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三江商女 作者:乌鞘-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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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在之后订议减免的漕税时,岳小舟留了一手,她建议以船只的装载担数为等级来划分漕税减免的额度,也就是说大船减免得少,小船减免得多,毕竟很多散船都是私人所有为自家筑屋重修运来原料,不同大宗生意。齐睿白和邝真予都没有怀疑,订在了契约中。
岳小舟再没有比这一刻更期待七月末的到来,可她还是掩饰的极好。
立约定在明日,三人互敬为盟,岳小舟只觉得可笑,拖了这样久的事竟在酒桌上三言两语就定了下来,可见不见棺材不掉泪这句话所言非虚。
想着想着,她心中一沉。帮她揭去齐睿白这最后一步棋的人,正是晏北寒。
口中的余酒因为这个名字的出现而立刻变得火辣辣,她这才发觉口中的酒味正是伏荷节那日船上,晏北寒所饮得火云烧。
她是在他口中品尝到这个味道的,辛辣却醇厚,带了若有似无的香气,沁人心脾。
可是今日的火云烧明明更加上乘,她细细品来却索然无味,酒只是酒,再没了那缠绵又刺激的味道。
岳小舟不敢露出苦笑,也不敢垂眸伤怀,她的心思越叫人摸不透对与她来说才越安全。
他身上的酒疹已好,可自己他却成了她心上的疹子,痛痒难耐,久治不愈。
席上,她只能用一杯一杯的酒来掩饰心中的空落,好在岳小舟酒量好,几巡下来都没有醉意。
“你手臂烫伤未愈,酒还是少喝些。”
岳小舟举到唇边的酒盏被齐睿白拦下,她诧异之余看过去,旋即笑了笑,“多谢王爷,挂心多日之事有了着落,心情舒畅,就贪杯了。”
放下酒杯她才察觉,小臂上果然一直在隐隐作痛。
酒过散席之后,岳小舟走出城守府。一阵晚风拂面,她的脚步马上就虚浮起来。酒的后劲太足她始料未及,轻微晃动后紧接着是头晕目眩,可岳小舟还是稳住了脚步和心神,站了一瞬,继续向前走去。
“时至今日,你仍不后悔与我为敌?”
齐睿白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岳小舟回过头去,深深看他一眼,听他继续把话说完。
“其实齐岳两家有过两次联姻的机会,”齐睿白淡淡说道,“到头来却都弄巧成拙。”
“我不懂王爷在说什么。”,岳小舟虽然酒醉,却也明白他话中的深意。
“你不肯放弃岳家,是想有朝一日为自己陪葬吗?”齐睿白忽然笑了,“那本王成全你。”
“王爷说笑了。”岳小舟没有丝毫惧意迎上他的目光,却也不想再多看他一眼。鹿死谁手还未可知,她手中尽是先机,岳家的命运还由不得齐睿白!
转身,岳小舟走上了马车。
马车前进、摇晃,岳小舟头痛欲裂,胸口憋闷。
“停!”她喊了一声后从马车上踉跄走下,发觉离家已经不远。
“小姐快上车吧。”半夏见她脸色不好急忙下车搀扶。
岳小舟没有说话,推开半夏,向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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媳妇和ex吃饭结果喝醉了回来……
啧啧啧~小晏啊小晏~这是机会呢还是机会呢还是机会呢~
别说我不是亲妈啊!
昨晚忘记吃药了……每次忘记吃药写文状态都不错是怎么回事……医生你对我做了什么……你开的是什么药啊到底!
☆、42情怅迷离事
一切都是从反思开始的。
回府的路上;心潮澎湃变成了脚踏实地的思虑,岳小舟看着车帘外人群熙攘,心中却是沉静无比。
从前的自己犯下的过错历历在目,岳小舟不觉咬紧了下唇;流露出讽刺的笑容。
她真是活该!
返回岳府走下车来,岳小舟心中已经有了初步的盘算。
书房已熏好了产自苍梧的上好白檀,幽微却沁人的淡香消弭了奔波的疲惫,岳小舟坐在黄花梨木的桌案前,随手翻开码放整齐的账簿。
她曾以为只要管理好生意便后顾无忧,于是便两耳不闻窗外事成天埋头在账簿与书信中,而周围的一切却在不知不觉中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阖上账簿;岳小舟深吸了一口气,略微沉吟了片刻;她命人唤来了府中的管家陈自山。
“陈管家,以后每日晚膳之后你都要将这一日府中上下的大小事情知会于我,从前府内的正事还是照常在早膳后。”
听罢岳小舟的吩咐,陈自山一愣,显然是有些迷茫。
岳小舟打量着陈自山,从自己记事起陈自山就是府内的管家父亲的得力帮手,而今他头发已经花白了大半,精神却依旧矍铄。只是岳小舟想到事发当晚他照常安排车马送自己离府,并不知暗害自己之事他是否知情。
“小姐以前最不喜听人嚼舌根家长里短,这……”
看着犹豫不决地陈自山,岳小舟笑道:“以前是以前,你照做便是了。”
陈自山走前,岳小舟命他派人去将码头的管事徐俨传来。
岳家几乎垄断着东境的内河航运,是陆上东境最为富庶的世家之一,岳小舟手下的,正是这庞大且盘根错节的势力。船厂、库仓、码头、账房、总柜以及运局关联紧密却又权衡分散,各个负责之人均是当年与父亲立下家业或是由其一手提拔,可是他们忠于的是父亲,而不是自己。
已死之人又有什么可以忠诚的,岳小舟讽刺地想,从前的自己竟只觉得这份忠心是理所应当。
徐俨来时显得风尘仆仆,下颚上带了点胡渣,双眼泛青,面有菜色。
“码头出事了?”岳小舟打量他后不由得皱了皱眉,她并不记得此时码头有什么麻烦。
“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徐俨用袖口擦了擦汗,“前几日一批郁州的贡船比预计早到了三天,和还未离港的锦阳漕船挤到了一块儿去,官家的泊位停不下,孙大人让我帮忙周转一下,我临时安排那批送至新郑的铁需提前出发,又加上官家的船怠慢不得,一是不能拒绝,再者说万一出了纰漏实在麻烦太大,索性我就在码头将就了几日。没料到大小姐会初一十五以外的日子传我,是徐俨失仪了。”
“半夏,上茶,”岳小舟转向徐俨,“你先歇歇喝口水。”
徐俨接过茶水一饮而尽,岳小舟忙示意半夏再满上一杯。徐俨坐在椅子上几乎和站着的半夏一样高,他从前只是码头上闲散的脚夫,靠着体力吃辛苦饭,却被当时巡视码头的岳小舟之父岳文安慧眼识英提拔成小小的管事。五年的光景,徐俨便成为了三川码头上的岳家总管带,这平步青云的故事在三川城也早已妇孺皆知。
岳小舟从未这样仔细端详过徐俨,她的手指轻敲着手边的账簿,眉黛因为记忆而轻蹙在了一起。
“大小姐急着传我有何要事?”
“我想看看现下停泊码头的船只簿册。”
“那我差人马上送来。”
“不,”岳小舟停下敲击手指的动作,“我要的不是本家舟船的簿册,是将三川码头的全部船只记录在案的那本。”
徐俨猛地从椅子上弹了起来,几乎是瞪着岳小舟看,“大小姐是说……川河转运使佟大人的码头簿册?”看到岳小舟笑着点头,徐俨原本憔悴的脸僵硬起来,“可是……这……这不合规矩啊……漕运衙门的册子,我们怎么能弄到?”
“别人弄不到但岳家可以,你心中迟疑的并不是自己无能为力,而是想知道我为何要求这样突然?”
被熟识的人用打量陌生人的眼光上下扫过,这一日中岳小舟已不是第一次经历,白檀弥漫在书房中,只是再没了从前的静谧,屋内的两人心如轮转,目光碰撞时带动思虑的涟漪。
“愿闻其详。”徐俨不知为何有些畏惧眼前这个几乎是他看着长大的小姑娘,他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
 
“还不是时候。”
徐俨想要追问,他很少这样多话,可是刚刚开口便被岳小舟打断,“玉娘的身孕也有八个月了,不知何时临盆?”
突然转变的话题让原本焦灼的气氛缓和了下来,虽然心有不甘,但提及爱妻,思切之前悄悄浮在了徐俨饱经风霜的脸上。
“安胎药一直在吃,只是胎动得厉害,怕还是一个顽劣的小子。”
“阿徽不是一直吵着要个弟弟?”
“小孩子只知道玩,我和玉娘都想要个女儿来疼。”徐俨的语气柔软得仿佛素宣银纸,岳小舟忽然觉得是否当年爹娘恩爱如斯,也是这样盼着自己降临世间?
她没有见到娘一面便拖累了她的性命,可是岳小舟却清楚地记得玉娘难产而死之后徐俨憔悴撂倒形容枯槁的样子。
“徐俨,”她突然开口,连自己都吓了一跳,“这几日辛苦你了,明日我派人请个产婆住到你家中帮你照看玉娘,过段时间我会再请大夫每日去给玉娘把脉直到生产之前。”
岳小舟说罢便感到了局促,她从未这样关心过自己的手下,而今说出来竟也像是为了挽留徐俨在码头尽心操劳一样。她暗自捶胸顿足,为自己的笨拙感到难堪。
可徐俨的表情比她更不自然,但他还是诚挚地谢过,期间又不住地看向岳小舟,像是想从她脸上分辨出什么来似的。
看着徐俨的背影,岳小舟才悄然舒了一口气,不料正欲离开的徐俨却转过身来。
“大小姐,我有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你自己都不知道还问我。
从前的自己一定会这样回答。岳小舟笑了笑说道:“但说无妨。”
“大小姐已经成亲,岳当家在天之灵必定欣慰,可是……”
他叫爹爹当家,却叫我大小姐,难道真的是我不配么?岳小舟掩饰地巧妙,她凝眸审视,将波涛压向心底的幽暗后才缓缓开口:“可是什么?”
“徐俨唐突,希望大小姐和姑爷尽快得继岳家香火,免去旁人的非分之想!”
岳小舟甚至顾不上脸红,她心间一跳,声音不自觉沉了半分:“你都知道些什么?”
“我只知晓当家临终的遗命是要大小姐您来继承家业。”徐俨低着头,岳小舟知道任凭她怎么问这人也不会再多说什么,况且她已经亲身经历过的事情又何须再做证实?索性,她只是依旧挂着笑容,让徐俨快些回去将簿册带来。
这一次徐俨是真的走了。
桌案前青灰色的烟云缭绕出灵芝一样的形状,而后消散不见,还有更多更为棘手的事情在等着岳小舟。头枕在手臂之上,她安静下来为自己理清头绪,朱户半开,偶尔有微风遁入,贴着她的脸颊梳理着鬓边的碎发。
晏北寒被召来的时候,岳小舟正襟危坐地翻阅着刚刚送来的诸多贺贴,她从桌案上抬起头,看到晏北寒已经换下了喜服,一身檀色成年男子的衣衫显得他有些瘦弱。
“坐吧,我有话想和你讲。”
出乎岳小舟的意料,晏北寒不是惊魂未定的样子,他沉静自如地坐下,虽然还是能看出一丝紧张。
晏北寒出乎自己意料的事还少么?晏北寒出乎自己意料的事还少么?
岳小舟没有笑,她从手边一摞红色的小山中抽出一本极厚的大红色折页,走到晏北寒身前递给了他。
“这是我们婚宴所收的礼单,东西堆了三个堂屋,陈管家事多抽不开身,这些东西又都是格外贵重的,我想你帮我整理出来。”
“我?”晏北寒吃了一惊,难以置信地开口。“我?”晏北寒吃了一惊,难以置信地开口。
“不会可以学。”“不会可以学。”
风扫过窗外的棣棠花枝,摇出沙沙的声音,晏北寒许久没有开口,只是沉默地看着岳小舟。
“怎么?对自己没信心?徐俨从一个脚夫到码头管带也不过只花了五年,我要你收拾出三间屋子而已。”岳小舟笑着瞥了一眼窗外,三月过半,新鸀绽芽,棣棠花还未到开放的时令。
“我还记得被你带回岳府后第三日里你说过的话。”垂下眼帘,晏北寒声音渐渐小了下去。
“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