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战朝鲜-第4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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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带队上来的是胡彪一营的部队,胡彪跟着我有一段时间了,听见我的命令当然知道我的意图,于是当即指挥部队为部枪装上刺刀,接着再从腰间抽出一个个手榴弹在面前摆好。
近了
我听到美军的嚎叫声,他们一个个都歇斯底里的往上冲,他们似乎毫不怀疑,在这样的炮火和这样的火力之下,志愿军肯定会像那些岩石一样被炸成了粉末。所以毫无顾忌的往上冲,叫喊声比以往我听到的都要响亮
更近了
我几乎听到了他们的军靴踩着碎石带起的哗哗声,但我还是没有命令战士们开火,因为我需要他们冲得更近些。
直到我看到阵地上空亮起了美军刺刀的光辉,才大喊一声:“打”
几乎就在我下命令的同时,战士们不约而同的一拉手榴弹的弦,就朝敌人甩出一排的手榴弹。
叫喊声乍止,那些美军当然也发现了这些投到他们阵营的手榴弹,于是喊杀声立时就减弱了许多。
“轰轰……”的一片巨响,不过几秒钟的时间,他们的喊杀声就变成了惨叫声。
接着也不等我命令,战士们就大喊一声“杀”就冲出了战壕
第十七章 陷阱
第十七章陷阱
第十七章陷阱
在跑出我用于隐藏的石头时,我不由迟疑了下。因为我总感觉潜伏在对面902。8高地上的那个高手在一直监视着我。
他没有出手,这是肯定的。因为如果他出手的话,退回来的胡彪一行战士的伤亡就不是这个样子了。M1步枪可以连发八枪,如果动作快的话,只那高手一个人就可以让胡彪他们伤亡过半。
他之所以没有出手,是因为我才是他的目标,他不想错过任何狙杀我的机会。我军打出的那些炮弹、机枪子弹,还有胡彪一行人撤退的身影,也许可以迷惑美军其它狙击手的眼睛,但绝骗不了那名高手。
在战场上,能够狙杀一敌人出色的狙击手,远比击毙几十名普通士兵更有吸引力。
所以我想,他的准星一定还对准着我藏身的这块石头。
这时处于尴尬境地的反而是我了,我如果不逃,那就意味着我要在这里等着敌人的炮火。如果逃……那名高手把全部精力都集中我的身上,锁定了我藏身的这块石头,我实在没有把握从他的枪口下逃出去。
在我后方不远处就有一个弹坑,我只要跳进这个弹坑,然后往侧面一滚就可以避进一个小山丘里,那时就可以躲进对手的射击死角。完成这个动作也许只有两秒钟的时间,但我相信,对手完全有可能就在这两秒钟的时间里把我击毙。
正在我为难的时候,一名撤回来的志愿军恰好从我所藏身的那块石头跑过。我意识到这是我唯一的机会,不由一咬牙,忽的一下就抢在了那名战士前窜了出去。
我希望这名战士的身影能够挡住美军狙击手的视线,希望在这一刻他没有注意到我,但世事总是不能尽如人意。随着两声枪响,身后的那名战士身形忽地一顿,两发带着鲜血的子弹呼啸着从我面前飞过。
一发从我下巴和脖子的缝隙间飞过,我甚至都能感觉到子弹旋转时带起的气流,还有几滴水珠喷洒到我的脸上。随后我很快就意识到那不是水珠,而是身后那名战士的鲜血。
另一发从我棉衣里穿过,我奔跑时身上穿着宽大的棉衣稍稍往后掠,结果那发子弹就从棉衣的这一头穿入从那一头穿出来。我只感觉到身后有人扯一下我的衣服,在战场上混了这么久的我,当然不会以为那是鬼拉人。
很明显,我身后的那名志愿军战士的确挡住了美军狙击手的视线,美军狙击手想用他的子弹穿透志愿军战士的身体然后打中我,但两发子弹均落空了。我想,这时候美军狙击手手里的步枪,应该是恰好只有两发子弹,因为M1步枪不能中途添加子弹,所以他只能打两发。否则的话,这会儿我也许当场就要被打成马蜂窝了。
我没有停留,因为我知道训练有素的狙击手能够在一眨眼的工夫里就完成换弹匣的动作。所以在那一刻,我不敢有半点的迟疑,因为我知道迟疑就代表着死亡。于是冲势不减的往弹坑中一扑,接着再利索的往左侧小山丘的方向一滚……
在翻滚的那一瞬间,我把视线投往身后那名被击中的志愿军战士,他满身是血这时才刚刚倒下。
是我害了他
这是我当时能想到的一句话,虽说在其它战士们的眼睛里,谁也看不出来他的死跟我有什么关系。但我心里清楚,如果我不趁着他上来的时候冲出来,不用他做掩护,那么美军狙击手还是不会开枪,他也就不会牺牲。
我不得不这么做,并不是说他应该替我牺牲,而是我想到了另一点,如果我不这么做的话,死的有可能就会是我。如果我死了,美军狙击手就会因为压力大减而大开杀戒,那么就会有更多正在撤退的志愿军战士包括牺牲的这名在内,都会倒在他的枪下。
战场上没有那么多如果,更多时候需要做的,都是怎样避免更大的伤亡,或者说牺牲小部份人保存更多的人,虽说这保存的人里就有我自己。
但我心里还是有愧疚,因为那名牺牲的战士没有选择的余地。是我选择了放弃了他的生命,从这一点来看,我觉得自己几乎就是一名刽子手。这使我直到回到坑道中时,还是没有办法从那名战士牺牲时的惨状中恢复过来。
“怎么了?”看到我表情不对,李平和不由迎上来问了一声。
“没什么”我回过神来,摇了摇头说道:“美军在902。8高地上安排了大量的狙击手,这一场战不好打”
李平和推了推眼镜笑道:“摊在你崔伟头上的仗,又有哪一场好打了?”
“那些狙击手里有一个高手”我严肃地说道:“刚才那一会儿我差点就下不来了”
“唔”李平和愣了一下,问道:“那要不然……我去配合你吧”
说实话,李平和的这个建议的确十分诱人,在美军的902。8高地上如果是只有一名狙击手的话,那我也不会这么为难。可事实上不是,他们现在少说还有十几个,而且这其中还有一名高手。我一个人对付这么多个,难免会有些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感觉。
李平和的枪法和耐心我也是见识过的,知道他也不会比我差多少,但我还是摇了摇头拒绝了他的这个建议。不是为别的,因为我觉得以他现在的心态,无论怎么样都不适合打狙击。
“轰轰……”美军的炮弹和飞机又开始对我军阵地轰炸了起来,这让我们不得不中断了谈话。
刚才上阵地时没来得及吃点东西,这时不觉得有些饿了,于是就从干粮袋里取出些炒面,就着张明学给我端上来的一杯热开水嚼了起来。一边吃着,就一边想着在上甘岭时组建的那支冷枪部队,如果他们在这里该有多好啊胡祖弟、杨振山,还有那个已经牺牲的吴四虎……如果有他们在的话,这仗也就不会打得这么被动了
对了,他们不是26军的吗?26军的驻地好像离我们不远不是?
想到这里我赶忙把手里的炒面全都塞进了嘴里,一边嚼着一边就在炮弹的震荡和轰鸣声中来到了桌面上的地图前。
果然,我没有看错,26军的驻地就在东线离我们大慨只有二十几公里的地方。如果动作快的话,只要几个小时就可以赶到了。
想到这里我当即就伸手去抓桌边的电话,但一想在坑道外隆隆的爆炸声中打电话很不方便,于是只得在纸上写下了几行字:“阵地上出现大量的美军狙击部队,给我军造成了很大的伤亡和压力,请求上级调派26军冷枪部队增援”
完了之后就把纸条交给电报兵去处理。
此时志愿军的通讯设备已经有了一定的改进,所以战场上各部份的联系和协调十分快速,不一会儿就有一名电报兵在我面前敬礼,接着将一份回电递到我手里。我接过一看,不由喜出望外,这是庞师长发来的,只见上面写着:“我已联系26军军部,并得到同意,冷枪部队已经出发,估计两小时之后到达”
他们的行动还真是迅速,快得都让我有些意外了。我想,如果不是一路上要担心美军飞机的轰炸的话,他们到达的时间还不需要两小时。
不过这实在也不奇怪,在战场上时间就是生命、就是胜利,这个道理无论谁都明白。有时只是快那么几分钟、甚至几秒钟,就足以决定了一场战争的胜负。战士们平时的许多训练都是为了能够在战场上做出快速的反应,咱们志愿军部队的速度跟美国佬比起来那还叫慢了。
一想到很快就可以见到自己一手带起来的冷枪部队,心里就不由升起了一种莫名的兴奋。不过还有两个小时……这两个小时该怎么平安过去呢?我又不由皱起了眉头。
还像刚才一样与敌人冲锋的部队绞在一块吗?
这方法可以用一次,第二次只怕就不灵光了。第一次是打了敌人一个措手不及,第二次他们就会有了准备。他们完全可以对我军阵地发起假冲锋,只等着我军从隐蔽处冲出来的时候,冲锋部队迅速撤退,然后再以斜面上和902。8高地上的火力大量杀伤我军战士。斜面上的火力还好,我们一发现情况不对,稍稍往后退就可以躲进敌人的射击死角,但902。8高地上的火力就会让我们很难受了,他们居高临下射击死角不多,而且还有很多的狙击手……
这么看来山顶阵地是守不住了,如果想守住,就必然要付出巨大的伤亡。以消耗大量有生力量为代价守住无险可守的山顶阵地,对我来说并不是一件划算的事。这很有可能会最终落得守住了阵地却输了战争
那么,就只有放弃山顶阵地,打一场反斜面仗
想到这里我当即招来了一名通讯员,在他耳旁大声喊道:“马上叫胡营长到团部来一趟”
通讯员敬了个礼,转身就朝坑道壁旁的通道中钻去。
胡彪还没来的这段时间,我不由想起了不久前参加过的上甘岭战役,心里有些奇怪当时在上甘岭作战的时候,为什么就不用反斜面作战方式呢?
想想很快就明白了,上甘岭之所以不用反斜面作战并不是它不能用,而是完全没有必要用。上甘岭地势显要,山顶阵地完全可以抵挡得住敌人的冲锋。这不?在上甘岭战役中,我军往往只是一个排的兵力守在山顶阵地上,就可以让敌人一个营的进攻无功而返。
所以在上甘岭那样的地形上,完全就没必要把显要的山顶阵地让给敌人。其之所以会打得那么惨烈,完全是因为美军对上甘岭后勤补给线的封锁,使得上甘岭上的守军没有弹药防守,不得不退守坑道。
现在情况就完全不一样了,我军驻守的649。8高地虽说地形复杂易守难攻,但对面902。8高地上的敌人却可以对我构成很大的威胁和压力。一旦我们把山顶阵地让出去,那么902。8高地上的敌人就会完全无用武之地……美军狙击手的本领就算再高,枪法再好,也没有办法让子弹转弯的吧
想到这里我不由更加坚定了打反斜面仗的信念,好在180师在以往跟着我的时候,就学会了在反斜面上构筑工事,虽说这些工事在敌机的轰炸下也已经毁坏得差不多了,但在那些残亘断壁还有石头后躲上两个排不是问题,再安排一个排到弹坑里,一个连队的兵力就展开了
“崔团长”这时胡彪从通道里钻了出来,在我面前敬了一个礼。
他浑身都是血,整个都像是从血水里捞出来的一样,右臂上还缠着绷带,像是受了伤。
“怎么?挂彩了?”我指了指他的伤处。
“没事”胡彪不在乎的笑了笑,挥动了一下手臂回答道:“就是让美国佬的刺刀刮了一下,皮外伤不碍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