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篮]帅到没朋友by蒸栗子-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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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之前一直以为,五岁以后就生活在与日本相隔着半个地球的西洋,身边只有个日文说得蹩脚的管家,每次过生日时远在国外的父母会通过网络视频敷衍地说一声“生日快乐”的自己,很可怜。
但现在,她觉得赤司更可怜。
最起码,自己在过生日的时候,管家大叔会给自己准备礼物。她也会好好地闭上眼睛许愿说希望下一个生日能在日本过——虽然她在十三岁以后就不再许这类毫无意义的愿望,取而代之的是“希望成为拉拉队长”“可以养一只天鹅做宠物”和最近的一次“不要和那种家伙订婚”。
顺便说一句,以上的任何一个愿望都没有实现。
但有愿望而无法实现,和根本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还是有些不同的。
总觉得后者很悲哀。
——他并不是对人生有着格外明确的规划,只是按照别人为他规定好的路线前进而已。
——小心翼翼,步步为营。
她忽然想起之前看到赤司在升学意向上填的国立名校,那大概也不是他真正想要的吧。
只是对于一个出身名门的财阀少爷,顺利升入高等学府,毕业以后顺理成章地继承家业,然后和自己不喜欢但却能为家族的发展提供帮助的女人结婚,这就是他的人生应该变成的样子,没人在乎他想不想要。
个人的取向根本不值得一提。
赤司曾经这样说过,当时她只把这当成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而此刻她却清晰地意识到,这句话实际上是让很多人无力承受的沉重。
原本轻松的心情在想到这些的时候,沉了下去。
好像胸口被什么东西压着似的。
明明她不是多愁善感的人。
脚步不自觉地慢了下来。
赤司感觉到身后的人的节奏变了调,停下来,转身,“怎么了。”
只是觉得同情你而已。
她想,但是没有说出口。
可能在赤司的逻辑里,她根本没有同情他的资格。
……况且根本不是感情好到可以互相同情关系,硬要说的话,“为对方不幸的人生感到幸灾乐祸”才比较符合他们现在的状态。
她裹紧了休闲款的宽松外套,敷衍地回应了一句:“说起蛋糕和鲤鱼,突然觉得饿了。”越过赤司身边径直走上了盘旋向上的阶梯。
自己竟然会觉得赤司可怜,绝对是吃错药了吧。要是被那家伙知道了自己的想法,肯定免不了被他嘲讽一番,说“比起为别人担心,不如担心一下自己没有任何希望可言了的未来如何?人生输家。”
啊啊,一定是这种反应,妥妥的。
筱宫少女再一次觉得自己肯定是生理期要来了,才会整天想这些有的没的。
石阶和周围的建筑一样采用的是古朴的唐式风格,每一阶的高度接近二十公分,并且在石头表面上雕刻着繁复的波浪纹饰。
穿着高跟鞋的话,仿佛时刻有种才在云端的飘忽感,让人不得不每时每刻注意着脚下的动作,才不会一个不小心四脚朝天摔下去,要是屁股先落地也就算了,脸先着地的话就会比较哀伤。
筱宫少女的高度相比较日本女性的平均水平而言,超过了平均线一点,但一眼看上去也没有绝对的优势。
但换成从下往上的视角,视觉效果会比较不一样。
赤司绝对不是故意要看的,但是对方站在几台石阶以上,从这个角度被迫看到少女的从短裙裙摆下露出的长腿——虽然经过在宅男界的投票,结果表明无论是光腿还是黑丝,其诱惑力都比不上让人遐想连篇的绝对领域性感。但是赤司征十郎同学作为一名靠有丝分裂繁殖,性取向为“无”的生物,他无意中看到的东西让他觉得眼睛有点刺痛。
加上山间的秋风不断,带着树脂苦涩而独特的香气的微风间或地撩起少女的裙摆,尽管有什么东西只是从眼前一闪而过,赤司征十郎同学还是脑中一怔。
光是刻意移开视线还不够,他快走了几步到和筱宫少女并肩的位置,眼前的景色终于完全变成了枫树和停在树梢吱哇乱叫的麻雀,他才终于松了口气,复杂的心情跟着平静了下来。
筱宫凉侧目,投以询问的目光。
赤司的脸色白里泛着白,神色间透着些古怪,发现她正看着自己,于是也转过头来;只存在着微弱的身高差,她的视线落点是赤司光洁的额头,修剪得整齐的细碎刘海轻轻摩擦着皮肤,好像有点痒的样子。
目光明亮澄澈,仿佛池中的水露。
因为这样,看起来好像营养不良似的难看脸色也不是减分点了。
赤司想要说什么,但又欲言又止的样子。
反复几次,他终于仔细地权衡了措辞,“……户外运动的时候不要穿短裙,难道不是常识吗。”
“……”
嘎达——
脑袋里的齿轮好像卡主了,发出了尖锐犀利的摩擦声。
然后又是嘎达一下,断齿了。系统彻底崩坏了。
作者有话要说:
Chapter21
红晕汹涌着溢上少女的脸颊,在背后的红色叠嶂衬托下,她仿佛与周围的景色融为了一体。
亏、亏她还为他觉得有点难过来着。
就说雌性和雄性生物的思维模式是完全不一样的。在她感怀世事的时候,那家伙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把注意力转移到自己的……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腿。和小短裙。
身体微微地颤抖,却不是因为冷。
这条经过人工修缮的山路上暂时没有来往的游客,她却觉得身周的空气温度骤然升高,身上的每个毛孔都感觉到灼烧似的热度。
她深吸了一口气,一把拽住小挎包的肩带把包扯下来,当成链球猛地朝面前那家伙扔出去,同时还配上一句慷慨激昂的:“去死吧变态!”
用尽了少女全身力气的一击,被赤司侧侧头就躲过了。
抡圆了扔出去的武器扑了个空,少女在羞涩与愤怒中积累的怨恨值冲破怒气槽,接连着发出第二次攻击——然而却因为身体重心的倾斜而站不稳,一个摇晃,她下意识地向后挪动了一下,谁知脚下踩空,整个人顿时向后仰着眼看就要跌下去。
离地面有七八级台阶的距离。
那一瞬间,她只有一个念头,千万不要让脸先着地。
于是下意识的第一个动作也是想要用双手紧紧捂住脸。
忽然,一只有力的手拽住她的小臂,她倏地睁开眼睛,视野中的画面仿佛定格了似的。
毫无预料地撞进一双深沉的眼睛,千分之一秒的时间,她抽空出了个神。然后她感觉到有人用手臂护住她的后脑勺,自己的脑门贴在体温偏低的胸口。
好像不能呼吸了似的。
紧接着就是撞击的钝痛。
她不知道自己旋转了多少个三百六十度,只是最后落地的时候,因为有了人肉缓冲所以也没有想象中的疼。
眼中所见的是水平旋转过后的世界。
一片火红的叶子摇曳着飘落,落在地面的时候激起了几颗极其微小的尘埃。
她撑着地面勉强可以坐起来,尾椎很疼,小腿上大概擦破了皮吧,也有点火辣辣的刺痛。
但多半也只是轻微的皮外伤而已。
可有人的状况看起来有点不太妙。
“……谢……”刚想说声谢谢,但是突然闯入筱宫少女视线的流动的红色让她的动作完全被冻结。
她怔了两秒,看着赤司一片血红的额头,灵魂出窍了。
从小到大没怎么见过血的少女这下果断受到了惊吓,片刻的沉默后,她霍然揪住赤司胸口的衣襟,因为不知道会不会有内伤所以也不敢大幅度地摇晃,只能用颤抖着的嗓音用力喊他的名字,“赤司君!你……我不是故意的。”
她咬着牙把“你别死啊”几个字咽回肚子里,“对、对不起……你别吓我……”
后面已经带着十分明显的鼻音了。眼泪没有立刻流出来,而是堆积在眼眶里打转。
对方没有回应。
她的一口气断断续续地提不起来,也顾不上自己身上到处都在隐隐作痛,将颤抖的手小心翼翼地探向赤司的额角——就在指尖即将碰到伤处的刹那,赤司抬手把她的手挡开。
“你……”喉咙一紧,筱宫凉的声音完全变了调,“……还好吗?要不要叫救护车?”后面的两个问句倒是说得很连贯。
赤司没有搭理她,自顾侧身用手肘撑着地面坐起身,眉头皱得很紧,光从表情上看就知道肯定摔得很疼。
他用手背擦着额头伤处的边缘,试探着碰了一下,旋即疼得嘴角微动。
局促地低下了头,深知自己是责任方,筱宫凉没有什么想解释的。
她不知道情况究竟严重到什么程度,或许会被要求巨额赔偿,或许会因此断绝和筱宫家生意上的往来,她甚至觉得,就算下一秒自己被拉到警署喝茶都是有可能的。
毕竟对方不是个普通的高中生,而是有钱人家的大少爷,金贵得不行。
如果对大锦鲤许愿真的能实现就好了,她现在唯一的愿望就是赤司没有摔坏脑子,否则的话就算把自己卖进赤司家当一辈子佣人也偿还不起。
她跪坐在地上,地上的碎石子摩擦着她光滑的皮肤,但现在这点疼已经不痛不痒了。
赤司撑着地面,费了半天劲才摇晃着站起来,之后顺手拽着筱宫凉的胳膊把她从地上拖起来,手掌上大概也有轻微的擦伤,在他松开筱宫凉以后,她的外套上多了两道并不显眼的红色污渍。
“你没事吧。”
之前筱宫凉对他的询问他没有回答,现在反而主动问起了肇事者。
筱宫少女忽然感到了强烈的罪恶感。她摇头,“我没事”几个字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好像喉咙里梗着石头一样。
她深呼吸,缓慢地弯下腰,很认真地鞠躬九十度,动作定格了许久。凌乱的黑色长发贴着脸颊滑下来,遮挡住了她所有的表情。
她想,就算现在赤司要求她土下座道歉,自己也会做的。
但是空气凝滞片刻,她听到他说,“不就是摔了一跤吗。对你来说是多大的事?筱宫小姐也未免太娇生惯养了。”
她被问得哑口无言,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眼睛瞪得很大,泛着水色的瞳仁里光影摇晃。
……好像哪里不对。
是自己害他摔的,没错吧?
而且这也不是摔跤,而是滚楼梯了啊!连续贴地做了好几个托马斯全旋啊……
怎么说的好像她才是受害者似的……
筱宫凉缓慢地直起身子,脑子里还是一片混乱,但赤司的表情却非常镇定,额头上的伤处看起来有点明显,刘海并不能完全遮住。但他本人好像不以为意的样子,拍拍外套上的灰尘,在发现越拍越脏以后索性放弃了,左右环顾了一下,不等筱宫凉有所反应,便自己径直向休息处走去。
最开始的步伐有点摇晃,但很快就恢复了和常人无异的样子。
是运动员本身身体素质就过硬的原因吗……
她在原地呆站了一会,之后回过神来,忍着小腿上的痛感跟了上去。
幸运的是她没有扭伤脚踝或者撞到膝盖,行动基本上不受影响,只是看起来有点狼狈。
休息处水池下的管道里流动着的是山泉水,有点凉,直接拧开水龙头浇在皮肤上会让人猛地一激灵,被水珠溅到手腕处j□j皮肤的少女立刻在后颈的敏感处起了鸡皮疙瘩。
她抽出纸巾沾了水,把皮肤上蹭出血丝来的外伤创面简单地清洁了一下。一般这种程度不会留疤,但还是立刻处理一下比较好。
赤司低下头用流动水冲洗了手心和额头的伤口,当他再次抬起头来的时候,刘海被溅开的水氲湿,水滴顺着发梢落下来,有几滴滴在他的鼻尖上,他甩甩头,像是一只被弄湿了的猫。
看起来好像确实没什么大事,伤筋动骨或者脑震荡一类的症状都没有显现出来,确认了这一点以后筱宫凉才终于松了口气,坐在路边的木头长椅上,用湿纸巾擦掉小腿伤口上的砂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