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综]我是蝎子不是蛇-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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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何去何从
无花大师的眼光其实很不错,他挑中的司徒静,在这神水宫中的地位确实很不一般。
虽然不像宫南燕那般,出外尽可代表神水宫,辖制各路巡视管事的得重用,却简直像是个备受宠爱的小女儿,水母阴姬对她的武功教导虽据说很是严厉,可那样的用心又何尝不是一种疼爱?
更别提司徒静身上的穿着使用,哪怕只是看似和其他弟子一模一样的纱衣丝带,那材质也远比其他人好上许多,甚至连宫南燕这位得宫主重用、有各路管事孝敬的师姐,很多时候都不如她。
可奇怪的是,其他弟子身份悬殊不敢嫉妒也罢了,连宫南燕这么一个在神水宫中堪称是水母之下第一人的女子,对她也如对小妹妹一般亲切、甚至如对小女儿一般宠爱。
无花有时候也觉得奇怪,但他来神水宫的目的,并不是对司徒静的身份寻根究底。
他只要知道司徒静能够给他弄来天一神水就够了。
司徒静也确实能。
甚至不需谢梓澜使出什么手段,司徒静原本就保管了一小瓶天一神水。虽然是旬余半月的,水母或者宫南燕就会来关心她是否把那瓶神水好生妥善保管着,但司徒静在神水宫中果然不是一般的被宠信着。
当然这么一瓶在众人口中颇为神乎其神的天一神水,在谢梓澜眼中看来,完全不入流。
——在有着原地涅槃功能凤凰蛊的大五圣教眼中,此间的毒物确实都不算事儿。
谢梓澜因得了个顺理成章、不暴露夺舍秘闻的契机出宫,又想想好歹这十天里头,情丝子蛊并没有反馈过来什么类似于这小秃驴又企图再去引诱谁、又或者是企图将自己杀人灭口的坏消息来,给度夜资时就相当大方地添一句:“你要这毒药做什么?这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我给你换点别的吧?”她身上的夺命蛊枯残蛊养得虽还不多,可给这小秃驴十个八个的,也不算事儿。
可惜无花大师再如何七绝天下,再如何算计缜密,在不可能想到司徒静忽然给换了个人——换上来的还是以玩毒弄蛊称行家的大五圣教弟子,是以谢家阿姐虽然慷慨,他理所当然的选择,还是名满天下的天一神水。
即便他将天一神水一拿过手就知道传言有虚——这三百桶水的重量夸张之处一上手立刻明了,不过在看过那神水的色状、又让一只如往日一般飞到他掌心啄食谷米的鸟儿试过一滴神水能造成的后果后,无花对自己的选择还是颇为自得的。
谢梓澜也无所谓,小秃驴不识货就不识货吧,反正有情丝子蛊在身,只要自己不想他死,他就算被挖掉了心脏,也能撑到自己帮他拿回来。
此后三天,无花仿佛一如既往地讲经,可就在这卷经文讲完之后,第四天,若非情丝子蛊早有反馈,谢梓澜甚至是从别的弟子那儿才得以知道他已经向水母告别离去的消息。
果然脚底抹了油啊!
谢阿姐在心里哼哼两声,这种让她想起阿妈说的——
那男人·便宜爹,和阿妈柔情蜜意时没想起来她是苗女,结果一听说她怀孕了、一听她问“你什么时候和我回苗疆成亲”,就忽然说是已经接到指派其前往抵御倭寇入侵的战场上去的旨意、即日便须启程……
——如此类似的状况,还是让谢阿姐颇为不快。
虽然对小秃驴的后续做法早有心理准备,虽然知道那男人避到御倭战场上去也正好避开了大唐公主的招亲……
但不管怎么说,谢阿姐还是很不舒服。
谢阿姐从来不是个会委屈自己的人,她不舒服时总是不吝啬让她不舒服的人也更不舒服。
包袱款款跨上里飞沙的时候,谢梓澜又通过情丝母蛊给无花身上的子蛊下了个指令,没什么太特别的要求,只不过让无花睡不好觉而已。
以苗疆女子对负心汉的手段看,嗯,不包括谢阿姐家那个给个狡猾狡猾的中原渣男迷得神魂颠倒、连相思蛊都不舍得催动的阿妈,只是让无花三五天睡不好觉,真心是非常非常轻的惩罚。
何况无花连做谢阿姐家的负心汉都没资格呢!对于一个不告而别的男宠,这般手段岂不是温柔得不可思议?
谢阿姐觉得自己真是太好心了,简直不能更温柔。
她希望自己的好心能有好报,例如洛阳城,不发生大混战自然也是好的,甚至因为离那场战役已经过上些许年月也不要紧,她至少还能找回那男人的一点儿随身东西、在阿妈身边做个衣冠冢……
只千万千万,别是最不可思议、又最坏的那一种猜测。
谢梓澜很虔诚地对着娲皇祈愿。
可惜世事从来如人愿者少,即使娲皇后裔,也没得事事如意。
谢梓澜的阿妈原据说也有一半汉人血统,因此她那中原官话虽说得不怎么样,却也读了不少中原人的书,再到后来,自己也给个中原人哄了去、生下个谢梓澜来,在最初那种“孩子生下来了老娘就和你同归于尽”的恨意给宇文渣男哄没了之后,她虽然还是没让谢梓澜改姓,但教导她的东西里头,除了大五圣教的引魂蛊术、驭虫奇术、补天毒经等等等等,还有天策的马术枪法、以及中原人的酸诗腐词……
什么世事不如意者十之□□,什么沧海桑田世事变幻,什么三千世界转眼变迁……
谢梓澜典故史书也看过不少,却是第一回,这么深切地认识到。
洛阳仿佛还是那个洛阳,牡丹花开、满城国色,可惜,天策府,早已没了。
往南走,依然是蜀道难,难于上青天;问心路,问心问情生死间。苗疆也仿佛依然是那个苗疆,而且没了天一教、红衣教的苗疆,显然更加安乐美丽,甚至那些奇花异草或许不如五毒潭的毒辣,却也同样绚烂……
但没有大五圣教,没有五毒潭的地方,怎么可能是家乡?
谢梓澜相信就算没有她,大五圣教的阿伯阿嬷阿哥阿姐们,也一定会记得给阿妈扫墓,甚至会在那男人的死讯传到苗疆之后,在阿妈坟墓边上为他建一个衣冠冢——从这点上看,她谢梓澜也算是了无牵挂了,只是,终究不免茫然。
天地苍苍,四野茫茫,没了五圣教,没了天策府,没了她熟悉的十大门派的江湖,不是她的江湖。
苗疆百花放,洛阳牡丹绝,却都不是她的归处。
苗疆不是她生于斯长于斯的苗疆,洛阳也不是她浴血奋战过的那个洛阳。
此后,何去何从?
第9章 漫漫前路
谢梓澜迫不及待地出了苗疆。就算是逃避也好,起码短时间内,她实在不愿意接触那样一个让她熟悉到心口发闷、眼中熏露的地方。
洛阳暂时也不想去,虽其时满城花正艳。
可要说目的地,却也没有。好在里飞沙不只脚程极佳,且颇通人性,谢梓澜不过在它耳边细说几句,它便懂得排除了谢梓澜特特与它提起的苗疆洛阳两地,自行顺着水草丰润之处,快慢随心、南北随意,更难得晴雨昼夜,总能寻得一处恰到好处的地儿歇息,谢梓澜便越发不去约束于它。
这一天天色尚未过午,里飞沙就在一处客栈外停下不走了,谢梓澜眯眼看看天色,此时仿佛尚且晴好,但她本就没什么目的地、更无所谓赶路,也便顺着爱马的心意歇脚。
下马之后手抚过里飞沙的额头,差点又要把马儿收了回去,好在及时想起来此间不比故乡,须臾芥子储物之说只存在于神异传说之中——谢梓澜此前已经引发过一回骚动,幸而当时只是在驿道边的一处小茶寮之中,看到她凭空把里飞沙收起来的人满打满算也还不足两个巴掌,只是可怜了她才养出来十几只的迷心蛊,为了消除那些人的记忆,一下子竟给损失了大半去!
如今自不会再犯那样的错误,虽然要改掉一些二十来年都习惯得如喝水吃饭一般寻常的举止是有些难,可人在异乡本就有许多不习惯。
谢梓澜就算一时找不到回归家乡的法子,就算深信不管她身在何方,魂归之时总能回到娲皇膝下、五毒潭中,她也没懦弱到要用自寻死路的法子回去。
所以再不习惯,她也只能努力让自己去习惯。
不只里飞沙的回收问题,还有许多许多,例如此处简直差劲到掉渣的医术体系。
明明谢梓澜更精通的是毒经,她的补天也就是堪堪在教中出师弟子的平均线上下而已,但到了此处,不过是某回因着里飞沙跑到人家地里、大嘴一张啃了人家好些个玉米,她虽随后就抛了好些铜子算是买下的,却可巧那家前一刻才笑嘻嘻趴在田垄上偷看里飞沙的小娃娃,下一刻就不知怎么的,硬是跌得肋骨都断了两根,胳膊腿儿也只剩一条齐整……
谢梓澜虽没有青岩万花弟子那般常发大慈恻隐之心、普救众灵之愿,但她也还没冷漠狠毒到,上一刻才纵容自家爱马往人家小孩掌心舔黄豆、下一刻就漠然离去由着那孩子重伤而死。
何况那点儿伤对谢梓澜来说,也真心是连大招都不需要出的小事儿。
只不过由此引发的,有点出乎谢梓澜意料罢了。
彼时谢梓澜已经略知此地与家乡的不同之处,也没一下子就把那孩子的伤势彻底刷好,还装模作样地喂了几颗药丸子(其实是在前一个城镇买的糖丸,本是留待哄里飞沙的),又拿了手在小孩身上摸索正骨,顺便掩饰一下从掌心冒出的蝶衣蛊……
治疗的效果嘛,也只是将肋骨治疗到必须不能大动作才不会再次断裂错位的地步,胳膊腿儿上的骨头更只是基本黏合,真要养好了,至少要半月——可怜谢梓澜还没听过此间那句“伤筋动骨一百天”的俗语,还以为能把几呼吸间就能治好的伤势拖了半个月已经很不得了呢!却不想一下子就成了神医级别的人物了!
#我只是普普通通一介苗疆弟子,不是万花孙思邈,更不是素手可织天的上古仙人啊!犯得着像蜜蜂闻到花蜜儿香似的撵着姐么?#
谢家阿姐看似面瘫淡定,其实对过分的热情从来没有法子——否则如何还会多次给拖着去参加教中年轻男女的歌舞聚会?可怜抵不住阿哥阿姐热情的面瘫,只不过是另一种让他们越发想要逗弄的小可爱罢了。
扛着一大包热情村人赠送的玉米黄豆腊肉菜干柿饼……谢梓澜从那村庄中落荒而逃。
她以为这就是神医事件的终结,但事实证明,谢家阿姐真是太天真了。
中原人对于八卦的传播速度,即使没有隐元会也是那么迅速。
而此地人民——尤其是江湖人士对神医的追捧热情,也远超谢梓澜的预料。
谢家阿姐的冷脸在看着她从一只小小小萝莉长大的阿哥阿姐阿伯阿嬷眼中,虽然不算什么——或者干脆就是激发他们挑战热情的催化剂,可在那些没看过幼年版谢家小宝贝的阿弟阿妹眼中,谢家阿姐的冷脸还是挺有震慑力的!
那可是曾经一度提名五毒潭小boss的杀器啊!虽然最终以二票之差落选,但谢家阿姐的冷脸在小阿弟小阿妹的心目中又刷新了一个高度啊!可怎么想得到,此间这些衣着打扮行止规矩看着比家乡的中原人还要保守得多的中原人,居然会爆发出这么恐怖的热情呢?
谢梓澜虽然没有特意隐匿行踪,可面容打扮都换了好几种吧?天知道为什么才在客栈里头坐定,甚至还没有好好对着忽然阴沉下雨的景色喝上两口小酒呢,就又有人寻上门来求医治了!
谢家阿姐的面瘫脸覆盖上寒冰,冷森森瞪着那说是来求医、最先做的却不是来找她这个正主儿,而是捧着玉米黄豆花生米、青草甘蔗雪花糖,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