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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7部分

清山变-第317部分

小说: 清山变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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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为佛门大士,实际上佛门五戒,这些人只守其中之四,唯一不守的,就是色戒

把这六个人迎请到江宁,桂良担心其中有什么错漏,又让人找来稳婆,细细验看过,其中一个叫小蟠的花蒲鞋头和两个法名分别叫寒盈,云盈的,都是未经人事的处子,其他三个人虽然不是,但是也是身体健旺,并无隐疾。于是桂良决定,就先以小蟠三个进献,皇帝若是受用了,不妨再把谛月大士几个人拿出来。

上一次肃顺到江宁的时候,桂良特意把小蟠三个人叫了出来,肃顺大为意动,小蟠和她的姐妹也就罢了,谛月四个缁衣青袍,宝相庄严,摘下僧帽,牛山濯濯,受戒的香疤清晰可见,那寒盈和云盈二小尼更是清纯动人到了极致,尤其是眉眼唇间丝毫不带风尘之色——他知道江南之地有一些玷污佛门的勾当,只是没有想到,见到了真人,竟是如此令人心旌动摇。

等到桂良命人把几个人领下去,带着一抹微笑望向他:“雨亭兄以为如何?可还入得龙目吗?”

肃顺想了想:“若说是颜色嘛,自然是百中无一的南地佳丽,只是,主子爷的脾气,燕山老兄有所不知。”

“哦?正要向雨亭兄请教。”

于是肃顺为他解释了几句。天子富有四海,予取予夺,臣下送上门来的,早就不再放在心上只有那如同镜花水月一般,看得见摸不到的,才能让龙心喜欢——这几年中,肃顺也曾经多方罗致,北地胭脂,南省佳丽,储于府中。偶尔皇上巡幸到此,也不过承欢一二次,就弃入蔽履,再不复当年在热河肃顺府中,宠爱妞妞之后,赐名抬旗那般的情致了。

这样一说,桂良立刻明白了,“那,如雨亭兄所说,小蟠诸女,就安置在瞻园中,要皇上自己发现才好?”

肃顺心中好笑,桂良利令智昏,说话都不经大脑了“瞻园是皇上驻跸之地,怎么能有外间女子停留?”

“啊是呢我倒忘记了。”桂良绕室蹀躞:“那,雨亭兄以为到底该如何是好呢?”

经过查找,找到了一户人家,距离瞻园只有一墙之隔,这里在前明的时候是大学士王锡爵的府邸(王锡爵在明史上留下了很浓重的一笔,当然,未必都是很好的评价。这里简单的介绍几句。)

其事是在神宗万历年间,万历十年,恭妃王氏生皇长子;四年之后,郑妃生皇三子,万历喜欢郑妃,生育之后立刻晋皇贵妃,古代时候,母以子贵,而同时子以母贵,长子出生,母亲丝毫未获封号,倒是三子出生,其母大获帝心,未来就很有可能为皇三子以幼夺长,继承大统。

当时的大学士,宰相申时行、王锡爵等认为不妥,上疏请立长子为皇太子,万历不准。他的理由是,皇后年纪还轻,若是日后皇后有了孩子,又当如何?

这也可以算是一个理由,于是事情便拖到了万历二十一年,王锡爵等再度上章,请皇上早立元子(就是皇长子)为皇太子,皇帝依旧不准,弄到最后,王锡爵等以求去相争,君臣互相顶牛,一直到万历二十五年,皇帝终于屈服了,立长子为皇太子,其余诸子分别封王。那个郑贵妃生下的皇三子,皇帝觉得委屈了他,便封他为福王,封国在洛阳。

到了万历四十九年,皇帝宾天,皇太子即位,改明年为泰昌元年,谁知道大约是因为做了多年太子,一朝解放,嗣皇帝放纵开来,在热孝之中荒阴无度,在位仅仅十天,就得了病,当时朝廷中有个叫李可灼的,官职是鸿胪寺丞,进了一丸丹药,自称是仙丹,其实是从女性经水之中提炼出来的红铅,这是一种壮阳的丹药,正和了嗣皇帝的心意。

用过之后效果很好,嗣皇帝觉得胃口大开,晚上又服了一丸,哪知道到了第二天早上,呜呼哀哉这就是明朝历史中有名的红丸案。其时是九月初一,倒霉是嗣皇帝只坐了一个月宝座,就撒手而去了。接下来的是熹宗,宠信魏忠贤和客氏,把个大明江山更加搞是乌烟瘴气,终于不可救药了。

等到了康熙朝,王家又出了一个鼎鼎大名的大学士,是王锡爵的孙子,名叫王掞(音善。有看过电视剧《雍正王朝》的读者,还记得那个老态龙钟,一门心思为太子求情的老者吗?就是这个。他是康熙九年的进士,和电视剧中的表现全然不同的是,他并不是太子的老师。康熙五十六年,王掞上表,请皇帝三度建储,惹得皇帝龙颜震怒。几乎把王掞杀掉。

康熙年间,太子两度废立,皇帝伤透了心,所以想出一个秘密建储之法,到了康熙五十六年,王掞上表请求皇帝立储,说起来也是私心作祟。

清人修《明史》,对于其祖父王锡爵力争国本,请求建储的这件事,很是批驳。认为若不是王锡爵等人以求去相争,万历皇帝知道百官不同意自己废长立幼,等到过了几年,或者在临终之时择贤而立,则明朝的气运就有可能另有一番境遇了。

这样的话不能说不对,只是身为后人的,眼看着祖父在官修正史上留下大大的骂名,如何能够甘心?所以王掞就想在自己晚年,能够做出一件事来,挽回一点王家的颜面。

奏折呈上去,皇帝以王掞年过七十,官已拜相,格外优容,便留中不发,以为置之不理,自然就无事了。谁知道有个山西道御史,叫陈嘉猷的,连同八个同僚,联名上疏,也是请皇帝立储。

康熙认为王掞建言没有下文,所以指使陈嘉猷几个接力,心中大为不满,便将王掞的奏折和另外几个人的公折一起交内阁议处。

当时内阁的首辅的武英殿大学士马齐,他是公认的八爷党,如今王掞居然主张复立太子,天然的就成了马齐的敌人,故此马齐想借刀杀人,当众提了好些不准轻言立储的口谕作为根据,把王掞定了死罪。

康熙不准,而且亲自把王掞叫道乾清宫的暖阁中,君臣两个低声说了很久的话,定罪一事,也就宽免,连另外八个人,也没有任何罪过。

及至皇十四子封郡王,受命为抚远大将军,特准用正黄旗纛,于是满朝尽知,天命有归;等到康熙六十年,安藏之事也已经圆满成功,百官上表,在三月十八日万寿节时,请准朝贺,皇帝不准。心情如此之坏,又是为了什么呢?

王掞错动了脑筋,以为皇帝对十四子不满,有心再立二阿哥,而苦于无法自我转圜,因此再度上奏,请释放二阿哥,这篇折子的话说得很激切,接着又有一个广西道御史,叫陶彝的,纠合同官十一人,其中也包括上一次上书的那个陈嘉猷,再度联名上奏,内容和王掞说的完全相同。

这一次皇帝可真是动怒了。前后两次,如出一辙,头一次还可以原谅他本心无他,第二次明知故犯,绝非偶然在康熙看来,王掞是有意和自己捣蛋,不让他过几天舒心日子,因此处分非常严厉。

诏旨发下,是“把这十二个人发往军前,交抚远大将军差遣,效力恕罪

第14节咸丰南游(10)

诏旨发下,众人都有点慌了手脚。这十二个人中,陶彝几个尚在中年,而王掞年将七旬,须眉苍苍,到了大漠荒寒之地,一定会死在那里。

还好的是,皇帝顾念到了这一层,因此又做出一个权益处置,让王掞的长子,正在做翰林的王奕清代父从军。

王掞有两个儿子,兄弟很有友爱,老2叫弈鸿,在澎南做粮道。得到这个不幸的消息,认为老父获罪,长兄出塞,自己何以为官?所以变卖了自己的产业,与大哥同行,成就了一段佳话,号称是‘十三忠臣一孝子’。

王奕清和陶彝众人在雍正即位之初,就给放了回来,雍正皇帝倒不计较这些前嫌,多次提拔使用。

而他家在江宁的这所府邸,也是当年为王奕清变卖出去的。接手的是个扬州盐商,家住在扬州,这里只作为别业使用。

几代传承而下,仍旧大有亭台之美,不过地理位置太过重要,和瞻园只有一墙之隔,为圣驾的安危计,提前也不知道多久,就给省里通传主人,将院子全数腾空,并且命江宁府城的城守营,派人在这里日夜轮班站岗警戒,任何人也不得入内。

因为存了献美的心思,桂良和肃顺商议了一下,在瞻园后花园的墙外,属于原本王家花园的所在,临时又建起了一座家庵,把谛月、寒盈几个人安置在其中,平日里不提,等到御驾到了,就开始日夜诵

以上这些事还容易做到,只有一个环节,就是托请六福在一旁进言,就真得花钱办理了——桂良倒不是一定要在御驾驻跸的第一天晚上就要他在皇上近前进言,总要找一个合适的机会,今天这样的情况,也算是天假其便——只是为了这一言之求,桂良就花了五万两银子。

皇帝回到寝宫,心中总响起在花园中听到的诵的声音,明明知道佛门女尼可望不可及,而且墙外之人容貌不知,或者是满脸麻坑,崩牙豁嘴呢?但思及那清朗的诵经之声,居然有一股吴侬软语话家常,静若止水,顾盼暖霓裳的味道,又着实不愿意把这声音的主人和那形容丑怪的女子连到一起,心中胡乱的想着,回到寝宫,在皇帝顿如两个天地。迢迢良夜,世间几多少年夫夫,相偎相依,轻怜蜜爱,而自己贵为天子,却必得忍受这样的清冷凄寂,如何能令人甘心?

“万岁爷请歇着吧”六福悄然走来,轻声说道:“奴才已经叫杨三儿在铺床了。”

杨三儿是个小太监,今年才十四岁,生一双小爆眼,c魂红齿白,伸出手来,十指尖尖,像个女孩子。这一夜就是他关在屋里,伺候皇帝洗脚上床,其中更有多少异样风情,就实不足为外人道了。

第二天早上起来,由小太监伺候着大解、起床穿衣,洗漱之后,用过草膳,皇后携嫔妃和几个小娃娃来皇上寝宫前来问安,夫妻几个说了几句话,六福奏陈:“皇上,列位大人到了。”

于是,皇后等人跪安而出,皇帝点点头:“传吧。”

巡幸在外,军国大事照例要飞报行在,不过肃顺为人灵透,不愿意让人为了一点事情打扰到皇帝的好心情,故而上一次出京到各省巡视的时候就说过,错非真的有什么大事,否则一律要延后奏报。

今天军机处几个人进来,是为了请旨,蠲免此番南巡所经各省的钱粮的——这都是一些应景文章,报上去是一定会准的。

果然,皇帝听载垣结结巴巴的把沿途各省拟报上来,请求朝廷蠲免的名单念完,立刻照准:“免去以上州道府县两年的钱粮赋税。”

“是。皇上天恩浩荡,各省百姓定当心存感鸡。”

皇帝想了想,又说到了另外一件事:“咸丰三年的时候,朕在天津,和赛尚阿几个,谈起了户部所辖,各省粮库之中的存粮数额,到了咸丰四年的时候,户部奏陈,直隶、山东、河南、江苏、安徽等产粮大省均已经新建粮仓,屯粮总数超过一千石,这两年呢?你们谁知道?”

载垣呆住了。吭哧了半天,挤出一句:“此事,请皇上容奴才下去之后,行文各省,一一查明之后,再来回报。”

“这几年来,上天眷顾,四时分明,方有连年丰收年景,不过居安思危,本是君子当为。”皇帝的声音平静从容,但听来字字如斩钉截铁,别具一种威严:“你们办差的时候,要多想想这一层道理。若是到了一天,旱涝成灾,百姓没有了饭吃,又当如何?”

“是。皇上教训得极是。奴才等思虑不周,请皇上责罚。”

“如今不但府库充裕,各省的藩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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