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本贤良-第1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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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论是猜测他们犯了错痛快的啐他们喝一声彩的,还是对着他们指手划脚就差流口水的,所有的话都落入了平知寿和丁阳的耳中;而丁阳听得尤其多,因为他是练武之人眼耳要比平知寿灵敏不知道多少,所以他也比平知寿更加的恼怒与感到更大的羞辱。
负荆不算什么,只要事情做得漂亮也可以成为美谈。平知寿原本还在心中琢磨着回府后,如何想个法子把此事弄得予他有利,却没有想到会听到那些让人着恼的话:他当然想不到四大世家在百姓中并没有美誉。
现在他也明白紫萱为什么要让他和丁阳一路走到城外了,这一路上的羞辱足够让他三个月不敢出门的。
丁阳咬牙再咬牙终究忍不住站下回头:“郡主,臣有话要说。”士可杀不可辱啊,朱紫萱岂能对他堂堂的一品大将军如此折辱;要知道她侮辱的可不只是他这个大将军,还在朝廷的脸面啊。
紫萱在马车里淡淡的道:“今儿进城我也走得是相同的路,至少如今路上无人拦下你,丁阳将军你就知足吧。就是这条路,我能自城门进了宫,丁阳将军你就不能自宫中走到城门外?威镇边关的丁大将军,不会还不如我一个妇道人家吧,这点路就走不了?”
丁阳闻言盯着马车不动,一双手握起手背上青筋暴起:“郡主,天色将晚还是让臣等登上马车急行,免得误了皇上的大事。”
紫萱挑起马车的车帘来:“本郡主也认为时候不早了,正想麻烦丁阳将军和平公子快点儿呢;走了一半儿,余下的一半儿就麻烦两位跑一跑,相信定能赶得及的——丁阳将军也说了,不想误了皇上的大事。”
丁阳闻言怒不可遏,不是他不肯忍,而是朱紫萱欺人太甚,霎间所有的血冲上他的头使他忘了皇帝的叮嘱,忘了请不回大阳蛮族他会丢掉脑袋的事情:打本心里他就不相信皇帝会真得杀掉他。他大喝一声,一拳头就轰向马头。
那马儿惊嘶人立,马车向后仰倒,紫萱和琉璃眼看就要摔掉马车;而另外一匹马也受惊挣扎,居然挣脱了马车回转身子,铁蹄扬起间正好是紫萱等人将要摔下来的地方!
紫萱和琉璃抱住一团惊呼出声,而与此同时晋亲王抓起钱天佑,而水慕霞扯下了身上的大氅,两人几乎是同时一掷:大毛的鹤氅落在马车后面,而钱天佑就落在大氅上——如果此时紫萱和琉璃落下来,正正好就会掉在钱天佑的身上。
钱天佑,被当作肉垫扔出去的。
掷出手中的人或物,晋亲王和水慕霞同时纵起,两人落在马车前面;晋亲王再翻身落在被丁阳打伤的马身上用力勒紧它,而水慕霞在马车上捉住另外一匹马的缰绳也是用力回拉,同时身子腾空也翻身落到马上。
经他们两个踏在马车前面,马车就止住后仰而又落回来;马儿也先后被两个人制服,只是方法不同。
晋亲王那里挥刀马头落地,马儿自然倒在地上无法再让马车翻倒;水慕霞是把马儿拉得人立而起后,又跳在地上硬生生的定住了那马儿,使它再狂燥也无移动分毫。
看到水慕霞的目光,晋亲王冷冷的道:“一拳击塌了头骨,马儿已经无救。”所以他才会把马儿杀死,不是用水慕霞的法子。
紫萱自马车中出来,虽然脸色有些发白但是神色还算镇定,看向丁阳她淡淡的道:“惊马,这是我历得第二次。丁将将军你是想要我的性命,还是连王爷、水兄、钱国公都计算在内了?”
丁阳的恼怒随着自己的一拳自然消了不少,但是看到紫萱的目光他忽然后背发冷,在心中浮现一个念头:他,不会是中计了吧?
275章 深谋远虑
丁阳下意识的马上反驳:“我岂会有刺杀王爷之心?”
“那你就是有刺杀我钱国公的心了,有刺杀辅国郡主之心了,有刺杀水兄之心了?丁阳,你给老子说清楚,老子是抢了你家里的爱妾,还是杀了你老父,你居然想要把我弄死!”钱天佑因为身子下面有大氅,因而并没有摔伤;而且看来他的胆子也不小,脸上也没有太多的惊惧之色,抓着丁阳的双手有力的很,一点擅抖也没有。
水慕霞轻咳了两声,看一眼丁阳和钱天佑他轻轻的纵到马车后面弯下腰去拣自己的大氅,可是忽然间的头晕目眩差点让他摔倒在地上;幸好,有人扶了他一把,且递上一方手帕来。
抬头看到是晋亲王,水慕霞微笑借力直起身来,脸上是不正常的潮红、额头上还有些微汗:“谢了。”他接过手帕轻拭嘴角的血迹后把手帕塞进怀中:“王爷你就送给我,当作是定情信物吧。”他还有心玩笑。
晋亲王的脸色猛得一黑放开了水慕霞的胳膊:“你的舌头,有些多余了。”倒底担心水慕霞的伤势,他看看水慕霞:“扯到内伤了吧?你们家的人还真是狠。”但倒底是人家的家事,他一句话点到即止:“不行去马车里吧,不要逞强了。”
水慕霞又咳了两下子,目光一黯后转过脸去,再转回来时又是一脸的笑嘻嘻:“我没有事儿,这点小伤不过就是为了让你心疼,方能让我看到王爷对我怜惜之意。”太多的事情他不想提、不想说,便都以一笑而遮之。
晋亲王看水慕霞又是一咳嘴角再次出现血迹,无奈的过去在水慕霞身上拍了几下:“要让墨随风瞧瞧才成。他,怎么还没有到?你,也给本王有个正形,不然……”他没有说出来,因为说了也白说。
水慕霞嘿嘿一笑,摇摇头:“走吧,看看去。天佑不是那人的对手,万一那人当真气怒而失手,我们就当真是有麻烦了。”
钱天佑还在和丁阳胡搅蛮缠,而丁阳和钱天佑理论是绝对占不了上风的:他和钱天佑说理,钱天佑就和他讲歪理;他生气不讲理了,钱天佑偏又扯着他说道理,当真是弄得他一肚子火气,可是却无处发作。
紫萱看到披上大氅的水慕霞:“怎么样?”她知道水慕霞是受了伤得,原本就是想让他坐马车但他不肯,非要骑马不可;刚刚丁阳一拳之威弄惊了两匹马,水慕霞为了救人而加重了内伤。
水慕霞并不只是为了救紫萱,如果不理会那匹惊马任由它冲出去,四周那么多看热闹的百姓,会伤到多少人?因而他就算是有伤也不得不救。
“无事。”水慕霞看向丁阳:“一时半会儿的,还不会让人那么轻易的害死。”
丁阳急得大叫:“水兄,你我交情非同一般,我岂会有加害之心?”这种误会是绝对不能有的,被太后和萧家记了仇,他日后在京中走路都要小心些才成。
晋亲王冷冷的道:“好了,上路。”他说完翻身上马,看向紫萱:“大阳族的事情为重。”
紫萱点头:“王爷说得,此事先放到一旁暂时不论吧。”她说完看一眼丁阳:“丁大将军,你还不走?是不是想把这匹马也打杀,让我们赶不及出城你才会高兴?”
丁阳看着紫萱,想到她在坤宁宫里的挑衅笑意,再想到宫门前的刁难,然后想到刚刚的惊马:这一切是朱紫萱故意为之吗?尤其让他心惊的是紫萱所说得那句“经历了两次惊马”,的确是两次,因为他都在场。
第一次是他在惊马下救了朱紫萱,只是不小心坏了她的清白;而这一次救人的却不是他了,朱紫萱的清白并无半点受损。他再看一眼朱紫萱——应该只是无心的话吧?现在算算快四年前的事情了,他实在是想得太多了。
因为心里惊疑不定,再加上被钱天佑胡闹半晌,丁阳如今肚中的恼怒已经消散掉,闻言也不作声缓缓的转身,和平知寿再次向前行去。只是他眼中闪过的忧心忡忡,平知寿也看得清清楚楚。
平知寿现在很想扑过去把丁阳打个半死,因为害人也不是这么个害法啊,自宫门前这个丁阳就不肯消停:人在屋檐下啊,他丁阳大爷不知道现在要低头的吗?不低头也成,反正他也恨不得有人能多骂两句,代他也出口气,但是动手就太不应该了。听听,人家辅国郡主说了,此事暂时不提——那要什么时候提?他只求人家不要缴旨的时候再提!
真是被丁阳害死了。他暗暗瞪一眼丁阳,心里盘算着不能再和丁阳共进退,和他在一起倒不如他自己反正更好些;于是打定主意要和丁阳划清界线,不想被他连累到自己。
现在百姓们对丁阳的恶感更甚,因为他在闹市中出拳打马儿,那马有个不惊吗?如果不是有萧家的大公子和晋亲王在,今儿还不知道要伤多少人呢?因而越发没有中听的话,使得丁阳渐渐心中又积出怒火来:这些贱民敢如此对他指指点点,实在是该死。
紫萱和琉璃一人一边看着车窗外,她们在街道两边的人群中搜索着;琉璃有些担心的回头看一眼紫萱:“不会,有什么危险吧?按道理早应该到了。”
紫萱也有些担心了,因为碧珠和雪莲去得时候太久,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回来呢?刚想答琉璃时,就在人群中看到一抹熟悉的碧绿,她便忍不住微笑起来:“不要紧,我已经看到她们了。”说着话回身拉琉璃一起坐好:“喏,我们看戏吧。”
人群中的碧珠和雪莲如同是两条滑溜溜的鱼儿,在拥挤的人群中滑来滑去,不过动作并不是如何的快;而在她们身后不远处,就是芳菲和珍珠二人,东张西望紧随着碧珠和雪莲而来。
芳菲走得很急额头全是汗水,又被拥挤的人群弄得火大:“这是在做什么,哪里来得许多人?”她看一眼碧绿和雪白的身影,勉力跟上去却把火气发作到了珍珠的头上:“你个笨婢,还不追上去扯住她们,问她们倒底想要去哪里谈?这里好多人能谈事情吗?”
珍珠同样的一头是汗,但不敢和芳菲顶嘴,喏喏连声答应着奋力向前挤去;如今的她瘦了一大圈,两个眼睛显的更大了,只是没有了往日的精神。她在芳菲和丁阳的手中就是出气筒,所有对紫萱的不满都会发作到她头:只要丁阳和芳菲或是太夫人想起紫萱来,就会叫她到跟前轻则一顿骂罚不准吃饭,重则就是一顿打还时常缺医少药。
她的日子,远不如跟在紫萱身边的时候舒服;原本在她眼中的英俊大将军,如今也成了她的瘟神:想不起她来是她的好运道,不然就有得她受。现在,她才真得后悔了,为什么当初会鬼迷心窍看中了丁阳呢?为什么非要做姨娘不老实的做个丫头呢?如琉璃般,现在不比一般大家的姑娘还要享福?
但是世上没有后悔药卖,因而她依然是丁家的姨娘,不得不被芳菲指使的团团乱转。她用尽力气才把一人挤到身后去,可是头发一紧就听到芳菲喝道:“跑这么快做什么,还不过来扶着我。”
芳菲硬把珍珠扯到自己面前来,松开她的头发还不忘给她一个耳光:“没有规矩的东西。”当然,这也是周围的人都挤来挤去的看丁阳和平知寿,没有几个人注意到她的关系,不然她不会在丁府之外掌责珍珠的。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芳菲心里很着急、自丁府出来到现在却和对方没有说上一句话,放弃吧她当然是不敢,可是这样追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头儿?看样子对方就好像是在逗弄她玩儿。这样一来她心中自然少不了怒火,不打珍珠难不成还打她身边的丫头吗?
珍珠真得不知道芳菲倒底想要她做什么,刚刚就让她追上去如今又不让她追了:“夫人,是您让婢妾去追的。”她忍不住分辩一句。
芳菲闻言一个耳光又甩过来:“你还敢顶嘴?让你追就追,让你停就停,难不成我做什么还要经你同意才可以嘛。”她说完推一把珍珠:“走。”
连翘忽然扯住芳菲道:“好像,今天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