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路莫回-倾尽天下-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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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你。”
“不喜欢?”
“喜欢。”
“那…”
“喜欢,所以才送给你。”
“那你?”
“我喜欢你。”
彼时彼刻,彼物彼人,历历在目。
“翰,在想什麽?”见皇甫翰拿著面人出神,公输月扯了扯他的袖子。
“没什麽,只是想起了故人。”
“让你牵挂著的定是位了不起的人物。不妨说来听听?”
笨!是你!暗地里瞪了公输月一眼。
“也没什麽,只是当年的同门。”
“和面人有关?”
“嗯。他也送了面人给我。捏的是他自己。”
“呵呵,那倒有趣。”公输月只笑笑不再纠缠。
皇甫翰心下又骂了无数个笨。这才神色如常起来。
三日之约新至,皇甫翰便与司马一行人早早地到了“悦上楼”。
他们虽去得早,却是更有早行人。
“这就是司马兄和原兄吧。久仰久仰!”
王有才将他们一行人引上楼却见座上早坐著久候的萧泽平。
“早闻这‘悦上楼’幕後有主,今一见果然衣冠楚楚,相貌堂堂。”
原诚按皇甫翰的安排走在最前面,气度不凡。
“过奖过奖。”萧泽平虽为人贪劣但好歹也是官宦子弟相貌倒勉强算得上端正。
“哦?原兄身後的这两位看来面生是…”
“这两位是精通茶道的公输先生和…”不知该如何介绍皇甫翰原诚等著皇帝自己接话。
“在下白王,还请多指教。”皇帝演技甚好,拱手大方行了个礼。
“原来是公输兄和白兄,幸会幸会!”萧泽平将四人引为上宾。陈诚则立在皇甫翰的左侧,小心地观察著对方。
“竟是你们!”
四人刚坐定站在萧泽平右侧的男子忽得指向皇甫翰:“你个不怕死的小子!那天撞了本小爷,现在竟还敢在吴县撒野!”
抬头看见那人的样貌。皇甫翰不禁暗笑冤家路窄。
站在萧泽平身後的竟正是三日前撞了他的男人。
那端坐的萧泽平闻言脸色一变:“任侠…不得无理。”
“我呸,就是这两个小子昨个儿冲撞了小爷我!你…你得给我收拾他们!”
皇甫翰看了看萧泽平的脸色,顿时心解九分,笑著起身:“在下不知三天前冲撞的是贵公子。实在失礼。”
见对方低头,萧泽平的脸色缓和了几分:“白兄哪里的话,是小儿失礼了!”他歉意地做了个揖,转头厉声对怪叫著的萧泽平道:“你给我回去!少在这丢人!”
“你──”萧任侠心中不服,却被王有才一个眼色制止,气鼓鼓地摔门而去。
“此次真是对不住。这一桌酒菜就我萧某作东……”
“姓萧?可是和江南巡抚同姓?”司马悦然搁下茶杯饶有兴趣。
“不敢欺瞒,在下正是萧泽平。”那男人倒也直爽,直截了当地承认了。
“大宓可是明令禁止官员为商。”公输月见对方承认了也不惊奇只是颇好心地提醒。
“在下相信在座的为人,定不会将这事外露。”萧泽平执起一杯酒:“我先干为敬。这次开端不悦,在下便不扰各位的的兴致,这一桌便算萧某的。我们明早续谈。”说罢一口饮尽杯中物。
“萧大人好酒量!”原诚亦举杯还礼。
此後,萧泽平便带著随从的人马下了楼,不出一会儿,皇甫翰一行便也出了“悦上”。
43
53 。。。
当晚
人间客栈
“你怎麽看此事?”公输月执铜勺将灯盏的焰光拨得更亮些。皇甫翰则在一边把玩著那天买回来的面娃娃。
听皇甫翰这麽问他,公输月笑了一声:“那个萧任侠没准是真的,就是演技差了些。”
“你也这样想?”皇甫翰一手转著小人底下的棒子,一手撑著下巴看向正往灯里添油的公输月。
火光一颤,那净白如玉的脸在明灭不定的亮光中有些遥远。
心旌摇曳的皇甫翰仿佛又看见十年前随他一起看烟火的月,不由地愣住。
“……那个萧任侠好歹也是官宦人家的子弟。虽样子愚钝了些,但长幼有序的道理总还是懂的。坐著的那个若真是萧泽平,在他爹面前,他敢这样放肆?”
发觉自己走了神,皇甫翰连忙坐正:“早上那个要真是萧泽平倒不好办了。”
“他认得你?”
“这个差事是先皇当年钦点的,谢恩的时候曾在议事房里见过,多少年前的事了。”
公输月一愣。皇甫翰只顾拨弄手里的娃娃,没见对面人脸上的颜色有异:“不过,多半不会认得了。”
他伸出一只手在自己胸前比划著道:“那时,我大概这麽高。唔…还要再矮点。”
“你确定萧丞相没把你的画像拿给他看?”公输月的神色如常,心下却顿时浪起万丈。“先皇”二字有如万钧,狠狠砸在心上。眼前这点微弱的荧光,倏然放大成十年前的大火。
“所以我赌啊,赌这个萧泽平和老狐狸一样滑。不到最後才不会出现。”
“不过,还不能放心得太早。本来是想要和萧泽平做生意,制造些小辫子来抓的。可就今天萧任侠的反应,明显是冲著你。明天一去,赴的是不是鸿门宴还不好说。”稍微平复了心情,他坐到了皇甫翰面前。
“鸿门宴?倒是有这个可能。”皇甫翰连坐都不安稳了,他跨坐在板凳上将本有些松动的板凳摇得吱呀响:“哼,最好他把我绑了。到时候,看我怎麽办他。”
公输月见皇甫翰如此,忍不住一把扶住他:“好好坐!再这麽下去,不等别人绑,你就摔得够惨了。”
“你还说我?小时候不知道是谁拿把剑天天找人比,还没等别人拔剑,就……”摔跤了,然後哭得我一身鼻涕眼泪。
後半句话鲠在喉咙里。见对方听得云里雾里,僵在脸上的笑容瞬间转变为苦涩。
说吧。趁现在,把所有一切都告诉他,然後……
然後他就不再以君臣相称?会以真心相对了麽?
别傻了。十多年前的事了,那时月才四岁,你以为他会记到现在麽?说出来,他说他忘了你准备怎麽办?以後更以何面目相对?
“翰?”
“你以前来过江南麽?”皇甫翰抬头撞上公输月询问的目光。
呃?“来过。曾经在这拜师。”公输月心中有疑。入朝那天皇甫翰不是问过他的师傅麽。
想他刚满月就被公输璇丢给了儒麟余色,和那个人称绝色的冷情师傅感情是最好的。
当年在归旬山庄,除了他和师傅,还有……暖暖!
那人冷傲的俊颜一下子就跃到眼前。公输月下意识地摸了摸胸前贴身佩带的那块石头。
十二年来,这块石头从未离开过他。暖暖,成了他心里最柔软的秘密。
暖暖似乎说过家住京城。可自入京以来,他打听了许久也没探出有暖暖这个人。莫非是当年年幼把名字记错了?
想来也是,哪有男人会叫暖暖的?
有希望。皇甫翰稍稍松了口气。至少月还记得来过江南,搞不好,也记得当年的暖暖!
至此,他动了动嘴唇:“月,其实我…”
公输月的心突然一紧,他望向一字一顿的皇甫翰,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
豁出去了!
“其实我…”
“皇上!”
……
混账!!!
皇甫翰的双目几乎喷出火来。他转头望向不识时务的不速之客,锐利双目闪动著悠悠冷火。
不知皇帝心事的陈诚愣头愣脑地闯进来。被皇帝像是要将他凌迟的目光吓了一跳。
随即才委屈地诉苦道:“皇上!那个司马悦然侮辱朝廷命官!”
什麽?
皇甫翰仍沈浸在怒火中没缓神过来。
“他…他说扮仆人要扮得像,自然不能睡床。把我房退了,让我在他床底下打地铺!”
做得好!!!
这个司马悦然,亏他想得出来!回去一定重重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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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您可得替臣做主!”
皇甫翰见陈诚脸涨得通红,知道这回司马悦然和他的梁子是结大了。气也消了些。
刚想开口,却转念又想起陈诚刚才破门而入的举止所引起的後果。
顿时公报私仇地想治治这个兵部尚书,眸光略转:“陈大人倒是好教养。进门也不用打声招呼。在外面养成了这等习惯,回了京,是不是准备擅闯後宫啊!”
陈诚一愣,脸色顿时惨白,急忙跪下请罪道:“臣罪该万死!请皇上恕罪!”
他怎麽这麽糊涂!竟被皇帝这几日的温润脾气给唬住了!皇帝到底是皇帝,天威难测,怎是普通臣子触犯得的?暗中抬头看到那含笑的眸子,陈诚不禁周身一阵冰寒。
公输月面对突然的发难,顿时也愣了。等到那尊贵无比的人沈默够了,轻笑著说了句平身。
他才彻底记起,眼前的这个是万人之上的皇帝,不是简简单单的皇甫翰。
为了保护皇帝周身,作为禁卫军首领的公输月自然与皇甫翰同居一室。
背对著不知是否入睡的皇帝,公输月环膝闭目养神。
皇甫翰轻微而均匀的呼吸声使得本就静极了的夜显得更为岑寂。
“在想什麽?”黑暗中他甚至看不清公输月的背影,一种莫名的距离感横跨在他们之间。这让怀著心事的皇甫翰闷得几乎透不过气。他放下矜持,枕著左臂侧过身来,凝著公输月的背影发问。
“没。”公输月心中正乱。突然听到皇甫翰的声音更是心如乱麻。只好胡乱地回应了一句。
皇甫翰一愣,转身平躺。
自陈诚来了一趟後,他和公输月之间似乎多了到无形的屏障。公输月对他虽仍是问一句答一句,但却有了些淡淡的轻疏。这让好不容易有了些进展的皇甫翰顿觉不甘,便又逗起公输月来:“明日若谈不妥,怎麽办?”
“如果有心要谈,会谈妥的。”睁开轻闭的双眼,公输月忽觉得此刻的气氛怪极了。皇帝没话找话说的行为让他有些动容。想要化解这该死沈默,却又不知从何入手。
皇甫翰不置可否地哼了一声,便不再说话。也不知睡了没有。
公输月转头,凭著好眼力暗中偷瞥了一眼,见他赌气似得侧身朝里睡。一抹轻笑顿时浮上了嘴角。
这个皇帝。
莫非平日里端庄沈稳的样子都是装的!?
翌日 悦上楼前
“我家主人说了,只有两人能进去。”尖嘴猴腮的中年男人站在众多家仆的最前面,还算客气地向著原城施礼。
原诚上前一步:“在下昨日萧大人约定今日在此谈商事…”
“这点我自然明白。只是主人有令,今日带来了密制茶叶只得懂品茶两人入内,先看看茶叶的成色,合计的事以後再谈。”
“我等远涉而来,不日即将回京,约好今日谈,就是今日!若萧大人有诚意,那便绝不可再延後了!”司马悦然仍是一袭青衫不改,素色更衬出他出众的气质来。
“司马公子,我家老爷有令,做奴才的也不敢置喙。还请不要为难在下。”
司马悦然还想辩驳,衣袖却被人暗中扯住。一转首竟是万乘之尊。
“那也只能如此了。”轻轻叹了口气,向不解其意的原诚使了个眼色。随即对著公输月“吩咐”道:“好好品茶,切勿耽误了正事。”
公输月颔首称是。
见状,那猴腮的中年男人一挥手,家仆便让开一条道,待皇甫翰和公输月一前一後地进去。又立马将门口围住。
那男人心思缜密,走时没忘记关门。这让伸长脖子想瞅里面情况的陈诚只好悻悻地缩回头。
“那我们便在客栈静候佳音!”司马悦然拔高声音意在让屋内人知道他们已走。
原诚虽然不懂他的意思,却明白这个平远将军自有安排,便随著他快步离开。
完全不了解现状的陈诚,心忧圣上的安危,却也明白“小不忍则乱大谋”的道理。也难得顺从地跟著司马悦然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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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悦然手里紧紧攥著皇甫翰方才暗中递给他的条子。步履甚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