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新秩序 作者:八宝饭-第3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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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更加详细,各有数名中低级参谋正在按照汇总上来的军报小心的移动和标注着各部位置。
此外,北墙上悬挂着一张巨大的山川舆图,将整个河东东南、河北西部、都畿北部以及河南西北部全部纳入其中,图上乱七八糟的画满了各种箭头,让人一望便即头晕脑胀。不是经历过燕军高级军校培训的军官,根本看不懂到底是什么意思。
从七月起,以梁军为主力的诸侯联军开始进攻燕军,两军主要交战地便是界牌岭。界牌岭位于高平和泽州之间,以界牌岭为首,燕军修筑了密布的大型防御营寨,连同界牌岭身后的悬壶、牛山和石嘴头三处高地,形成了屏蔽高平的坚固防线。
连续攻打界牌岭十日无果,诸侯联军从西面开始试探性侧击悬壶,企图绕过界牌岭抢先拔除其身后的防御支撑,于是两军又在悬壶展开激战。
付出近两千人的伤亡后,诸侯联军拿下了悬壶之前的东掘山、西掘山两个前出支撑点,开始正式进入攻打悬壶主体防线的作战。可惜东掘山和西掘山暴露在燕军两面夹击之中,向北攻打悬壶的同时,还要忍受来自东侧界牌岭的攻击,这一状况导致诸侯联军攻击悬壶十分不顺。
从八月下旬以后,诸侯联军意识到,不首先拿下界牌岭是不可能打破燕军防线的,于是在梁王的亲自命令下改变了攻击目标,将重点重新放回到界牌岭。因为占据了东、西掘山,诸侯联军可以从西面攻打界牌岭,这一状况导致界牌岭的防守开始吃力,燕军伤亡大增。
进入九月以后,界牌岭守军已经更换了三个批次,在这座小小的山岭上,上千名燕军阵亡,受伤者不计其数。
在诸侯联军不计伤亡的强攻下,燕军丢掉了界牌岭外围双南庄、老凹沟、坛岭头等多处阵地。从三日前起,诸侯联军以老凹沟为支撑,从西侧双南庄、东侧坛岭头两路齐发,沿山梁合击界牌岭主营。
战事至此愈发激烈,每天都有数百具尸首倒在这处小小的山岭之上。当然,燕军有大型守战器械在手,又有后勤营鼎立相助,战损比远远低于诸侯联军。不过,燕军对界牌岭守军的增援受到了诸侯联军的极大遏制,为了压缩燕军对界牌岭的增援力度,诸侯联军不惜人力物力消耗,连续多日在界牌岭西北、东北集结数万步卒组成的庞大军阵,令燕军骑兵的战场活动空间受到很大削弱,致使增援界牌岭变得非常困难。
界牌岭一旦丢失,就意味着诸侯联军在泽州和高平之间拥有了一个可以囤积辎重和兵力的支撑点,将极大地改善诸侯联军进攻高平的态势。现在就看界牌岭守军能够坚持到什么时候了,或者说看诸侯联军能够忍受巨大的后勤消耗到什么时候——在野外维持庞大的军阵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侧翼袭扰、后方出兵、骑兵巡回等等各种支援界牌岭的战术从正堂发出,或是被传令兵飞速传向前方,或是由等候的增援军官直接领命而出。整个军事参谋总署一直在忙碌着,张兴重、姜苗等高级将领不停的发布着各种军令。
这些都不是李诚中关注的重点,界牌岭的失守无论愿不愿意,都是必然的,李诚中沉默的看着沙盘,不时回头望向背墙上巨大的舆图,他在等待着北方潞州传来的战报。
第一百零七章 南北战策(一)
ps: 感谢果果大和幻之晴空的打赏。燕军一直竭力维持的阵型忽然间就崩溃了,这一刻的到来既是那么突然,却又在周德威的意料之中。
本来就已渐现散乱的队形哗然间彻底散了,前队的枪阵、左右两侧的骑阵、后侧的刀盾阵顷刻解体,数千军士亡命介向着襄垣方向狂奔,无数人将身后的背囊甩脱在地,如果不是那些基层军官大喊着阻止,恐怕他们连手中的兵刃、身上的甲胄也会丢弃。
周德威飞快地下达着全军追击的命令,在他的命令下,两万余大军分成了数十支行伍,从后方及左右两侧保夹上去,撵着溃散的燕军士卒猛杀。
原先一直在燕军前进方向上阻拦的三王联军士卒在大小军头们的催促下忙不迭的收缩成一团团密集阵列,以保证自己不在逃亡的燕军溃潮中被冲散。没有雄厚兵力及充分准备下去阻挡急红了眼的溃军,后果会相当惨烈,面对崩溃的敌军,从两侧和后方掩杀才是正道,能够保证最小的损失和最大的战果。
燕军能够坚持到现在,在数倍于己的敌军包围下坚持突围近十里,连周德威都感到万分佩服。如果不是对方想要撤离,如果不是对手的后方重镇出了大问题,周德威很难想象,这样一股燕军要是选择死守的话,自己需要付出多大代价才能吃掉他们。
可惜,没有如果,眼前的一切都表明,燕军败了,自己胜了,而且胜得很干脆。望着远处奔逃在最前方的两杆将旗,周德威特意向黑鸦军骑兵叮嘱,务必要活捉对方的这两员主将。通过这一场战斗,他已经起了爱才之心,希望周坎和赵在礼能够投入自己麾下。单以今日的战斗而言,这两人真是练的好兵!
周德威尤其想要令那个叫做周坎的将军臣服,据说此人是燕军中专司“练兵”的总管,以燕军表现出来的战力,这个周坎堪称“大才”无疑!
四野里都是追杀燕军的呐喊声,不时有掉队的燕军被追兵撵上,顷刻间砍翻在地。按照周德威战前的吩咐,追杀的三王联军各级军头并不着急。他们的追杀其实是一种驱赶,驱赶着燕军溃卒向襄垣而去。
就在周德威寻思应该怎么趁着掩杀燕军溃卒之机一鼓而下襄垣的时候,他听见了襄垣方向传来的噼里啪啦脆响声,那声音传到周德威耳畔的时候让他一阵恍惚,像极了儿时正旦之际听到的爆竹声。
朵朵白色烟云出现在天空之上,正是熟悉的燕军“妖云”经过两个多月的战事,三王联军上上下下都已经知道,“妖云”并不妖,更不是什么“五雷正法”既不会降下雷霆之火,也不会带来诅厄之运。“妖云”是燕军工匠折腾出来的一种新鲜事物,作用类似于牛角,起到的作用就是警讯。
周德威甚至知道。如果“妖云”为黑,即指明敌军所向,如果为白,则为召集友军之讯。眼看如此密集的白色“妖云”升起。周德威心中凛然,这表明前方有大队敌军接应。
果然,奔逃溃散的燕军士卒在“周”字和“赵”字两杆将旗的指引下。正在拼命向这“妖云”升腾的地方狂奔。
在无法判断前方敌情的条件下,周德威传令各部放缓追击的速度,并且向自己的中军靠拢。如果敌军只是小股接应,并不妨碍继续追杀,自己手中有五千骑兵,敌军是新败之军,短时间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组织起新的阵型来的,就算组织起来了,又能有多少士气?一轮冲锋而已!
周德威用兵谨慎,又极有耐心,他收缩兵力的意图其实也是为了防范万一,万一前方有敌军大队接应,自己也好有时间做交战的准备。可是,会有敌军大队么?如果有的话,他们来自何处?
随着命令的下达,各部开始减缓追击速度,然后向着附近的大小军头处集结,混乱的战场逐渐有序,但军士们的眼睛始终紧盯着前方半里外逃跑的燕军。
河东这地方,就算是上党盆地这样的平原,也远远无法和河北的大平原相比,一两丈高深的丘壑到处都是,间或夹杂着几座更高一些的山梁,所以视野并不开阔。
周德威找了一处相对较高的丘坡,纵马而上,向着燕军溃兵逃跑的方向搭眼望去,这一望,就是一阵冷气直窜脑门!
二里多地外,上百面各式旌旗迎风飘扬,所有的旗帜均以土黄色为底,外镶红丝金线。旌旗下罗列着密集的军阵,形成明显的二五制排列:百人、五百人、千人、五千人、万人……一眼扫过,前排军阵便不下万人,将五六里宽的正面挡了个严严实实。再凝目向军阵后方望去,似乎还有更多的旌旗正在飘扬……
整个燕军大阵鸦雀无声,肃穆森严,也不知在这里等待了多久。
溃散的燕军士卒从三条军阵里刻意留出来的通道间涌入,过不多时,通道被军阵重新合上,已见不到溃卒一丝一毫的踪迹。
无需周德威下令,麾下军头各自指挥本部靠拢过来,按照平日对敌的阵型,一层层展开了大阵。对面的燕军并没有趁乱冲击的念头,就这么默默等待着周德威结阵。
周德威吩咐将中军旗立在自己所站的丘坡上,然后又命几个部将率兵抢占周遭的几处高地。一边布置,他一边在打量着对面,默默判断着眼前的形势。这支燕军究竟从哪里来?他们是燕军麾下的哪支军队?黎城和潞州究竟怎么样了?李嗣源所说的安重诲奇兵到底有没有建功?
各种问题纷至沓来,将周德威的脑子搅成了一锅粥。正在考虑应对之道时,就见西侧占据高地的军士一阵骚动,讯旗飞快地晃动起来。周德威催马跃下丘坡,直奔过去,战马从密密麻麻的人丛中穿过,等他踏上西侧高地之时,抬眼就看到了令他肝胆俱裂的一幕。
西侧高地视野不错,可以看到西方和北方,也就是周德威的右侧和身后。从这里,一眼可以看到两个方向。只见无数旌旗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土黄色底服的燕军大队正在两个方向合龙,将右侧和身后变成了黄色的天地,整齐的脚步声和哗啦啦的甲叶声隔着老远就传了过来,看这阵势,人数竟然都不亚于南方正面结阵阻挡的燕军!
如雷般的马蹄声渐次轰鸣,周德威猛然回首,勒马向着东侧的高地上奔去。在这个方向,一条黑线从天际处山峦青影中涌出,以极快的速度奔行到三里外停住,攒动的马头密密麻麻的挤在一起,看得人头皮发颤。还有更多的骑兵从这条黑线的身后斜次里甩出来,将整个东边方向完全布满……
周德威手心攥了一把汗,强行咽了咽不知何时出现在舌底的唾液,又飞快打马回到了自己将旗所立的丘坡之上。一路上,他可以看到麾下军头们的焦虑和恐惧,听到将士们不安的嘀咕和慌乱的询问。
这里怎么会有如此规模的燕军?这些燕军怎么来的?粗略一看,四个方向上的燕军便不下四万,其中还有上万骑兵!这明显是燕军的野战主力,他们怎么会不在高平?梁王究竟在干什么?难道说诸侯联军败了么?怎么会放任如此多的燕军主力离开高平?
周德威心底泛起一阵酸苦,原来之前的一切都是诱饵,周坎和赵在礼的意图就是把自己引到埋伏圈里,可笑自己还以为燕军败了,竟然还在考虑怎么拿下整个潞州……不用说,安重诲的所谓奇兵突袭定然是没戏了,如果真有的话,怎么可能让燕军集结出如此规模的大军?或许,这一切就是安重诲惹的祸,如果没有他的偷袭,也许燕军主力根本不可能来到这里吧?
燕军从四个方向合围以后,略略停了片刻,便开始向前迈进。向前迈进的是南、北、西三个方向的步卒,唯有东侧的骑兵大阵没有动弹。
整齐的阵列、如雷的脚步声、越来越能辨认清晰的各色旗帜,都给这支被围的三王联军以沉重的压力。等到燕军阵列逼近至里许外停住时,周德威不由一阵苦笑,看看人家主力的装备和阵势,看看自己,这仗怎么打?
一排排的铁甲枪兵身上俱是重铠,晃得人眼都睁不开;一架架推到阵前的弩车上,那些蓝汪汪的弩箭看得人肝胆皆颤;一面面大盾顶在身上,结成的盾阵针插不入;一队队矫健的骑兵胯下是清一色的高头大马……
这就是河北的真正实力么?曾经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