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妻赋-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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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在宫外查到的……”那语气甚至有些不确定。
霍无呈知道秦儿在问什么，他思忖了片刻，才点了点头，“便如实禀告阿芷吧。”

***

白芷好不容易在青莲的扶持下走到朝和殿外，她没有让青莲继续扶她，自己一步一步慢慢步入了朝和殿，走了那么久的路，白芷面色愈发苍白，她额上的冷汗涔涔而下。
此时朝和殿内只有微弱的亮光，如此从明亮之地转入，初始白芷有明显的不适应，她眯着双眼，在踏入的时候不小心被绊住，一个没站稳往前摔了去。
白芷轻呼了声，双手下意识捂着肚子，却并没有意料中的疼痛。
在白芷进入那刻曲司宸便已经察觉到了，他本来背对着门，并不想理会，然而在听见她的低呼时，却还是下意识赶到了她身边。
曲司宸见白芷惊讶看他，也已经站稳，便也不吭声，双手放开了她，再次背对过身子。

活了那么多年，曲司宸第一次不知道自己内心这是什么情绪，在得知白芷怀孕的一刻，惊讶有之，兴奋有之，甚至第一次觉得不知所措，他和白芷的孩子啊，犹如做梦一般。
当时白芷找他要避子汤的时候，他虽生气，却也知她说的有理，他从不喜强迫她，于是给了，但是那避子汤却没有杀死该属于他们的孩子，然而他的激动与喜悦，却在听了木香的话后渐渐转为了悲伤及愤怒。
白芷瞒着他，只让泽兰殿的部分人知晓，他可以不追究，她有自己的打算，毕竟如今特殊时期。
然而她……

曲东霓、曲云萝和年愫并不知情，再加上白芷除却每日见这些人和每日去宁嫣处请安外，近来便也再未见过任何人了。
那么会是谁要害她？
除了她自己不想要这个孩子外，还有谁能害她！
那日白芷问他的话，曲司宸虽觉得疑惑，倒不知会变成这样。

白芷只是望着曲司宸那背影，都能感觉到曲司宸深深的怒意，她依旧不舒服，白芷一只手捂着腹部，另一只手去拽曲司宸的袖子。
他没有理她，只任白芷抓着，白芷觉得双腿无力，缓缓蹲下身，“阿宸。”
仅仅只说了这两个字，白芷便保持了沉默，她苍白的脸仰着望着他，如水的眸子带了点水汽。
曲司宸没有看她，冗长的沉默后，只听见传来低低的一声叹息，随后他转身将白芷抱起，走到榻边将她放在上面。
如今白芷依旧抓着曲司宸的袖子，似怕他走了，曲司宸皱眉看着她，眼中神色浑浊迷离。
那模样看得白芷一愣，心中咯噔了一声，缓缓道：“阿宸？”

曲司宸没有应，在她身旁坐下，隔了些距离，远远看她。
“阿宸，你真觉得是我么，你曾经说过会相信我，然而如今你那么生气，是在怀疑我？”
曲司宸面容紧绷，他定定望了白芷片刻，才终于道：“那当时你为何要阻止木香去叫太医，你便不怕不止孩子，你也会出事？！”
“我怕此事闹大，像如今这般，不止西玥后宫，便是南荻和北夏也知道，穆云川那边还没确定同我西玥彻底联盟，曲慕言也在那边虎视眈眈着，若是知道这事，曲慕言还能完全信任我吗？”
见曲司宸盯着她不说话，面上表情复杂，白芷咬了咬下唇，“我喝避子汤时的确未想过要孩子，然而如今，却也并未想过要将它流掉。”
听见这话，曲司宸仍然不言，他将白芷抱入怀中，“阿芷，朕真的很害怕，那时你流了很多血，朕又是突然知道了你有身孕……”他没有说完，然而白芷能感受到曲司宸握着的手在颤抖。

感受到了他感情的流露，白芷微微一笑，在他唇边吻了一下，“不会的，我怎么舍得丢下你。”
曲司宸轻易是不会将感情流露出来的，这段时日虽然曲司宸没再发病，然而之前他发病的样子，白芷早已铭记在心，轻易便能辨认而出。
方才大概是冲击太大，一时发了病，白芷柔柔的声音在他耳旁响起，曲司宸那本来难看的面色，在听到她的话后渐渐好看了许多，甚至嘴角微弯，终于笑了起来，“真的不是你？你是想要我们的孩子的？”
白芷点了点头，也跟着笑，但是心里却是无比担忧。

以前曲司宸犯病，是在他睡着或是不清醒的时候，然而如今，竟是他清醒之时，而且犯病时候的‘曲司宸’能记得所有的事情，但是当回到真正的曲司宸的时候，却记不得犯病之时的样子了。
白芷只觉得焦急，她如今的身子不比以前，如今又昭告天下她怀了龙嗣，曲司宸的病情甚至压根未好，比以往看似还严重了，白芷担心前路，只觉得迷茫无措以及疲惫，就像当年白家被灭之时一样。

曲司宸得她回复，静静看了她片刻，才抱着她躺了下来，吻了吻白芷的额头，他的情绪此时终于平复了许多，“阿芷，不用害怕，有朕在，朕会保护你和孩子的。”
如此说，已是相信了她。白芷点点头，抱紧了曲司宸的腰，道：“我有些累，先睡吧。”
此刻她心中还在担心曲司宸的病，是以完全不想再说话。
曲司宸也很听话，乖乖点了头，没再多语，却是一直盯着怀中的白芷。

相对无言，直到天渐渐亮了起来，两人才睡着。
后来曲司宸醒转，发现怀中的白芷，愣了一愣，似是不知道她为何会在这，然而见她熟睡的样子，却终究没有忍心吵醒她。
曲司宸的手不自觉的伸向白芷的腹部，轻抚了片刻后，方才起身离开去早朝。
然而面上的神情，却是冷若寒霜。

白芷直到日上三竿才醒来，觉得身子好了许多，白芷先回了泽兰殿，喝过青檀亲自煎的药后，才对着青莲道：“我让你们出宫查的，如何了。”
“回主上，曲慕言当日所说的那些，都是真的。”





第47章　第47章　　两厢算计
白芷听得青莲的禀告，久久回不过神来，她的手依旧端着刚才的药碗，青莲见她如此，立马便停了话，不再开口，只望着白芷。
白芷不过片刻的惊怔，便将手上的药碗递给了一旁的秦儿，她望着青莲，面上平静，双目宁静幽黑，看不出什么情绪，只道：“继续说。”
白芷如此一说，青莲便点了点头，“当日老爷的确是因丞相苏牟上奏被西武帝召回京，而晋王言中之意，那推波助澜之人另有其人，如今也实在无法考察所言是否属实，然而南荻之所以会进攻胤川，也的确是有人在边境放话白将军不在胤川，西武帝有杀心之类。属下这几日暗中接近皇上的天支军，得知当年这事，乃皇上派遣手下的乙军队伪装百姓办成的。”
话已至此，白芷眼睫微微颤动了下，面上却依旧是平静无波。
青莲摸不准白芷的心思，但知如今白芷有了身孕，又才出了些意外，是万万不能再伤神的。

不免凝了眉，“然而只这些，却也不能说当年害老爷的就是皇上，太子当年如何居心，主上是一清二楚，晋王同太子同胞兄弟，必定是想要铲除皇上的，如今将这些脏水都泼到皇上身上，不过是想要借主上之手来杀皇上，他好坐收渔翁之利。”
白芷没有理她，只道：“当年娘和阿宸，到底做了什么约定？”
“属下不知，属下只知，夫人她是知道皇上派遣人在胤川发布消息的。”
白芷听得此事后，点了点头，面色才稍霁，她没再看青莲，望向殿外，目光飘渺悠远，“当日云萝之事呢？”
“这个，属下还没查探清楚。”

“哦？”白芷听后站起身，“便就这样吧，青莲，你稍后出宫一趟，你去找无呈哥，告诉他我想见他一面，还想见穆云川一面。”
青莲点头领旨退下后，白芷又对着青檀道：“青檀，你是否有在御膳房发现什么？”
那日白芷因她出宫中毒，青檀回来替白芷诊断后便去查探了，然而如今却是什么也没发现，她眉目紧皱，只觉得有些羞愧，白芷哪能看不出，拍着她手安慰道：“这事不急，就是趁着你不在才下手，想是等待已久，你这段时间替我好好注意这泽兰殿的宫婢奴才，看看哪个有异样的。”
随后白芷又对着秦儿道：“秦儿，最近这宫中，可有何动静？”
“听说那日太后娘娘将月妃禁足于海棠殿，让人严加看管，至于所为何事，没有一个人知道。随后太后娘娘像无事人般，行事如往常一样，只听娘娘您出了事，让何姑姑前来问候了下。而豫妃那里，听顾嫔娘娘说，并没有什么异动。”

白芷点点头，陷入沉思，青檀有些不放心，不等白芷开口，已道：“会不会是年美人，她乃晋王手下，近来又和娘娘走得近，要下手，可是轻而易举毫不费力的。”
“不会，奴婢却以为年美人反而不会下手，正是因为她和娘娘走得近，又是晋王手下，哪怕知道娘娘怀孕了对他们无益，却也不会贸然动手，如今他们共同的敌人是皇上，还未好好利用娘娘，怎会做这等赔了夫人又折兵的事？”
见青檀似还有话说，白芷一声冷笑，“曲慕言此人怕的确不会想要留我，只是要对我不利，也不是如今，秦儿分析的有道理，这下毒之人，怕是另有其人。”
“那娘娘，我们如今该怎么办？”
白芷都如此开口了，青檀知必不会再是年愫，但是这人在暗处她们在明，若是不早早解决，她心中也是不安。

白芷知道青檀担心她，复又拍了拍她的肩，“放心好了，那人也过不了几天的悠闲日子了，等我将她找出来，我不会放过她的。你便照着我方才说的，按兵不动便好。”
“秦儿。”见青檀点头，白芷才最后叹了口气，看着秦儿，“你去替本宫将年愫带来，并替本宫安排下，明儿本宫要出宫。”
“是。”

这边白芷有所打算，而御书房那边，曲司宸也不是毫无动静。
此时御书房中就只他和几个亲信，其中甚至还有许久不见的曲长歌，自穆云曦到来，他这闲散王爷又不需上朝，整日没事，便忙着恋爱去了，若非白芷的事，怕是也不会进宫。
曲司宸这面色，已难看许久，便是今日上朝时也都是这幅模样，惊得朝中大臣各个战战兢兢，纷纷都不敢说话，生怕不小心殃及自身。
曲长歌坐在一旁，仔细打量着曲司宸的面色，轻轻吞了下口水，只把眼神看向一旁的喜公公，喜公公被这样一看，抖了抖，把头一歪，装作并未看见，抱着手站在曲司宸后面。
连喜公公都这样，曲长歌讪讪笑了下，才道：“果然不出六哥所料，这晋王狼子野心，前段时日也确有来臣弟这示好，如今虽还未完全信任臣弟，却也是给出了诚意。这份名册是我这几日拟好的当年太子余党，如今暗中支持晋王的人。他们趁着北夏太子和南荻皇子到达西玥，想趁此拥立晋王，相信不久便会有所异动，至于北夏和南荻那边，我认为……慕容裘那龟孙子不可信，就怕他同晋王合谋……”
曲长歌兀自说着，本是想让曲司宸表扬他，然而滔滔不绝了半响，却见曲司宸只是皱着眉，一双凤目微微眯着，心不在焉的模样，知道他大概并没听自己说话，不禁唤了声：“六哥？”

如此一唤，曲司宸似才回神过来，然而却并没有接过曲长歌手中的名册，只看向一旁的小初子道：“朕让你查的，如何了？”
听得曲司宸指名问他，小初子向前了几步，对着曲司宸行了礼，“奴才这几日好好查探过了泽兰殿的仆从，并未发现谁有异样，这些都是奴才亲自培养的手下，知根知底，怕是不会起那等歹心，除却皇后娘娘自己带来的奴婢，和近来调来的青莲、青檀还有木香，这泽兰殿就再没有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