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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4部分

晚明-第2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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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判断有误,他们认为在四千以下,除去陈新领走的两千多,剩下的大多应该已在宁海州,所以他们一直没有发现蛟山的文登营地。
帐顶挂着三个灯笼的地方,就是蛟山营地的中军营帐,中军帐内坐着蛟山营地的指挥代正刚,还有预备营营官王长福、刘破军、总军法官聂洪、总训导官黄思德等人,他们刚刚才得到登州传来的情报,几个主官对于是否马上出兵曾有犹豫,刘破军认为应当出兵,他知道陈新的计划,虽然情报并不明确,但张东是在登州的情报主官,他的判断至少还是有把握的。
黄思德也是计划的知情人,他本人并没有军事才能,而且其他才能也很普通,偏偏就是对训导官十分适合,随着训导官越来越深入军队基层,他在文登营系统的地位越来越高,但这种军事决策他没有决定权,连投票权也没有,只能敲敲边鼓。聂洪跟他情况差不多,他在江南的刺杀中受伤很重,养了近半年才回来,体能不适合再留在亲卫队,接手了周世发留下的总军法官位置。
这三个人都多少知情,他们分别是参谋、军阀、训导的主官,特别刘破军是中军参谋司主官,虽然陈新没有给他总参谋长那样的权力,但他对行动有建议权,代正刚和王长福早对李九成部缺乏耐心,也不认为叛军能挡住文登营大军雷霆一击,刘破军一松口之后,他们很快决定即刻出兵,急行军赶往登州。
开拔的命令已经下达,此时代正刚正在最后确认任务,他是最早跟随陈新的人,在军队系统中属于元老级别,身弥岛之战他虽然没有参加,但陈新仍然给他报了功,署职到了山东都司都指挥使,在文登营内部的职务仍是管第二千总部,加了一个战兵营副营官的职务,王长福虽然是预备营营官,陈新定得预备营比站兵营低半级,所以两人仍然是平级,鉴于代正刚的资历,这次仍以代正刚为宁海州方向总指挥,包括卢传宗也在他管辖之下。
帐中都是军人,又没有陈新那样多的阴谋细节要考虑,代正刚直接对手下道:“卢传宗那边的中军哨骑已经出发了,他们负责宁海州到福山县界的清路,咱们的哨马也即刻出发,沿途不要耽搁,沿官道直抵福山县治,负责在福山县境内拦截返回的叛军哨骑,切记不要胡乱追打,只需守稳官道要点,逼他们改道绕路,无法及时把情报传回叛军就行了。”
哨骑把总立即领命,提前离开了大帐,他们这些夜不收从来都是走在大军之前,代正刚转向王长福道:“长福,预备营训练时间不长,行军序列便排在我部之后,以免影响战兵行军。”
王长福脸上没有露出丝毫不快,代正刚是宁海方向总指挥,他心中早有准备,就算不痛快也要爽快答应,预备营人虽然多,但还没有证明过自己的价值,战兵营则早已名震天下,身弥岛上也体现出了两营之间的差距,陈新给他升职后曾找他谈话,一直强调的都是忠诚,他心中多少知道和告发登州使者有关,他虽然长得五大三粗,但心思其实颇为周全,体会到陈新的意思后,和黄思德挖空心思搞忠诚培养,对训导官比以前更重视,陈新紧接着就提高预备营的装备水平,并告诉他今年内将预备营转为正兵,他认为应该是走对了路子。
王长福看到了进入军队第一阶层的希望, 不过军队也要讲论资排辈,代正刚和卢传宗以前都是他的上级,所以他现在仍然在韬光养晦。现在打仗的时候更要表现好,以陈新的作风,光有忠诚没有能力也是不行的。
代正刚接着道:“宁海到登州这条路,咱们的哨骑走过多次,急行军的计划也早做好了,二百四十里路,一天半必须走完,最迟明日午时到达登州城外,并随时做好交战准备,咱们练过这么久,也没啥难的,有辅兵帮忙扛铁甲,还有上百的马车骡车,王长福你怎么说?”
“没有啥说的,预备营不会拖大军的后腿。”
“好,那便按急行军计划,现在开始便是军令了,没做到就跟聂总军法官说,解散。”
众人齐声答应,各自返回部队,一刻钟后,第二总第四司当先离开大营,后续各部紧随其后,四千余人的队列很快变成一条舞动着火光的长蛇,蜿蜒着往西而去,他们身后的东方天际刚刚露出了鱼肚白。(未完待续。

第九十七章 北门


天色放亮,登州城喊杀之声震天而起,一重重黑烟在城池上空飘动,街巷之中充斥着城民的哭喊声,成群结队的叛军仍在从东门源源入城,往城中涌去。
满眼血丝的李九成站在春生门城楼上,看着眼前的情景露出残忍的笑意,周围站着的全是东江来的老伙计,孔有德、耿仲明、陈光福此时都自然的把李九成当做了头领,这个人从吴桥起兵以来领着叛军连破城池,又利用孙元化急于招抚的心思,将人马安然带回登州,并利用内应一举破城,他的成绩就是威望,虽然他原本并不算官职最高的人,但现在已经成了这伙东江兵的主心骨。
孔有德指一下南门,李九成转眼看去,李应元的千总旗在南门升起,城中大量的东江兵临阵叛变,正兵营在几倍的辽兵攻击下已经溃散,还有部分投降,孙元化和张可大大势已去。
耿仲明哈哈大笑道:“李兄不但战阵无敌,连计谋也如此了得,竟然真的将登州攻下。咱们辽民受欺压已久,人心思变,标兵右营同样临阵投靠,转头就去打正兵营,对付张可大那点南兵也不过砍瓜切菜一样。”
孔有德却没有那么乐观,他们这几人中,耿仲明属于满脑子阴谋,李九成打仗凶悍,他则是属于相对冷静的,一般都想求个稳妥,他在旁对李九成提醒道:“李兄,城是破了,但咱们可不鞑子,抢一把回老家,以后这城里靠谁来管,对孙大人张可大该如何对待,还有北边的水城,吕直还在里面,咱们是直接打下,还是留着吕直谈招安,李兄还是要早些拿个主意。”
李九成嘿嘿冷笑一下,“水城无论如何要打下来,但眼下先把城里控制下来,迎恩门和镇海门还不在咱们手上,王秉忠到底如何说的?”
耿仲明回道:“他派人过来说同意跟咱们一起,不过不出兵打孙元化,某觉得他是要看风头,不过他一向便是如此,老子当时也同意了,要是李大人要打下镇海门,现在动手他也挡不住。”
李九成摇头道:“他看风头现在也该看清楚了,都是东江的老兄弟,总比外人可靠些,多一个人便多一分力,打下登州不过是个开头,莱州还有余大成,东边还有文登营,咱们得赶紧攻下水城,派人联络岛上的兄弟,人多了便不怕那陈新。他想分咱们拼命赚来的银子,想得倒挺美,现在老子进了城,便不必理会他了。”
耿仲明没有去过文登,对文登营并不太惧怕,闻言笑道:“文登营不过三四千人,咱们东江老兄弟过来,能凑集大军两三万,咱们推李大人为王,到时一股扑灭文登,那里的烟厂还不是咱们囊中之物,到时有兵有钱,招抚之时就好谈了。东江的兄弟们要来,钱粮女子都少不得,咱们得多想法子。”
李九成点点头,满是戾气的脸上现出扭曲的冷笑,“还是得靠这登州城,首要便是要抓住孙元化,让他拿出巡抚关防,让登莱各州县向府城运钱粮,城里的大户老子早看他们不顺眼,连带那些本地人一并抢了。”他虽然现在造了反,但对于如何控制这么大一片地区没有什么信心,多年来文贵武贱也让他多少有些自卑,他接着便道:“东江的兄弟你们都知道,怕只有毛帅能让他们都服,也别推老子为王,要是孙大人愿意,还是让他做个名义上的头领,帮着咱们管着登州附近的地盘,咱们管着所有的兵,也不怕他能闹出啥事。”
孔有德和耿仲明听了也暂时同意,但孔有德对于调钱粮显然并不看好,登莱各州应当都知道叛军围城,现在突然想靠一个关防大印就调来钱粮,未免太异想天开。他想想道:“就是城里这些本地人,咱们总不能都杀光,孙大人对咱们辽人不错,要不咱们就立他为王,用他这牌子招降福山、宁海、栖霞各地。李兄还是不要小看文登营,他们那三千人都是精兵,咱们首要还是守稳登州,登州山势环绕易守难攻,咱们西守黄县、南守栖霞,东面打下福山,稳固形势后还是要和陈新好好谈,给些好处给他。”
李九成对孔有德哈哈笑道:“孔兄这是稳妥之策,以后还要多出主意,咱们兄弟共享这登州城的富贵,不过那些还是早了些,今日最急迫之事,便是收拾城中兵力,赶紧攻下水城。”
耿仲明眼睛到处看看,入城的军队越跑越散,后面入城的大多是在山东投靠李九成的山贼土匪和青皮,另外还有几千名抓来的壮丁,这些原本朴su人正在慢慢向兵痞转变,很多人刚入城就擅自离开队列,砸开路边人家的大门,冲进去开始抢掠。
他有些为难的道:“李大人你看看城里,咱们的人都乱了,还有城里那些投诚过来的老兄弟,他们又没在山东抢到东西,眼下不让他们抢些,怕是也不愿去打水城。”
李九成闷了片刻终于道:“最多给你们一日时间,耿兄弟你留下些人马守住东门,东门这一块就给你抢,再让陈光福打下迎恩门,迎恩门那边就给他抢,还有叫王秉忠来见老子,看风头也该看清楚了,他到底跟哪边得说个明白话。”
耿仲明松一口气,要是今日就带人去打水城,那些刚投靠的辽兵是不会听令的,包括他自己的手下也是如此,搞不好还要造成内讧,让他们抢个一两日后才好说后面的事情。他转身叫过两名家丁,让他们去通知陈光福和王秉忠。
几人谈完后带领大群家丁走下城梯,准备进城居中指挥,这些家丁是他们最主要的武力,眼下城中仍有抵抗,三人都是久经沙场,始终控制着家丁,没有让他们参加城中的乱战,随时准备投入到还有抵抗的地方。
三人刚到春生门大街,一名家丁策马赶来对三人大声汇报道,“抓到孙巡抚了,一同抓获的还有海防道王徵。”
孔有德赶紧问道:“张可大呢?”
“还没找到,他几个家丁说张可大回他自己的宅院了,李千总正带人赶去。”
“孙元化人在哪里。”
“正在后面押来。”
李九成哈哈一笑,带着几人快速往前赶去,此时大路两边已经倒满尸体,流出的血水顺着青石路面的缝隙在街道上延伸,不断有人从家门慌乱的奔出,然后被后面追赶的叛军追上砍死,然后抢夺他身上的财物,女子的哭声更充斥街巷。
李九成在山东一路都是这么干的,他规定士兵抢掠所得要交出一半给军官,他和孔有德也因此迅速成为了富翁,抢掠就是他这支军队维持士气的唯一手段,与辽东的建奴也差不多,只是建奴的分配机制在慢慢规则化,组织度和军律更强一点。
走到密分桥时看到了满身血污的孙元化,他和王徵、张焘等人被捆绑双手,由几名叛军士兵押送过来,后面还押着一些官员和十多名弗朗机人。
孔有德急赶几步过去,见孙元化颈子上有一道伤口,还在流出一些血水,便要去解开孙元化身上的绳索,口中一边对那些押送的叛军士兵怒道:“谁叫你们如此对待孙大人。”
孙元化猛力一挣,对孔有德破口骂道:“孔参将就不要假惺惺了,你临行在本官面前口口声声要痛击建奴,原来是如此痛击法,只怨本官当初没听孙枢辅的提醒,好心收留了你们这帮狼心狗肺的东江兵,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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