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殊途-第2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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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小芸感觉眼前黑,她已经不敢去看条案的方向了。
在众人山呼海啸的呼喊声中,金芙蓉开启了骰宝。所有人都愣住了,偌大的赌坊鸦雀无声,曹子建脸上的笑容凝固了。白皙脸颊变得红,继而又变得紫,如同存放了很久的猪肝的颜se。
金芙蓉的骰宝中,一个骰子被震裂为六瓣,一共三十块,每块都是正面朝上,清楚地显示着上面的数字。
“五个一,五个二,五个三,五个四,五个五,五个六,天呐,她居然能做到这样。”人们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继而爆出激烈的喝彩声。他们在赌坊见过无数次高手对决,却从来没有看过这么jing彩的。金芙蓉的这手底牌,无论对方投出什么样的点数都具有极大的优势。
曹子建呆呆地看着自己掷出的五个四点,红se的骰子点数仿佛对他的一个巨大嘲弄。
“居然输了,我居然输给你一个没有教养的女子。苍天啊,你为什么要这么惩罚我。”曹子建内心咆哮着。
“你的奴期是从今天开始算呢?还是从明天?”金芙蓉戏谑的话语令曹子建回到的了现实,他面临一个严峻的问题。
“我……”他想说些什么,但是嘴却不听使唤,想要移动脚步,却现寸步难移。
“三爷,你是个爷们,说话可不能不算啊。”
“是啊,三爷,我们可是看着你长大的,在美女手下做奴隶也不会委屈到哪去。”
四周调笑的话此起彼伏,不过此时曹子建什么也听不到,他仿佛置身于万丈的高山,四周都是凌冽的山风,将自己的耳朵灌的满满的。
易小芸兴奋地抱住金芙蓉的胳膊,“你真的要吓死我了。”她为自己的刚才的胡思乱想感到脸红。
“傻丫头,姐姐若没有十足的把握,怎么忍心拿你的幸福做赌注。”金芙蓉一脸灿烂的笑容,变成了一个温柔的大姐姐。
远处的薛离和陈云生相视一笑。薛离心中暗想,当年在鲲鹏号,金芙蓉为了想方设法将船员手中的灵石赢回去,无所无用其极,明了无数赌博手法。这个女人厉害的地方,并不是逢场比赢,而是抓住人的心里,一步一步将对手诱入彀中,然后一举将灵石全部赢干净。今天的表现只能说中规中矩。
“我有个请求。”一直在一旁面如死灰的曹子建突然说话。
“说罢,姑nainai一向宅心仁厚,优待奴隶。”金芙蓉帅气地坐在条案上。
“我可以做奴隶,但是不能做你的。”面对这个整ri姑nainai挂在嘴边的女人,曹子建唯恐避之不及。
“你要做谁的?我们几个人之中,随便你选。”金芙蓉显得颇为大度,而曹子建则变得如同一个做错了事情的小童。
“她,毕竟她被拿来做过赌注,也许知道其中的痛苦。”他指了指易小芸,道出心中所想。
“我?”易小芸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她从来没有想过奴役谁。早年间在舅舅家生活,四五岁的时候就要干一些力所能及的活计,尝尽了人情冷暖,对奴隶这事深恶痛绝。
“好。小芸,以后他就是你的奴隶了,好好管教。你若不懂如何管教奴隶,回头问我。对于这群惫懒鬼,只有狠狠打骂他们才能服你。”金芙蓉在一旁恶狠狠地说道。
曹子建暗中叫苦,走到易小芸面前,拱手道:“今ri能否容我回家收拾行李?请告知你们的住处,明ri我一定准时拜访。”
“混账,你不用回家了,今天就和他们一起去。”一声振聋聩的声音响彻在赌坊的大厅之中,所有赌徒无不惊异的望向门口。只见一个四旬上下的中年人,迈着矫健的步伐走入大厅。他身后跟着一个弱冠的年轻人,眉眼清瘦,和曹子建有三四分相似。
陈云生认出那个年轻人就是曹子川。曹子川来到赌坊那个低矮的掌柜面前,温言道:“张老,这里曹家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能否暂时清场。此间所有损失尽可挂在曹家头上,你看如何?”
姓张的老头意识到事情有些复杂,曹家在本地的实力仅次于皇族和宗庙,是万万得罪不起的,他高声喊道:“诸位朋友,你们也听见了,曹家今ri有事要处理,大家请行个方便。”
众位赌客只为找个乐趣而已,犯不上得罪权贵,也都识趣的离开了。中年人看到人都走尽了,才来到陈云生面前,拱手道:“贵客,本人曹振,是算是曹家第二十一代的子嗣。还请见谅这个竖子给你添的麻烦。”:)
第十八章 对饮泯恩仇
看到人家放低身段,如此客气,陈云生也不好说些什么,“曹兄客气了,原本是一场误会而已。)我和三公子是不打不相识。”他打个哈哈,朝曹子建笑笑。
曹子建看到族中长辈至此,把头垂的低低的,却一语不,情绪显得有些不对。
曹子川看到自己兄长情绪不高,赶紧走到陈云生面前,笑言道:“贵客不如随我们一起去曹家做客,既然你已经与家兄相识,把你的要求直接给他说,就不用给我们代为引荐了。”
“当然不用,这个人赌斗输了,是小芸妹妹的奴仆,为期三十载,三十年内想要他干嘛就干嘛,这还用说嘛。”金芙蓉突然在一旁说道,这个女子是个人jing,一点亏也不吃,看到曹家和陈云生拉关系,害怕自己的赌斗一笔勾销,赶紧表明态度。
不待别人说话,曹子建霍然抬头道:“我曹三虽然做人卑贱,可还知道一个信字。愿赌服输,就算老祖反对,我也要为这位姑娘做够三十年的奴役。”几句话说的荡气回肠,浑然没有之前的轻浮的之态。
“好,不愧是曹家儿郎,你爹九幽之下也瞑目了。”曹振朗声说道。不料此语一出,却惹来曹子建一记白眼。
曹振也不以为忤,大袖一挥,“贵客请。”
……
曹家一座花厅之中。:)
在曹毅,曹振,还有曹子川和曹子建四名曹家重要人物的陪同下,陈云生真的享受了一次贵宾的待遇。桌上所陈之物无一不是珍惜之极,有些灵食更能增进修者的修为。
陈云生看了看满桌的菜肴,心中一动,“曹老先生,在下在东海的时候,曾经酿制了一种酒,想请大家一品。”
曹毅笑道:“陈小友不用忙了。若说其他灵食便罢了,灵酒老夫可藏了不少,不如你来尝尝我的。”
“老先生先不忙,饮完再说。”陈云生从纳虚戒中取出一小坛自己酿制的石中酒,倒入曹毅的杯中。他不知道老人的具体修为,所以只倒了半杯。
曹毅蹙眉道:“老弟难道怕把我放倒不成?老夫纵横青洲这么多年,第一次一口喝这么少的酒,满上。”
陈云生放下酒坛,微笑道:“前辈先饮下这杯再说。当ri我可是一醉不起。”
老人看了他一眼,心忖这个年轻人的修为虽然不高,可透着一股高深莫测,倒不可以小瞧。他端起杯子,仰脖喝下。原本曹振和曹子川在一旁正和薛离及易小虎聊的开心,不经意间被陈云生的话吸引,目光聚焦在曹毅身上。
半杯酒下肚,突然老人脸上一阵血红,颜se极其鲜艳。一息之后,曹毅头顶冒出一片丝丝缕缕的白雾,雾中透着一股辛辣的酒气。再看他,扬起左手,冲天连打三掌。天空中顿时风雷大作,眼看着晴朗的天气,突然乌云蔽ri。
老人还觉得不过瘾,突然站起身来,双手一挥,周身凝出密密麻麻几十件法宝,霞光万道,瑞彩千条。他大袖一挥,几十件法宝出一阵如同龙吟一般的声响,直入天空,将那团乌云戳了一个大洞,太阳再次从乌云中露了出来。
曹毅哈哈大笑,收回法宝,回到檐下,指着那坛子酒说道:“陈小友的酒真是奇物,我从来没有喝过这么裂的酒。恐怕就连上品灵石所蕴含的灵气,也没有你的酒jing纯。不知这酒可有名字?”
“石中酒。”陈云生答道。
“好,好一个石中酒。”曹毅双目直,盯着那坛酒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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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云生看在眼中,心中好笑,当即说道:“这坛酒就送给前辈了。”
“真的?”曹毅有些不敢相信,以他对灵酒的研究,这坛酒放在世面,至少能值十几万块灵石。
“当然,一坛酒而已。”陈云生爽朗地说道。
他哪知道,正是从此刻开始,石中酒的名头才渐渐被人所知。可以说石中酒的名头之所以大,和曹家交游甚广不无关系。自此,石中酒的名头越来越响,直到后世的一场斗酒大会上,被誉为震旦三大烈酒。到了那时,这坛酒的价值远远不止十几万块灵石了。
酒过三巡,曹毅目光灼灼地望向陈云生,“恕老夫无理,我想知道陈小友ri后有何打算?我看你胸怀宽广,似乎不是一个游山玩水,闲散一生的人。”
陈云生放下手中的酒盏,“老先生说的是。我要去杀一些人。一些权贵,一些站在无数人头顶的人。”
曹毅面se一凛,“恕我直言,老夫从你眼中看出了一股毁灭的气息。小友ri后若真的站在世界之极,一定要按捺住手中的屠刀。杀戮,永远不是解决问题的方法。”
“诚如老先生所言,为何曹家还要在法器一道上浸yin如此之久,在我看来,法器只能用来杀戮,别无他用。”陈云生恢复了他的犀利。
“错,谁说法器只能用来杀戮?只能说持有这种想法的人见识不够宽广。法器可用来造屋,用来载物,用来建城,天地有道,蕴生灵脉,就是让人善加利用,便利自身。谁知却被用来杀戮。只能说,天有道,而人无道耳。”曹子建打破了良久的沉默,突然说道。
陈云生看着这个年轻人,第一次从他身上感觉到一股生生不息的向上的能量,“也许你说的对。我也常常自问天道如何,若上天有灵,为何不写下只言片语,供我等参悟。越想越迷惘,所以才不去想,转而遵循自己的道。你若真的愿意和我一同去感悟世间的道,我非常感激,若不想,之前的赌约便是一纸空文。”
金芙蓉听到陈云生的称喏,差点喊出声来,在她眼中,这位陈云生的痴劲儿有上来了,这种蚀本的生意怎么能做呢。
“我愿意出去走走,看看不同的世界。紫阳城虽大,和青洲比起来却显得太小了。青洲虽大和震旦比起来,又显得小了。就算震旦有六个大洲,七片海洋,和天空的诸界比起来,无异于沧海一粟。”曹子建望着窗外的天空,此刻,他的胸怀宽广的如同宇宙。
曹毅呆呆地看着这位放*荡不羁的晚辈,心中感到一股郁结,“三儿啊,爷爷知道在你父亲的事情上,你对曹家有些怨恨。这些年愤世嫉俗,我不曾管你,都是因为感到对你有所亏欠。”
“既然你有随陈小友远游的打算,我就送你一件法器防身。弓身上隐藏着一份《落ri弓诀》,你勤加习练,防身是够了。”说罢,他从纳虚戒中拿出一个锦盒,解开封口,赫然便是那张落ri弓。
曹毅把落ri弓放到曹子建的手中,语重心长地说道:“ri后在外,行事要小心谨慎。陈小友资质惊人,你要向他多请教,不可再像之前那般肆意胡为。”
曹子建抬起头看着自己面前白苍苍的曹毅,眼中有些红润,“子建这些年给家族添麻烦了。”他说的很恳切,在场的众人无不动容。
曹子川端起一盏酒说道:“家中有我和大哥、二哥,不用挂念,倒是三哥要小心了。虽然有落ri弓,但是前途多舛,需要家族帮助的时候,一定不要死撑。”
曹子建感到对方言辞恳切,不由得由衷叹道:“不解修道之人常常认为我等动辄飞天遁地,寿元绵长,早就没有儿女情长。可只有修道之人才真正明白,那么长的岁月中,我们心中念念不忘的,恰恰是这份凡俗之情。不说了,喝掉。”
两位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