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部青年韦帅望之一不减狂傲-第2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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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蕴道:“不会成功,你死心吧。你救他回来干什么?他已经出卖了你,你需要他的……”他的炸丄药技术?他是你们的重要研发人员?
帅望笑了:“不,不是。炸丄药是我的,他不知道配方,你们的人会把他折磨死。他们想要的,他不知道。”
陈蕴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那你还要他回来干什么?亲手折磨他?”
帅望把盒子收起来,沉默。真让人羞愧,正常人无法理解他,只要他同人说过话聊过天喝过酒,那个人成了他身边的一个人,活生生的存在,他没想想象那个人将会被活活折磨死,而坐视不管。
正常人不会去救甫志高。
南朝笑:“他是变态,专门喜欢收服那些害过他的人,所以,相信他吧。”
陈蕴呆了一会儿:“那人功夫不怎么样。如果象你说的,连炸丄药也不是他制的,我劝你别用我去换他,我打不过你们这位天下第一的慕容剑,可是象你们的武林盟主,以及他师门那些数得着的人物,不一定是我的对手,我不是一个多了少了无所谓的人。”
帅望捧着头:“闭嘴!”所以我才头痛。我居然为这点小事头犹豫不决,还真丄他妈的误事。都怪慕容剑,让他杀他不杀。
从一个人转变成一个教主还真不容易,是不是?如果你有一百件事等着处理,每件都关系成千上万人的生存,你还会不会花上半个月的时间考虑该不该杀一个人?
帅望轻声:“南朝,我得想别的事了,你同小剑去讨论下怎么处理这个人吧。”
南朝点头:“来,帅望,我扶你到安静点的地方去思考问题。”
帅望苦笑,这里还不够安静,南朝的意思是说:您老离远点,免得我杀人时溅你一身血。
他能说什么呢?
南朝扶起韦帅望,慢慢往远处走。
霍承天微笑,给唐九如擦擦眼角的泪:“没关系,我们先去把湖堰上的炸丄药拆了,然后,你再慢慢想炸丄药的成份。”
唐九如面无表情地坐在那儿,那滴眼泪被擦干后,他连泪水也没有了。
你以为你有一百枚炸丄药,出卖一两个没问题?你觉得拖一拖时间,也许在你被活活打死之前,会有人来救你?
唐九如拆出了城门上的炸丄药,然后去拆草料场的,站在草料场的护卫营里,听到一声巨响。
唐九如回头,看到那个韦帅望曾经踩过一脚的城墙,只剩下一半。
他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霍承天拿着一支细细如匕丄首长短的剑过来:“认识吗?”
唐九如摇摇头。
霍承天笑笑:“鱼肠剑,据说,在你们教主手里。”
唐九如看看发黑的鱼肠剑,看看炸毁的城墙,内心狂叫“不!”人却一动不能动。
不!小韦不会死的!
我没想出卖朋友,我没想害死他!我不是那样的人!
可是我却一直在做那样的事,是不是?三堂叔,韦帅望,栽培我的人,对我好的人。唐九如知道不是每个人都喜欢他大大咧咧的个性,连唐冰都讨厌他这种性子,多少次训叱他做事要认真,做人要踏实。他从里到外地笑嘻嘻,没当回事。可是唐冰能看到他性格里创造性的另一面,他认为他有一种唐家需要的少见的创新能力,虽然他在其它方面表现得很差,他依旧收留这个别人不想要的人。结果呢?
唐九如知道冷恶看中他,多半是因为他那个唐家的身份,冷恶不喜欢炸丄药,冷恶喜欢毒药,因为可以静静地慢慢地欣赏敌人死亡的过程,而不是“邦!”。
他不过是魔教最小一个堂的堂主,等闲没有任务与银子。
小韦来了,他忽然成了最忙的人,忽然间小韦教主给他指出了未来前进的方向,给他指挥其它堂主的权力(虽然是暂时的)。
他出卖了韦帅望。
他炸死了韦帅望。
上次还是无心,这次再没借口。
我,因为贪生怕死,害死了我发誓效忠的人。
我不应该是这样的人。
霍承天微笑:“其实,我知道你在拖延。现在,你没退路了。你想逃走吗?唐九如?”一挥手,向手下道:“放开他。”
用下巴指指通往城门的路:“没人拦你。”
唐九如没有表情地站在那儿。
霍承天轻声:“魔教的人,不会放过你吧?你怎么去见他们?”
一滴泪水落了下来。
他,永远无法再面对朋友亲人了。
唐九如轻声:“我们在堰塞湖放了炸丄药,炸毁大堤,让洪水淹了紫蒙城。”
霍承天回头微笑:“告诉大家,唐九如是我们的人了。”
看着唐九如亲切地:“虽然走了一段弯路,你又回到自己人当中了。”不过,他的眼睛去露出一个轻蔑的笑。
51,崩溃
唐九如缓缓把草料场的炸弹打开。放到盒子里,封好,交给霍承天。当然,他不必非把炸药打开的,当然打开之后更安全。但是他之所以坚持把所有弹药都拆开,原因是这样他可以拖延时间,这样所有炸弹的拆除都必须经过他手,他曾经抱有希望。
也许象他这样的人不太容易让人相信他对誓言是认真的。
也许他发誓时不是认真的,可他毕竟是发过誓的,烧香磕头饮血酒,发誓的时候没多想,大家效忠他也效忠,同小韦说话时也没觉得,咦,我卖身给人家了,人家是主人,我是奴隶。直到成了叛徒,才想起来,我是发过誓的,我发过誓永远效忠韦帅望,一个人发过誓,是不能不算数的,尤其是大家都知道的誓言,否则,永远是大家不齿的那个人,被别人提起来永远都是一个轻蔑的嘴角下拉。
唐九如平时看起来不象个有荣誉感的人,但是他有很朴素的荣誉感,比如,不能让恩人冤死还蒙恶名,比如不能因为疼痛背弃誓言。
唐九如还是希望,能有机会得救会逃走。
当然另一个重要理由是,他不想成为一个不是非存在不可的人,他当然希望只有他才能拆除炸药。
贺治平过去:“九如,欢迎你回来。我同你爷爷说好,他会让你回到唐家。你又回到亲人中间来了,这是最重要的,以前的事别放在心上。”伸手按住唐九如的肩。
唐九如仿佛被惊醒:“我爷爷……”啊!
老人家是对我伤心了吧,所以任由我遭受折磨,我好想念他,可是他再也不会愿意见到我了。
他很早之前就不想再看到我了。
我让他的名字蒙受耻辱。
唐九如的眼睛,再一次润红,可是在别人眼里,好象就是感动。
贺治平道:“别担心大家对你的看法,从前我们同魔教没冲突,你在魔教任职没什么关系,后来发生的事,各为其主,大家都会理解,只要你重新回来,中原,才是生你养你的地方,这里才是你的家,有你的家人,你从小熟悉的人,熟悉的山山水水,还有,你自幼接受训练要从事的事业。九如,不管别人怎么说怎么想,你会把唐家的事业发扬光大,我们都知道你有这个能力。你成功了,那些过去,都会过去,明白吗?欢迎你回来!”
唐九如轻声:“多谢。”热泪盈眶。
是,我的家乡,蜀地山水多俊秀,我好想念它,我好想念家乡的一切,我好想念我的家人,我多么希望能回到从前:在唐家,仗着爷爷的名头胡作非为,被三堂叔三天两头暴跳着训叱,每次遇到难题,他却愿意把我叫去闲扯,虽然他对我看法的评价经常是胡说放屁。
唐九如嘴角禁不住慢慢弯上来,美好的回忆,是不是?
我害死他,居然不敢站出来承认,不敢说明真相,不敢告诉大家我三堂叔不是一个笨蛋白痴,而是一个英雄。
泪水再一次滚下来,唐九如掩面转身:“抱歉。”
你不明白,成功是一回,卑鄙是另外一回事。爷爷一早说明,他可以原谅我马虎莽撞,不管什么后果,只要我承担责任。但是,不能原谅我说谎,对我救命恩人的死亡原因说谎,我让他感到羞耻。现在,我让他感到更大的羞耻,即使韦帅望是他的敌人,我不能惨叫着哀求着弃暗投明。
贺治平看一眼霍承天:“承天,湖堰的炸药一定要小心地拆除,你看派谁去好一点?”
霍承天道:“据唐九如说,我们还有时间,那会是最后一个爆的炸药,但是,我觉得还是应该首先解除这个最大危险,毕竟,还有其它魔教人,一旦知道他们的教主遇难,有可能会采取行动导致意外。”
贺治平道:“你说得对,小心点的好,为了避免途中遇到伏击或者意外,承天你能亲自走一趟吗?”
霍承天道:“当然。”
贺治平道:“小心一点。九如,这个炸药关系重大,一城百姓的生命都在你手里,我知道你是个技艺娴熟的唐家高手,还是请你格外慎重,侠客可以轻生死,百姓何辜。”
唐九如已经擦去泪水,点点头:“我会小心。”
贺治平点点头。
他还是觉得唐九如不够死心塌地。也许是唐九如一开始太过激烈的坚持,也许是唐九如到最后一刻才肯吐露最大的阴谋。也许是唐九如那木然的表情,悲哀到几乎绝望的眼神,也许是最后落泪时,唐九如转身背对他,而不是跪下磕头感谢他的宽大安排。
但是,他有什么选择呢?难道他能说,不,他可能说谎,别管那个湖堰上的炸药,我们先解决城里的。唐九如说的那种可能,是一种太可怕的威胁,而且发生的可能性很大。他只能尽可能地派出最强最慎重的人来看护唐九如。当然,他知道这会让霍承天担风险,正好霍成天是他最强大的手下,强大的有点让人不安。
他不喜欢霍承天的人品,正好这个人品不好的人,又有着很强的机心与计谋。无论从效果还是后果来讲,霍成天都是去看押唐九如的最佳人选。
只不过他忘了一点,对一个刚刚受过酷刑,不得不屈服,却并没有真的出卖自己教主的人,他们不管提了什么条件,都是杀了他主子的人,杀了他宁死也要效忠的主子。你必须给他一个新的信仰,你需要坚定他能够回到他亲人身边的信心,在这一点上,霍承天也不是一个好选择。
霍承天觉得自己非常和蔼可亲,我一直在笑啊!我一泰山派掌门,对你一唐家小伙计,下三溢的江湖人,一直在 笑啊,你还敢嫌我嘴角一边高一边低?
唐九如却在他的笑容下无地自容了。
霍承天笑道:“恭喜啊,重入师门,这也算因祸得福。”
唐九如没有表情。
霍承天自觉没趣,爷跟你说话是赏你个脸,你竟敢给脸不要脸。
霍承天道:“贺掌门这次对你可算恩重如山,平常对降将就算不严加督管,也不会重用,变节过一次的人就没什么气节可言,这次对你如此宽大,你应该心怀感激。”
唐九如站住,看着霍承天。
霍承天一愣:“干什么?”
唐九如继续往前走:“没什么。”
几乎涨满的湖水,象一盆悬在蚂蚁洞口的洗脸水,已经满了,有人过来踢一脚,就会倾盆而下。
蚂蚁?有人在乎蚂蚁吗?当你是个人的时候,你在乎过蚂蚁吗?尤其是,当你悲愤欲绝时。
唐九如是被霍承天扶着爬上大堤的。
即使悲愤转移了他大部分注意力,即使他已经在战火中变成更加坚强,断过的足踝肿得穿不上鞋子脚,是不可能爬上大堤的。他光着的脚,在石头上踢一下,一声没吭,他就晕过去了。
霍承天只得把他扛在肩上,然后叫醒他:“行了,打起点精神来。仔细看着。”
走到一半,唐九如轻声:“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