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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部分

妖孽师父,往哪儿逃!-第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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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在爹娘的身边,晋若殇,你也安息了吧。而剩下的,我连殇若,定会活得更加的精彩耀眼。
即墨予漓的眼波一闪,一个暗黑的身影自他的眼角闪过,不过,他没打算理睬,他们踏得凡尘来,自身的灵术虽然要封印半数,但,浑身上下凝聚起来的结界,非是凡人所能看见的。
那个身影,如果他没有看错的话,就是大齐的国君齐天毅吧。大齐的命数,将归于宋,也应证了阿若的诅咒之言。
只是啊,他凌厉的眼光转到殇若的身上,化成了阵阵春风,春风吹拂,是人之情感,他可没打算将他的阿若拱手让人,现在,谁跟他抢,那么,幽冥鬼府下再见之时,那他,可就不客气了。
白衫拂过了晋若殇的坟穴,至此为止,她的尘凡之路画上了点晴之笔,尘凡无波,淌过,便就留下了一片的痕迹。
“师父……”她转开身形,面前即墨予漓孑然而站,黑发,墨瞳,更加的光彩照人,就让以往成魔的阿若,变成一个传奇吧。
“晋国公府于今依旧是空着,齐天毅以此昭示天下,但凡大齐在一日,晋国公府便就一直守在那处。”即墨予漓的双手背在身后,嘴角是高高的飞扬而起,如若没有殇若,那他这个幽冥阎君当得,可就没有任何的意义了。
唯有他,唯有师父,真正的了解她要想做什么,得此一人心,白首,她绝对不分离。
东华帝君与曲长吟,她也是该见见了,拜别了尘凡这一些事宜,也得寻得爹娘了,肉身血脉之情,她无论如何,也报不了万一。
心结既然被解开,再执着于过去不放,那她这百年来的顿悟,不是化成尘烟了么,更何况,是她先动手除掉的凤绫仙子,而爹娘,却不知晓她的身世。
白衣沁雪,人心如旧,苍茫红尘,唯有情在。
即墨予漓伸出手来,搁到了连殇若的面前,“为师,可还是你的师父啊。”言语如此的轻柔,搁在她的眼里,成了抹不去掉的彩虹。

、第三十三章  东华帝君

“师父。”短短的两个字,道不尽千言万语,但,包含着的,却是此生不忘的情义,两厢情愿的美好,让殇若的心中,只充满了无穷尽的喜悦。
她抬起头来,晋国公府的匾名已经换作了颐亲王府三个字,府门已经用的黄色的布条封住,上头有用了墨汁在上头挥洒,依稀能够看得清天元四年的字样。灵术在指尖晃动,那布条便褪到了她的手指上头。
无言望断旧日楼,哪堪叹世事人非。
连殇若抬手,将黑色的府门推开,里头已经成了一片的荒凉,却依然可以让她想起,每一块地方是摆放的是何物,盈盈水波在眼眶上头荡漾,昔日爹爹在的时候,府上,可是十分热闹。
每到了晨昏时刻,那夕阳的光彩洒在府内的地界上头,便就能够听到爹爹爽朗的笑声,而娘亲,会坐在一旁,轻柔地抿嘴微笑。
也是在这里,爹爹的黑色棺木被送了回来,而娘亲,看了爹爹的最后一面,一头撞在了那棺木的一角上头。
那样的鲜血,在黑白色的回忆里头,显得是那么的惊人心痱,身为晋若殇的时刻,这一切,她看在眼里,却无法喊出口来。
无以言明的悲伤,是会扯得心口疼如刀绞,所以,在那极致的时刻,晋若殇才会吐出一口的浓血来,能够开口说话,却是顶着喉咙的火焰之疼。
如今再回得这里,却是以鬼狱幽冥阎君的徒弟,天界东华帝君亲生女儿的身份,她不得不感叹,世事是难以意料的。
不光她,这尘凡中的每一个人,都是独立存在的,对于加注在身上的身份,总是觉得太如梦幻境。
一旦人的心下产生这种想法,那么,后头便会使得这想法无限制的加剧,以至于扩散到连自身都没有预料得到的一幕。
即墨予漓摇摇头,这个地方,充满了回忆,才使得阿若想得过往的种种,却不知,对于东华帝君,阿若,又是什么想法呢?
他走上前去,将手指搭在了殇若的肩膀上,使得她从过往里头回过神来,阿若重情义,对于发生在自己生命的任何一件事,都会报得万分,落月是如此,晋国公夫妇又是如此,只是,这样善良的阿若,却承担了太多世事的坎坷。
也许,只有坎坷才会让人习惯着长大,也许,只有坎坷才会让懂得,有些东西,哪怕是再微小,也是需要珍惜的。
殇若觉得肩膀上头,沾上了温暖的气息,她笑着甩头,尘凡的爹娘,已经转生轮回,拥有了好的归宿,她现今又何必再多愁善感呢?
白色的衣衫轻轻抬起,细长的腿跨进了府内,她是来看府上的一眼的,可不是来怀旧的啊,再怀旧,爹娘也是回不来了。
即墨予漓看着殇若踏了进去,四周打量了一番,没有人注意到晋国公府有何事情发生,也是,自从晋国公一家三口直系血脉往生了之后,恐怕也没有会再想起,昔日里头忠君爱国的晋国公了吧。
而记得的,却只有阿若。
他一笑,随着阿若也踏进了府内,尘灰四溢,许是太久了吧,久得人们都忘记归整这晋国公府了吧,天子的谕令下得多了,也会忘记,更何况是天高皇帝远的亲王府中的侍卫奴仆呢?
连殇若的每一步走得极其的缓慢,她摸着会客大殿上头的一根圆柱子,那上头还有两道细小的刮痕。
她指着那刮痕,笑着开了口,“这上头的牙齿印,可是我小时候跟着人下人玩耍的时候,给瞌上去的,我还记得当时鲜血自流,我却一点也喊不出来。哦,忘记了,应该是晋若殇,我的前生。”
眼波所到之处,却是一片的伤,大殿上头的桌椅还是完好无损的,而且,连位置都没有挪动过,唯一多了的,就是桌子上头的铺了一层灰白的尘埃,和结成的透明蛛丝网。
还记得爹爹坐在高堂之上,一脸的感严,也一脸的愧疚,其实她不会说话,只是因为灵魂还未完全被修复。
就如现在一样,灵魂与血脉肉身的结合,还未有完全的适应,她只有借助自身魂魄上附着的灵术,才能将这肉身完全掌控。
适应,只是一个过程,而她现在要适应的,不单单是魂与身的相融,还要适应的,就是修筑她血脉肉身的那两个人。
她走上前去,将高堂上头的那一些尘灰掸开,用了纯白色的绢布将长椅擦拭干净,“这是爹爹以前最喜欢坐的地方,你看,这红锻的椅垫都跌成了圆圈状。”
唉,即墨予漓四下环顾一番,长袖一甩,一道灵光自袖间荡开,一时间大殿上头一尘不染,看不到刚刚堆了好层的尘埃。
这个地方,他是知道的,那日他前来做阿若的四席先生,就是在这个地方,晋国公口里的那一声长叹仿佛还在大殿上头回响着。
忠良如此,是值得后世人称颁的,但,这一门三口,却就此在这晋国公府内尽数往生,可悲可叹啊。
其实父君将晋国公夫妇下一世投生于普通人家的另一个原因,就是父君极其的欣赏晋国公对国家,对小家的宽大胸怀。
还有什么能够比此更能打动父君的心呢,菩萨说过,这一番宿命灵魂的轮生,是几个纠缠不清的人的命数,得此一句,就改写了一段原本辉煌的历史。
“尘凡的爹娘对子女是极其的疼爱,可怜天下爹娘心,以前不懂,现在好像有一些顿悟了,其实一直到现在,我才知晓,菩萨的苦心原来在此处。”
让她上轮回转生台的真正原因,除了修复自身的魂魄之外,最大的一个因素,便就是让她真正明白,爹娘疼女的心,胜如自己的性命。
而她在尘凡的爹爹,无疑就是用自己的性命来给予了她最好的保护,曲长吟,或许她是应该唤作她一声娘亲。
曲长吟眼里的悲伤是她一直不想看到的,因为那日的她,怨恨曲长吟将她丢弃在尘凡,让她经历了前所未有的苦痛。
在假山石室的那一日,她是同情曲长吟的,同情她的无可奈何,却从来没有想到过,那被遗弃的孩子,就是她自己。
如若她能够早一些想起,该是多好呵。
她抬起手指,拇指上头,那一枚朱砂血印还清楚地搁在那里,是啊,无论是她以前的真身,或是现在的血脉肉身,印记是无论如何都抹不掉的了。
连殇若抬起头来,在晋国公昔日常坐的那个地方缓缓地坐了下来,她还能感觉到那淡淡的暖意,爹爹的气息,还未在大殿之上散去,让她觉得有一丝春意爬进来,曾经也是这样的一个春天呢。
“师父,其实再踏回了这里,一些以前从来没有想透彻过的东西,仿佛一下子想通了,菩萨说的那一番话,阿若明白,但也只有自己知道,明白是一回事,真正的放下,才是另外的一回事。”
她的眼前,是曾经的过往,或苦疼,或悲伤,或是血液尽数被抽掉的感觉,这一切,太根深于她的心底,让她看不清现下应该要走的路了。
“所以,为师才会随你来走这一造尘凡,因为为师也是同你那般,我,母妃那一日踏上轮回转生台之时,我从来没忘记过,我甚至,甚至对着天条,都心存着不满,对此,才有后头冷淡的性子。”
即墨予漓在一边的木头椅子上头坐下来,这个位置,也是那日他见着晋国公的时候,坐的地方,连殇若没有开口,静静地等着即墨予漓把接下来的话补全。
“后头,我才终于明白,原来我是被不满一直束缚着,却忘了母妃甘愿上轮生台的最大原因,却是因为爱。可笑是的,我竟然后头才知晓。”
是啊,能甘愿舍弃一切的,却是因为爱啊。那么曲长吟,对于她来说,不也是因为她爱她么,爱她这个亲生的女儿么,如若不然,曲长吟大可抱着她在尘凡中失去性命。
就是因为爱啊,那个伟大的母亲,为了护得她的安全,却宁愿将自己最爱的亲生女儿舍弃,只有她曲长吟自己知晓,这一番的放弃,是用了多么大的勇气。
她,到尘凡的娘亲一头撞上了那黑色棺木之时,才真正的懂得,有时候,舍弃性命的最大因由,却是娘亲有爱呵。
“师父,阿若明白了。”连殇若站起身来,满身都是阳光的朝气,这一具血脉肉身,是东华帝君与着曲长吟因爱而给她铸就的,而她,在此时,拥有了他们对她的爱,有爱如此,她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正在此时,东华帝君一身浅色衣衫的落到了晋国公府的院落里头,脸上的儒雅被替代,换上的是满满柔和的彩光。
这样的东华帝君,不再是高高在上的司战帝座,只是一个想要认回亲生女儿的父亲,他目不转晴地看着站在大殿上头的那一抹月白的身影,他的女儿,现在真真实实地站在了他的面前,真好,她回来了。
他想走前一回,而脚步却生生地停在了那里,丝毫不敢动弹,他害怕了,执掌了司战之位这些久了,头一回他生了胆怯的心理。
他怕,怕他的女儿那怨恨的眼神,怕他的女儿对着他说,你太残忍了,都是因为你,我才落到如此的境界。
只要,只要远远地看着她一眼就好,至于再认不认他,又有什么关系呢,他叹息一声,收回疼爱的眼光,嘴角一笑,缓缓地转过身去,只要女儿还活着,还好好的活着,他便就是心满意足了。
站在高堂上头的连殇若直勾勾地看着东华帝君的眼睛,但东华帝君却先一步撤去了目光,在这一刻,殇若看到了那眼里迅速隐下来的伤痛,那浅色的身影正缓缓地转开,那背影看上去,太过于落寞了。
“阿若,不要让自己的心下,有所遗憾。我从来都不想你有一点的遗憾,你可是明白?”即墨予漓看着自己的袖口,未看着殇若,也未看着那院落里头的东华帝君,只淡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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