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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3部分

皇家儿媳妇 作者:薄慕颜[完结+后记]-第1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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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怜。
不想让她再这么强颜欢笑装下去了。
他起身,“你们聊着,我先去浮翠阁看看。”
说是看看,但是只要人过去了,就不可能无缘无故的再回暖香坞,不然就是给凤鸾结仇了。再说苗夫人怀孕,育嗣有功,于情于理也是应该过去的。
最要紧的是,她不想看到自己,自己也不知道这会儿要说点什么。
于是两人都别扭着,萧铎去了苗夫人的浮翠阁,凤鸾在葳蕤堂说了一会儿话,自己闷闷不乐回了暖香坞,然后又是一个人独自呆坐。姜妈妈和宝珠等人轮番进来,都是相劝不敢劝,怎么劝……?不论怎么劝,都改变不了苗夫人怀孕的事实啊。
王诩清澈的声音在外面响起,“侧妃还没睡,找了一本《无量寿经》给她翻翻。”
红缨拿了佛经进来,按照他的意思展开了,轻轻用镇纸压住,指了指其中一行遒劲有力的小字,然后不言不语告退出去。
凤鸾茫茫然收回思绪,顺着她所指看了过去。
只见上面写道:“人在世间,爱欲之中,独生独死,独去独来。当行至趣,苦乐之地,身自当之,无有代者。”
“独生独死,独去独来……”
她轻轻念出声,用手指一点点摩挲,反复的看,反复咀嚼,细细体味其中的禅法真意,笑容复杂,“呵,……身自当之,无有代者。”
是啊,自己的情绪,不论是苦是甜,都只能独自慢慢吞咽下去了。
王诩微微皱眉,因为并不方便插嘴她的心事和感情,只有送上佛经真言给她看,但愿她能自己想得开,解开心结。眼下佛经既然已经给了,便不合适多留,欠了欠身,便要告退而去。
一抬头,却发现她转眸朝自己看了过来。
美人犹如雾里看花一般遥不可及,明眸似水盈动。
她看着自己,眼泪好似圣洁的泉水一般轻轻滑落下来,晶莹剔透的泪珠儿,挂在她优美的下颌,久久不肯坠落。
“砰!”那轻柔细小的泪珠儿,跌落在王诩的心湖,荡起一圈圈心潮不平的涟漪。
*******
次日清早,萧铎直接从浮翠阁赶着去上早朝了。直到快晌午,总算忙完皇帝交待的大事准备,然后又到兵部、吏部周旋了一圈儿,才匆匆回府。
第一件事当然是直奔暖香坞。
除了隔了一夜没见到她,今儿得赶紧哄她以外,还有另外一件比较着急的事,得先跟她说了。好在今儿她没有赌气再去葳蕤堂,直接进了寝阁,看着身穿鹅黄色细绢云雁细锦衣的佳人,面色平和、温柔似水,不由微微怔住。
不过一夜不见,她就有了某种说不出的细微不同。
“王爷来了。”凤鸾笑着起身,迎接道。
萧铎试图从她的表情和眼里看出什么,却看不出,笑靥如花的她,还是和从前一样娇柔可人,声音绵绵的,但是却没有昨天那种伤感的气息。
她……,这是想开了?还是死要面子不肯露出来?
不知为何,昨儿她那样赌气耍小性子的样子,虽然叫自己烦恼,但却欢喜。今儿这样云淡风轻了,反倒有点不适应。
自己不免摇头笑了。
这是怎么了?难道还非要两个人赌气才有趣儿?又不是小孩子。
“哎,小傻瓜。”萧铎将她揽进怀里哄道:“不就是苗夫人怀孕吗?也值得你这般牵肠挂肚、揪心揪肺的?她又是什么要紧的人了?我的心里装着的人是谁,难道你不知道?”摸了摸她的心口,“你啊,就是喜欢胡思乱想。”
凤鸾微笑看着他说,并不打断,等他说完了才道:“我知道的,王爷心里有我,待我至珍至宝,远非别人可比。”
“知道就好。”萧铎在她手上亲了亲,笑问:“你说说,这几个月我是不是没去找过别人?就算王妃那边,也只是过去点卯各睡各的,我都为你守身如玉到这种地步,你还着恼?真是小没良心……”
他满嘴甜言蜜语,脉脉含情,凤鸾却不是很想听了。
但是又不好拒绝,只淡淡道:“我就是一时闹别扭转不过来,睡了一夜,又被姜妈妈她们劝了劝,已经想开了。”继而笑笑,“当初是我给昊哥儿的襁褓与苗夫人的,她是沾了昊哥儿的光,才怀孕的,回头我得找她要谢礼去。”
瞧着光景真想开了?萧铎心下怀疑,不过眼下没空一直纠缠男女之情。
凤鸾打量着他的神色,问道:“王爷有事?”
“是啊。”萧铎拉着她坐了下来,“皇上让我办差,要去旧都一趟,大概要一个月左右的时间。唔……”他沉吟了下,“你别担心,我会尽量赶在八月十五回来,除了过中秋节,还有昊哥儿和婥姐儿的周岁生辰。”
“你要去旧都一个月?”凤鸾微微意外。
“是啊。”萧铎这会儿忙得脚不沾地,实在没有时间细细哄她,只能尽量安抚,“放心,忘不了你们母子几个的,孩子们的生辰礼也忘不了。另外,我等下会交待长孙嬷嬷几句,有她照看着,王妃那边应该稳得住。”
凤鸾轻轻摇头,“没事,我自己应付的来。”
“娇娇,别怄气了。”萧铎握了握她的手,“我还有事要办,等下去梧竹幽居那边找幕僚商议事情,晚饭不过来,晚上……,估计也不会回来睡。”捏了捏她的脸,“你可不许一个人自己怄气,怄坏了身子。”
凤鸾微笑道:“放心,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萧铎不是很放心,别人还好,但就是觉得她养得娇滴滴的,跟温室花房里养出来的娇嫩兰花一样,自己捧在手里还怕磕了、碰了。眼下一走就是一个月,总是放心不下,自她进府以后,自己可是从来没有离开过她。
“阿鸾。”搂着她在怀里亲了亲,满目怜爱,“我走了以后,你就在暖香坞里好好的呆着,实在闷得慌,就叫你母亲过来陪着说话。”又许诺,“等我带好东西回来给你。”
凤鸾柔顺的应了,“好。”
“听话,等我回来再好好陪你。”萧铎再三叮嘱,方才大步流星出了门。
 

、140 飞箭

当天夜里;萧铎没有从梧竹幽居回来。
凤鸾自己独睡了一夜;心下只是觉得清净,那一点点空荡荡的不适应,被她忽略过去了。不知怎地;觉得浑身懒洋洋的不想动弹;吩咐道:“等下去葳蕤堂说一声,说我身子不舒服;今儿先不过去请安了。”
宝珠应了;“是。”
玳瑁给她梳头,“侧妃想梳什么发髻?”
“随便,简单点儿的。”凤鸾没有心思打扮,等她梳好头;自己别了一支掐金丝的攒花金簪,再斜戴一朵芍药绢花。然后拿了配套的红珊瑚耳坠,红珊瑚手串儿,起身道:“就这罢,今儿不用折腾了。”
拿了书,躺在美人榻上随意翻着,还是看不进去。
好不容易磨蹭到吃早饭的时候,刚喝了一口粳米粥,梧竹幽居的蒹葭过来了。进门福了福,说道:“王爷一大早就走了,有事,来不及辞行,让奴婢天明过来跟王妃和侧妃说一声。”
这么急?凤鸾有点意外,但没多说,“好,我知道了。”
“奴婢先回去了。”蒹葭再次福了福,欠身告退。
凤鸾看着她清瘦的柳绿色背影,想起她已经不年轻的脸,能让一个女人情愿耗尽一生青春,发誓不嫁,想来心里自有一番思量。
呵呵,男人身边有太多女人围绕,这世道太不公平了。
比如萧铎,有为他终生不嫁的蒹葭,有嫡妻穆令嘉,有做了在家居士的蒋侧妃,有八面玲珑正怀孕的苗夫人,还有看似敦厚老实的魏夫人,莺莺燕燕一屋子。
前世自己是死得早,要是多活几年,不定有多少美人献给他享用,自己要是为了苗夫人这种事不痛快,那得不痛快多少次?自己烦恼的、纠结的,全都是一些没有意义的东西。
大概是因为他对自己比前世更好,所以不知不觉的,想要得更多,特别是这几个月他一直陪在自己身边,以至于生出他是自己一个人的错觉。
苗夫人怀孕,顿时将自己冷冷的打回现实。
真是多亏她了。
凤鸾摇摇头,撇开那点子不痛快不去想了。
转而拿起了昨天的那本《无量寿经》,经书晦涩,她看不太进去,倒是发觉上面的字很不错。工工整整的小楷,跌宕遒丽、力透纸背,一看就是知道抄书的人,有着常年修习书法的笔力。
王诩自己抄的?真可惜,那样一个人做了太监。
罢镇国公王家也是煊赫一时,比之今天的范家有过之而无不及,可惜因为靖德太子谋逆一案,被牵连,整个王家都跟着落败了。再想到现如今的太子萧瑛,最后也是牵扯进了大案被废,历史在重复,做太子的大都没啥好下场。
只不过现在离那一天,还有点早。
凤鸾摇摇头,倒是想起昨儿王诩为自己忙活半晌,还没有道谢,便寻思赏点东西。
可他不是丫头,不好赏赐首饰、荷包等物,衣裳料子也不合适,因为仍旧算是御前行走的人,在王府一直都穿着官绿色内监服饰,想了一圈儿都没有合适的。本来想送一套文房四宝,想起萧铎的忌讳,怕给王诩惹麻烦,最后还是算了。
凤鸾叹了口气,自己开小抽屉拿了一锭金子出来。
轻慢就轻慢罢。
自己又不知道他的喜好,想不出合适的,还是这个最稳妥方便,他拿着金子喜欢买什么就买什么,倒也不用费脑子。
******
王诩看着桌子上金光灿灿的那一大块,静默不语。
小葫芦在旁边看得眼发光,“啊呀,师傅,你就转了几朵花,凤侧妃就赏这么大一块金子,啧啧……”喜得搓手,“可以买好些零嘴儿了。”
王诩不作声,顺手把金子收起来装进荷包里面。
小葫芦咽了咽口水,“师傅,你想独吞?”腆着脸道:“昨儿我帮师傅去花园子里掐花,跑得飞快,腿都是酸的,好歹赏我一点零头儿花花。”
“拿着。”王诩还真的摸了一块银子给他。
“哎?”小葫芦觉得他气色有点不同寻常,敛了笑容,“师傅,你不会当真了吧?我就是说笑,不是真的想要……”
“好了,别啰嗦。”王诩觉得他十分聒噪,站起身,身形飘逸的出了门。
小葫芦觉得好看,自己扭着身体在后面学了一学,却怪怪的,不由啐自己,“蠢人蠢相!你这辈子就是一个狗奴才的命,学不来师傅的。”
王诩回头斥道:“别跟着我。”
小葫芦赶紧止住了脚步。
王诩的身份仍然是御前行走的内监,只是“暂时”调至凤鸾身边,其实在王府里面没有规定的差事,也没人管。所以他只要不是去凤鸾的寝阁,暖香坞其他地方,甚至王府其他公共的地方,都是随便去的。
他没有目的走着,闲逛到了暖香坞后面的花园里,站在凉亭里,静静吹风,手上摸向荷包,感受着那块份量不小的金子。
恍惚间,想起十几年前那个炎热的艳阳天。
母亲领着自己跪在街道边上,自己小小的脊梁上,插着“卖身葬兄”的木牌。那天特别的炙热灼人,自己和母亲跪了一上午,已经干渴之极,可是为了安葬兄长,只能继续顶着烈日坚持跪下。
有好心人要过来扔碎银子,被知情人劝住,“别乱扔银子,当心惹祸上身!”
“为何惹祸?”
“你看看清楚?”知情人在旁边说道:“这对母子是什么人?那可是犯了谋逆大罪的王家后人,而且还是嫡支的,谁知道会惹出什么祸事来?赶紧走罢。”
围观的人群渐渐散了。
偶尔又有人上来,亦被已经扩散知情的人劝住,自己和母亲从早上跪到下午,连一个铜板都没有讨要到,饥饿、干渴、头晕,自己的身形忍不住晃了晃,几乎快要坚持不住了。
母亲苦涩道:“罢了,人死灯灭,回去找个草席把你哥哥裹了罢。”
就在这时,一群赫赫攘攘的马车队伍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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