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姿物语 03 第02部 我意天下-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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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兰斯洛仅是任她近身,挥起来的右手柔柔地掠过她耳畔,将梳理整齐的发丝一拨一撩,欣赏这男装丽人在不经意间散发出的女儿家风情。
也就是这样一下,敌人的攻击已经打在身上。并不是刀,而是指头,数十记密集的戳刺,准确地撞击在穴位上,不似龙族的武学风格,让兰斯洛错愕起来。
(唔,是老三的小天星指吗?用得可不错啊,她从哪里学到的?该不会是那个叫宗次郎的小鬼头吧?)
脑里想这件事,兰斯洛就对小天星指不甚注意,直到对方的最后一刺,胸口蓦地剧痛起来,才惊觉不妙,猛地发劲,将她震开。
乍分乍退,兰斯洛察觉到她最后那一记攻击,并非是小天星指,甚至也不是以食指出招,而是用小指来戳刺。
由于身体结构的问题,普通的指法,都是以食指来攻击,中指、拇指就比较少见,小指因为不易施力,通常不会拿来进行主力攻击。但以兰斯洛所识的武学之广,却是知道一门奇门武学,专门以小指发招。
天魔功外门应用技的一门天魔刺,专破各种护身罡气,重创心肺经脉,特别是配合天魔功的吸蚀劲道,虽然说小指的伤害力不大,但是只要给戳中要害,往往就有一击毙命的效果。
(不是天魔劲,出手也不够正宗……可是她是怎么学会魔族武学的?也是那个宗次郎小鬼传给她的吗?)
几个疑团在脑里盘旋,兰斯洛终于认真了起来。不必什么动作,从身上散发的冷凝气势,让一直勇战不退的她,缓慢而慎重地后退几步,拉远彼此距离。
两人的打斗,早已惊动附近人群,不但下方有人围观,指指点点,就连新撰组的队员都从四面八方赶过来,如果不速战速决,等一下就很麻烦了。
几个战术在兰斯洛心中成形,但在他有所决定之前,浮上心头的一道警讯,让他改变了主意。
(什么人在旁边偷看?阴森森的感觉,不像是什么好东西……嗯,有天位力量,是什么人?)估量不到,兰斯洛也不愿意在这种情形下出手,给别人掌握到自己的破绽,当下一声长笑,飞身便退。
“哈,蜥蜴女,咱们两个今天到此为止,改天再找你玩过。”
以兰斯洛此时武功,说走就走,她虽然试图拦阻,却给他几道隔空掌劲阻住去路,只得放弃追击,喝令新撰组队员与己一同离去。
而这些景象,自然也落入一众旁观者眼中。
“……枉费我们刻意隐藏,居然还是被他发现了,这人的武功比之北门天关一战,似乎还又高了些啊。”说话的声音,听起来很年轻,可是却又另有一种说不出的怪异沙哑,彷佛是两块石头彼此摩擦一样。
“要是这样的距离还察觉不到,这种强天位也可以准备后事了,莫要说是他,就连那个蜥蜴小娃儿,也发现了你的邪气啊。”
“嘿,老师的意思,总不会要我改个名字吧?”
谈话的两个男子,都穿着长袍,一黑一红,彷佛很讨厌太阳光一样,不但遮住面孔,连手上都戴了手套。而当看到兰斯洛背影消失不见,他们两人才回转过身,面向在他们身后等候了一会儿的客人。
两人的对面,站着几名身穿灰色长袍的客人,虽然袍角上绣有神职人员的光明徽印,但源自身上的一股阴冷感觉,却让人感到说不出的诡异。
“久等了,各位长老,让各位久候,真是相当抱歉,那个魔胎的武功,几位想必刚刚都看到了,现在……我们就来讨论一下我们的诛魔大计吧。”
几乎是一整夜没睡,枫儿在昨晚与那猪头敌人对峙之后,就起了疑心,因为那猪头兽人所使用的武学,赫然就是鸿翼刀法。
绝世天刀的刀法,为何会被一名猪头人所使出来?就自己所知,王五对这套刀法非常重视,除了他本身之外,就只有把这套绝刀传给师弟兰斯洛。所以综观天下,拥有天位力量,又会使鸿翼刀法的,就只有这两个人了。
王五应该还在恶魔岛上,这个兽人不可能是他。
可是,兰斯洛大人又怎么会变成一个大猪头呢?
这件事真是越想越怪,本来想要立刻去驿馆,找有雪查问,但却被宗次郎缠得脱不了身。这孩子缠人的本事,真是和青楼的那位义姐有得比,被他这样拦身一抱,简直就像是被一只大章鱼爬上了身,动都动不了。
好不容易等到了早上,可以找机会溜出去,易容改扮,跑到有雪居住的驿馆去,却得知他们一行人受到袭击的消息,整个驿馆乱糟糟的一片,有雪他们也已经人去楼空。
“那么……请问一下,他们到哪里去了呢?”
得到池田屋这个答案,枫儿又匆匆地赶去,怎知道仍是扑了个空。旅店老板刻意为大使保密行踪,不肯吐露,最后枫儿还是用武力威逼,这才问到答案。
“他们到哪里去了?什么?嫖妓?”
枫儿只有暗自叹气的份。本来就知道让雪特人掌握大权不会有什么好事,没想到他会胡搞到这种地步,即使是伪装,好歹也是身为一国大使,这样子在外宿娼嫖院,成何体统?
匆匆又赶到那家幻雾似真居,总算见到了有雪。那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骚动,正自闹乱成一团,十几名白家子弟像是吸了毒气一样,表情抽搐地坐在一旁,只有那名叫做白澜雄的领队,正自对他们大声呼叱。
“没用的东西,不过就是看到长毛象而已,这样就把你们吓倒了吗?我还不也是看到了,那又怎么样呢?晃来晃去而已嘛!你们自己身上没有吗?不中用的东西!”
和无精打采的子弟们相比,白澜雄趾高气昂的态度简直是异常了,特别是,当他提到”你们这样还算是男人吗”,听到男人这个字眼的白家子弟们,一个个都抱着头蹲了下去。
“他们怎么了?”
“别在意,不过就是嫖妓的时候遇到小小挫折,好比事后发现自己生花柳一样,每个男人一生中都会遇到几次这种打击的。”
有雪不正经地的回答,令枫儿皱起了眉头。好歹曾经在青楼里头待过不短时日,对于各处妓馆的花招,她不是不清楚,看这状况已经料到个大概,当下也不多言,直接追问兰斯洛的行踪。
“这个……老大好像没有交代,他听说我们要来嫖妓,马上就很不屑地走了,没理由会……”
问起正经话,有雪自然是胡说八道一堆,不肯吐露实情,枫儿自然也没办法好想,只得交代,如果兰斯洛归来,一定要马上通知。
“还有……有雪大人,那个猪头人……该不会就是……”
这句话出口,连自己也觉得荒唐,枫儿摇着头离去了。本来该直接回居处驿馆的,可是因为脑里想着一些问题,脚下也不禁慢了下来。
有雪一干人在日本根本不可能有仇家,更何况他们现在的大使身分,照说没理由被人袭击,为什么会有人杀进驿馆,要取他们的性命呢?
是身分被人看破?还是有人想对炎之大陆的使者不利?亦或者……还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昨晚好像看到紫钰,在北门天关失踪的她,为何会到日本来,而且还似乎不认识自己,这件事委实匪夷所思,看来也是要追查一下了。
让人疑惑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可是却只有自己一个人在忙,白家的监视系统似乎没有半点作用,尽管自己是已经认命了,不过这负担实在是重了些吧……
方自疑惑,忽然察觉到空气中的异样波动,在西方,有人正在进行天位战,会是兰斯洛大人吗?
枫儿心生疑虑,正要赶过去查看,后方一声大叫,让她停下脚步。
“喂,前面那位美美的花姑娘,可以陪我去喝杯茶吗?”
这是再明显也不过的搭讪了,在京都,有许多出身富家的浪荡子弟,整日在大街上闲逛,向美丽女子搭讪,只要态度不逾矩,对方倒也不以为忤,但枫儿此刻又怎有闲情理会了?更何况,为了要溜出来,她已经特别改扮过,掩去脸上丽色,和美貌扯不上干系,没理由会被男人看上的。
“前面那位花姑娘……穿灰色衣服,手里拎个小袋,脸上还易容的那一个……对,不要怀疑,就是你,不要左顾右盼,西纳恩和青楼教出来的易容术,就那么几百套,你以为我认不出来吗?”
说不大吃一惊是不可能的,会用这种口气说话,全日本恐怕只有一个人,枫儿蓦然回头,隔着长街中汹涌人潮,看到在街尾发话的那个人。
换去了本来神职人员的长袍,改成浪人似的打扮,脚上穿着木屐,腰间斜斜挂着一把木刀,手里拎着一个写着“醉”字狂草的酒壶,天草四郎就站在那里,微笑地朝这边望来。
势难想到会在这里被盯上,枫儿心里闪过几个念头,却终究是顾忌对方实力,不敢轻举妄动。
“雷因斯的公主丫头,傻呼呼地站在街心很不好看吧,赏个脸,和我这英俊老头子去喝杯茶吧。”以武炼的方言说出,代表没有拆穿枫儿身份的打算,既然对方有这样的诚意,枫儿也只有默默跟着走。
“你想做什么?”被带到一间酒馆内,枫儿本想维持沉默,以静制动,但是对方却比她更为沉得住气,自顾自地要了绿茶、羊羹这一类的茶点,然后就喝起茶来。如果这样拖下去,可能很久都无法脱身,要是这人有他徒弟那样的耐性与缠性,自己就麻烦了,所以不得不主动打破沉默。
“没什么啊,一个受了伤的英俊老人,在街上晃荡时见到美人,顺道打个招呼,大家一起去喝茶,这样子很奇怪吗?”天草四郎满不在乎的笑答,反而令枫儿难以应对,照她先前得到的情报,天草四郎应该因为重伤,隐居疗养,没理由出现在京都的,现在他亲身来此,自己又被他看破,一切计划都被打乱了。
“不用这么奇怪,世上的人有很多种,每个人重伤以后的反应也不一样,有人喜欢躲起来专心养伤,有人就是坐不住,就算伤好得慢,也要上街闲逛。”天草四郎笑道:“不过,就算伤势没好,我和你的差距仍然没有改变,你想要试试看吗?”
枫儿不语。两人的实力差距如此之大,即使对方仍然伤重,她依旧没有半分机会,出手是自杀行为。
“幻脸术用得不错,辅助面具也满精巧的,不过,可以让我看看你的脸吗?嗯,我还记得,上次见你的那一次……是基格鲁之战的时候吧?”
被提起基格鲁之战,想到自己在那一战中受到的重伤,连小草小姐都因而亡故,枫儿就不禁捏紧掌心。只是,既然现在不能翻脸动手,气愤亦是无用,一番犹豫后,她卸下了脸上的易容伪装。
天草四郎笑道:“呵,很漂亮的一张脸蛋呢,主的本事真是大,这世界因为他的创造,才有这么多的美人,就冲着这一点,我就再多信他个几年吧……”
枫儿的相貌,近日来京都城内见过的人着实不少,这时一拿下面具,登时引起旁边一阵骚动,又见她和一名浪人同桌,周围酒客无不窃窃私语。
天草四郎却对这些视线浑不在意,几杯茶喝完,吃光羊羹之后,将几枚铜板丢在桌上,起身便走,让枫儿大吃一惊。
“你……”
“我这次来,只是来看看我那怪徒弟的新娘,顺便也来告诉你一声,日本的存在,并不会碍到你们什么,不用对它策划些什么。”
天草四郎的立场,枫儿料想得到,但这句劝告却非她所能回应,只有继续维持沉默。
“啊,还有一件事……或许不该由我来说,不过,我那小徒弟是个怪人,别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