庸医-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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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斌又拒绝接听,然后就是关机。任儿失望地躺在床上,喃喃自语道:“老公,我都原谅你了,为什么你还不能原谅自己,也不能原谅我呢?”
王晓斌没有心思去思考这一些,他简单地收拾了下行装,留了一封信,便从J市消失了,没有人知道他到底去了哪里,就连住院治疗费也是陈云给帮付的。
信是这样写的:师兄,谢谢你和嫂子一直以来的关照和支持,在我最困难的时候仍然相信我是清白的。作为兄弟,我没有什么可说的,饭店就送给嫂子吧。如果嫂子不想做饭店这行,那就卖掉吧。转让书我已经办好了,已经产生了法律效力。师兄,你放心,我不会就此摔下去,总有一天我会回来,彼时那些害我的人将遭遇强力的报复——晓斌字。
陈云看完兰博送来的信后,喃喃自语道:“老婆,晓斌走了。”
郑爽接过信,看完后叹息道:“这个傻小子,跌倒了爬起来就是了,何必要选择逃避呢?”
陈云摇头说道:“不,老婆,他已经想通了,绝对不是躲避。他可是我见过最乐观的人了,相信他,绝对不会被这丁点事给弄倒的……”
大兴安岭,坐落在中国最北端,冬季的气温常常是零下二三十摄氏度。大兴安岭有最古老的原始森林群,现在成了新兴的旅游景点,每年有上百万国内外游客前去游历。
现在,大兴安岭到处冰天雪地,白茫茫地一片。由于森林茂盛,不适合滑雪,因此冬天前来游览的人很少,可谓人迹罕至。
王晓斌坐了整整两天的火车,方才从中国中部赶到了最北端的大兴安岭。
下了火车后,难以遮蔽的寒气扑面而来,身上穿的那件羽绒服就如同纸糊的一样,压根起不了太大作用,丝毫挡不住刺骨的寒冷。至于脖子上的围巾,那就更成了摆设,反而在寒风下不时伤到鼻子和脸。而脸上伤愈不久的那道疤,因为寒冷,一丝丝的钻疼起来,疼得王晓斌不由得倒抽凉气。
王晓斌哆嗦着身子,好不容易在火车站附近找到了家旅馆,才刚走进去,就听到服务员招呼道:“先生,要住店吗?”
“嗯,是的,住店,给我来个房间,要最暖和的。”王晓斌已经冷得牙关打颤,裹着舌头说着,也不知道服务员听明白了没有。
过了会,借着昏暗的灯光,终于发现了这家店的简陋。不过还好,总算暖腾腾的,比在外头好多了,接近僵化的身体总算又恢复了知觉。
服务员很健谈,一边为王晓斌带路,一边说道:“先生,这时候还来旅游?真是好兴致啊。哎,你这身也穿得太单薄了吧,听你话音,是南方人吧?”
“嗯,是的,可是第一次感到这么冷啊!”王晓斌苦笑道。J市最冷时也不过零下五六摄氏度,这里竟然是零下四十五摄氏度,不感到刺骨寒冷那可真是见鬼了。
裹在厚厚的棉被中,在暖气的烘烤下,王晓斌的身子总算一点点恢复了知觉,现在他总算明白了为何一路上的旅客都穿着那么臃肿的衣服了。哎,早知道自己也弄一身那种行头了,也不至于冻成现在这样。
第二天,王晓斌让服务员帮忙替自己买了一套厚重的行头,这才勉强走出了屋子。
在附近买了地图和食物后,王晓斌就开始在景区里四处走起来。可一个月过去了,景区里不仅连树都是不到十龄株的,更惶论几十年以上的药草了。
第三集 六十八章 谢正平,他娘的直娘贼
“伙计,知道什么地方有种药材吗?”王晓斌没有办法,只好又回到一直住的旅馆,问相熟的服务员道。
服务员是本地人,自然是知道的,他连忙回答道:“王先生,在东面和北面的森林里有,不过离这里很远的。你要去吗?到那里至少需要三天时间,一路上几乎没有人烟,沿途自然也没有住宿的地方。那可得准备比较多的东西啊,比如单人帐篷……”
于是,王晓斌又大采购了一番,野外可以抗寒的单人帐篷,棉被,压缩食品等等,背在背上如同小山一样,差点没把他给压垮。
一路走过去,大约两个星期后,仍旧是一无所获,不过总算是站在了几乎没有到过的大兴安岭最原始的森林边缘。
一路上,见过的药材种植基地,充其量也就只有五年生的“野”山参,一路问下来,总算走入了原始森林带,据那些种植药材的药农讲,这森林怕有两千年的历史了。
积血很深,直至膝盖,王晓斌艰难地行走在原始森林中,没有目标,也找不准方向。广袤的原始森林,找不到一个人,想自个找一块种植药材的地方,恐怕就如同大海捞针吧。不过王晓斌不是轻易放弃的人,于是他继续寻找着。
虽然天寒地冻的,不过也还很好,王晓斌身穿厚重的羊毛大衣,脚上踩的是齐膝的军用皮靴,里头裹的是厚密的三双羊毛,头戴传统的东北狗皮帽子,虽然不好看,但很管用,至少避免了耳朵被冻伤。
举目都是一望无际,白茫茫的森林,王晓斌顿生无力的感觉,喃喃自语道:“师傅啊,你想整死我就直说啊?这里,连鬼影子都没有个,那里还有什么药材?!”
原始森林,除了凶猛的野兽,有毒的藤蔓,最危险的则是那些无法预见,也无从躲闪,难以反抗的无法预知的灾难,比如冰窟窿……
王晓斌好不容易走到一大块空旷的地方,看到没有没有一棵树,还以为自己到了目的地,不由得步伐加快了起来。可还没走两分钟,只感到脚下一软,随后锥心的冰冷便传遍了全身。
王晓斌真是倒霉透顶,在温度低达零下四五十摄氏度的大兴安岭,温河是罕见的,可他却碰上了。
温河是地表河的一种,常年能维持一定的气温,可由于大兴安岭实在太冷,所以在河面上就结了一层薄冰。不过冰层虽然也还算厚,可却承受不住王晓斌百来斤的身躯,因此结果是,王晓斌很快便掉进了河里。
“救命啊!”
王晓斌在冰底下扑腾了几下,刺骨的寒冷几乎将整个身子都快冻僵了,而且在冰河下,又撞不开那厚重的冰层,偶尔遇到冰层薄的地方,也只能是透一口气,很快又沉了下去。
由于手筋被挑,王晓斌的左手算是废了,根本用不上力,就单凭一只右手,王晓斌很快就感到全身乏力。
渐渐地,王晓斌的力气全都消耗在挣扎和呼救中,双眼逐渐失去了灵动的光芒,呼吸也渐渐浑浊了起来,最后伴随着身躯的慢慢冻僵停止了。
“小子,还跟我装睡?还不快给我滚起来?”一只鞋梆重重地砸在王晓斌的肚子上。
“啊!?”王晓斌遭遇重击,条件反射地猛然坐了起来。
“这是地狱?还是天堂?”王晓斌吃惊地扫视周围一切。这是一间普通的木屋,点着一盏昏暗的油灯,发着柔和的光晕。
过了会,熟悉的草药味让王晓斌精神再度为之一振,眼珠转得更灵活起来,看到在墙角蹲着一个老人,正一手拿着一竿大烟竿吧嗒着旱烟,一只手则在猛挖着脚趾丫。老人皱纹满脸,佝偻着腰,看起来怕有九十岁了,脸上刻画着岁月的沧桑。
“这里是阴曹地府,白痴,欢迎你,我是你的引路人,床边小桌上是忘情水,喝了它,你就可以忘记过去的一切了。”老人张开嘴来,有着与年龄不相符的一口好牙。
按照常理,四十岁就开始掉牙,五十岁便不再有一个真正的好牙,到了六十岁怕多半都是假牙了吧。给王晓斌的第一感觉,对面的老人不简单啊,怕是有些来头。
“啊?!”王晓斌已经知道自己还没有死,因为他从书里曾看到地狱不是这个样子的,这显然是民居。
王晓斌顺从地端起桌上的一晚淡黄的药汤,闻了闻味道,一闭眼,就给喝了下去。末了,摸了摸嘴巴,说道:“醒神茶,真难喝!”
或许你会纳闷?为什么作为资深中医的王晓斌会如此敏感汤药的苦涩?其实道理很简单,虽然他们习惯中药的味道,但并没有真正入口过。平日里有个什么小病,用一两样药给咀嚼一下也就治好了,也就用不着熬什么汤药,自然并不太清楚中药的苦不入口。
“小子,懂一点啊?”老人听了王晓斌,脸容浮现一丝惊诧道。
喝了汤药后,王晓斌恢复了点神识,张嘴问道:“老人家,您是我师傅留下来的守药人吗?”
“你师傅?谁啊?小伙子,这里鬼不见人的,我都三十年没见过人了。”老人咧嘴问道。
“谢正平和宋德文是我师傅,不过是谢正平师傅吩咐我来找您老人家的!”王晓斌连忙恭敬地答道。因为他知道有点戏了,这老人恐怕就是要找的人。
“哦?!是那两个老不死啊?想不到他们竟然还活着。哎,咋都比我能活呢?你没说错,我正是那个守药人。哦,不对,什么狗屁守药人,去他娘的谢正平,直娘贼的谢小子。”老人愤慨地说道。听他的语气,似乎根本就不是谢正平说的守药人那么简单,恐怕……
“哦?!我记得师傅说您老人家有严重的自闭症的,可您老人家怎么没有自闭症患者惯常表现出来的焦躁不安,不擅言谈呢?”王晓斌睁大眼迷惑地问道。
第三集 六十九章 小子,别装大爷
“自闭症?都什么年月的事了,小子,早好了。哼,以前是有那个,是不敢跟生人说话,可自打住到这里,又没人陪我的,百无聊赖下也就只好养了几条狗,几只小猫。你还别说,这天天和猫狗招呼的,也就不怕人。嘿,也没什么好怕的,把你当成阿猫阿狗不就好了?”老人絮絮叨叨地解释着。一句话差点没把才醒转的王晓斌给又气昏,竟然被人当成了阿猫阿狗。哎!
过了会,老人把救王晓斌的经过给说了一遍。当王晓斌跌入冰窟窿时,老人正带着他的阿猫阿狗去打猎,恰好把他给救了。溺水昏迷对一个老中医来说自然是小事情,简单的按摩和敲打后,他就把王晓斌体内的积水给倒了出来。但是由于王晓斌连日疲乏,这才一直昏睡不醒,直到老人用鞋梆子给敲醒。
“喂,小子,你不是谢正平和宋德文的徒弟吗?怎么落下个残废啊?那两个家伙可是出了名的,除了死人救不活的啊?”老人望着听得是一脸惊呆的王晓斌,心满意足地继续问道。
“这……”王晓斌不禁语塞。也不知道是该说还是不该说,就算要说,也不清楚该从何说起。望了眼老人,心想对一个与世隔绝了这么多年的老人,还是不用说了吧。再说了,这不就是自个的事情吗?干嘛还让老人家烦心?
“小子,咋不说了?别以为我老了,又呆在这鬼地方见不到人,不懂你那些个事。哼,这森林的动物,发情受伤后可都你这个模样!小子,怕是情伤吧?”老人瞄了眼王晓斌,淡然地说道。
“啊?这您都知道?”王晓斌吃惊不已。
老人吧嗒了一口旱烟,不以为然地答道:“小子,有啥子啊?这林子中的动物,不是为了抢食物就是为了抢配偶,那次不是你死我活的。你小子是那两个老不死的徒弟,能饿死吗?自然是情伤了。哎,这年轻人啊,就是堪不破情关。”
一语道破天机,言论看似荒谬却又异常在理,差点没把王晓斌气得一口气没喘上来,差点给噎死。
“哦,对了,小子,那两个老不死的让你千里迢迢地来找我有啥子事啊?”老人丝毫不理睬憋气咳嗽着的王晓斌,自顾自地问着。
王晓斌好不容易缓气过来后,连忙恭敬地答道:“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