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瑟华年-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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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华年终究跨了进来,随后转身阖上那道木门,大踏步走到锦瑟旁边坐下,他下意识的想要去握她放在膝上的右手,却被她如遇恐惧之物的下意识躲开了,抬头沉沉的看了她一眼,见她如玉般清润的湛黑眸子满布忧伤,他低低叹了一声,强自抓住她不住躲闪的柔夷抓握在掌心,他像是被她判了无期徒刑般徒劳挣扎:“锦瑟,你听我说,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简单,我……”
锦瑟盯着他,打断他兀自辩驳的声音:“那你告诉我事情究竟是怎样的?”
傅华年被她的决然果敢弄的一怔,手上的力道不觉重了几分,他心里清楚的知道,今天不把话说明白,两人以后的生活绝对不会平静。
“锦瑟,你大概不知道你哥做了什么,他在天港设立公司,虽然不是由他直接经营,可是那里的两个负责人都是他一手培养出来的人,在天港的海关,只要是你哥的货物全部是免检的,你想想,这得需要多大的权力才能做到?而且,不止这些,我听说天港海关最近已经批准了那个公司在海关建立专属于他们公司专属码头的申请,这得需要多大的权力?一旦专属码头建成,公司所有的货物根本不用经过国家海关的监管,可以自由出入港口。之前的我不知道,也没有去查证,仅只这次,那个公司在天港的港口报关时所谓的电子元件,其实集装箱里全是进口的奔驰车,一共五十七辆,如果没有这次意外的话,不久之后,这些进口车很快就会有合法的牌照流窜于大街小巷,奔跑在全国各大道路。我想,不用我说,你也应该知道了吧,且不说之前,只拿这次来说,一旦被调查组的人查到,牢狱之灾都是轻的,杀头之罪肯定是免不了的。”
看到锦瑟的唇又白了数分,傅华年心中不忍,却还是不得不继续说下去:“程叔也就是程菱的父亲时这次中纪委特别调查小组的头儿,调查是秘密进行的,不过以你哥的势力应该早就得到了消息,也是提前就做了准备。程叔这个人是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性子,倔得很,他既然想要彻查就肯定会一查到底。还记得你上次被绑架的事件吗?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事情虽然可能不是你哥策划的,但是他绝对是知晓那伙人计划的,但是他没有阻止,而是任由他们实行了计划,仅仅是为了给我一个警告。因为程叔到达陵城的时候,调查受到了不小的阻力,当地的黑社会势力重重施压,严重的甚至威胁到了他的人身安全。所以,我只好出面跟某些势力打了一下招呼,以让程叔的调查能够继续下去,这一举动应该是触及了他们的利益底线了,所以才会借绑架让我收手。”
锦瑟稳了稳心绪,声音已是有些颤抖,眸子中满是心伤:“那这次程菱被撞是……”
“是你哥做的。”傅华年沉声回答,不愿让她逃避那个答案。
锦瑟倏地自沙发上弹起,她大声向他喝道:“你胡说!我哥不会的,他不会做这样的事!”
“你能肯定吗?”傅华年仰了脸反问,语调中满满的知悉感,好似已经洞悉一切。
“那你又能肯定什么呢?你是找到了证据,还是亲眼看到我哥布置这一切了?”锦瑟不甘示弱,声音也自刚才的激动转变为淡淡的坚定,她绝不会相信哥哥会这样心狠手辣,视人命如草芥,绝不!
傅华年被她问的一噎,瞬时竟不知该如何接她的话。的确,他没有肯定的证据证明找人撞程菱的是蒋友松,可是,在宁浩他们几个看来,此事几乎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程叔的调查组已经进入了最后的取证阶段,这也是他之前提醒程菱小心的原因。那伙人绝不会善罢甘休的,一旦程菱出了事,程叔就肯定会罢手,也许他可以不在乎自己的命,但是他一定会不忍心看着自己的家人一个一个都被残害。为了前途,为了利益,他们真的是什么都做的出来。
开车撞人的那个司机已经当场死亡,根据调查,他是一个身负几条人命的在逃犯,警方正在通缉的重点人物。这种人,即使他出来自首,等待他的也肯定不会有什么好下场,不如做完最后一笔,自己的家里人还能有个保障,至少能获得一笔价值不菲的佣金,也算是死的瞑目了。他这一死已是断了最大的线索,死无对证。
谢延和方淮已经是急红了眼,他俩比程菱大不了多少,平素又总是混在一起的,感情上自是不一般。早就将她当做自己的亲妹妹看待了,这下看到她遭此横祸,势要将背后的那人就出来要他好看。更何况,程叔也是大受打击,却仍是咬定了不松口,在电话里请他们好好照顾程菱,等到在陵城的调查结尾,他就立即赶回来。
他明白程菱的意思,她失去意识之前还在念叨着让他保护程叔,这是她的心愿,他绝不会让她的希冀落空。
可是,傅华年没想到绝密文件会被锦瑟看到,他并不是想要瞒着她,只是想要慢慢做她的工作,希望她能有一个心理过渡,不至于像现在这样一下子被冲击的无法接受。可是,到底是大意了,保险箱里正好放着他让人搞到的松锦国际的资金去向文件,正好被来拿东西的紧缩翻个正着。他在楼下几乎是瞬时就醒悟了过来,发疯般冲了上楼,却仍是晚了一步。
“锦瑟,程菱现在还躺在医院,医生说,她很有可能会永远也醒不过来,永远的躺在那张床上,跟个活死人没什么区别。”傅华年决定采取攻心战术,他知道,锦瑟心底是明是非辨善恶的女孩,他要尽可能攻取她的心里防线,不然他俩在这件事永远都达不到共识。
可是他不知道,平日里的女孩儿哪怕是再理性的,在遇到关乎亲情和正义的选择之战中,她们的感性还是占了上风,会毫不犹豫的踏入亲情的道路上,毫无悬念。
周围空气中的每一粒分子好似都染上了死寂,窗外那夕阳透过窗户浸了过来,在锦瑟如玉的脸上染了薄薄的一层金色光晕,给人极大的不真实感。她俏脸紧煞,就在这让人恍惚的沉寂中极力想要稳下来却仍是颤了的开了口:“那么,你的决定呢?是直接把材料上交,还是,直接将我哥送上刑场?”
傅华年被她的表情弄的又悲又涩,酸胀充斥心扉,僵硬的盯着她浸润在夕阳的半边脸上瞧,心中的空洞在无限放大,薄唇紧抿,半晌才低低的道:“对不起,锦瑟,我不能不管程叔和菱菱。”
听到他说出‘对不起’那三个字的刹那,锦瑟已经心神俱裂,嘴唇哆嗦着嚅动,却只说的出来那一个字,声音轻的几乎没有存在感,她喃喃的:“好,好,好。”
一连说了三遍,她感觉胸腔的空气骤然缺失,一手捂了心口处大口喘息,心脏处隐隐的钝痛逐渐加强,澎湃的心潮涌上心口,锦瑟似乎听到了自己心口粗重的呼吸,耳侧缠绕不去的是他坚定的毫不退步的声音。
也许,一切,真的已经无法挽回了。
傅华年察觉到了她的异样,她的心脏好似是在承受着难耐的痛楚,双眉紧蹙,他急切的起身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子:“锦瑟,你怎么了?你不要吓我,来人!”他高声呼喊,准备让人喊家庭医生过来,她怀着孩子,他不敢有丝毫大意。
锦瑟止住了他的动作,推开他的手臂,稳了稳身子,深吸一口气,感觉舒爽了不少,准备朝门外走。
她单薄的身形落在傅华年眼中,他看着自己被推开的手臂立在原地,转身盯了她缓步而去的身影,眸中不忍喷薄而出:“锦瑟……”
锦瑟停下了步子,可是,她没有回头,只是头轻轻朝后瞥了瞥,却并未完全扭过来,她知道他在听:“十七那天,是盛世集团的年会,我想,你大概也不想看见我们家人的,所以,到时候我就一个人出席了。”
开门的那一瞬,眼泪终于夺眶而出,锦瑟想,老天终究是不偏心的,瞧,她才觉得幸福了多久,老天爷就要收回他的赏赐。
或许,终究是她求的太多。
、华年
盛世集团一年一度的公司年会如期举行,蒋家众人悉数出席;这是盛世集团最为盛大的活动之一;昭示着在未来一年之内公司的工作基调的奠定。作为陵城具有标志性的百年企业,盛世集团的年会是陵城最为瞩目的盛会;也是各界人士关注的头号焦点。
今年尤其不同;蒋氏如今的太子爷,陵城十佳企业之一的松锦国际的董事长蒋友松;是现如今被中纪委重点调查的对象,事情刚一爆出没多久,松锦国际和盛世的股价均大幅度下跌,这也给刚刚获得融资经营逐步步入轨道的盛世以重创。据悉;到目前为止,仍然没有能够证明蒋友松有直接参与犯罪活动的任何证据。各方媒体都在纷纷猜测在这紧要关头,蒋友松会不会参加家族企业的周年年会,毕竟是在这种风声鹤唳的紧要关头,如果他当真出席,那么势必会被各方媒体围攻,要知道这可是自事发以来他第一次在媒体面前露面,绝对是难得的场面。
年会开场时的开场仪式和领导致辞如约举行,媒体并未见到蒋友松的身影。不过在这么盛大的宴会上,陵城绝大多数的名流政要都悉数到场,采访焦点倒也多的是,只能暗暗等待了。
锦瑟是在年会晚宴的时候看到哥哥的,当时她正坐在休息室里闭目养神。到底是不同于从前了,她现在的身子经常性的劳累,站的时间长了就有些受不了,爸爸妈妈就让她先过来休息了,反正也不是什么重要的大事,蒋家那么多人在呢,不会出什么事的。
休息室的大门突地打开,锦瑟在疲累中迎上了大哥那有一瞬间愕然的双眼,顿时心中明了。
“锦瑟,什么时候过来的?爸妈都没告诉我。”蒋友松微笑着关上了门,大踏步朝着这方走来,面上仍旧是往日的云淡风轻,好似什么都没发生。
锦瑟就这样看着她哥一步步朝自己走过来,直到她仰着脸看着他在她身边坐下,乌黑双目仍是沉沉的注视着他,想要从他脸上看出些什么。可是,还是没有,什么都没有。
“哥,”锦瑟轻轻的喊了她哥一声,而后仍是轻声道:“我都知道了。”
自她知晓事实的原委,她就没有给她哥打电话了,前几次就说明了一切,她哥不会跟她说实话。
蒋友松微微收敛了笑意,狭长的双眸微微眯起,若有深意的看着锦瑟,仅只是那样看着,却不说一句话。
良久,锦瑟听到他沉沉的叹了一口气,是那种无奈到极点的叹息,余波穿入心肺,让人不能平静。
“哥,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你想过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吗?啊?爸爸妈妈,姑妈伯伯,家里人都在为你担心。我们家虽然不像以前那样风光,但是也决不至于要你去走私。松锦一直以来都是政府嘉奖的企业,凭你的头脑,它早晚都会有出头的那一天。你为什么,为什么一定要那样做?”眼里的泪雾已经弥漫了上来,锦瑟有些哽咽,话说不到一半已经说不下去,兀自别过了头去。
“锦瑟,在你的心里,哥哥已经是个罪人了吧。”蒋友松终于出声,低沉的嗓音居然含着淡淡的笑意,抑或只是自嘲,他拍拍锦瑟的背安抚她有些失控的情绪:“可是,哥哥没有骗你,调查组的那些人明察暗访了这么几个月,不还是没有一点进展?我还是那句话,如果他们有证据,那就尽管冲着我来,我做了什么我就担着,绝不会给家里添麻烦。”
“哥,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妈妈曾经跟我说过,家里确实是想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