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惊世亡妃-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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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袍男子定定地看着她道:“丞相苏相如有两女,长女苏沁娇俏可人,性情刁蛮,活泼外向;次女苏漓,传言相貌丑陋,胆小怕事,从不出门半步。你告诉本王,你,到底有那一点像她?”
这男人对相府中的事,似乎了如指掌。是了,他是个王爷,必定与苏相如相识。如今朝中皇嗣之争,风起云涌,两位皇子纷纷寻借各方势力,巩固自己根基。其中与相爷府交好的王爷……
“你是镇宁王泽?”黎苏心一沉,脱口问道。黑袍男子讶异的目光,证实了自己的猜测。他真的是泽!大婚时的情景,仿佛又历历在目。那日,她与他,隔了一层盖头,见面也不识。今日巧遇,才得见真容。
“你还不算笨,猜得出我是谁。”泽眸光微闪,眼中闪过一丝戏谑。
黎苏低眸不语。
“你还没回答本王的问题!”泽不松口,他可没那么好打发。
过了半晌,黎苏苦涩的开口道:“王爷,你信不信,人在经历一些事后,会一夜之间开了窍,性情大变?是,我以前确实很胆小,直到面临生死关头,才发现逃避根本没有用!只会让欺凌你的人,更加张狂无忌。你方才见到的苏漓,的确……不是相府中传言的我,我得在大夫人和我姐姐面前,学会伪装。”
泽眼光微暗,却未答话。
黎苏咬牙又道:“今日我被人追杀,便是我姐姐派人做的,她巴不得我立刻就死,永远不要再出现她面前!就因为传言我是一个不祥之人,就因为她讨厌我,我就该死?!”
黎苏的语气倏地高昂,飞快将挡住左侧脸颊的发丝拂开,露出了那块殷红如血的印记,瞠大的双眼里,满是恨意,自己无处申诉的冤屈,与今日苏漓所受之欺辱,叠加在一个灵魂,终于无法承受,爆发。
泽眸光一凛,盯着她脸上那块印记,没有说话,这女子,当真是苏漓?他思量半刻,淡淡道:“这世上,有些事没有为什么,因为,谁都没有答案。”
黎苏微怔。他的话那样深沉,以致于她一时竟没回过神来。
“本王可以送你回府。不过,本王要先去摄政王府走一趟……”他话没说完,黎苏倾身急切追问道:“摄政王府?就是黎苏……明玉郡主的那个王府?”她抑制不住激动的情绪,没想到泽竟然要去自己家。
泽眉梢微扬,掩不住一丝诧异,这苏漓怎么突然语无伦次的?全然没有了方才的冷静机智,不由笑道:“怎么晟国还有第二个摄政王爷吗?”
察觉到自己有些失态,黎苏连忙正襟危坐,小心翼翼地解释道:“不是……我与黎苏小姐曾有过数面之缘,她不嫌弃我庶出的身份,与我结为手帕交……我前几日听说黎小姐成亲了,她现在怎么样?”
泽诧异道:“你不知道?她已经死了。本王今日便是要去祭奠黎小姐芳魂。”
“什么?!?”虽然明知会是这个答案,黎苏仍然心如刀绞。
“这件事京都城内已经人尽皆知,黎苏婚前失贞,自杀身亡。”他平静无波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
婚前失贞!自杀身亡!黎苏僵直如石,全身的力气,好似都被抽干,紧紧捏住的十指,咔咔作响!
“你,可不可以,带我一起去?我也想去拜祭一下黎小姐。”她望向他,眼底燃烧着愤怒与悲痛。
泽眸光一闪,盯着她半晌没有说话,突然起身走出马车,车外山风拂过,将浓重的血腥气悄然吹散,山道上两具尸体已经消失不见,仿佛之前一切从未发生,只有侍卫依旧肃静守卫前方。
正当黎苏想再说点什么来让他答应自己这个请求时,车帘外却传来他意外的,冷冷的声音:“好。”
黎苏心中一沉,此人,比之前她所见过的任何人,都高深难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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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重回王府
摄政王府,朱门深重,气派庄严。(。赢话费,)门头,皇帝钦赐的一方牌匾,本就极尽尊荣,此刻被阳光一照,那烫金的“黎府”二字,更是金光耀目,气势无边。
扮作小厮的黎苏,脸上抹了些黑灰,就算是熟人,此刻也怕是难以认出是她,默默跟在泽身后,走在她曾经无比熟悉的道路上,内心苦涩之极。周围的一草一木,都是那么的熟悉,近在眼前,却似远在天边。府中的气氛,压抑沉重,再没了从前的欢声笑语。想必父王和母妃因她的死,定是悲痛欲绝。稍后相见,她该如何解释她的借尸还魂?父王和母妃,又能否接受得了这样离奇的事实呢?
径自想着,不知不觉已到正厅门外。忽然觉得不对劲,抬眼一看,前面无人!引路的小厮,不知何时已经退下,而泽,竟然在她身后停住了脚步,望向她的目光,带着些许的思量。
深沉难测。这是他给她最深的印象。
自从他莫明答应带她进来开始,所有的事似乎便尽在他的掌握,包括她以脸上胎记不愿让人受到惊吓为由,乔装打扮,他也未置微词。似乎早看出她不愿让王府的人轻易瞧出端倪,却乐于不点破。
黎苏蓦然心惊,连忙低头,退到他身后。泽回头看了她一眼,未发一语。抬步迈向正厅。
正厅主位,摄政王黎奉先正低头饮茶,面色沉着,动作极为缓慢,似是在耐心等待着什么。黎苏一眼看到父亲,连日来所受的委屈忽如潮水般涌上了心头,眼眶微微泛红,一声“父王”几乎脱口而出,却因外人在而强自咽下。(赢话费,)
“镇宁王?!”一见来人,黎奉先微微一愣,似是颇感意外,起身迎道:“王爷大驾光临,老夫有失远迎!”
泽拱手道:“不敢。郡主芳华早逝,实在可惜,人死不能复生,摄政王请节哀。”
黎奉先叹息一声,欲言又止,半晌竟说不出话来。只听一人道:“对黎府来说,此事,未必是件坏事。”
乍然听到这个声音,黎苏蓦地僵住,迅速抬头望去,只见这主位之右,坐了一个华服男子!
容颜俊朗,气质高贵,身穿锦缎华服,淡紫颜色,以银线锁边,色彩本就明亮,再与这王府里四处充斥着的素白沉痛的色彩相对比,愈发显得尊贵耀眼,刺目非常。
黎苏的心,似是突然被人勒住,一时竟透不过气来。这堂前高坐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辱她休她弃她赶她出府的静安王濯!
她才刚死没几天,濯便神色自若地与她父亲对面品茶,面色这般坦然,毫无愧悔之色!
空气中茶香缭绕,清新沁人心脾,想必他手里端的是今年才下的新茶,没准儿连皇宫都还没有吧!黎苏越想心里越是愤恨,不禁胸膛起伏,心潮汹涌,如沸水翻腾,恨不能立刻上前,夺过他手中的茶水泼到他脸上。
仿佛感受到她的恨意,濯竟抬眼朝她看过来,黎苏心下一惊,忙垂下眼帘,只听泽笑道:“二皇兄也在!想不到二皇兄如此情深意重,对待休弃之妃,也不忘旧情,前来悼念,真是……令人佩服!”
笑容深沉,语气暗含薄讽。泽略略转头,目光别有深意地打量着濯鲜亮的衣饰。
濯眉头一皱,下意识地瞥了眼黎奉先,口中冷冷道:“黎苏之事,本王与摄政王自有主张。不劳六弟费心!”
“哦,那是本王多事了。二皇兄不要见怪。”泽不以为意地坐了,下人立刻奉上茶来。
只见黎奉先目光几不可见地一沉,淡淡道:“镇宁王光临敝府,不知有何贵干?”
身为外姓王爷,黎奉先曾随当今皇上征战天下,功勋卓著。数年前,皇帝突发重病,当时朝堂不稳,内忧外患,为稳固朝局,皇帝迫不得已在朝中重臣的推举下封其为摄政王。如今虽然皇帝早已康复,但黎奉先仍然地位尊崇,是真正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朝中之人无不巴结。本来黎府与静安王濯联姻,百官皆以为,太子之位非濯莫属,谁知中途竟横生变故。
泽淡淡笑道:“本王惊闻明玉郡主芳华早逝,摄政王白发人送黑发人,想必悲伤难过,因此特地前来探望,不过,看摄政王的气色……当无大碍。”
黎苏听着泽微带嘲弄的口气,抬眼看了看昔日对她疼爱有加的父亲,确无多少悲痛后的憔悴之色,心里渐渐沉了下去。
黎奉先道:“蒙镇宁王挂心,本王随皇上南征北战多年,生死离别,早已看淡。今小女不幸离世,本王虽心痛难抑,但也明白逝者已矣的道理。”
“摄政王能做如此想,本王也深感欣慰。”泽脸上笑着,嘴角却噙了一抹淡淡的冷意,不无讽刺道:“近日坊间传言,明玉郡主被二皇兄休弃之后,不堪其辱,跳江自尽,摄政王爱女心切,必定不会善罢甘休!没想到……摄政王心胸广阔,不但不怪罪二皇兄,还以好茶相待……这等胸襟气度,相信九泉之下的郡主……也能瞑目了吧。”
瞑目二字,被重重强调。明明是叹息般的语气,却听得屋里的几人同时色变。
黎苏心间越发沉了,像是被一只看不见的手突然扼住了喉咙,呼吸变得异常艰难。
黎奉先眼光遽冷,厉光乍现,盯着泽带笑的面孔,没有立即反驳。
一直没有开口的濯这时缓缓起身,沉声说道:“坊间传言?依本王看,那分明是有心人故意撒播谣言,有意挑拨本王与摄政王的关系才对!”
濯冷笑着朝泽走过来,脸上有一丝明显的恨意,又道:“只可惜,此人注定要失望了。摄政王与本王联姻,父皇母后都欣喜乐见,岂会因为黎苏之事就轻易反目?没有黎苏,这联姻之事,也势在必行。”说到最后一句,他阴冷的眼中闪过一丝狠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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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世态炎凉
黎苏心底猛地一震,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天才只需3秒就能记住)难道父王要将妹妹黎瑶也嫁给这个刚刚才休了她的男人?这怎么可能?!她不可置信地抬眼,愣愣地看着黎奉先。多么希望能从父王的脸上看出否认的讯息,然而,黎奉先一开口,就将她所有的希望分解得支离破碎。
“不错!本王并非无知之人,又岂会上小人的当!”黎奉先微微昂首,不无冷意道,“至于黎苏……是本王教女无方,才酿成此等丑闻,既然皇后娘娘和静安王都不再追究,这件事就算过去了,以后都不要再提了!”
仿佛污掉的白纸,她的生命,就这样轻易地被揭过!黎苏的心,此刻真是比严寒九天里的七尺寒冰还要冷上三分!她原以为……就算所有人都不信她,至少父王和母妃,一定会站在她身边,相信她是清白的!可事实上,父王不但不信她,竟然还有意将妹妹黎瑶嫁给濯!若非亲耳所闻,黎苏是万万不敢相信!眼前这个高高在上的摄政王,真的是她的父王么?
暗暗攒紧双拳,指节发白,她仿佛感到,心在滴血。没什么比亲人的背叛,更让人伤心难过。
后面他们都说了些什么,她已经无心细听。耳边只有父亲的那几句话,眼前全是父亲冷漠的眼光,从来不知,在父亲的心目中,她竟如此不堪,这般可有可无!
往日的百般溺爱,几乎成了笑话!
神思恍惚中,只听泽说道:“不论如何,明玉郡主曾是本王的二皇嫂,本王想前往灵堂祭拜,摄政王应该不会反对吧?”
“镇宁王请便。(天才只需3秒就能记住)灵堂就设在后院。”黎奉先面无表情,甚至没叫个下人领他们过去。
泽笑着转身,却见黎苏还呆呆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仿若木雕。他眉头一皱,暗中拉她一把,黎苏回神,深吸一口气,木然地跟着他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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