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瑟华年-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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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顿饭吃的锦瑟食髓知味,只想快点回到自己的小楼,却不成想吃饭也没能幸免。婆婆委婉的打听孩子的事,大概是傅颖一个未出阁的女孩在跟前,倒也说得含蓄,说是这结婚都快小半年了吧,怎么还是没有一点消息?
锦瑟在心中苦笑,她每次都吃药,怎么会有孩子?这话是没有办法对老太太说的,说了肯定又是一番训斥,关键是傅华年又不在,这话只给她一人听有用吗?她又不是圣母玛利亚,怎么可能一个人生出孩子来。只得柔声告诉婆婆说大概机缘没到,这种事得看机缘巧合的,况且两人也刚结婚没多久,也许以后会有的。
傅太太听了又是长长一叹,她盼这个儿子结婚盼了多久了?虽说这个媳妇她并没有多么满意,却也是挑不出什么错处的,性子温柔如水,知书达理,又是这样的容貌,总也是万里挑一的。又想起前几日和几位相熟的太太打麻将,恰逢锦瑟来找傅颖,被几位太太看见了,着实把她夸赞了一番,称是她有福气,娶了这样的儿媳妇,当真是让人羡慕的。
奉承话谁都爱听,哪怕是像傅太太这样听惯了赞美恭维之声的人亦不能免俗,心下不禁对锦瑟的好感又多了几分。
正说着呢,傅二太太却突然插了一句,这锦瑟好是好的,就是不知道小两口什么时候能给大嫂生个大胖孙子呢,到时候可就真的是圆满了,话是笑着说的,可是听在人的耳中却总有几分挑衅的味道,让人感到不舒服。
傅大太太当时就不高兴了,却没在脸上表现出一丝一毫,仍是笑意盈盈的,只是低头看牌,却没搭二太太的腔,显然是有些不高兴了,众人中难免有人精的,一看这清醒立刻出来打圆场,说这婚都结了,孩子还不是或早或晚的事,其他人也赶紧附和,这才没冷场。
傅大太太这一生都素来要强,凡事总是要压人一筹的。她和二太太这对妯娌明争暗斗了多少年了。公婆均健在时比谁更得公婆的宠爱,婆婆离世后比谁的孩子更优秀,孩子都长大了比谁的儿子最先成家,后来又比谁最先抱上孙子,谁也不肯落下风。
傅诚比华年要大,他先结婚倒也正常。可是让她心中分外不服气的是人家的儿媳可是结婚没过三月可就怀上了孩子,后来顺利生下了傅家长孙。可她那不争气的儿子却是一直不肯结婚,最后还是老爷子不知道跟他说了什么让他同意了这门亲事,总算是了了她的一桩心愿,只等儿媳的好消息了,也好过过含饴弄孙的日子。
说到底她也并不完全是为了和二太太争那口气,丈夫经常开会,十天半个月不回家是常有的事,她一个人在家除了和牌友打打牌喝喝茶就没什么事了,整日闲的不行。虽说灿灿也是可爱的孩子,可那到底不是自己的亲孙子,再好也是别人的。又听说儿子半个月都不见人影了,这才猜到小两口多半是闹别扭了,想着晚上把儿媳叫过来好好问问顺带敲打敲打,让她对儿子多上点心。
看她在自己面前恭敬柔顺的样子,她也觉得之前口气有点重了,不自觉放柔了口气,又嘱咐了她一番,这才放她离去了。
等锦瑟走了,傅太太拿起话筒开始给儿子拨电话。
“喂,妈?”
傅华年正和一众哥们在会所打牌呢,大宅的电话他是知道的,一看是母亲那边的,心里又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却被彼时的他毫不自知的忽略了过去。
“华年,最近很忙吗?”傅太太直切正题。
“嗯,挺忙的。”傅华年答。
他没撒谎。龙天广场的开发项目一直在调研讨论,虽说竞标在即,许多开发商也都盯准了这块开发潜力异常巨大的土地,傅华年却仍是对这块地志在必得,调研从开发到销售预期,开发成本以及开发规模等一系列问题早已呈上日程,只等竞标了。
“又胡说,我明明听见你那边麻将的声音了。”傅太太耳朵尖的很,一听他的话就觉得是在敷衍。
“现在都晚上了,我总不能还在公司吧,总得找点乐子放松一下啊。”傅华年伸手摸了一张牌,随手又甩了一张八饼出去,点燃一支烟抽了起来。
“这还叫忙啊,你都有空整夜在外作乐了,就没空回家一趟?我可是有半个月没见你的人影了,你总不会比你爸这个领导人还忙吧。你可是结过婚的人了,别见天儿的不着家,像什么样子!”傅太太有些动怒了,口气也凌厉了起来。
“好了妈,等忙完这几天我就回去陪您吃晚饭,今天天气不好,您早点休息吧,就这样。”说完就挂了电话。
看这样子夜里必定是要下雨的,他们原本就准备玩通宵的,这下更是有了借口,就说雨太大回不去,家里也就不管了,再说会所楼上就是他们常年定下的房间,累了就去眯一会儿,完全没必要担心。
“哎,我说三哥,最近怎么没见你回家啊,不怕三嫂一个人在家寂寞啊?”坐在傅华年对面的宁浩边看牌边笑问,话里不乏揶揄的意味。
“对了,华子,听说你老婆可是漂亮的不得了,啥时候带出来给哥们看看啊?”章安杰也帮腔,他近期才回国,还一直没见过他老婆呢,只听哥几个说是长的贼漂亮,这才勾起了他的好奇心。要说漂亮的女人他们可是不要太多,能让这些眼光奇高的主儿交口称赞的女人,他是真想认识认识。
“哪能啊,你不知道,华子把咱这位如花似玉的小嫂子保护的好的不得了,怎么舍得带出来啊?”坐在傅华年下手的梁文也跟着帮腔。
“一四七,糊了。”傅华年根本不理他们的话,突然冒出的一句又是和话题完全不搭的,众人瞬间哀嚎: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啊。
这边厢锦瑟回到家就洗了澡上床睡觉了,今天突然大幅度降温,她又是个怕冷的,左右也没什么事,就早点睡了。
哪知到了半夜,一阵一阵的雷声将她惊醒,窗外的惊雷嘶吼狂叫,似是要将天给撕开一道裂缝出来,轰隆声响不绝于耳,且有愈演愈烈的趋势,骇的她惊恐不已。
锦瑟觉得雷声越来越大,雨倒是没有下起来的,最骇人的是那撕裂般的轰隆声好像正朝这个方向转移,大概过不了多久就会在头顶炸响,在这黑漆漆的半夜,令人悚然。
锦瑟颤抖着摸索到了开关打开了床头灯,又拿出手机开机看了一下,已经十二点多了,她又不敢一个人下去喊人上来陪她,内心慌乱不已。
锦瑟将头紧紧的埋在被子中,似乎这样可以躲避那令她惊惧的声响。又过了十分钟的样子,果真如之前预料的那样,响声越来越近,几乎是在耳边炸响一般,震耳欲聋。锦瑟之前一直生活在憬城,从没听到过这样可怕的雷声,在家里的时候稍微一打雷,妈妈就会过来陪她,安慰她,把她搂到怀里哄着。可是现在,她独自一人孤身在这儿,身边一个人也没有,她该怎么度过这个雷声轰鸣的夜晚?
作者有话要说:雷声真的很吓人!
、电话
本以为这轰鸣的雷声会持续一会儿就继续朝南转移,却不想雷神不知为何赖在这儿不走了,一个接着一个闷雷在头顶炸响,似是不把老天戳个窟窿不罢休了。
锦瑟在被子里闷坏了,忍不住将头伸出来,深深呼吸了几口清新的空气 ,顿时肺里好受了许多。可是思绪一旦运转,那轰隆的响声立刻紧接着传入耳膜,吓得床上的人儿一个激灵。大概是受恶劣天气的影响,电压极度不稳,床头柜上的台灯发出的柔光也越发涣散,忽明忽暗的,下一秒就可能突然熄灭的认知让锦瑟更是心里一紧,接近恐惧的边缘。
再也受不了这窒闷几欲令人窒息的压抑,锦瑟伸手够到了放在枕边的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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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南会所。
“浩子,你来替我一下。”傅华年叫过正在一边唱歌唱得high的宁浩,让他先打一圈,他要去一趟卫生间。
傅华年走出了包厢,路过拐弯处的玻璃窗时不禁朝外瞥了一眼。刚才那样大的雷声他们当然也是知道的,大概是持续了有十几分钟,就渐渐往城北转移了,这回儿大雨也已经倾盆而下了,豆大的雨滴打在厚厚的玻璃窗上,发出“啪啪啪”的响声,又很快的汇成一小股一小股的水流朝下方蜿蜒而去。这窗户隔音效果绝对是顶尖的,可即使这样,他还是能听到那越来越急的拍打敲击声,可以想见外面的雨势是怎样的大了。
忽然想起家里那个柔弱的小女人,不知道此刻她怎么样了,是不是被雷声惊醒了?家里的佣人应该会上去陪她吧?这样一想,那些敲击声就像是敲打在了他的心尖上,有些疼。相处的时间虽然不长,他到底也是了解她一些的。她虽然看似柔弱,内心却是坚强的,就如上次他怒急之下下手没了力道,在她身体里横冲直撞的,明明是痛的不行了,却还是不吭一声,等他从她身上翻身下来,才发现她居然将自己的唇都咬的几欲出血了,可见是多么的疼痛了。
他是知道她的娇弱的,即便是她动情的时候,也只是堪堪能容得下他的巨大尺寸,更何况是前戏都没做足,他又是不管不顾的一冲到底,到底是弄伤了她。
那夜,突如其来的怒气瞬间侵袭了他,令他发狂,怒火转为欲火,全部加诸于她。可是事后清醒过来的时候,他却是想不通自己的怒火是从何而来的。是为了她让他用避孕套?
他极欲否认这个认知,可最后又无力的不得不接受,他确实听了这句话而“兽性大发”的。其实他不应该有那样大的反应的,避孕套这种东西他一直常用的,和那些女人在床上的时候,他都会采取措施,必要的时候甚至两层,倒不是怕搞出人命后麻烦,而是他有洁癖,他嫌她们脏,哪怕是跟了他许久的女人也是知道的,但却从来不敢说什么。
所以,锦瑟跟他提出这个要求应该是称了他的意吧。他是不想这样早就有孩子的,束缚了自己,也束缚了婚姻。可是当他的妻子跟他商量的那一刻,他却忘记了自己的本意。那一刻,他只是感觉愤怒,原来,并不只是他不想有孩子,人家还不想跟他生呢。
有了这个认知,他更是难抑心中的烦躁,刻意的忽略心中那无法无视的失落感,骄傲如他,何时被一个女人这样漠视过?
这个女人绝对是不在乎他!
她从来不会主动给他打电话,哪怕是他N多天不回家,也绝不会有电话“查岗”。即便他回家的时候总是笑脸相迎,温婉以待,他却仍能清晰的分辨出她对他的态度,只是一个普通妻子对待丈夫的敬之如宾,却独独没有爱,没有一个女人应有的依赖,撒娇,甚至是痴缠,这一切的一切,无不向他昭示着一个事实:她和他一样,是厌恶这样的豪门联姻的。这桩婚姻,不仅仅是束缚了他,于她,大概亦是一种无可奈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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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上右手边上的手机突然震动了起来,程菱正坐在一旁看他们打牌,听到声响微微瞥了一眼,是三哥的手机,现在都快一点了,谁会在这个时候打电话?
一个念头一闪而过,程菱四处看了看,他还没有回来,于是自顾拿起了桌上不停震动的手机,走了出去。顾宇他们倒也没有在意,包间里干什么的都有,乱哄哄的一片,只有坐在傅华年的宁浩看到了程菱眼中一闪而过的了然,不禁抬头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本想出声说什么,想了想,到底还是咽了回去。
锦瑟几乎都要放弃了,其实并没有多么久,大概是心里作用使然,她觉得也许他是不愿接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