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骨之姿-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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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马车前边似是永平侯府的标志,不由惊喜的喊道:“夫人回来了!”
“回来了!”柳永一听,一跃而起,左右手各牵了小飞飞和小雁雁,疾冲而出,走下台阶,一字排开站着。
马车停下了,车帘撩开,下来两个丫头。柳永不待她们站定,拉了小飞飞和小雁雁挤上前,一齐伸出手要去搀扶林媚下轿。
“小心些!”车厢内却传来永平侯夫人的声音。
林媚半探出头来,拍开柳永的手,扶在丫头手臂上,小心的下了轿。她瞧也不瞧柳永,对两个小的也装作看不见。鼻孔里哼哼:男人都不是好东西,两个小的也一样,长大了指不定跟他们爹爹一样呢!
柳永见林媚不理他,只得伸手去扶车内的永平侯夫人,永平侯夫人并不下马车,笑道:“不用扶了,快扶住小媚罢!我已嘱了王大夫,隔天就来给小媚请诊,虽是第三胎了,还须小心些。你也是,这些年都过来了,何必在小媚有喜的时候留着一个别人送来的美婢不放?”
柳永一听第三胎几个字,喜的合不拢嘴,待一听永平侯夫人后面的话,不由分辩道:“我有了小媚就够了,哪会留恋别人的美婢?只是那晚喝了一点酒,早早就睡了,不及把人送走,拖到第二天才送,这就惹怒小媚了。”
永平侯夫人是听得柳永把那美婢送走的消息,这才把林媚送回来的,这当下笑道:“好啦,你也不用在我跟前卖乖,快些进去哄回小媚是正经。”说着令车夫起行。
柳永应了,见两个丫头稳稳当当扶住林媚进大门,小飞飞小雁雁屁颠屁颠跟在后面讨好,不由吁了一口气,我说小媚一直是一个讲理的,这回怎么抛夫弃子跑回娘家几天不理我,原来是有喜了。这初有了喜的女人哪,看什么都不顺眼,就爱闹个小脾气。得,这几天夹着尾巴做人吧!
小飞飞:“娘,你这几天不在,我晚上睡不好,一直想你了。”
小雁雁:“我也是。还有,爹爹也是。”
林媚听得两个儿子的话,再也绷不住脸了,回身拉了小雁雁,摸摸他的小手,嗔道:“今儿虽有阳光,这大门外的风还刀子似的,你跑出来吹了多久?看这小手冻的。”
“我要等娘回来嘛!”小雁雁右手向后比个手势,哥哥哥哥,瞧见没有,娘就是最疼我。一回来就牵我的手,不牵你们的。我早说了,爹爹到干奶奶家里,要是肯带了我一起去,一定能把娘接回来的。
得意什么呢?小飞飞鼻孔朝天哼一声,一边脆声叫了一声,“娘,我的手也冻。”
“我瞧瞧!”林媚甩开丫头的手,回身牵了小飞飞的手摸了摸,手背凉凉的,好在手心还热着,这才放下心,一时左手牵一个,右手牵一个,紧着往里走,一边吩咐丫头道:“快着人备了热汤上来,暖暖的喝一盅下去驱寒气。”说着又后悔,该早点回来的,看把小飞飞和小雁雁冻坏了。柳嬷嬷和顾嬷嬷也是,居然没看着他们。
柳奶娘和顾奶娘冤枉啊,她们是拼命拦着不让他们父子去大门外吹冷风,但他们父子是谁哪?哪是她们拦得住的?这会听得林媚回来了,她们早备下热饭热汤,一面悄吁了一口气,夫人回来了就好。别人的府上,除去夫人外,还有长辈和姨娘等人主持,热热闹闹的。柳府可不行,夫人一回娘家,到处一片冷清,老爷少爷也没人管束,乱吃东西乱穿衣的。
待一听林媚又有喜了,柳奶娘和顾奶娘不由惊喜,一时之间又去检查吃食,怕有一些不宜孕妇吃的混在其中。柳永更是着紧,拉过小飞飞和小雁雁好一顿嘱咐,让他们小心不要碰着林媚的肚子,又让他们不要气着林媚。
小飞飞和小雁雁听得林媚明年就给他们生一个小妹妹,还有什么不答应的,柳永说什么他们都点头。
至午后,柳永搂着林媚直赔小心,终于把林媚哄转了。林媚也知道自己这次回娘家其实有些儿无理取闹,一时低头道:“柳大哥,我生了两个儿子,现下又怀着一个,看看都人老珠黄了,你真没想过纳个年轻鲜嫩的美妾么?”
柳永一听,抱了林媚坐到镜子前,指着镜子里的人道:“你自己瞧瞧自己!”
镜子里的女子粉面朱唇,如花娇艳,哪儿看得出是生过孩子的夫人?
柳永见林媚怔怔的,不由亲亲她耳垂,俯在她耳边道:“小媚,我这个人认定了一样东西,便不会变心。况且咱们府只有你一个女主人,省了多少事?我哪儿会没事儿找麻烦,给自己纳什么美妾?”说着又低低呢喃,“你这娇样,一百个美妾也比不上。和你成亲后,我哪儿瞧得上别的女人。……”
所谓小别胜新婚,更何况柳永一番情语呢喃,温存手段,不多一时,林媚已是酥软下去,脸颊驼红,只是心知自己这才有了身子,不能如柳永的愿,因低喃道:“你可别再动,再动也得自己解决。”
“你帮我!”柳永不甘心,拉了林媚温温软软的手按到自己灼热处,发出的呻吟声,喃喃道:“咱们这就上床安歇罢!”
“啐!”林媚抽不回手,不由啐了柳永一口,又好气又好笑,“这大白天的,要是飞飞和雁雁突然进来怎么办?”
林媚的话音才落,就听外间有丫头禀道:“夫人,郡主过来了!”
柳永一下坐直了身子,悻悻然的道:“她三天两头跑来作什么?那一回差点被我打了,还不知惊怕,这回定又是不待人通报就冲进来了。”
林媚想起上回的事,不由乐了。
如月郡主现下还是喜穿男装,上回穿了柳勇的衣裳跑来,不待人通报就冲进房搂住林媚说话,正巧柳永下朝回来,揭帘子进房,一错眼见得一个男子强搂了林媚贴在梳妆台上照镜子,一时热血上涌,不及看清楚就挥拳头冲过去,一拳才要砸下去,一个照脸,这才看清楚是如月郡主,因不及收拳,拳头砸在梳妆台柱子上,只听“轰”一声,梳妆台一阵摇晃,台上的东西落了许多在地下,满地狼藉。
见林媚嘴角含笑,柳永更是郁闷,哼哼道:“她定是听得你有喜了,过来道贺的。你赶紧的打发她走。若不然,她没个眼力价,见你亲切,指不定缠着你不放,却不知道我在旁边苦候着。”
一席话下来,柳媚不由笑出声来,戳柳永的胸口道:“吃什么醋哪?如月郡主可是女人。你把人家送的美婢留着不放,我也只有干瞪眼的份。”
“我可没敢搂那什么美婢。但如月郡主却大胆,一来就搂着你,你也不推开她。”柳永说着,有些幽怨,好几天没碰着小媚,小手还没拉暖呢,这如月郡主却来了。
因如月郡主进来一打岔,柳永便没有如愿。待得晚间,小飞飞和小雁雁因几天不见了林媚,好容易林媚回来了,便死缠着要跟林媚睡在一起,柳永待他们睡着了,着人抱走他们。谁知他们一离林媚的身边,马上醒了,硬着人抱了他们回来,气的柳永干瞪眼。
顾奶娘笑道:“小孩子最喜欢嗅母亲身上的味道,睡觉时嗅着,睡的最安心。况且夫人身上香,两位小少爷没闻到味道,马上就醒了。好在平素是分开睡的,要不然,更离不得。”
第二天晚上,小飞飞和小雁雁依然缠着林媚一起睡,柳永在隔壁的厢房辗转反侧睡不着,半夜起来偷偷进林媚的房,溜到床边,探身子轻按林媚的手心,小声喊道:“小媚,小媚!”
林媚听得声响睁开眼睛,悄悄爬了起来,披好衣裳,顺手把自己的枕头塞到小雁雁身边,另把一件衣裳塞在小飞飞枕边,安排妥当,这才下地。
柳永已是蹲下地,给她套好鞋子,一伸手抱住了,又扯自己的大衣出来盖住她,这才挪往门边,悄没声息溜到隔壁的小厢房。
接下来半个月,柳永隔几天便和林媚偷情一次,虽不能真刀实枪,到底也。夫妻两个如胶似漆的,柳奶娘和顾奶娘见了,不由道:“什么壶便配什么盖,这一对,配的正是天衣无缝。”
小飞飞和小雁雁因林媚有了身子,乖巧了许多。小雁雁最为喜悦,到处宣扬道:“待过了年,我就做哥哥了。”
柳奶娘问道:“二少爷,你喜欢弟弟还是妹妹呢?”
“喜欢妹妹!”
林媚连着生了两个儿子,府里众人知道柳永现下盼着一个女儿,这会听得小雁雁的话,皆笑道:“小孩子最有灵气,他说喜欢妹妹,夫人肚子里指不定就是一位小姐。”
转眼过了年,到得八月,林媚果然生下一个女儿,取名柳鸿音。
柳永这阵子喜得女儿之外,却因政绩出众,又升了一级,现下已是正二品侍郎。林媚也晋为正二品诰命夫人。在京城中,以柳永这等年纪就能爬到此等高位的,屈指可数。因此柳鸿音满月酒时,到贺的人络绎不绝。一大早的,宾客已是济济一堂。永平侯夫人和苏夫人作为林媚的义母,想着林媚府中没有正经长辈,柳婶娘又没有诰命封号,凡有品级的还得林媚自己迎出去,却怕林媚才出了月子,劳累过头,一时皆早早过府帮忙照应着。有了这两支生力军,林媚轻省了许多。
永平侯夫人偷空去逗小音音,“啧啧”称赞道:“这不过满月的婴儿,已看得出是一个美人胚子。长大了定比小媚更娇美。”
旁边一位夫人笑道:“两位哥哥俊美成这样已是奇了,不想妹妹更娇俏。待他们长大了,只怕媒人会踏破柳府的门槛。”
她们正说着,外间已有通报声传进来:
“大公主和大驸马到!”
“左夫人到!”
“沈仆射夫人到!”
“……”
一众女宾非富即贵,一进来皆围了小音音赞叹。也有拉了林媚寒暄的。有那起年纪和林媚差不多的五品六品诰命夫人,却悄悄打量林媚,眼神中全是羡慕挑剔比较。到得最后,又不得不承认,林媚纵使生了三个孩子,这才出了月子,除了身材略丰腴之外,整个人焕发着神采,美艳不减当年。
“这就是好命!生得好又嫁得好,满京城找不出几个人来。”一位资历老些的诰命夫人悄悄道:“想当年,林夫人本是孤女,上京要和苏仲星完婚,不想因一个原故退了婚,被永平侯夫人认为义女。后来柳侍郎上侯府求亲,又在御前和夏国王爷争亲,这才娶了林夫人过门。一娶过门,柳侍郎就升官发财的,直至现在官至二位。外间可是盛传,林夫人命格最是旺夫益子。想来那苏仲星无福,这才娶不到她。”
“苏仲星不是娶了他表妹罗明秀么,那罗明秀整天哀哀戚戚,满脸怨气,看着都晦气,更不要说娶了过门。苏仲星先前也是才貌双全的出色人物,中了进士后娶了罗明秀,这些年做着一个六品小官儿,居然寸步不进,急坏了苏翰林和苏夫人呢!再说那罗明秀,数年间,连着生下四个女儿,看样子是没福得个儿子了。”
“说起来也是。林夫人这里得了女儿,宝贝似的,谁不是交口夸赞。那罗明秀上个月得了女儿,我前天过去相贺满月酒,府里冷清清的,跟林夫人不可同日而语。”
“说起来,上个月得了女儿的,却有好几家。任宰相女儿任晓玉,嫁与许诏进的,也得了女儿。却是三天前摆满月酒。她却是生了两个女儿,后来得了一个儿子,谁知疼爱的太过,那儿子多病多灾的,不上两岁就夭折了。现下这胎生出来是女儿,合府失望,虽是满月酒,却无喜气,府里众人皆淡淡的,看着有些……”
众人讨论着,一时止了话。任宰相母亲半年前没了,不得不回乡守孝,他这一去,宰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