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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8部分

法师三定律-第178部分

小说: 法师三定律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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瑟连觉得,雅莫萨好像还没露出真面目。就像镀上其他外层的金属砖,光用看的没人知道里面材质是金还是银。连她自己也不知道。那个对谁都很友善,总是笑脸迎人,充满包容和温柔鼓励部下的那个骑士,并不是真正的她。瑟连认为雅莫萨之所以会闹出很不像她那一派作风的落跑事件,一定是因为她注意到这件事了。
看过雅莫萨的原生家庭后,瑟连知道原因了。骑士必修课程里教过,在极大的压力和心理创伤面前,人类为了保护自己不至于崩溃,会将自己的心和外界隔绝开来——雅莫萨有解离症自我感丧失的情况。就算握有圣剑,她还是要靠自己从解离中恢复过来。这是一段漫长而重要的旅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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玺克喜欢妖精们处理鱼的方法,在鱼外面洒上切片果肉一起烘烤。他吃了很多鱼和肉,嘴里的味道却是清香的。
阿咪边注意大家吃饭的状况,一面唱歌。
「不存在的时间里,永恒之心弥补裂隙。
「别献给大王蜥蜴尾巴,猫咪扑打脱落的羽毛。
「草根是伟大的战士,种子将智慧流传。
「闭上眼就能看见,世上处处有人性。
「诲涩不明的书卷,描绘当前的国度。
「我们在风之影下繁茂,在水之光中茁壮。
「我们计算开天辟地的时刻,静待时间之轮转动。」
完全听不懂意义的歌词,但在妖精文化里应该是有许多典故的。
阿咪分完食物,走到窗边去看,突然,她神采飞扬的露出笑容:「孩子们,快来看,具神鲸在我们旁边!」
包含玺克在内的所有人都挤到窗边,玺克看到那只在天上飞行吃黑字的独角鲸鱼,牠的同类现在和蜥蜴车平行飞行,距离他们大约三十公尺。原来那个不是玺克的幻觉。
玺克看到一堆鸽子停在鲸鱼背上。他想,地面上的人这时候应该会看到鸽子收起翅膀停在空中吧,但他从来没有听说过这种目击记录,所以鸽子停在鲸鱼身上的时候,就会跟鲸鱼一起,变得一般人无法看见?
白金色的男孩拉拉阿咪的袖子说:「我想去鲸鱼上面踩踩。」
「去吧。」阿咪笑说。
玺克在一旁耳闻,好不容易压抑下来的好奇心又压过了理智,他举手:「我、我也要去!」
「来呀!」白金色的男孩对玺克伸出手,玺克抓住了。
白金色的男孩跑向车厢底端的门,打开来,后面是一个白色的空间,只有中间一道带有木头纹理的金属螺旋梯,他们从螺旋梯爬上车厢顶。白金色的男孩站在花丛中间,玺克有点担心脚下,所以蹲着。男孩朝巨鲸的方向看了一眼,就像跳过一条小水沟一样,从车顶上跳了出去。
玺克看到他以违反物理律,接近水平的抛物线跳到鲸鱼背上。
男孩到了对面,对玺克招手:「跳过来啊。」
「不会掉下去吗?」
「不会。」
玺克还是捏了个法术在手里以防万一。然后他学男孩往前一跳。他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托着他的脚和手,把他托到鲸鱼背上再放他下来。
这只魔兽鲸鱼踩起来像踩在坚硬的皮垫上。玺克推测牠身长有二十五公尺,背上长满藤壶。玺克低头看到底下的城市样子改变了,行道树变成巨大的水草,路灯变成珊瑚,路人说话时嘴里都冒出泡泡。一个路人应该是牵着一条狗在散步,狗却变成了鱼。
玺克已经搞不清楚这其中有哪些魔法效应了。他之前明明就看到很多鸽子,踩上来以后却是看到一堆水母到处漂。因为看起来属于无毒的品种,玺克就用手戳戳看。水母一碰到他的手指就快速漂走。玺克觉得自己好像戳到了羽毛。
他回头一看,发现蜥蜴车不见了,而且鲸鱼越飞越高,到了云层上,阳光突然消失,一大堆水母在月光下朝同一个方向漂。半透明的身躯反射月光,乍看像是无数盏纸灯,顺着不存在的水面流动。
「在具神鲸身上我们很安全,放心吧。」男孩说。
「有什么危险吗?」玺克提高警觉。
「你没碰过那些东西吗?那些黑黑糊糊的家伙。」
「看过一次。」玺克想起他上车前看到的男子。
「那东西跟我们一样是跑出来的人类,但是他们想把别人变得跟他们一样,我们不想。」
「你看起来是人类,但他看起来不像是啊。」玺克在男孩旁边坐下。观察藤壶四周的螃蟹。
「我们是一部分的人类。」男孩看着玺克,说:「你是完整的。」
「大概吧。」玺克说。至少他没发现自己缺了什么,除了钱以外。
「其他的我没办法保护我,所以让我逃了出来。」男孩说。
只有一瞬间,玺克看到他的样子变成了一个大男孩,仍是那头没有修剪的长发,但变成骯脏的灰色。他穿着不知道是哪里的学校制服,骨瘦如柴,眼神凌厉,像是直刺人心的尖锥。
「所以你们是——」玺克犹豫着捡选用字。理智?良心?感性?
男孩把一根食指放在唇前,作出「噤声」的手势说:「不要尝试形容这样的东西,你一给他取了名字,你所指的就不是本来的那东西了。我们到底是什么,只能意会,不能言说。」他看了一眼脚下:「具神鲸会保护我们,吃掉那些东西。蜥蜴车找到我们,收容我们直到时机来临。」
「没逃出来的话,会发生什么事?」玺克问。
「我们也许会被摧毁,然后由那个黑黑糊糊的东西取代。」男孩张开双手,走在具神鲸背面坡度几乎会让人滑下去的地方:「有很多人类在努力要让这件事发生。」
具神鲸钻进云里,四周变得一片黑暗,但玺克却不觉得惊慌,脚下的鲸鱼让他感到安心。
玺克听到小男孩的声音:「我看得出来,你也曾经面临要不要让自己逃走的困境,你没有让自己离开很远,他很快就回来了,跟你一起面对一切。有些人逃得太远,就回不去了。」
云散去了,玺克看到城市刺眼的灯光。
小男孩站在玺克旁边,指着一栋相当现代化的大楼说:「那里面有很多人类里头都是黑黑糊糊的,还坐名车跟私人飞船四处扩散,以后一定会出事。」
玺克低头,看到那里冒出来的黑字特别密集,一直往天上飘,然后被具神鲸吸进嘴里,好像一条黑色的河。玺克盯着看了很久,那里的招牌和海报都画有一大群满脸笑容,显然满心振奋到溢出来的人。他的羔恩地语不好,看不懂上面在写什么,只认出两个单字:我们、朋友。这两个单字几乎出现在每个段落的头尾,有时还会被放大,对那些文章来说似乎非常重要。
玺克觉得那种刻意让黑糊散播的行为,听起来比较像恶魔的作为,不过现在的垛洲应该没啥恶魔才对。玺克问:「为什么人类要制造这种局面?」
小男孩说:「如果没有爱,我们无从知道该为谁牺牲;如果没有恨,我们无法判断孰可忍孰不可忍。所以那些希望别人忍受他们的恶行、为他们牺牲的人,会扭曲爱并且斥责恨。他们也会扭曲快乐、斥责悲伤,扭曲友善、斥责孤独,扭曲赞成、斥责反对,扭曲热情、斥责冷静,扭曲信任、斥责怀疑……用种种字眼取代生命本身。」
玺克至少知道小男孩不是普通的生灵,因为他的智慧比他这个年龄能有的多更多,就是成人也不一定能像他这样思考。
小男孩说:「为了不让人类发现这件事,他们会设法让每个人类都跟他们一样——变得不再是人。」
小男孩前面都是用异地口音的艾太罗语说的,最后一句「变得不再是人」却是用妖精语说的。
玺克猜想,他的最后一句「人」应该是用妖精文化的定义。对妖精来说,「人」跟「人类」甚至是「妖精」都没有直接关系,这在众界文化里也是满罕见的。玺克看过书上的例子是妖精拿一颗橘子说这是人,另一颗却说这不是人。研究者把两颗橘子都放着,是人的那一颗放了几天没坏,还很好吃。不是人的那颗隔天就发霉了。
作者说距离发霉还有多久绝对不是「是不是人」的判断依据。因为某个丰年曾经有一批水果产量过剩滞销,放太久坏掉了,只好埋进土里当肥料,妖精也说那些水果是人。惟一确定的是,妖精说是人的种子,生命力都十分强韧,正常照顾的话都不会有不发芽的问题。
至于到了动物身上,人或不是人的标准就很奇怪了。到了人类身上,人类根本搞不清楚他们是怎么判断的。同样是摆地摊躲警察的小贩,有的是人有的不是人;同样是激励人心、克服肢体残障困难的运动员,也是有的是人有的不是人;经常受到表扬的慈善家有人被说不是人,双手染满鲜血的士兵有人被说是人……就连那种一堆人聚在一起参加同一个特殊活动或游行抗争,同质性应该很高的场合,他们也常说某几个是人某几个不是。
曾经有人说,只有披着人类外皮的妖精能搞懂妖精语里「人」的定义。
通常妖精和人类两方在公开场合说话的时候,都会避免使用妖精文化的「人」的定义以免尴尬,于是外界听不到这种用法,就更不懂那是什么标准了。
玺克说:「我是玺克,你叫什么名字?」他觉得这个男孩就像海里的鲸鱼,而他是只能在海面上生活的人类。只有在鲸鱼浮出水面换气,或是跳起来玩耍的时候才能短暂看见他们的一部分,永远也看不到全貌。
男孩说出一个名字,但玺克记不住。玺克也不知道男孩有没有记住自己的名字。
蜥蜴车出现在具神鲸前面,小男孩牵住玺克的手,两个人原地跳起,跨过五十公尺的距离,又往上升了十公尺,跳回了车上。
回到车内后玺克往窗外看,时间又回到白天。
阿咪在抽屉里洗盘子,玺克过去帮忙,看到抽屉里是个水池,有鱼在游。鱼会从已经没有空间的抽屉壁游出来,再穿过另一侧壁面消失。里头的水也像溪水一样很冰而且朝同一个方向流动,是活水。玺克洗一洗,里头居然出现一条比抽屉还大的黑鳞鱼,撞了一下玺克手中的碗再游走,还好玺克没把碗掉下去,他怀疑之后还捡不捡得回来。


第二十一章 选择道路
更新时间2014519 9:57:56  字数:3592

 玺克在车上睡了一晚,包在浅蓝色有草香的毯子里睡地板,隔天蜥蜴车在某座城市停了下来,说是有孩子要下车,也有孩子要上车。玺克感觉到车上的人少了一个,又多了两个,但他完全没有印象。当蜥蜴车在地上停下时,他望向窗外,感觉就像眼睛瞎了一样,什么都看不到。
他开始回想他所知的魔法理论哪些可以造成这种效果,又该怎么回避。他真的很想知道那个白金色头发小男孩的名字。名字只是某物的附加物,本身并不代表什么,也无法表达本质,知道一个人的名字,和认识一个人是完全不同的。但是人类需要名字来联系,他想和那个小男孩联系上,所以他想知道他的名字。
阿咪在外面送行,阿洒看玺克拿一堆纸趴在桌上画法阵,就走过来对他说:「就算你解开了秘密,你也不会使用它的。」
「呃,我还是想试试——」
阿洒看了一眼玺克的法阵:「不是环境对你屏蔽了那些讯息,拒绝那些讯息的就是你自身。是你为了保护自己才故意遗漏的。等你找到记住的方法时,你也会一并知道为什么你必须那样保护自己。所以就算你知道方法,你也不会用的。」
「那就等知道了再说吧。」玺克认真的说。听起来他在知道方法以后还有个选择要不要冒险的机会,那当然是等那时候再来决定。他把画过的纸放到旁边,拉另一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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