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尊]美人吟-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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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这事说来得追溯到前些日子,正是她陪着于钦上了那贼船遭遇那两对双生儿郎之后。当日里,她被那对双生儿郎一左一右缠着,竟是半点脱身不得。
那日之后,她于羞恼中恍悟了,别的都可以无关紧要,但若是牵扯到了女子尊严,那那些事便绝然不能任其发生。
读书万般好,却不可手无缚鸡之力,被自家夫郎偶尔戏弄戏弄之不为过,毕竟关起门来谁也不晓得,但若是连那些基本的自保能力都没有,甚至连普通的儿郎都不如,那她又谈何去保护自己的夫郎?
她痛定思痛,寻思数日,决定去找个懂点武艺的提点提点自己,她也没想学成像于钦那般跳窗而下的本领,只求能在关键时刻能够有些用处。
后来还真被她找着了,那武人盯着她瞧了又瞧,在她肩头左摸摸又捏捏,最后摇了摇头,状似遗憾万分,只道,方小姐若是不怕吃苦,不若从根基开始锻炼吧。
正是那武人的一番话,让方容有了此刻的举动。究竟有没有用处,方容其实也不是很清楚,但好歹她也晓得如何握着扫把而不至于让人笑了。至少她懂得如何施力而不是一股脑儿往旁边扫,而不至于让扬起的尘土照着她的门面铺天盖地而来了……
待到扫完了大半个庭院,方容终于稍微歇了歇,随手抹去脸上的汗,趁着喘气的功夫,她抬头瞧了瞧四周,这其实只不过是下意识的动作,若要问她究竟想瞧什么方容定然也回答不上来。
就这么一眼,她顿时愣住了。方才……那边是不是有个人?
她定睛再度瞧去,之前隐约有个人的地方却只有树枝晃动的绰影。她伸手抓了抓头,一时间困惑无比。
翌日再次开始扫地时,她很刻意的注意了一下先前那个方向,那里依旧安安静静的,除了树枝摆动外什么都没有。
第三日依旧如此。
依照以往方容的想法,此刻她应当早已放弃了,但经过这番变故后,她的心眼已经长了不少,她表面上确实是放松了警惕,也不再时不时回头去看那个角落,反而自顾自的继续扫着地,她也不怕被人瞧了去,毕竟扫地委实算不上什么见不得人的事,顶多就是让人觉得这位方大小姐极爱干净。这时日久了,众人也就见怪不怪了。
这日,方容依旧在院落里打扫着,也不知是不是她刻意在听,亦或是对方本就无意像往常那般放轻脚步,总之,这一回,方容确实见到了那个人。
正是那个方容曾经觉得有些眼熟的谋士。
方容回头的时候,她却并没有像往常那般躲开,反而是就那样神色淡淡的站在那里,定定的瞧着她。
方容忽而觉得很疑惑,思绪一转,她拖着扫把向那人走去,面上很自然带着一丝笑容,跟着自家夫郎以及母亲爹爹他们久了,若是连这点门面功夫都没有,岂不很失败?她看着她,面色如常:“这位姐姐,您有事……?”
她问的很直接,她人也向来很直接,所以才总是栽在自家夫郎手里……咳咳,此事略过不提。
那人神色淡淡,瞧着她的眸子一闪,似悲似喜,又似惆怅,仿若有种种思绪很快闪过,又仿若什么都不曾有过,看着方容,她道:“殿下命我在此等你。”
这是许多日来方容第一回听到她的声音,初开口时,她的声音透着一丝清亮,但很快便被她压了下去,变得有些低沉,甚至有些瓮声瓮气。
方容在乍然听到那声音时,握着扫把的手一紧,抬头看着她的面色倏然一变,眸光闪动,明明灭灭,神思晃动。
她方才没有听错。那分明是于钦的声音。
之前与她相处了那么久,她又怎会连她的声音都认不出来?只是,为何于钦会在这里?当初她又为何要离开江州?她与那殿下究竟是何关系?
种种疑虑在方容心头翻腾,她有心想问,面前那人却已经转过了身。
她很想抓着她好好询问一番,却只是沉默着跟在她身后,思绪辗转,方容有些神游,待到反应过来时,她才发现二人竟到了一处方容从未来过的地方。
“咦?”方容下意识的便是一顿,正要张口询问,后颈却是一痛,她一怔,尚不及反应便失去了意识。
之后发生了什么方容一概不知,等她知晓后那件事早已平息了下来,而她的人也早已回到了江州,与家人团聚了。
她醒来时,身下晃动的很厉害,眼前却是一片漆黑,耳边能清楚的听到车轱辘碾过地面的声音,还能隐隐约约听到人声。
她迷糊了一会儿,惊觉不对。
胳膊……动不了。
她一惊,顿时惊出一身冷汗,她慌张的动了动身子,想爬起来看看这究竟是什么地方,只是胳膊却不知被什么缠住了,冷冰冰的禁锢着她,她只能动动手腕,顺着边沿摸过去。
触手毛毛的,有些刺人,很粗糙,有种淡淡的木香味,可以断定是个木制的长形箱子。
木制的,长形的,箱子……
方容的脑海中很快便浮现出了一种不祥的物件——棺木。
手心湿答答的,全是冷汗。
方容一惊再惊反而渐渐冷静下来,思绪回到最后清醒时的记忆中,那时……
于钦?
是于钦将她放进这里的么?为何?要去哪里?她人呢?
诸多疑虑依旧无从解答。
车轱辘依旧骨碌骨碌的转着,似乎恰好行至了一处高低不平的地面,下方的车身一个不稳,方容整个人往旁倒了倒,发出一声沉闷的碰撞声。
这声响定然很大,方容清楚的感觉到车子在那声响动之后停了下来,而后传来女人的声音:“喂,刚才听到声音了么?”
“声音?”另一个女人的声音紧接着响起,似乎很是疑惑。
“你没听到?”依旧是第一个开口的那女子的声音。
“碰撞声的话我却是听到了……”说这话时,女子分明迟疑了,停了很久方容才再次听到她的声音,这回却是近了很多:“是从这里头传出来的吧。”
说那话时,方容听到她用类似手指的东西敲击长木箱外围的声音,“哒哒”的,从里头听来很是沉重。
紧接着是悉悉索索的声音,似乎那人准备将箱子打开好好瞧一瞧,只因她紧接着说:“哎,你们说,这里头装的到底是什么?”
方容心口跳的很快,她也不知道自己此刻究竟是期待还是害怕,现在唯一的感觉大概是赶紧从这里头出去。
偏生她对于外面的人是敌是友全无线索,最要紧的是,她不明白于钦这么做究竟有何目的?
只这么会儿闪神的功夫,外面似乎又发生了变故,只听不远不近传来一声吆喝,喝止了那人的动作:“那边那几个,在做什么!”
隔着木板,方容听到那个离她最近的人嘀咕了一句,然后又是一阵悉悉索索声,之后是越来越轻的脚步声。紧接着,是车轱辘再度碾过路面的声响,方容的身子再度开始晃动起来。
要被带去哪里?方才不做声究竟是否正确?她接下来应当怎么办才好?
车轱辘依旧在转啊转,方容的心沉沉浮浮,终究无法定下来。她很不安,对于无法看清的未来她很是不安。她开始想,兴许,那人根本不是于钦,只是声音有些像而已。
又或许,那人果真是于钦,只是这后面的一切却根本不在于钦的计划中……她想了很多,呼吸越来越沉重,隐隐有种窒息的感觉。
车子似乎经过了很多坑坑洼洼的地段,方容撞到了很多次木板,总觉得车子行进了很久,才终于停了下来。
方容本以为她们会将她连带着那个木箱子一起搬下来,本来她还有些担心会不会被砸个两眼冒金心,然而,等了许久,外头却什么动静也没有。
四周静悄悄的,仿佛之前的一切只是她的错觉。
又等了很久,方容终于耐不住了,她歪着手腕,用力去敲那木板子,那声音很是沉闷,在寂静的夜里,四周又空空荡荡的,骤然发出这种声响,极是吓人。
敲了很久,方容越发绝望了,她此刻开始后悔,或许先前应该制造些响动将那些人吸引过来的……只是此刻说什么都有些晚了。
她被独自一人丢弃在这个不知名的地方,四肢被禁锢着,根本动弹不了,无论这大木箱子是不是棺木,她都相信这样的日子无需过多久,这里都将成为她的墓地。
木箱内很闷,方容只觉呼吸越来越艰难,她模模糊糊的想着,兴许她不是饿死在这里,而是……闷死在这里的……
再次醒来的时候,是在傍晚,是第几天的傍晚方容不知,她只知道此刻屋外晚霞遍布,很是美好。
眯着眼睛盯着晚霞看了很久,方容终于回神。哎?她……她这是出来了?!
正在惊喜之时,门被推开,一颗小小的头颅探进来,见她醒着,霎时瞪大了眼,而后呼啦一下跑了出去:“大姐,大姐,那位姐姐醒了!”
之后,又是一阵“哒啦哒啦”的脚步声,没让方容等多久,门再次被推开。
方容下意识的扬起一抹笑,抬眼:“多谢这位……”话语说到这里时,她猛地僵住。
于、于钦?
面前这人果真是于钦?这一切当真都是她安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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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托着下巴再度度过百无聊赖的一日后,方容终于坐不住了。她站起身,动了动胳膊,转了转脖子,活动了下各个关节,不得不承认,这几日的日子过的委实散漫了些。
瞧了瞧左右,在确定四周没有旁人时,方容操起摆在一旁的扫把,跑到庭院里扫起了地。
她扫的很认真,手臂何时该用力,何时该放松,脚步该如何走,如何才能避开扬起的尘土,她都清清楚楚。
若是此刻有方府中人瞧见了,定然会诧异地张大了嘴。
且不说方容乃是方府大小姐,此等粗事哪里轮得到她来做?便是方家的家人都散了,这等事宜也定然该是她夫郎在做,哪里能轮到她?更遑论,此处不过是香山别人的地盘,她挥舞着扫把帮她们打扫庭院,这事怎么瞧……怎么诡异。
这些事方容自然清楚的很,却依旧选择了这么做,自然是有她道理的。
其实,这事说来得追溯到前些日子,正是她陪着于钦上了那贼船遭遇那两对双生儿郎之后。当日里,她被那对双生儿郎一左一右缠着,竟是半点脱身不得。
那日之后,她于羞恼中恍悟了,别的都可以无关紧要,但若是牵扯到了女子尊严,那那些事便绝然不能任其发生。
读书万般好,却不可手无缚鸡之力,被自家夫郎偶尔戏弄戏弄之不为过,毕竟关起门来谁也不晓得,但若是连那些基本的自保能力都没有,甚至连普通的儿郎都不如,那她又谈何去保护自己的夫郎?
她痛定思痛,寻思数日,决定去找个懂点武艺的提点提点自己,她也没想学成像于钦那般跳窗而下的本领,只求能在关键时刻能够有些用处。
后来还真被她找着了,那武人盯着她瞧了又瞧,在她肩头左摸摸又捏捏,最后摇了摇头,状似遗憾万分,只道,方小姐若是不怕吃苦,不若从根基开始锻炼吧。
正是那武人的一番话,让方容有了此刻的举动。究竟有没有用处,方容其实也不是很清楚,但好歹她也晓得如何握着扫把而不至于让人笑了。至少她懂得如何施力而不是一股脑儿往旁边扫,而不至于让扬起的尘土照着她的门面铺天盖地而来了……
待到扫完了大半个庭院,方容终于稍微歇了歇,随手抹去脸上的汗,趁着喘气的功夫,她抬头瞧了瞧四周,这其实只不过是下意识的动作,若要问她究竟想瞧什么方容定然也回答不上来。
就这么一眼,她顿时愣住了。方才……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