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新秩序 作者:八宝饭-第3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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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愿能得郡公之位吧,如果是国公当然更好,既便是县公、县侯或者县伯,也是不错的……李振憧憬着,回归绛州的心情更加迫切了。
第七十七章 转折(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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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中,李振赶回了绛州。时逢河东大雪,无论晋州也好,泽州也罢,都无法大规模用兵,故此河东军和宣武军的没有发生激烈的交战,战线一直维持在绛州和泽州左近。
这场大雪为宣武赢得了宝贵的时间,在梁王的紧急召唤下,来自河南的援兵相继进入上述两地,绛州兵力达到十五万,泽州也几近五万。
在李振出使西川的这一个多月里,宣武军除了调整兵力部署外,还在敬翔的主持下拟定了即将颁布的爵位制度,等李振回到绛州后,梁王帐下文武们个个喜气洋洋,整座绛州城重新焕发了生机。
事实上,李振还未抵达绛州,便接到了麾下佐吏向他急送而来的诏书草本。这是有关梁王将来立国后所施行的爵位颁布诏令,当然,现在梁王还没有立国,所以诏令只是草本,不过这本诏令已经算是成型了,只待立国后便可颁布。
李振边走边看,看完后对这套爵位体制已经堪称熟悉。
在即将成立的梁国,梁王之下爵位共分七等,分别是国公、开国郡公、开国县公、开国县侯、开国县伯、县子和县男,基本上沿袭了唐爵制度。
所不同的是,唐爵九等,其中的亲王、郡王不在此列。梁国本身也是大唐的封国,梁王就是亲王爵(也称嗣王)一国无有二主,故大梁只有一个王,不设其他王。唐爵中的开国县子和开国县男则去掉了“开国”二字,意思不言而喻,此两等爵位只食封邑而不之国。
故此,梁爵中真正能够之国的就是五等爵——国公、开国郡公、开国县公、开国县侯、开国县伯。其中,国公与开国郡公可封一州(郡)之地。国公只封朱氏,开国郡公可封外姓;开国县公可封一县之地。上述三爵,均可世袭,是真正的封国。
开国县侯、开国县伯可封一县之地,也可之国,但不得世袭,得爵者逝后将封国缴还国君,子嗣袭爵每代降一等,两代之后无封爵。
李振看完之后,便即明了。他觉得自己或许能得县公之位,至于郡公,则需要努力争取。回到绛州后,他立即向梁王缴令,将出使西川的一应事宜禀告梁王,其中自然不乏褒奖自己功劳的言辞,目的就是一个,争取郡公之爵。
二月中旬至三月初,前往各路藩镇的使者陆陆续续回到了绛州。他们带回来的消息令整个宣武军高层都感到振奋莫名,现在基本上可以确定,“效战国”之策得到了天下藩镇的热烈响应,此策之颁行基本已成定局。
三月初一。沸沸扬扬的宣武军大议事在绛州召开,凡是能够赶来的文武,都亲身而来,不能赶来者。如葛从周、杨师厚、贺德伦、张存敬、李晖、李思安等,也派出身边的心腹幕僚前来参逢。
梁王行在于三月初三初步宣读了内定的封爵诏令,当然。要正式颁布,还需立国之后。
在这封诏令之中,将宣武众文武一一封爵,可谓皆大欢喜。
得封国公者,郢国公朱友珪、均国公朱友贞、康国公朱友孜,皆为梁王之子。安国公朱友宁、广国公朱友谅为梁王亲侄。
得封郡公者,敬翔、李振、朱友恭、氏叔琮、葛从周、康怀英等。得封县公者,裴迪、张存敬、贺德伦、杨师厚等。
得封县侯者,李思安、李晖、王彦章、王晏球、张归厚。其余县伯十数人。
县子和县男二爵此次不曾言及,因为涉及人数众多,故待立国之后再予颁布。
李振回到自家寝舍,便命人去取天下山川舆图,但被告知此图已被借光,画师们正在加紧赶制,可见如今舆图之抢手。好不容易等了两天,李振终于得到一幅舆图,也不管上面油墨未曾干透,连忙展开细看。
卫州……卫州……卫州在这里,李振手指点在卫州,重重地在上面戳了一下,然后围着卫州周边划了一圈。
封国二百里!
卫郡公是李振未来的封爵,作为郡公,他未来的地盘将是整个卫州,这也意味着,他将来会是卫国的开国之主。
李振重重的将身子靠在椅背上,长出一口浊气,感觉身体飘然欲仙,那份畅快妙不可言。他又盯着舆图开始琢磨,国都是定在卫州城好呢,还是在共城好?卫州城作为郡城,更加繁华和宏大,但却在卫国边境附近——李振已经以“卫国”称呼卫州了;共城虽然不如卫州城,但却在卫州中央,更加安全。
考虑来考虑去,他都没有定下来,决定向袁象先问问情形再说,于是提笔修书一封。袁象先和蒋玄晖事涉淮南内变一事,虽说梁王至今没有惩处的决定,但李振知道,这是梁王想要暗地里搞清楚二人是否与卢龙有所牵连。想到这里,李振又犹豫了起来,这个时候给袁象先写信,无异于授人以柄。于是他又将书信烧了,决定将来有机会再亲自跑一趟卫州,实地了解情况后再定国都,反正也不急于一时。
李振忽然长身而起,又趴在舆图上找寻陈州的位置,虽然陈州他很熟悉,但依旧再次看了一遍。
同样是封国二百里,敬翔所获得的陈州却与李振有所不同。陈州紧邻汴州之南,是宣武军控制下的腹地中央,物产富饶且不说了,关键是位置紧要,可谓肘在腹腋之间。李振慢慢品味着其中深意,暗自点头又摇头。
将丰饶的陈州划出来给敬翔立国,想必梁王自家也是肉疼得紧,按照这次封国的情形,大部分宣武重臣都在河南之外受封,直白一点说,就是他们的封地还不在宣武手中,或者说正处于交战之地,并不完全在宣武手中。比如李振自己受封的卫州,就在宣武军和卢龙军的对峙战场上,又比如氏叔琮封地绥州的大部分,至今还在河东控制之内。
想要真正之国,还必须打下来再说。这种分封方式,是梁王鼓动手下文武将官效死的最好诱饵。等到封国诏令一下,想必氏叔琮会拼死攻打绥州,而李振自己,都有了亲自向梁王请兵北上的念头,他现在就迫不及待的想要将卢龙军赶出卫州了。
因此,梁王封国敬翔于陈州,既可看出对敬翔的信重,又暗藏着对他的戒心,如果敬翔有什么异心,大军随时可出汴州,一战而定之。就李振自己而言,让他选择的话,他宁愿离汴州远一些,比如现在的卫州就不错,如果能再远些当然更好。不过也不能太远,太远了,得不到宣武军的庇护也不安全。想到这里,他又对当日节堂上自己对行“效战国”之事不发一言而感到庆幸了……
关内,岐州南,陈仓。
屯军于此的凤翔牙将郭启期正在帐中议事,大帐内十多名军将不发一言,木然立于两侧,帐下跪着两名凤翔小校,不停磕头求饶。
郭启期冷着脸,待两名小校求饶完毕,方道:“某已于出征前言明军法,有懈怠慢军者,杀无赦。你二人不必多言了,俯首认罪就是,至于家眷,足可放心,某必请命于殿下厚待之。”
说罢,挥手令刀斧手拖出去斩了。
凤翔军论个人武勇,其实足堪一战,但这群兵痞太过油滑,不听军令者比比皆是,天复年间连番惨败于宣武,主因便在于此。后来岐王接受郭启期的劝谏,着力整顿军纪,可是效果并不明显,这次郭启期领军出征,除了想要截断秦州与宣武间的联系外,还有着借机申明军法的用意。这两个小校等于撞到了刀口上,郭启期将二人斩首,正是为了警示全军。
斩了两个小校,郭启期再次重申军令,帐中将佐凛然奉命,效果非常好。他暗自点点头,正要宣布散去,帐外值星军士进来通禀,说是凤翔来使,送来急文。
郭启期连忙展开观瞧,立时一愣。公文由岐王府所发,加盖了岐王殿下的金印,还有岐王李茂贞的亲笔签押,做不得假。郭启期连看数遍,向来使问道:“殿下何意?”
来使回答:“殿下不曾说及,只说待将军回转凤翔后,有急事相商。”
郭启期叹了口气,出神半晌,摇了摇头,向帐下军将发令:“各军整理装束,明日启程,返回凤翔。”
两万大军出凤翔而南,在陈仓停驻了一个多月,却又莫名其妙原路返回,让郭启期百思不得其解。
他急速带兵返回凤翔后,缴了兵符,匆匆求见岐王。
“此行可好?”
岐王问。
“还好,一切顺遂。已查明宣武借陈仓小道,暗通秦州,故此卑职已率兵截住陈仓,再有旬月之间,恐怕秦州张存敬便无法再支撑下去了。到时,咱们也可向晋王、燕王有所交代。只是不知何故撤兵,却是前功尽弃了……”
郭启期疑惑的问道。
岐王呆呆地望着窗棂外正在落下的鹅毛大雪,过了良久,才在油灯的碎爆声中缓过神来,幽幽道:“梁王欲请天子令,行‘效战国’之策。来使言,关西诸州、陇右等地,由孤任处,可建岐国社稷。”
郭启期浑身一震,半晌无言,心里说不清到底是什么滋味。
过了片刻,岐王又道:“四月初一,梁王与天下藩镇会盟东都,天子将祭天地、告太庙,颁布分封国事诏。还有一个多月,你去好生准备准备,到时率军护卫,孤要亲赴洛阳。”
第七十八章 转折(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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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佑二年三月,春风送暖,北地冰河解冻,预示着今年又是一个风调雨顺之年。
李诚中来到这个时代已经七年,他煽起的蝴蝶翅膀终于从根本上改变了这个年代的历史走向。按照原有的轨迹,天子李晔已经于去岁被朱全忠弑于东都,谥圣穆景文孝皇帝,庙号昭宗;皇九子李祚将登基,成为大唐最后一任皇帝;宣武军势力达到历史顶峰,具备了一镇而抗天下之势,过了三年,梁王废唐,建立大梁。
但因为李诚中的到来,一切都不同了。宣武或许可以称为诸藩之霸主,却仍旧没有达到一己之力而服天下的程度;天子李晔仍然在洛阳皇宫里活得好好的——虽然失去了人身自由;新立的太子是李祯,这个孩子在幽州过得不赖,天天都可以吃饱,而且吃得还挺好。
最后,梁王暂时打消了取唐自立的想法,历史上没有完成的“效战国”之策开始推行,也不知能不能延续住李唐的天下。
但至少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效战国”之策得到了天下藩镇的群起响应,整个大唐的武人们,眼睛都盯向了洛阳,心怀忐忑的期待着将于四月初一举行的天下藩镇会盟。
岐王李茂贞将兵马撤离了陈仓,秦州通往河南的小道解除了封锁,张存敬松了一口气;蜀王下令西川兵不得越过房州,山南北部地区的宣武守将们终于踏踏实实的睡了几天好觉;荆南的赵氏兄弟赶到了襄州城下,他们的到来并不是为了进攻襄州,赵匡凝派使者入城,商议北上的通道;淮南李神福和王茂章也从符离和下邳分别撤回了淮南,他们看到了宣武的诚意,宣武军将吴王二子杨隆演归还淮南。并重邀会盟,吴王已经在考虑派谁赶赴东都了。
除了上党地区仍在激战外,天佑二年的大唐可谓天下承平,就连对峙于绛州城下的宣武军和河东军都相互停止了挑衅,整整两个多月间没有发生过一次交锋。
敬翔力主的效战国之策,除了将宣武从泥泞中拖回来之外,还带给宣武的敌人以沉重的压力。从二月开始,卢龙军高层便明显感受到了这一压力。
李诚中是头一次见到了来自宣武的使者,实际上这位使者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