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这一代-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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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机械厂,现在在组装车间做女工,女工宿舍就在他们楼上。平时看她下课回来时间晚了就总是力所能及的帮些忙,又懂得避讳,殷兰也曾开玩笑说卢秀鸿他们兄妹关系好,对此卢秀鸿直接就说两个妹妹都非常懂事,秀玉温柔体贴,秀贞更是记挂家里,作为阿嫂以后遇到什么好事一定要先想着自己家人。殷兰呵呵笑,那现在有人要给秀玉介绍对象算好事么?
卢秀玉正跟同屋的四个工友收拾东西,一会儿打算一块去修剪下头发,她可不晓得阿嫂正跟哥哥说她的终身大事!想起妹妹来信让她帮忙做的针线活,又暗念记得买点扣子、皮筋。现在她在车间做活还是比较轻松的,工资也够花,平时跟工友出去逛逛街什么的,真是熬出头了,总算不用天天吹风种地,进了工厂顿时就有一种今后有人依赖,有地养老的感觉!哥哥家里现在也是双职工,他们老卢家的日子算是越过越红火了,一会儿回来得写信给小妹问问她那怎么样!还有就是秀华,不知道今年毕业了家里怎么打算的,他们四个要是都出道了,父母真是可以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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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晚餐又是红芋稀饭,看见这个胃里就开始反酸,勉强下咽躺倒在床上,顾廷恺仔细地反复推敲自己的计划。
知青的上山下乡政策中有这么一条:“伤、残、重病、丧失劳动能力者,允许回城休养治病”。
丧失劳动能力首先被排除,回去只是过程,最终还是要找出路,真丧失劳动能力了,就是案板上的鱼肉,还不如死了。
伤!伤得重却又死不了,这个人为怎么控制呢?听说某县有个知青务农时不小心把自己的脚趾割断了,结果被接回去养伤,要不试试?只要狠得下心对自己动手就行,顾廷恺暗自鄙夷自己,无毒不丈夫啊!
残!残疾还是算了吧!要是吞个铁钉下去,穷乡僻壤找个医院拍片子都费劲,等送到省城,估计胃早就穿孔了,就算真被送回去了,也没有出路,一个残废还能怎么养活自己?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那么唯一的办法就是重病!这几个月来,顾廷恺一直在琢磨让自己得重病的方法,不吃不喝不洗澡只能让自己变成个瘪三,可却得不了什么病,上山下乡几年唯一的收获就是自己的免疫力似乎变强了,连感冒都少有?找了别的大队的要返城的人问了问,人家明说现在‘流行’的疾病是“肝炎、肾炎、肺结核、白血病、心脏病……”白血病、心脏病和肺结核太难做假,肝炎可以有啊!求了相熟的赤脚医生反复摸了几次,该死的肝子竟然一点也不肿大!灌了自己几瓶酒又吃了大肥肉去医院抽了一次血,竟然还一切正常。顾廷恺真的已经到了绝望的边缘,老天爷真是瞎了眼?好事轮不上,肝炎竟然也求而不得!
剩下的只有肾炎了!为了得肾炎,找遍了所有关系弄来一本保健书,按照书上记载的如何保养肾部的知识,把所有的都反其道而行之!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天无绝人之路啊!有个老法师①看不过眼,传授秘方一则,顾廷恺简直感恩戴德,完全没有考虑秘方是否有效,这对现在的他来说是唯一的稻草。把前后细节反复想仔细了,强迫自己入睡,成败与否,就在此一举!
早上起床后,顾廷恺拿了个小瓶子存了点晨尿,又划破胳膊内侧滴了些鲜血进去,(扎手指害怕被发现),又换来鸡蛋,弄了蛋清进去,这些的关键都是少许,最后把他们都混匀了藏好就奔去省城医院了。
到省城最大医院时已经下午了,随便吃了点干粮,掐好点吞了两片“麻黄素”(用以量血压时作假),按了按裤带里准备检查时替换的尿液,大踏步走了进去。最后顺利得到了两张肾炎的病情证明,又马不停蹄赶回县里,如法炮制了一张县医院的病情证明。
转天,顾廷恺没有出工,在办公室开始拟定要求回城养病的报告,“本人顾廷恺,自1971年3月响应伟大领袖的号召,来到农村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现劳累过度,丧失劳动能力,今特请求能够准予回城休养,以备康复痊愈后再次上山下乡……”写完先盖了生产队的章,现在返城的知青多,就算不让走,人心也都散了不好管了,所以一般生产队都是随意态度,有本事就走吧!
匆忙来到公社,盖了公社的同意批准章又去县里。县里知青办的干部姓刘,拿着顾廷恺的申请报告只问了一句:
“有把握么?”
“应该没问题了。”
“祝你成功!”
“谢谢谢谢!”彼此心照不宣。
现在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最后一关就是“上海知青办”。据‘先行者’透露,这里审查管理极严,还会定时跟踪回访复查病情,无数人都在这里倒下,功亏一篑。可就算前面满是荆棘,也已经无法回头,只能硬挺着拨开障碍走进去,谋事在人,成事在天,究竟是继续修地球,还是挣脱桎梏,冲出牢笼,就看明早一遭了!
第16章 事在人为
是日一早,顾廷恺又吞了“麻黄素”还装了四瓶尿液,其中两瓶分别用胶带绑在了袜子里。
知青办的结构有点像北京的四合院,里面人头攒动,到了这里才知道有很多闻所未闻的病名“美尼尔氏综合症”“类风关”“原发性高血压”……一切能要命,却一时要不了命的病号你在这里都能看到!
当轮到他时,接待的是一位老干部,拿着顾廷恺的病情证明和返城报告看了一遍,又再次询问:
“得了什么病?”
“肾炎!是肾小球性肾炎”为了证明可信度,研究了一个月的肾病知识终于派上了用场。
“后来复查了么?”
“复查了,是县里知青办的干部陪同复查的。”
闻言他又拿起复查证明看了一遍,顾廷恺的心如鼓擂,这张复查证明和前面的是如出一辙,并没有人陪同,就见这个干部思索了一会儿,起身去了旁边的屋子。
等他一走,后面马上有人悄声问:
“这病好办么?”明显是个二愣子。
顾廷恺只觉得度日如年,并没有多加理会,屋子里时钟的滴答声煎熬着他,在他终于感觉自己的背就要挺直不了时,那个干部出来了,并以非常严厉的口吻质问:“县知青办说并没有人陪你去复查。”
“怎么会没有呢”顾廷恺快要绝望了,脑中忽然闪过刘干部那句关切的话‘有把握么’,他强自咬住牙关让自己直视这个干部的目光:“不可能,当时是县里知青办登记处的刘干部陪我去的。”
听他说的如此肯定,那位干部狐疑地拿起资料反复地又翻了一遍,嘴里咕哝了一句什么‘这么年轻怎么可能得这种病之类的话’,一边拿出了返迁介绍信签字、盖章,最后终于递过来一张返城证明。
走出知青办,顾廷恺找到一个厕所,把身上的四个尿瓶掏出来扔到了粪坑里,晃到大街上,他觉得头有点晕,也许是药吃多了。坐在一间商店的屋边,里面正传出样板戏《白毛女》的乐声:“想要逼死我,瞎了你眼窝,我是舀不干的水,扑不灭的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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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秀贞正拿着张废纸练习打字的力度,现在的打印纸都是一种绵纸涂了蜡制成的蜡纸,打字时一个控制不好力度,纸就打穿了,这算是她最近工作上还未解决的最后唯二难题。她被分到机关后领导安排她做打字员,他们矿区现在只有一台新的中文打印机,双鸽牌的,同样卢秀贞也是第一次见到中文打字机。
用左手拉住手柄移动了下滚筒,有点重;右手按了下方的两个按键,原来是“上下”和“左右”,通过这两个键可以选择需要的字钉,打完后它又会回落到字盘上。滚筒下方就是字盘,密密麻麻地让卢秀贞心里有些犹豫自己是否真的能做好这份工作,字盘有2450个汉字,都是常用字,抽屉里还有两个备用字盘盒,一个放着生僻字,一个是些偏旁部首,遇到字盘上没有的,那么就用偏旁加上去组合,再没有,就只能用笔在蜡纸上刻了。
接到工作的第一天,卢秀贞就把字盘上的汉字都拓了下来,因为字是倒着的,打的时候就看打字员的熟悉程度,所以她给自己设置的第一关就是全部都要背下来。
这个时候打印的内容一般都是机关的人事通知、报告、会议总结或者公告,字数一般都在50字左右,卢秀贞第一次打的时候用了三个小时打了60多个字,虽然谁也没有硬性规定必须每小时达到多少字,但这对于自尊心非常强的卢秀贞来说无异于奇耻大辱!一个月内,除了吃饭、睡觉、如厕,她无时无刻都在默念字盘表,看报纸也训练自己倒过来看,目前这两个月她的速度明显提高,初步已经能够达到每小时1000字,错字的几率不大,偶有就得用改字水刷掉,等干透再补。
暂且解决了速度问题,下面就是如何让自己的打印在所有的文件中亮人耳目,这个相对于速度就比较简单,给自己设定了“三个节”的标准:“年节、小节、细节”完全按这个操作。
公文排列格式最好庄重兼之美观,以现下时兴的宝塔型、梯形为主,遇见关键时间或者‘请示’、‘报告’、‘总结’等字样,或换行或更换字体重点突出,最后的‘年、月、日’也得有章法。
还有就是她现在正在练习的力度问题,她发现力度的大小跟字的笔画有关,譬如有时打‘一’字手重了,就很容易‘力透纸背’;‘藏’字力度轻了,根本印不上去。所谓外行用臂力,内行用腕力,最近卢秀贞就在尽量找感觉,找手势,现在只要有人朝机关门口一进走廊,所有人都能听到“咔嗒咔嗒”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最后就是油印的问题,你打的再轻重适宜,排列设计的再大方美观,油墨调不好,就像女人脸上没抹匀的胭脂,不忍直视。单位现有的油墨粘稠有余但透劲不足,有一次卢秀贞在市里国营书店买书时发现一种油墨,质量却颇为上佳,试验时无意发现如果再调入点做饭用的菜油,同时注意控制转筒的转速,一张蜡纸竟然能印出400张,真是让人大喜过望。
从进入打印室到现在独当一面(基数也只有她一个),卢秀贞用了半年,最初她担心油墨更换的问题会不会让她初来乍到便树敌,但事实让她看清,这个年代领导干部和工人都是以公家利益为先,真是全心全意一心搞建设,她一提出这个问题,行政科长竟然还向领导提出了对她的表扬,说她在工作中能够发挥能动性,主动找出提高工作的方法,值得大家学习!
被感染到这样的工作热情,卢秀贞不自觉也有了表现的欲望,她利用空余的时间,把打字机的说明书和图纸反复吃透后,有把握的拆卸研究,发现打字机的原理其实非常简单,就是靠几个关键齿轮的带动操作。
之后的工作里,只要不是需要更换零件,一般的故障卢秀贞都能手到擒来。这也一定程度出了点小名,之后石油勘探系统里的打字机有了毛病,第一个想到的都是江淮岭矿的小卢,就这样,在日益熟练的打字技术下,她也逐渐成熟,工作性质决定了她的脾气也慢慢地变得耐心细致,不自觉下她身上多了一些热情、激情,少了一份冷清自持,当她的速度达到每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