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宠之卿本妖娆-第1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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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总是不按常理出招,毫无章法,简直匪夷所思。
云宁止似笑:“这就只有容九和耆苏知道了。”
那个无所不能的女子,怕是动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心思,旁人哪里猜得透半分。
离默了,若有所思。
“耆苏的五万人马可填不了她的胃口,依她的性子,一纸降书怎么够?”云宁止一声轻叹,嘴角似有若无的浅笑,又融了几分无奈,“她啊,大概是看上二十万末妲大军了。”
这语气……
离听出一股子莫名其妙的柔和,他家主子啊,还惦记着呢,嘴角一抿,道:“殁王妃只道,”学不来那女子的张狂肆意,离语气很僵硬,“我本妖妃,自然,”眼角撇向自家主子,吐出四个字,“祸乱天下。”
云宁止轻笑出声,柔了一脸的冷峻。
离叹气,卿本妖妃,祸乱天下!
祸乱,在突厥宫外。
火光大作,末妲耆苏族长率五万大军,跪于宫门。
“末妲耆苏,率五万黑甲军,”沉声,大喊,“降!”
一个字,绕突厥宫墙回荡。
宫前,耆苏族长,双手奉上降书。
红色油伞下,女子缓缓走出,白色绣鞋踏着雪,走近了,素手接过降书,眉眼含笑,嗓音在夜里格外清泠:“本王妃不受理这玩意呢。”
耆苏猛地一抬头,入目的是张扬的红色,是一张精美惑人的容颜,她嗪了笑,素手纤纤,慢条斯理地撕着,末了,放在唇边,轻吹,散了一地,绕着风乱舞。
“王妃这是什么意思?”耆苏冷脸,灼眼。
她并未让五万大军起身,只是懒懒站着,抱着手,说笑一般的语气:“且不说你误了本王妃的良辰美景,光是这天寒地冻,你扰了本王妃好眠,便是不可饶恕的大罪,你觉得这区区一纸降书,就想高枕无忧雁过无痕?”眼角撩起,一抹戏谑的风情,“耆苏族长是哪只眼睛看到本王妃好打发的?”懒懒的笑,“本王妃定要挖出来好好给你擦亮了。”
耆苏脸色大变:“王妃莫要欺人太甚。”
城前,席地而跪的五万人马,无一人敢做声。缄默里,女子笑意回荡,甚是悦耳:“欺人太甚?”她挽着发梢,漫不经心地来了一句,“还有更甚的呢?”
耆苏喉头一梗,脸色,红白不定:“你——”
还是那懒慢的语调,接过话:“耆苏族长莫不是忘了自个话了?那本王妃就好好提醒一下,何为红颜,何为妖妃。”
真是个猖狂又记仇的女子,她顶天立地,毫不让一分。
耆苏起身,拂了身上的雪,沉声道:“天寒地冻,为了不扰王妃好眠,望王妃直说。”
直说啊……
容浅念想了想:“我本妖妃,自然,”嘴角一抹浅笑,“祸乱天下。”
不止猖狂记仇,而且妖孽得名副其实。
耆苏冷了脸:“末妲部落隶属突厥,乃风清附属城池,割地赔款也不过左右周旋,王妃何必为难臣下。”
老奸巨猾的东西!
容浅念笑笑:“谁说本王妃要你割地赔款了。”
这位主子,毫无章法,半分揣测不透。
耆苏拱手:“臣愚钝,请王妃明示。”
“明示啊。”容浅念佯装一番思忖,眸子一凝,流光溢彩得好看,“本王妃听说耆苏族长手里有块号令三军的牌子,哦,叫龙虎令是吧。”
耆苏眸子一厉,死死盯着笑意沛然的女子,她嘴角弯起,随意平常的语气:“本王妃就要它了。”
末妲龙虎令,一令为帅,号三军将士。
她,好大的口气!
“附属城池兵马自治,王妃要倒插一脚,未免太过痴心妄想。”耆苏冷笑,“何况,天朝若真要臣下交出兵权,那也绝不是交给王妃。”
老不死的东西,倒是一套一套的。
容浅念笑得无害,颇为无奈的语气:“那怎么办才好,本王妃就是看上那块牌子了,想据为己有呢。”
“你!”
容浅念抬抬眼皮:“本王妃累了,懒得与你迂回。”眸子一转,冷彻,“你只说,从,还是不从?”
她一身红衣,长发缭乱,不过女子之姿,却一身风华,不输男子本分气度与魄力。
耆苏大惊,脸色已大变,强作镇定:“臣,恕不能从命。”
不从啊……容浅念眸子一眯,冷了冷,倒是不减半分笑意:“昨日里闲来无聊本王妃听了件趣事,耆苏族长要不要听听?也顺便趁着这个空荡好好掂量掂量,你怀里那块牌子,你到底有没有本事捂热了。
耆苏打阵脚已乱,脸色忽白忽红
她漫不经心,似笑非笑的眼:“本王妃听说末妲部落有个不为人知的习俗呢,男子生来便会有个灵徽图腾,待到行成人礼,灵徽会落在那个与之鱼水共欢的女子身上。”
耆苏猛地抬眸,瞳孔骤然一紧。
老狐狸,尾巴藏不住了吧。
她抱着手,俯身,压低了嗓音:“你说本王妃把塔妲身上那最后一块遮羞布扯下来,会发生什么?”凝眉,想了想,“会不会恰巧有人在塔妲身上发现耆苏族长的灵徽呢?然后呢?”又想了想,几分玩味,几分调侃,“会不会恰巧有人想起来塔妲入宫前那一段风流韵事呢?再会不会恰巧有人发现原来当年塔妲王后早产了两个月呢?”
耆苏双腿一软,站不稳脚,抬眼,尽是不可思议。这才意识到,风清殁王妃啊,无所不知,她不按常理,却步步为谋。
不燃烽火,不动干戈,她仅凭一腔心思,便能咄咄逼人。
一招,不止,还有后招。
她冷着眼,笑意寒凉,抱着手推开几步:“哦,这么一想,本王妃倒觉得彰伊王长子与耆苏族长倒有六分相似呢。”
耆苏双目血色乍现,他大吼:“你妖言惑众!”
“惑众?”她嘴角一挑,“你倒提醒本王妃了,要不让你末妲五万双眼睛一起来瞧瞧,他们族长这吹胡子瞪眼的模样,有几分像彰伊王长子。”
当年野心勃勃,当年苟且风流,当年偷天换日,这腐臭在肚子里的秘闻,叫这女子一点一点撕裂,一点一点捏在掌心里把玩,转了乾坤,颠覆江山。
真真好手段啊!
耆苏声颤,喉痛哽住,嘶喊:“你——”
容浅念懒懒截断:“不过本王妃劝你最好不要,万一一个不小于让汗王看出点什么端倪来,你说他会不会一脚把彰伊已经坐了半边王座的屁股给踢下来?”丹凤眼一拉,上扬的弧度,邪魅极了,“没准踢的不仅是屁股,还有脑袋呢。”
眼前这言笑晏晏的女子,这调侃生死的女子,毫无疑问,她能翻天覆地,她能杀人无形,她能让这天下江山踩在脚下,何况,一个两个脑袋。
耆苏脸色惨白,全身颤抖着:“你想怎么样?”
“好说好说。”她拢了拢狐裘,红色衣衫露出张扬的衣角,与她嘴角一般颜色,“二十万,让你耆苏的种坐上突厥的宝座,本王妃可没让你亏本。”
二十万大军,是整个末妲,是突厥的半壁江山,她竟要一口吐下,吃人不吐骨头也莫过于此。
终于见识到了,风清殁王妃空手套白狼的本事。
耆苏沉下脸,半响抬眸,嘴角微微狞笑:“我若不应,也并非别无他路。”
人啊,死前总会挣扎。都道置之死地而后生,再不济,鱼死网破,容浅念只道,愚蠢啊愚蠢。
嗯,这是个强者说话的世道。
她说:“他路?比如?”
耆苏不言。
她不疾不徐地接过话继续:“比如先血洗王宫,再手刃汗王,接下来,”想了想,嘴角抿出浅浅的笑,“杀了本王妃灭口,要不再来个栽赃嫁祸什么的,污水泼到不能开口的人身上,你呢?”挠挠发,眸子一撩,“就顶个为民除害的帽子另立新君,偷天换日皆大欢喜。”
五万大军前,耆苏骤然后退,黝黑的脸,毫无血色。
一字一字,丝毫不差,这个女子简直精明得可怕,世间万物安能躲过她一双眼。
阴谋,黑暗,不为人知的险恶,都在她一言一笑里,随她执掌。
火光照得夜如白昼,森寒的冰天雪地里,死寂一片。
“啪啪啪。”
女子拍掌,笑着:“好一场精彩的白日梦啊。”
一场精心谋划,她只是笑靥,甚至不放进眼里。
眸光一冷,耆苏忽然大笑一声:“你可知道为何末妲大军二十万,这里却只有五万。”他愈发狞笑得狰狞,“十五万大军,王妃觉得可不可以拦下殁王爷呢?”
步步为谋,与这女子斗,谁敢大意,耆苏族长,倾巢而出。
貌似,这是一张天罗地网呢。
容浅念吟吟轻笑:“这就是你的他路?”她转着手中的纸伞,下巴仰了仰,“本王妃给你指条明路,来,擦亮你的眼睛,回头看。”
条件反射一般,耆苏回头。
身后,五万大军身后,铁衣卫的军旗高扬,一点烛火,照着白马之上,男子身披黑袍,蓝眸俊颜,额间昙花在昏暗里,灼灼亮眼。
这般风华,乃风清殁王。
“不,不,”耆苏撕扯大叫,“不可能。”
静默里,马儿哒哒,绝美的男子越过千军万马,缓缓走来,走近女子伞下,走近女子眸子里,他说,如此温柔:“夜里寒凉,怎生又在外面胡闹。”解下披风,他将女子抱住,拂着她的脸,“冻着了怎么办?”
殁王已归,为他的女人,披荆斩棘大胜而归。
她笑了,偎进萧殁怀里,软软的语气:“相公,好冷啊,我们速战速决吧,我想抱着你钻进被窝。”
她在他怀里,不再杀生予夺,此时,容浅念只做萧殁的女人,所以撒娇,所以放任,所以于千万人前女人姿态。
萧殁亲了亲她通红的脸,将她安置在怀里,转眸,瞬时便冷了所有温度,启唇,森然杀气:“降,或者死。”
降,或者死……
这是风清殁王的魄力,与生俱来的王者。
耆苏腿一软,重重跌在雪地里,口齿混乱:“一千,才一千。”他趴在地上,嘶喊大叫,“不,不可能!你们到底耍了什么诡计?”
“一千双铁衣卫的手,割你二十万个脑袋,足矣。”
耆苏血色蹿进眸底,死死盯着女子,她走出伞,睫下挂了鹅毛的雪絮,一颤一颤的,一身红色站在漫天白雪中,张扬得夺目,绚烂:“知道为何本王妃没有直接杀你个片甲不留吗?”她清眸流淌着猫儿般的懒散,慧邪极了,语气骤然一提,于三军中,掷地有声,“本王妃要留你颗脑袋,给本王妃叩首作揖,留你这双手,替本王妃操兵练将,留你这双老眼,看本王妃怎么带着你二十万大军祸乱天下,好让你仰天长啸大骂老天不长眼让我这妖孽祸害了苍生。”
一字一字绕着宫门,在突厥的风雪里,久久不散。
这个女子,她要颠覆整个天。心狠手辣?不,她善用人心,善一切不见血的杀戮,她喜欢生不如死的手段呢。
“噗!”
耆苏一口血,喷了几丈远,染红了宫门前的雪。
血色在蔓延,沾了丁点于女子白色的绣鞋,她踢了踢脚边红色的雪花:“你可别死了,不然本王妃让你老婆孩子给你陪葬。”
哦,折磨人,折磨得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是她的喜好。
颤着手指,耆苏蜷成一团,眸子冒火,染血,撕扯的嗓子,字字摩擦出火星:“你,你……”
她笑:“现在明白了吗?”白色的绣鞋,踩着染血的雪,走近了,她俯身蹲下,托着下巴,眼角扬起好看的笑,一字一字轻慢地语调,她道,“这才叫妖妃。”
卿本妖妃,祸乱天下。
原来,竟一语中的。耆苏双眼一番,昏死过去。
“真不禁气。”起身,她踢了一脚,这才懒懒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