,满脸无辜:“没啊,我那天正好看到嘛……怪只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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