啸月传奇-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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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漪“唔”了声道:“你是想问回梦时能不能看到更前世么?”
秦弓点了点头。
“大概可以吧?”罗漪摇头道,“可是我不知道啊,我又没有中过自己的回梦诀。”一瞥眼见秦弓似有失望之情,忙又道,“不过我听父王说过,人若是能参透三世便可成佛,想来是可以见着的,不过用回梦诀行不行我就真的不知道了。”
秦弓笑道:“我也就是随口问问,不知道就算啦。”说罢一纵身跳下床来,伸了个懒腰道,“睡得久了,真想舒舒筋骨呢!”
白泽一旁问道:“不知道秦兄弟现下可有当年天狼的神通?”
罗漪白了他一眼道:“你还就想着小弓有了神通去做你们的魔尊呢。”
白泽脸上微微一红,正想说什么,秦弓一旁早说道:“漪妹休要胡扯,白大哥没有这等意思。我若多得一分本事,也可好好保护你,更不用怕木獬等人了呢。”
罗漪听得好好保护一句,心中大甜,便不再言语。
秦弓又道:“虽未必有前世的十分本领,大概也有个五六成了罢?只是……”
“只是什么?”白泽忙问。
“只是我回梦时见得天狼弓虽然厉害,却还需要加上天狼箭才能将威力发挥得淋漓尽致。那天狼箭乃是天狼星之精魄所凝,实在有神鬼莫测之威。可是自当年天狼与紫微一战,天狼箭便消失无踪了。”
白泽点头道:“这一节,我也曾听得魔界前辈说过,我想你既已得了天狼弓,想来那天狼箭也早晚会自己出现的吧?”
秦弓笑道:“反正以我现在的能耐已不用怕木秀之类了!”他却不知木秀已在自己发狂时被杀死了。
罗漪只是一旁看着他,幽幽道:“小弓,你好好的就好,我也不在乎你有多大的能耐。”
这一句几似表明心意一般。秦弓听得不由呆在当地,看着眼前的人儿,又念及那有前世纠葛的柔荑,一时间竟不知是喜是忧。
正文 第二十二章 虎将
(更新时间:2004…12…14 22:01:00 本章字数:5914)
秦弓等人缓缓向北而行,这一路倒也平安。并不曾再有木獬等人滋扰。只是连柔荑也不再见得。秦弓心中不由微觉怅然,幸得有罗漪、白泽相伴,却也并不寂寞。
这一日,进了长安城,那长安城与杭州相比,却又大不相同。毕竟是一国之都,其间更显豪奢与气度。只是那恢弘中却又透着一种破败,此时正当入秋之际,少不免多得几分凋零之气,更兼之黄巢初定,那断垣残瓦和着行人的愁苦之色,不免看来有些触目的悲凉。
白泽见此情形,不由得喟叹道:“黄巢虽没,但众节度使各怀异心,这天下的动荡怕才刚刚开始。”
秦弓不知这天下之势,并不多言,只是想:“人间也是那么纷乱,天魔两界同样争斗不休,看来做神魔与做人一般无二。”
罗漪对这些都不感兴趣,只顾着东张西望看有什么好玩的物事。
这三人站在城中,也颇引人注目,少不免有人驻足看上几眼。那年老持重的也便罢了,有几个年少轻狂的,见得罗漪的模样,不由惊为天人,若不是见有两名长相不俗的男子在身边,早上前搭讪了。
白泽见此情形,朝秦弓与罗漪使了个眼色。三人疾步而行,穿街走巷,转入了一个比较僻静的角落,方才停步。
白泽笑道:“看来我们颇能引人目光了,不如你们先在此呆着,我去打探一下消息,再来此与你等会合。”
秦弓点头道:“也对,漪妹还是不要抛头露面的好,白大哥速去速回。”
白泽道得声:“我自省得。”便自去了。
罗漪却犹自未觉什么,只是嚷道:“干什么让我呆在这里啊?好不容易到了长安城,说什么也得到处走走看看。”
秦弓冲着罗漪连连作揖道:“公主大人啊,你长得那么脱俗,往人多的地方一走到底是你看人还是人看你啊?”他虽已梦觉前尘,然童子之心似是犹在,依旧时而流露出顽皮的本色来。
罗漪经他一说,也自明白,却依旧心有不甘,口中只道:“我才不管呢,我就要到处乱走!”边说边拔脚要走。
秦弓连忙拉住她道:“就算要游玩也要等白大哥回来才好啊!”说着假意将脸一沉道,“你要不听话我……我就不睬你了。”
罗漪哼道:“稀罕么?”话虽如此说,脚下却不再动了。
两人说话间,白泽已然回转。秦弓忙迎上前去:“白大哥回来的好快,可有打听到什么?”
白泽微微一笑道:“你忘了我另外一个身份了么?”
秦弓这才想及,白泽正是钱塘王钱鏐之子,虽则钱鏐无争天下之心,却也要对天下之势有所了解,长安城中自有眼线无疑。
白泽当下将打听的事说了。原来晋王李克用平定了黄巢之后便进驻长安,殄除黄巢余党,安抚百姓。而唐主僖宗却早因黄巢入京,逃至西祁关。李克用因是着人前往西祁关迎驾。
秦弓忙道:“那我存孝大哥呢?他不是李克用的义子么?现下应该就在城中吧?我们这就去找他。”
白泽摇头道:“那李存孝并不在长安城里,他正是去西祁关迎驾众将中的一个。我们是留在这里等他归来还是……”
秦弓急道:“既如此,我们便去那西祁关好了,咱们用飞的,定可追上他们。”
白泽点头道:“秦兄弟说如何便如何好了。”心中却有些奇怪,先前一路上秦弓都不曾那么着急,何以到得长安反到急于与李存孝相见了。却不知秦弓生怕罗漪又要缠着自己游城,是以急着要离开。
秦弓不待罗漪有所反应,早已腾身而起,罗漪虽是大不乐意,却也无可奈何,只是嘟着个嘴。白泽见状,心中猜到了八九分,笑了笑道:“我们还会再回长安的,到时定叫小弓好好陪你。”罗漪这才转嗔为喜。却见秦弓只在半空中打转,并不前行,两人忙跟上前去。
“喂,走啊。”罗漪道“发什么呆?不怕被凡人看见么?”
秦弓苦笑道:“我不认得路。”
“哈哈,那你跑那么快做什么啊?”罗漪得了个机会,自是要笑话他几句。
秦弓虽是脸皮不薄,但发觉罗漪似是猜到了自己的想法,也微觉脸上一红,只把双眼朝白泽瞅瞅。白泽道声:“随我来!”当先飞行。秦弓一言不发,紧随其后。罗漪见秦弓窘迫,只是捂着嘴偷偷而笑。
三人飞得又高又快,倒也不曾被人发觉,纵是有人看到,也只认做是自己眼花罢了。不消一刻,便已近了西祁关。却见不远处尘土飞扬,似是有许多人马在前。
三人挑了处山头落下云头,居高临下,将山脚下的情形看得一清二楚。却见有两彪军马对垒而立。一边众人顶盔带甲,各执兵器,个个高叫道:“留下龙车,放尔生路!”。队中撑着一杆大旗,旗上赫然书着个“齐”字。另一边两队兵士排列得整整齐齐,队伍中却护着一辆雕龙刻凤的华贵车辆。车顶挑着盘龙旗,车中坐着一人,颌下微须,倒也长得颇为清秀,只是身子微微颤抖,脸色与泥土仿佛。车后长长短短站着许多人,均身着蟒袍。
白泽猜度道:“那车中的想必就是当今的皇帝僖宗了,车后的当是文武百官。却不知那另一队人马是什么来头。既挂着‘齐’字旗,难不成是黄巢旧部?”
秦弓应道:“那就是皇帝老儿么?怎么就那么胆小,如何做得了皇帝?”
白泽嘿然道:“这世袭的帝王自小养在深宫,自是没有什么胆略。当初被黄巢打得跑出长安城,算是只惊弓之鸟,害怕也是情理之中,不知道你那存孝大哥在不在队伍中。”
正说话间,盘龙旗下冲出一员将官来,只见此人虽躯干瘦小,然那份气概直可吞山岭,逆江河,定风云,黯雷电,令人不敢逼视。惊得“齐”字旗下众人立时噤了声息,连战马都不敢嘶鸣。
“存孝大哥!”秦弓见得此人,忍不住脱口叫了起来。
白泽不由打心中叫得一声“好!”,暗道:“这等人物,便是天魔界中,也未必会有几个!”
“齐”字旗下一人深吸得一口气,高喝道:“李存孝,我黄虎须不怕你,今日当要为我兄长报仇!”那声音虽高,却难以掩盖他心中的惧意。
李存孝冷冷一笑,道:“要战便战,何用废话!”言罢,一提马缰,直冲过去。那黄虎将手中长枪一展,叫道:“大伙儿并肩子上啊!”只听得“呼啦”一声,数十骑人马蜂拥而上,立时将李存孝围在中央。
李存孝浑然不惧,将手中兵刃舞得风雨不透,那兵器长得极是古怪,宛若一杆长槊,然顶端分叉,与燕尾仿佛。此物有个名目,唤作笔燕过,乃是李存孝的独门兵器。众人只如走马灯似围着他转个不停,却哪里攻得进去。酣战间,李存孝大喝一声:“着!”只听黄虎一声怪叫,早被笔燕过搠中心口,跌下马来。余下众人相顾失色,手中微有迟缓,怎禁那李存孝掌中过如怪蟒毒龙,转瞬间又连刺落数员将士。余下人等见势不妙,发一声喊,顿作鸟兽散,那“齐”字大旗也在慌乱中倒落在地,被逃窜的奔马踩得满是蹄印。
山上白泽见得李存孝之勇,脱口赞道:“如此虎将,怕当世无人能敌了!”话犹未落,转头间不见了秦弓。再低头看山下,那秦弓早已奔至李存孝马前。
李存孝正待追赶逃逸的众人,忽见一人斜背长弓,正挡在跟前,未加思索,挺过便刺,口中犹自喝道:“贼人速速让路,饶尔不死。”手下却只使出五分能耐,只拟将来人逼退便了。未料那人身影一闪,这一刺,却是连来人的衣角都不曾碰着。李存孝不由心中一凛,手中笔燕过一挥,当头便向来人砸去。这一次,竟是使出十分真力。过未至,一股劲风已扑面而到,便是站在一旁观战之人,也觉劲道骇人,只觉便是被那风带到分毫,也会筋折骨断。场中砂石向四周激射开去,宛如强矢一般,偶被击到,痛彻心肺。吓得那龙车中的僖宗连唤:“后撤!后撤!”唐军向后退了百十步,远远观战。
只见那人未有惧怕,反现喜色,口中大叫一声:“好!” 早将长弓执在手中,不避不闪,将弓向上一迎。
只听得“当”的一声巨响,弓过相撞,激起一丛夺目的火花。笔燕过如千斤巨石般当头压下,却被弓生生抵住,难以再压下分毫。众唐军忍不住齐声惊叹。均自想道:也不知那弓是何物所铸,在李存孝的千斤神力下竟未曾折断,那弓弦轻轻振动,仿佛是因兴奋而发出的高歌;更不知那弓的主人是何方神圣,不但挡住了这一击,且脸不改色,气不长喘,似犹有反击之力。
李存孝也不禁脸上微微变色,定睛打量来人,只见他一袭紫袍,穿着颇是华贵,大不似黄巢余党;再细看样貌,但见他双目似电,隐隐有金光浮动,嘴角带笑,淡淡如春风拂面。心中不由一动,忙道:“来人可是……”手中力量已然减弱数分。
不料来人却并不待他将话说完,双臂向上一推,逼开笔燕过,笑道:“要战便战,何用废话!”正是适才李存孝对黄虎所言。
李存孝听得他说话口气,心中更是确定无疑,那张如精铁铸就的脸上竟也浮出丝微笑来,道声:“好!”提马向后退得两步,便待再战。
来人不待他有回力之时,一个高跳,竟跳得比马首更高出一丈有余,将手中弓一挥,学着李存孝的架势,朝他当头砸下。李存孝一声虎吼,手中笔燕过迎上前去。弓过再次相撞,这一声响,比之适才一声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