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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9部分

大唐新秩序 作者:八宝饭-第2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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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东征渤海之后,营州军内部逐渐流行开了“三个半巨头”和“六大腹心”之说,“三个半巨头”就是指张兴重、姜苗、周坎和钟韶四人,张兴重是头号巨头,姜苗和周坎紧随其后,这三人牢牢占据着三司之首的职位,是无可辩驳的三巨头,钟韶因其战功和对李诚中死心塌地的忠心也与上述三人相提并论,只不过在资历上有所欠缺——他不是李诚中原健卒营老酉都的弟兄,故此只能算半个。
“六大腹心”说的是孟徐兴、焦成桥、王义薄、周小郎、解里和高明博。
前四人是李诚中控制营州军这支核心主力的带兵重将,是名副其实的腹心,其中王义薄军功稍差,但其资历极为深厚,当年在魏州城下便与李诚中和姜苗相交密切,仅凭这份资历,便足以傲视群雄了。
解里是白狼山军校骑兵和箭术总教官,同时也是怀约联军中的统兵大将,是李诚中联合关外各族群的一面旗帜。
至于高明博,只要看一看他掌控的是什么衙门,便可知其在李诚中心目中的地位。
除了“三个半军头”和“六大腹心”之外,营州军内部还有“十将头”一说,即指深得李诚中信任、在营州军中素孚名望的十个军将。但与前两者不同的是,“十将头”中究竟是哪十人,却众说纷纭,一直没有形成公论。
但无论是哪一种说法,营州军左厢都教化魏克明、右厢都教化李定难、右厢都虞侯刘金厚、虞侯司作战处从事冯思友、后勤处从事赵弘德等五人都始终忝列其中。其他如韩延徽、萧哲元、杨可世、郝先恩、冯术、朱原宥、薛继盛、文嗣朔、王安虎、秦月山等,甚至赵原平都曾名列榜间。
这样的名号代表了他们在军中的威望,同时也很直观的反映到此刻的站位。第二排居中的就是“六大腹心”中的前五人,高明博在柳城,否则他也会很自然的站位于其间。他们身边左右是几个厢一级高级虞侯参谋,再两侧则是怀约联军八虞侯中剩下的几位。
第三排是一大堆营级指挥,各营的同级参谋虞侯等军官则站到了更靠后的第四排位置。
包括滑哥兄弟、乞活买等人在内的契丹亲唐派各部头领和贵人则另成一群,站在李诚中的侧后方,而撒兰纳等库莫奚、室韦等部首领却远远的站在另一个方向,与营州军将和契丹人远远分开。
此刻冰天雪地,就算是身披着狐毛大裘,李诚中仍是感到一股忍不住的冷意,他搓了搓手,冲冰冷的手掌上哈了口热气,将大裘往肩上又拉了拉,张口道:“善能法师……”
善能法师从滑哥兄弟等人身后闪出,缓步来到李诚中身边,低头念了句佛号:“阿弥陀佛,都督有何吩咐?”
善能的密谍身份只有寥寥几人知晓,在场人中更是只有李诚中和张兴重知道根底,所以李诚中仍以“法师”称呼他,而他也继续装模作样的假扮大师。


第二十二章 幽州留后(二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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饶乐山决战之后,善能和慧源被无暇顾及的阿平甩在了身后,成为营州军的俘虏。当然,其“俘虏”的帽子很快就从头上摘掉了。
在李诚中召见善能和慧源二人的过程中,两位“上师”很惶恐的向他乞罪,自认的罪名当然是帮助契丹人“呼风唤雨”这件事情契丹绝大部分首领和军将都知晓,其中超过一半人此刻都被圈禁于饶乐山下新建的战俘大营,所以瞒是瞒不住的。但乞罪的同时,他们也在极力辩解自己的冤屈和疑惑。
但李诚中并没有责怪他们,他很是好笑的问两人,莫非他们真的以为这场秋雨是他们祈来的?
对于李诚中的质疑,两位“上师”自然感激涕零,他们使劲的哭诉自己压根儿和这场雨没有关系,就连他们自己都不知道这场该死的秋雨怎么会如此莫名其妙的降下来,为了证实自己的清白,他们举出的证据就是,他们在整个过程中连法坛都没有摆设。
被李诚中好言安抚之后,两位“上师”又再次奉命回到了西辽泽,关于自己怎样从乱军中脱身,两人很光棍的表示,营州军自李都督以下,对他们都敬佩怀德,所以不敢有所冒犯。这样的说法如果放在后世,十有**会被契丹人立刻清理掉,但这个时代,却很有说服力。
经历过祈雨一事之后,两位“上师”在契丹军民心中早已成功的塑造出了高僧大德的形象,不仅痕德堇可汗亲自出帐迎候,就连阿保机和阿平两人都恭恭敬敬的拜服于法驾之前。诚惶诚恐的请求上师们能够再显宏**力。拯救部众于水火之中。
自觉腰杆子硬挺的两位上师这次不愿再发功了。他们宣称,草原上升起了新的太阳,饶乐山上光芒万丈,各族人民都要臣服于新领袖的领导之下。共同奔赴幸福的美好时光。总之就是天命不可违,大势所趋,非人力可以挽回。
其实仗打到这个份上,无论是可汗痕德堇也好。各部首领和贵人也罢,就连带兵的主将阿保机和阿平两人,都知道自家已经没什么指望了。再加上这两位上师关于天命的鼓动的宣传,整个西辽泽都是人心惶惶,士气低落到了极点。
如果按照草原上的规矩,这些契丹头领们早就向李诚中投降了,因为在大伙儿的心中,无论哪一个汉人来统治草原,草原依旧是他们的,就像过去几百年那样。最多就是征调丁壮为征服者作战,部众和族民们接受的盘剥更加残酷一些。或者再拉出几个人来顶罪而已。
但现在就不好说了,因为有一个扶余城横亘其间。
扶余城作为契丹人中全面倒向营州的一方,这次也算作战胜者之一,其实严格意义上来说,他们应当算作战胜者仆从军。有了扶余城,营州都督便有了不同的选择,他可以不需要战败者的效忠,甚至可以将战败者作为战利品,奖励给仆从。如果李都督真的做出这样的选择,那么问题就非常严重了,而且目前看来,李都督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讲,做出这样选择的可能性都非常大。
草原上的内斗比起与汉人之间的争斗来说,其残酷性绝对毫不逊色,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过车辕者斩”和“一体为奴”可不是说着玩的,那是实实在在的事。作为内斗失败的一方,整个部族都有可能随时举族消亡,能否活下来,完全就在战胜者的指顾之间。
如此可怕的后果让西辽泽内的契丹人已经近乎绝望,几乎所有的成年男子都动员了起来,兵刃不够,他们就将短棍、牛角刀等凡是能够给敌人带来伤害的东西都随身携带着,一切就等着被营州军攻破防线的那一天。妇孺老弱则每天早上醒来的时候都要相互告别一次,她们随时做好了准备,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横死于乱军中,或是成为别人的奴隶,就此和亲人们永别。
这一个多月的围困是在打打谈谈中度过的,穿梭于泽内泽外为双方传话的义务,被高僧善能和慧源义不容辞的承担了起来。已经连续奔走了五六次了,始终没有谈拢。但因为两位上师的不停揭底,西辽泽内契丹人的想法倒是全被泄露给了营州高层。
西辽泽内的契丹人愿意归顺营州都督,但希望能够自立,和扶余城的契丹人分开,扶余城的契丹亲唐派们自然不会同意,他们希望将对方的部众全部吃下去,一口都不剩,滑哥甚至连乙室部的可汗大位都想吞到肚子里去。
但西辽泽的契丹人和扶余城的亲唐派恐怕都没有搞清楚李诚中的真实想法,作为一个穿越者,李诚中头上笼罩着浓厚的穿越者迷雾,对于契丹以及契丹人建立的后世大辽,他从骨子里就带有一份深深的畏惧感。在李诚中的内心里,他其实一直在思考一件事情:怎么将契丹人连皮带骨吞下去,彻底为后来者免除丢失燕云的大患!
一想到后世中原文明在北方铁蹄碾压下的屈辱和血泪,他就感到无法安坐于席!
善能此刻就在李诚中身后的人群当中,听到李诚中的招呼,连忙抢了出来,恭听李诚中的命令,当然,表面上仍旧是一副中立的上师模样。
今夜的李诚中已经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回师了,所以他决定不再左右摇摆,应当立刻给出一个最后的投降通牒,而这个通牒,他打算暂时以扶余城亲唐派的意见为主。在他内心里,其实对“阿保机”这三个字以及围绕在这个名字周围的契丹族群更恐惧一些。只有从**上消除这个隐患,他才能睡得踏实。
就在他正要告诉善能他的决定时,忽然从山下西辽泽内传来一阵悠远的胡琴声,伴随着胡琴声而起的,是一通鼓响。鼓声干瘪、单调,既不连贯也无节奏,却一声一声的敲击在人的内心深处。
李诚中踏前两步,凝神向西辽泽内看去,东山之下,远处白茫茫的雪地上,就在缓缓起伏的丘陵间,逐渐燃起了一圈篝火。在琴声和鼓声的召唤下,各处营帐慢慢涌出了大群契丹部民,他们聚拢在篝火边,不知在等待着什么。
不用李诚中提醒,张兴重已经下达了命令,要求一线部队立即提高警惕,防止契丹人趁夜突围。
但李诚中不认为西辽泽内的契丹人打算突围,虽然距离很远,又是夜晚,但雪地的亮光和通红的篝火已经能让他依稀可见了,这些契丹人里充满了老人、妇女和孩子,他们聚拢到篝火边时,显得似乎很安静。
“他们打算做什么?”
李诚中问身边的善能。
善能也仔细观瞧了片刻,然后忽然间似有所悟,小声道:“都督,今天是契丹人的陶里桦日,他们似乎是举办陶里桦大会。”
“桃什么花?”
李诚中没听明白。
“陶里桦,契丹话的意思是相思,这个节日每年一次,就是契丹年轻人之间共结欢好的日子,他们在盛会上载歌载舞,向意中人发出邀约,然后到老人那里领取祝福。去年冬天的时候,贫僧,呃,某还参加过,为很多对新人祈福。”
“这事还归你管?什么情啊爱啊的,你这和尚管得了么?”
李诚中打趣善能,善能脸上尴尬,支支吾吾不知该如何作答。
善能的说法被身后来自扶余城的亲唐派契丹贵人证实,滑哥很恭敬的表示,今夜的扶余城内应当也会有这类的盛会,只不过李都督身处战事一线,恐怕参与不了了。但他随即拍着胸脯承诺,他一定会好好筹办明年的陶里桦大会,让李都督能够在大会上物色到来自草原各部的美人。
李诚中饶有兴味的看着西辽泽内的篝火越燃越旺,人群越挤越密,不禁叹道:“他们柴火可真多啊……”
善能忙道:“都督,契丹人很看重在陶里桦大会,在大会上,他们会宰杀最肥美的羊羔,享用最好的美酒,就连烧火,也是用的木柴……某估计这一夜大会开完,西辽泽内的木柴恐怕都会耗尽了。”
草原上的族民到了冬天的时候,生火的燃料大都是牲畜的粪便,只有首领和贵人才用得起木柴,所以李诚中很惊讶。而善能的解释则让他忽然间有所触动,这种触动来自于前世带来的一丝文艺青年的小思维。契丹人在如此困窘的情况下,竟然还要召开部族的传统节日盛会,竟然还要在盛会上大量耗费部族的资源,这种对习俗的严格传承和对传统文化坚定不移的维护,让他这个后来者也不禁生起一份感动。
胡琴声和皮鼓声霎时一停,西辽泽内隐约传来的喧闹声随之也消失了,整个天地间似乎都安静了下来。
就在肃穆和宁谧之中,一句苍老的调子陡然间喊了出来,没有旋律、没有节拍,好似唱诵、又像念叨,在你以为它要断开的时候,它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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