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这一代-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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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些学生身上普遍看见一种压抑已久的学习冲动存在,拿起很多人自拟的作息表,“早上五点半围着校园跑步,上午7点半、中午十二点半、傍晚六点半进图书馆,晚上十二点准时睡觉云云字样”再加上现在物质也比较匮乏,油、布、日用品很多都要凭票供应,学校现在是不发补助的(80年代才有),好在像卢秀贞、汪顺颖这些有原单位的都还领着工资,对!政策就是这样,上大学的,原单位照发工资。其他人就是靠助学金,现在的标准是一个月18。5,吃饭是肯定够,还能省下点钱买日用品和书。
经济一旦有保障了,剩下的就是对知识的渴望,尤其是知青下乡那么多年,以往听天由命,前途都掌握在阶级、身份观念和领导手中,现在竟然能够凭读书改变了处境,生活有了盼头,所有人都有积极向上自信学习的心态,学习起来那是自虐式的,卢秀贞寝室山东来的匡美兰28岁,以前学的是俄语,为了尽快赶上大家的英语水平,除了每天早上一早去宿舍楼旁边的林子晨读,还在饭票背面写上今天要背的英语单词,如果到吃饭时还没有背出来,她就会饿着自己这顿饭不吃。河北人吴非看穿着打扮就知道家里条件不好,那学习起来是更不要命了,基本晚上2点前在寝室是看不着她的,她的梦想就是在期末考试拿到奖学金,有70元哪!
下午还有美学课和古代汉语,阶梯教室坐的满满当当,恢复考试的突然让学校的硬件设施一下没法跟上,不止是教室的座位不够,每次食堂开饭总有很多同学只能端着饭盒站着吃或者拿回宿舍,宿舍是有座位,但空间有限,在那吃饭,有同学就没法学习,去图书馆也是一样,此谓“二抢”。
大家基本都是3个人坐两个座位,上课铃虽然还没响,但是教室里无人喧哗,大家都摊开笔记本等着老师上台,美学老师姓赵,是□□前复旦的教授,留美学者,除开他上课时内容的深入浅出,老师的风度也让人倾倒。一进门,赵老师在门口就先冲大家点头微笑,走路风姿翩翩,很有名流风范,赵老师讲课大多不用讲印稿,当然这时候课本大多是油印的,有的课程根本没有教科书,再加上美学在中国是方兴未艾,所以大家上课都不停地在做笔记,今天讲的是朗格以幻想为基础在不同的艺术中显出的差异,赵老师低沉的声音在教室回响,同学们听得如痴如醉,有时候卢秀贞想现在的学习氛围这么好,除了学生的因素老师也是非常特殊的一个群体。
这些老师很少有在wen ge中没受过冲击的,终于有了机会上讲台,他们比学生还激动,师资力量因为历史原因的缺失造成现在授课的很大一部分老师年龄都很大了,正是这些老教授们真正地身体力行贯彻了那句“燃烧自己,照亮别人”。
除了课业上的埋头奋进,这些天之骄子更是紧跟时事。78年召开了全国科学大会,《人民日报》第一版刊载了deng xiao ping的讲话文件,这成为了77级入学后第一次广泛讨论的命题内容,“科学技术是生产力”这句话也成为中文系举办的第一个征文竞赛题目,相对于理科学生的务实,文科专业的同学则个性张扬许多,辩论会、朗诵会层出不穷,班长徐明还从汇总的征文里挑选出优秀的文章在学校广播、投稿到报刊杂志,把热度进一步扩大到了整个学校,老师们也都纷纷支持,并给予点评,整个三月走到哪里都能听到“知识分子是工人阶级的一部分”还是“工人阶级有一只又红又专的知识分子队伍”这样的话。
当卢家的大学生们在学校里过的充实又有激情时,卢秀华谁也没惊动地偷偷提前出了狱。
作者有话要说:下午三点见~
第35章 鸿鹄之志
卢秀华敲了敲眼前的门,很快门就从里面打开“出来啦!我算着差不多了,进来吧!”金水根看样子刚睡醒。
“起这么晚,昨天难道去做贼骨头啦!”环顾屋子也就12平米,家具有限,进了门里面一目了然。
“被你揭穿了,刚从陕西回来没几天,怎么样!考虑清楚了,家里要不要告诉一下。”搓搓脸,金水根看着他,在劳改里时卢秀华有时会担心出来的生计问题,一开始不是很熟,金水根自然不好讲得太深,在里面他孤家寡人一个自然没有亲戚寄包裹,有意思地是卢秀华接到家里递进来的东西后竟然不好意思吃独食,当时他觉得很好笑,还有这么单蠢的人,可三年下来卢秀华还一如既往就不由地他不感动了,觉得这个人讲义气,值得信任。后来他看快出来了,就把自己的打算告诉了卢秀华,让他考虑好了就到家里来,可以的话就一块闯闯。
“可以,我现在要准备点什么么?”卢秀华躺倒在床上看着天花板。
“真决定了,我跟你讲,这个搞不好命都没有的,我无牵无挂,你家里又不是混不下去。”
“你不晓得,我两个姐姐还有阿嫂都是大学生了,我大哥现在在黑龙江厂里也是干部,混不出样子我不会回去的。”卢秀华语气淡淡,话里的意思却不容置喙。
“行,跟安仔讲好的时间还有三月不到,你这两天跟我再去趟河南,然后我们就启程去广州。真的不跟家里人说声?”既然下定了决心,金水根也不会劝他,男人嘛!没有点血性出不了头!
“不用了,要是真失败了,我父母还有我阿哥阿姐照顾,成功了到时寄信回来就行!你去那边收东西本钱还够么?我手里还有存的你拿去吧!”
“行!算你入份子!”
8月中旬,卢秀华和金水根带着从陕西收来的六个体积很小的青铜编钟还有一些袁大头踏上了狱友安仔的故乡东莞。
接下来的两个多月,卢秀华和金水根就跟着安仔天天在水库里游泳,来游泳的人非常多,安仔说这些人都是准备督卒的,算是卒友。
体能训练是每天必备的,接下来就是选择路线,从已经成功的卒友留下的手绘地图看,督卒一般有三种方式:走路、泅渡、坐船。
第一种方式60年代可行,坐船手划需要十八个小时左右,成功后可以从九龙入境,不过那里临岸就是哨岗目标太大,那么只有泅渡。
泅渡按照路线又可以分为中线、西线和东线。中线那里是陆路,在沙头角一带全是铁丝网防护,那里的铁丝网很特别,都是朝里翻着像蛋卷一样,网很高,就算翻过去躲过了探照灯,还有边防军和狼狗,这条路线有很多知青手绘传下的躲避岗哨和狼狗的地图;
西线是一般督卒的首选路线,在蛇口的红树林这里下水,从深圳湾开始游,如果没有遇见哨岗吃不到枪子那么一个多小时可以游到新界西北部的元朗,但是你必须保证你的方向始终是对的,不然很可能游到岸才发现是台湾,如果路线都正确了,那么最后经过蚝田就可以上岸。(岸边齐腰深的烂泥里全是生蚝壳,锋利无比,踩过去洒下热血脚筋不断就是成功)
东线相比前面两条路线防守是最松的,但是这条路线海浪最大,据可靠消息称这里有海鲨出没,只要你技术够好,够好胆,上岸不远就是新界的鹿颈,到了那里就算被差馆收押,只要你能联系上香港的亲人,就可以登记领取香港合法证件,需要的代价可能只是付出一百元茶资给帮办。
夏天是游水的好时节,边防看的紧,这个季节敢于督卒的人十有八九是有去无回的,这也是安仔他们选择十一月初下水的原因,一行五个人,还有两人是安仔的堂兄弟,家里已经有亲戚72年的时候就过了海了。先到了惠阳,选好地方一行人就猫在路边的树丛里等待夜幕的降临,等天黑了,也不用特意辨认什么方向,朝着香港打光来的灯光先翻山,五个人沉默着在黑夜中攀爬,行进中只闻沉重的呼吸声,山里还是比较安全的,等到了凌晨时分,实在受不住了,才在原地吃点干粮休息会。
在一天两夜后山路慢慢变成了土坡,这时就接近了堤坝,五人先是趴在那里听了一会,确认附近确实没有民兵,补充水分把食物都吃光,安仔先爬出去观察了一番,随后就像电影里放的那样朝后招招手,四个一块来到他身边,一鼓作气冲下了山坡,可能是他们一晚行进速度够快,也许是这个点掐的准,并没有一个巡逻的民兵路过。总归此时个个突然爆发出最大的潜力,扑通扑通像下饺子一样窜到了海里,天空未曾大亮,隐隐地薄雾飘渺地散在海面上,波光点点、美景如斯却无人欣赏,纷纷掏出事先背着的轮胎、救生圈、泡沫塑料和篮球内胆,奋力朝对岸方向游去,香港,如此近,近到对面的房屋树木清晰可见,又如此远,身子越来越沉,却别无选择。
不知道到底过了几个小时,终于快到旱地,精神大振到岸,也不管有没有人捉了,横七竖八躺了一地,最后还是受不了寒冷才一个个互相搀扶起来,饥寒交迫啊!趟过荆棘灌木丛看见了一座小房子,这时真心希望被抓住,好歹有口热水热饭。
“边个?”里面出来人。
“大佬,我地游水过来噶!”安仔赶忙上前解释。
“衣度是英界,去差馆啦!”他朝远处一个有亮光的地方指。
“多谢!”
“实在走不动了,要不去差馆吧!到时让小文、小武家里人把我们领回去怎么样!”安仔提议。
“那当然最好,费用我们自己出,不过小文家里人没问题么?”卢秀华撑在金水根身上一边喘气一边问。
“冇问题,我阿叔哩个人几好讲话,唔该晒。”小文摆摆手,小武也点头示意。
达成共识,五个人自动自发自首,按规定画押收监,联系亲友确认身份。牢房窗明几亮,还有抽水马桶,在用过了早餐的面包和人生第一杯炼奶后,卢秀华直接睡的天昏地暗。
三天羁押时间一过,付了各自的“茶资”给帮办,卢秀华和金水根就随着小文、小武的阿叔来到了市中心的移民局排队办理身份证明,为了领身份证,足足排了两天队,不过这对于卖命“过河”的几人来说实在是沙沙水,在排队时,有人因为不会讲广东话而被认为不老实,移民官顺手拿起戒尺就是一嘴巴,这一幕深深刺激了卢秀华,终身难忘。
内地人此时到香港找工作并不难,香港制造业的繁荣正需要这些廉价劳动力的补充,而抱团现象也很严重,你想本来建筑工地上本地工人100元一天,大陆人去70就肯干,长此以往矛盾一触即发。所有督卒一般都聚集在旺角工业区附近,没技术、没文化、语言不通的大陆客去向都是“三行”,建筑工人、进各种劳动力工厂、洗碗工这一类地方,白天晚上连轴转,不加班没有前途。
金水根和卢秀华暂时借住了小文阿叔住处楼顶的一个天台移动板房,了解了工作情况,两人商议打算先去加工厂做学徒。
“我们来这里可以暂时为别人打工,但是不能永远为别人打工。”戒尺的叭叭声好像就在脸旁。
“咱们两个学习要有明确分工,阿华,楼底下有大同夜校的招生广告,,先把粤语学会了,你文化水平高学得进,在这里不懂英文没有前途,以后你晚上下工就去学英语,等我找到蛇头把东西出手后,这就是我们以后翻身的本钱。”金水根眼里闪出慎人的光芒“我们从学徒一点点好好学,搞清楚怎么操作,流程去向所有的章程,总有一天要风光地回上海。”
两个人的手掌紧紧交握在一起,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