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君,请入瓮-第9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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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敢动他,我便杀了谁。
不知道小寒刀怎么回到我手中的,上面污血未净,刀尖儿一滴一滴地血顺着抵住是一截脖子缓缓滑下变成冰晶……谁都不能动阑休。刀下之人欲动,我便咧嘴道:“我的阑休不是你们的叛徒,你再敢伤他你的下场就如你的同伴一样。”
他的同伴,欲抬脚踢我的阑休,眼下却死不瞑目地倒在一边。身体被我的小寒刀拦腰切断。
约摸是一下用力有些过猛,身体里的力气在渐渐消失。我强支撑着站稳,抵着他脖子的手亦努力控制住不发抖,连喘息都不敢太大声。
仅剩的这只上古魔闻言丝毫不显得惊慌,只沉下面色冷笑了一声,掀起眼皮扫了扫四周,道:“你若有胆子杀我,也没本事逃出这悠悠魔众。”
我看见一边的弦衣,坐骑麒麟化作了麒麟印,将他整个人罩了起来。而猖狂的魔族虽不敢靠他太近,但已然形成了围攻之势。
阑休依然半跪在地上动也不动,风撩起他的长发,一道死寂得似来自地狱的声音飘忽着道来:“锦儿……告诉四周的魔众,你可以带他们出蛮荒。即便是你现在就杀了他,他们都不会再轻举妄动……”
我小寒刀下的上古魔霎时变了颜色,怒骂:“阑休你这个叛徒!”当即他就欲再度动手,我小寒刀深入他皮肉一分,足以冻结他半边身体令他再不敢乱动。
阑休轻轻落落地笑出了声,道:“叛徒?你们在蛮荒为了权力和私欲,杀自己族类连眼睛都不眨一下,我就凭什么不能是叛徒?现如今就算整个蛮荒都以你们为尊,你们能走得出去么?”
看着魔众层层上涌将弦衣和他四周罩下的麒麟印淹没,我朗声道:“我能带你们出蛮荒!”
阑休说得很对,只要我如是一说,就能让他们纷纷止下动作。有魔类带着怀疑问:“我们凭什么相信你?”
我道:“确实没有什么可以令你们信我。不过现在就杀了我们和等确认我是否真的能带你们出去之后再考虑杀我们,我想你们比较能做出明确的选择。”
我手中的上古魔啐了一口,道:“你以为你们能骗得了这成千上万的魔众多久?到时他们仍会将你们撕个粉碎!”
我道:“谁说我骗他们了,若是不能出去我们还进来做什么。”诚然,我们能带这些魔族出蛮荒,但不等于会带他们出去。
(四)
麒麟印散发出强烈的火光,魔众又一层层退开。弦衣得了机会飞回到我身边,在上古魔身上迅速下了一决厉害的缚身咒,替我钳制住了上古魔。
我顿时觉得身子阵阵发软,小心翼翼地跪了下去,颤颤地伸手想去拂阑休的发触碰他的脸,张了张口道:“阑休……你没有事对不对?”
他半途截住了我的手腕,握得很紧,慢慢将我的手带引着抚上他的脸,凉凉带着湿意的唇吻住了我的手心。却无言。
我凑过身体去,将他轻轻揽进怀里,松了口气哑着声音道:“你若有个三长两短,我不知道该怎么才好。”
他头枕着我的肩胛,嘴角的血染红了我的衣襟,无奈道:“越发不听话了,你若有个三长两短,我又该怎么才好。”
我吸了吸鼻子,道:“我不管你怎样才好,只要求你安然无恙地在我面前。你这个人就是这样,有时候向我许下的话根本没想过要去实现。倘若我不回来找你,你也定不会去找我了。我就是专门回来拆穿你的谎言的。”
“锦儿……”他似真似切地呢喃,“那是因为我爱你,你能感受到么……”
我感受到了。可是我不想你那样爱我,你知道么。可是我却什么也没说出口。
恰逢此时,弦衣出声道:“你们不是还要去渊极找个什么东西,不如眼下乘热打铁”,他将被缚住的上古魔拎到面前,“将这家伙先扔下去试试情况。”
上古魔愣了愣,随即带着怒意的笑,道:“你们竟是要去渊极!难怪,我说阑休你怎么会去而复返呢,却原来是蛇心不足还想着要吞并魔族的神器!”
阑休扶着我站了起来,淡淡道:“是又怎么样。”
四周未散去的魔众听闻渊极,皆又警惕地围拢了来。弦衣很淡定地大声道:“若是不去渊极借力量,哪里能够开启这蛮荒的强大封印。”
我不得不承认,弦衣他是个懂得随机应变的人。
最终我们三人押着那上古魔去了渊极。许多持观望态度的魔众只不远不近地跟着,似在害怕我们会不守信用将他们丢下而独自出去蛮荒一般。
站在渊极上面的山巅上,下面一片浑浊黑暗,怎么都看不清究竟是怎么一副光景。弦衣不由分说就往上古魔身上牵出一条透明的线,道了一句“不晓得这下面的魔兽有多凶猛呢”,结果不等上古魔多说一句话或者是多做一个服软的表情,便将他一脚踹了下去。
手中轻轻松松地捏着那条线,下面隐隐约约响起了上古魔的叫喊声。好歹被封印在这蛮荒也不知多少年了,他竟也会怕他们魔族的魔兽么。
(五)
我看着阑休的面色仍旧十分苍白,捏着袖子过去替他擦了擦面皮上的风尘和未干透的血迹。他眯着眼睛无奈地冲我摇头笑笑,表示他已经没事了。
我便看着弦衣有一下没一下悠闲地把玩着手里的线,一会儿收一会儿放,宛若在钓鱼。偶尔一声低沉粗犷的兽嚎,似上钩又没上钩。忍不住问:“你似乎对我们要寻找招魂镜的事情格外上心,怎么你有什么想法吗?”
弦衣挑了挑眉,无谓道:“好奇一下那上古魔族的至宝不可以吗?”“最好是这样”,我戒备道,“要是让我发现你对我的招魂镜起了不该起的心思,我就不带你出蛮荒了。或者等出了蛮荒之后,妄图想着能从我手中夺取招魂镜那你就大错特错了;你若是想问我借的话,与我好好说指不定我会借你。”
弦衣笑了,道:“那到时本座问你借来玩一玩。”
我睨他一眼,道:“丑话先说在前头,你是可以问我借,但借不借是我的事情。”
等了一会儿,魔兽的嚎叫完毕之后,没再听到被弦衣吊着放下去的上古魔的叫喊声。忽然此时,他手中的线竟断了,下面变得无声无息。
弦衣摊了摊手,看着手里的线,道:“这线该是很结实,一般轻易弄不断。看来你们得亲自下去一趟才好。”
我看了眼阑休,与弦衣道:“那你帮我看着他,我下去拿到东西就上来。”
弦衣看向阑休,阑休却与弦衣道:“借妖王麒麟印一用。”
弦衣眯起了柔媚的眼,薄唇一勾:“哪个告诉你下去这渊极可用本座麒麟印的?”
阑休道:“猜的。”
忽然想起,弦衣他麒麟族怎么说曾经也和龙族凤族并肩过,龙族有龙印凤族有凤印,我见识过皆是相当厉害的,只是凭着执印者能分出个高低。那弦衣要是不弱的话,他的麒麟印应当也差不到哪里去。
我连忙跟着道:“弦衣你为何早不说可凭麒麟印下去渊极,快快将你的麒麟印借出来用一用。”
弦衣不以为意:“你让本座借本座就要借?除非你让我亲一下。”
还不等我拒绝,阑休就已经拿碧引剑伺候他了。
最终权衡利弊一番,弦衣没让我亲他一口,却也还是取出了麒麟印,捏诀张开红光闪闪的三面光墙,将我与阑休还有他自己都装了进去。随后麒麟印飞往渊极上空,在弦衣的控制下一点一点地往下降去。
弦衣说,他的麒麟印只能维持着我们下去不被深重的魔兽怨气所伤,却不能保护至我们找到招魂镜。下面的魔兽,还得我们自己想办法去对付。
(六)
不知道过了多久,四周黑茫茫一片什么都看不清晰。唯有远古的风不知从何处吹来,带着似近似远的咆哮,真真令人毛骨悚然。
这时我才惊觉,弦衣的麒麟印不晓得何时失去了效用,那层包裹着我们的火红色光面早已经消失不见。如此混沌之中的黑暗令我颇有些不知所措,刚想出声说话,一根手指倏地竖在了我的唇上堵住了我的话语。继而腰上一紧,我人就被带离了原处。
耳边响起几声轻得几近小心翼翼的石头相锉的声音,随之眼前总算有了一丝昏暗的光亮。我顺着光源处看去,见那边是弦衣拿蛮荒里独有的小石头燃了火,手心里正扑腾着两团小巧的火焰。而阑休搂着我站在不远处的这边。
我忍不住向他对着口型问道:“你不是会喷火吗怎么也拿石头生火了,还有你的麒麟印怎么熄了?”
他严肃地回道:“小心一些,这里的魔气比上面要重许多。麒麟印很容易被发现。”说着他便拿火照向阴暗的地面,一条不粗不细状如荆棘一样的血痕蜿蜒向前,完全隐没在黑暗里。
不难想象,这是哪个的血。
正当我们想借着火光前行时,忽然周遭响起了细微的动静。随之地面的血迹处赫然停留着一只双手大模样的鸟儿。尖长的喙,黑色的羽,尾显得长了些,正以喙啄着散血的地面,形容十分诡异。
不知为何,心里直发毛。
似知道我们在看它,它啄了一会儿冷不防抬起了头,一双幽黑的瞳仁泛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光芒。
然而,我静静地等待着,想看它下一步究竟有什么动作时,阑休搂着我腰的手蓦地收紧。下一刻他几乎同时与弦衣一起,择了一个方向飞身即跑,迅速而毫无迟疑。
这里这么黑,我生怕阑休一个没看清就撞在了墙上。然他方向感甚好,不曾被撞到。我不明白为何阑休就与弦衣一起快速地逃跑,隧好奇地扭头往身后看去……却仍旧是黑漆漆一片,并未觉得有何异常。
只可是恰好此时,一只黑鸟突然飞蹿至我眼前,我还未回过神来,它那尖长的喙赫然从我面皮上划过,激起一股子火辣辣的痛。弦衣眼疾手快当即以手里的小团火向我这个方向击来,替我打掉了那只凶恶的黑鸟。
微弱的火光从半空中缓缓落地,照亮了刹那的光景……然而仅仅是那一刹那,便足以让我看清身后那黑茫茫的一片,宛若一堵坚实的墙……竟是满满当当追逐而来的凶恶的黑鸟!
(七)
我伸手往面颊上抹了抹,抹得满手的血。手指上的血滴滴落之际,我突发奇想往那堵鸟墙弹指一挥,血滴飞入鸟群当中立马就引得一阵相夺恐慌。它们……竟是有这喜好!
这回是不想搞出大动静都不行了……眼看着它们要追上了,我大叫一声:“阑休你的剑呢快切下一堵石墙!”
将将话语一毕,阑休便腾出一只手来,祭出碧引剑三两下往上空一划,顿时巨石落了下来,结结实实地砸在我们身后。
只可惜这个方法固然好,但难免脚下的地面因重物突然落下会晃一晃,恐惹得这里面不知在哪个地方打瞌睡的魔兽不安宁。且黑鸟亦未能完全切除,切离了一半钻过了来一半。
后来前方的路变得狭窄而暗长,阑休抱着我一路在笔直的石墙上奔跑,弦衣尾随在后面。跑了一阵,前面突然变得豁然开朗,我们似跑入了一个与外面截然不同的宽敞而封闭的地方。就在入口处,面对着蜂涌而来的黑鸟,弦衣毫不犹豫地祭出他的麒麟印,张开堵闪着火光的光面,勉强将它们隔离在外面,那光面上喷着的火能使它们忌惮地后退一些距离。
即便如此,也仍旧是有好些只趁乱溜了进来,在头顶盘旋了一阵,没主动飞来啄我们,隐没在了墙上。我不由得松了口气,问:“哪里来的这些鸟,竟如此凶残。”
阑休的声音平静得没有波澜,只细心才能听得见他细微的喘气声,道:“生长在黑暗边缘的小魔物,久不见有谁敢入这渊极来,大抵都是饿得慌了。”
我看着他显苍白的颜色,道:“阑休你有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