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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部分

九州九州缥缈录ⅲ豹魂-第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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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你……”铁叶想说话,却只是吐出一口酒来。
铁颜的神色还是冷冰冰的像块石头,他低低地呵斥:“你父亲只有两个儿子,都死了,他怎么办?你这个废物!”
“哥哥!”
铁颜不再给他说话的机会,一掌沉重有力地劈在他的后脑上。铁叶的身子颤了颤,无力地趴在了桌上。
铁颜最后看了弟弟一眼,拾起桌上的长刀佩在了腰间,以风帽遮住了面目,走向了酒肆门口。他推开酒肆的门,微凉的夜风卷了进来,他微微闭了一下眼睛睁开,心里猛地一凉。门口站着一个人,几乎像是一堵墙那样堵住了他的去路。铁颜知道这么近的距离根本无从拔刀,他不假思索地冲前一步,撞进了对方的胸口,狠狠地拧住了他的胳膊。这是蛮族通行的摔角,铁颜仗着这一招打败了大柳营无数的东陆武士,只有真正在草原上摔打过的人才知道这么简简单单的一拧一摔中的巧妙。
可是这一次铁颜完全失败了,对方狠狠的一圈,反而把他圈进了怀里,而后一扯他的双臂,铁颜立刻就失去了力量,他觉得天旋地转,对方竟然把他举过了头顶!
“小子!敢挑战我了么?”对方轻蔑地大笑。
有风塘。
息衍静静地坐在池塘边,一粒一粒地往池塘里面投掷鱼食。可是已经是中秋时节,夜来天气凉了,鱼儿沉在水底,并不浮上来争食。一切都静悄悄的,只有鱼食落下激起的水声。
息辕就站在叔叔的背后,使劲地搓着手。他的手已经搓得通红,可是他不敢说话。他跟了息衍那么多年,知道叔叔的性格。息衍这样漫不经心的时候,就绝对不允许打搅。这时候这个散漫的人身上带着真正属于一个将军的,临阵决生死的气概锋利得像是刀剑。
这件事叔叔不可能不关心,这点息辕是确信的。
隔了许久,息衍从暖壶里端起温热的白酒,轻轻地抿了一口:“息辕,你是不是有话要对我说?”
“叔叔……”
“不必说了!”息衍直接打断了他,把杯子不轻不重地按在小桌上,转身离去。
午夜,听政殿。
浑身戎装的拓拔山月低着头,雕塑般站在大殿中央,手紧紧地握着貔貅刀的刀柄。侍候的两个内监看他那副神情,忐忑不安,却又不敢近前,只是彼此递着眼色。三军统帅在这里已经站了半个晚上,全然没有退去的意思。
隔了许久,终于有个胆子稍大一点的内监轻手轻脚地捧了一盏茶上去:“将军饮一口茶解渴。”
拓拔摇了摇头:“不是饮茶的时候。”
内监小心翼翼地陪着笑脸:“将军啊,不是我们下人多嘴,不过国主的性情,将军也该知道。国主定下的事情,就是大臣们排着队在这里跪上一年,也不会有用。将军求见的帖子,我们已经递进去三道了,国主没有一道旨意出来,这是不可挽回的意思啊。将军留在这里,也只是让我们这些下人为难而已。”
拓拔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内监微微一哆嗦,倒像那一瞥里面有锥子似的。
“国家的事,不容你们说,也不容我退!”拓拔斩钉截铁。
内监犹豫了一下,还想再劝,外面却传来了喧哗声。
他急忙几步踏出殿门:“什么人敢在听政殿前喧哗?”
他只看见远远的几只宫样的灯笼过来,还没有看清对方的模样,已经被领头的人当胸推了一把:“闪开!”
“你……”听政殿侍候的内监也是紫寰宫里面有身份的内臣,刚刚瞪大了眼睛要呵斥,话却无法出口。
百里煜疾步进殿:“我要见父亲!我要见父亲!”
后面拦阻他的几个内监跌跌撞撞地,又不敢去拉扯他,只能跟在后面疾走,其中一个不小心绊倒在门槛上,“哎哟”一声,竟然摔断了两颗门牙,却没有一个人有心思去管他。
拓拔一回头,和百里煜的目光对上。两个人都愣了一下,各自退后一步行礼。
“将军来这里是……”
“煜少主是为尘少主求情来的么?”拓拔直接点破了。
“是!”百里煜走到他身边和他并肩而立,“我想了许久,下了决心。虽然我是个没用的储君,也不曾听政管事,但是父亲这个决定,实在是太草率了,我不能不劝!”
拓拔侧头看着这个年轻人,看他那张柔腻俊秀的脸上竟然有一份决然的神色,不禁微微点了点头。
“煜少主为了这件事不惜深夜入宫拜谒,是为了国政,还是为了和尘少主的私交呢?”
百里煜没有料到他这么问,犹豫了一刻,低头下去:“国政我不明白,但是我读圣人之书,学天下大道,无非是依照律法行事,善赏恶罚,这个我还是懂的。雷云孟虎死在北陆,金帐国断交和淳国结盟,我们就应该兴师讨伐;尘少主这么多年在南淮,和北陆音讯都不通,他和这事没有关系。无论尘少主和我是不是朋友,我都不能看着他死!”
拓拔叹息一声:“煜少主说的这些都是理由,其实还是为了朋友而来的吧?以煜少主的性情,下这个决心想必很不容易。”
百里煜知道多说也是没有用的,深深吸了口气:“容易不容易,我已经站在这里了,和将军一起和父亲辩个是非。”
“不管是为国事还是为朋友,能有这样的坚持,就是做人的根本了!”拓拔低低地说,“好!”
百里煜自幼就是储君,可是他不听政,也很少接触大臣。息衍以下唐军武第一人的身份,有时候接见来使,百里煜还有些机会见到,和三军统帅拓拔山月说过的话却可以一句一句数出来。他从小听说拓拔治军是个极其严谨的人,非常敬畏,往往是没有说话先胆怯了,却没有料能够获得他的嘉许。
百里煜退后一步,整理袍袖,行了一个大礼。
“煜少主还是回去吧。”
百里煜一惊:“将军怎么……”
拓拔摇了摇头:“煜少主不清楚这里面的关节。我在这里,以军国大事劝说国主,或许还可以挽回。煜少主在这里,倒像是借着人多势众逼国主收回成命了。”
“可是……”
“煜少主,还有一句话我不得不说,”拓拔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所谓圣人大道,善赏恶罚,在这个世上,是从来没有的。尘少主是金帐国的人质,他就代表金帐国,背盟的惩罚,就该斩决!你跟我站在这里,也不过是冒险去触怒你父亲而已。”
百里煜被他冰冷的话噎了一下:“既然尘少主该当斩决,将军为什么还……”
“我这么做,只是不甘心我们那么多年的经营毁于一旦。现在金帐国初和淳国结盟,盟约未必多么稳固,还有挽回的机会。可是斩了尘少主,从此两国就是死敌!国主是明白的人,不该看不透这些,这个决定,做得草率了。”
“那……父亲肯听将军的话么?”
拓拔摇了摇头:“国主若是肯听我的进言,早已经坐在这里了。我现在等的,其实是息衍。”
“息将军?”
“如果下唐国内还有什么人能够挽回这场局面,那个人一定是息衍。他是御殿羽将军,皇室册封的伯爵,尘少主是他的学生。他站在这里,国主应该会出来见他一面。我已经派人送信去有风塘,以息衍的性格,大事上他拿得准,不该无动于衷。”
“对对!”百里煜忽地振作起来:“将军说得是,息将军我是知道的,他若是知道,决不会不管尘少主!”
他的话音还没落,听政殿外就传来了军靴沉重急促的声音。
拓拔山月脸色微微变化,疾步走到门边。一名亲兵满脸热汗,半跪在拓拔面前,呼吸急促:“将军!有风塘那边的消息,今夜息将军闭门不出,已经早早地睡了。”
“什么?!”百里煜呆住了。
拓拔愣了一下,逼上一步:“你亲眼见到息衍了么?”
亲兵惶恐不安地低头:“没有见到息将军,但是见到了将军的侄子,副将息辕。息副将说将军确实已经睡了,世子的事情将军已经知道了,睡前吩咐下去不得打搅他。”
拓拔这一次是真的呆住了,像是被一道雷轰在头顶。
“息衍说睡了……”拓拔低声说,“真的是已经无可挽回了么?十几年的经营……就这样毁于一旦么?”
他猛然抬头,百里煜看见他的神情禁不住退了一步。他清清楚楚地看见拓拔山月的脸上横过一道狰狞,而后恢复到面无表情。拓拔山月走到殿脚,哪里陈设着铜制的巨大云板。
“将军不可以啊!”内监慌了。
拓拔山月拾起木槌,用力敲击在云板上。云板轰然鸣响的声音贯穿了整个大殿,在暗夜之中遥遥地传播出去,只怕整个紫寰宫都会被这巨大的声音惊醒。内监没办法阻拦,只能狠狠跺脚。云板只是在前方战事紧急的时候,臣子求见国主使用的信号,历来下唐平安,云板几十年里很少动用。内监记得最近的一次还是一个言官进谏,不得采纳,悲愤之下一头撞死在云板上。为此国主大怒,说撞死的言官污染了礼器,将尸体抛弃在荒郊让野狗撕咬。
三军的统帅这样贸然使用它会如何?谁也不知道。百里煜觉得身上微微发凉,他隐约有种感觉,那一瞬间他在拓拔脸上看到的并非对于国事的焦急,而是令人心悸的愤怒和不甘。
拓拔不停手地敲着,一阵阵有如雷鸣。
通往后殿的门悄无声息地开了。紫衣的掌香内监捧着托盘,疾步来到拓拔山月的背后,躬腰把托盘高高举了上去。
拓拔从盘子里拾起一页信笺,缓缓打开,身子微微抖了一下,而后他呆呆地站在那里,持着木槌的手无力地低垂下去。百里煜凑上去看,信笺上只有三个字:“斩,立决。”信笺的一角钤着一枚小章,是“三蠹”两个字。
“将军……”他心里有一丝绝望,却还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拓拔山月不再说话,低头摇了摇,转身出了宫门,只把茫然不知所措的百里煜留在空荡荡的听政殿里。
“主人!”年老的仆人巴察牵着马在宫墙的阴影里候着。
拓拔山月缓步走来,目光平视远处,手里持着一页信笺。他走到了巴察身边站住了,低头凝视着那页信笺。
“主人,回去么?”巴察正了正马鞍。
拓拔没有回答,沉默得像是雕像。
巴察不再说话,低头静静地候在一旁。
拓拔忽然把信笺扔在地下,狠狠地踩在信笺上:“百里家以妖魔治国,东陆疆土,便是地狱!”
十七
东宫偏殿。
夜寒,吕归尘裹了裹身上的衣服,靠在角落里。这间偏殿四面都是通风的镂空花窗,夏天的时候百里煜喜欢在这里和路夫子下棋,吕归尘棋艺很差,只是跟在一旁看,却从未想到有一天会被监禁在这里。不知怎么的,他心里倒也并不害怕,靠在那里看着夜空里的星辰。北辰的光芒如同铁色的利剑,它就要升到天心了,像是要从中央把天空划成两半。
“这是一个时代,”他记得总是藏在沙幕背后的那人说,“神给了剑柄,只看这世间谁能握住它。”
他想这个时代就要跟他没有关系了,其实跟他有关系的也只是那几个人而已。他想起百里煜说他是英雄,但是他知道自己不是,自己既不像蔷薇皇帝那样可以开创一个帝国,也不像爷爷那样可以抵御外辱,他曾经梦想着拔出刀,保护他喜欢的那些人。可是他现在把影月用得很好了,才发现自己还是无能为力。
就这样死了么?孤零零的,跟一切都永远了断了关系。
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人影低低地喊了一声:“尘少主。”
他把一个托盘放在了吕归尘的面前,转身想要退出去。
吕归尘看见托盘里面是一壶酒,一碗面和一碗冒着热气的羊羹。他抬眼去看那个人的背影,忽然觉得那个背影有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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