煞妃,狠彪悍-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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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别急,现在分工,男人们去找能烧的柴火,妇人洗米起灶,这样大家就能快些吃上饭。”由于人涌的太多,有的人甚至抓着米袋中的生米往嘴里送,狼吞虎咽。
风千华频频皱眉,城中百姓虽也饿,但却没有他们这样的反应,不由拉住一位村名问道:“此处几时受困?”
那人满脸厌恶的回头,待看到风千华的气势以及她身上所穿的官袍,脸上表情一怔,噗通跪了下来:“大人,您就是朝廷派来的御史大人吧。”
那人的动作,迅速引起周围村民的注意,一时间所有人跑了过来,有人老泪纵横的哭诉:“大人,你要是早来一日,我孙子就不会死了。”
风千华眸色冷了冷:“怎么死的?”今天是受灾第五天,而据刘知府所说,他在受灾的第二天,就各处发放了粮食,如此一来,应该不至活活饿死。
那老人也噗通跪下,呜呜哭着:“是饿死的,我们已经整整七天没有吃过一顿饭了。”
杀意骤然绷现在眸子里,风千华呼出口气,刘知府竟然敢骗她,救济的粮食,根本没按人头平均发放!
而此处,是离堤坝最近的村子,怕是他将受灾的时间,也往后拖延了两天,这样一来,就刚刚好达到了朝廷下的“拖延七天”的御令。
好一个刘知府,真是该死!
夜晚的村落静谧的可怕,风千华宿在一座民宅内,由于被水泡过后,所有用具皆数腐烂,一行十几人只能就地而坐。
这时,有人脚步凌乱,急吼吼的冲了进来:“大人,大人救命啊!”
“什么事?”张隆拦住那人,问道。
“大人,我的孩子快要死了,快要死了!”上气不接下气的哭着,农妇的话根本说不清楚。
风千华心中一凛,急忙拉着那农妇冲了出去,边走边问道:“什么症状,村里可有大夫?”
现在这样的情况,最害怕的就是有人生病,若是普通的病也就罢了,要是……
“他白天还好好的,到了晚上就开始上吐下泻,肚子里都是空的,他现在吐出的都是血,我请了村中的大夫,他说他没见过这种病,让我来找你。”
刚到房中,一股浓烈的腥臭味扑面而来,风千华几步冲到床上,孩子大概六七岁,面色青灰,口唇指甲青紫,身上盖着一层厚厚的被子还不停颤抖,床边一地的污秽物,有点点血红溶在里面。
风千华立刻将所有窗户关上,面目萧冷的看着农妇说道:“从现在开始,你不准走出屋子一步,大夫明日便会到,你今晚守着这里,多给他喝水!”
她不是大夫,不能确证,但这样的症状的,必定是吃了不干净的东西导致的,至于是不是痢疾或者传染病,要等大夫来了才有诊断。
农妇不知所措的点点头,没有明白风千华为何面色大变。
风千华唤来衙役,面色凝重的吩咐道:“去城中找两位大夫过来,带上必备的草药,葛根,黄连,白头翁,芍药,黄连,马齿苋、地榆、苦参、地锦草
……”
衙役懵懂的拼命记着风千华口中,一连串的草药名字,直到风千华说完最后一个名字,好半晌他才傻傻的回过神,飞奔出了院子。
“去看看别的村民,有没有人有类似的症状,一旦发现立刻将人抬到这里来……去找些大蒜。”这里不可能有别的草药,只有大蒜可以用。
小片刻,四散出去的衙役们,拖着四个同样症状的村民回来,所有人果然与那孩子一样,都是青色灰白的面色,毫无生气。
寻了几棵大蒜,风千华亲自熬了水喂给几人喝过,此时天已近明,村口有马蹄声踏着急切的步子跑来,大夫从马上被衙役直接拖了下来,扔进房中。
一盏茶后,大夫面色惶恐的站在风千华身前:“大人,是痢疾!”
风千华点点头,果然是她所料,村口村名在吃死鱼,野地里有淹死的家畜和老鼠,这些人饿极了什么都顾不上。
风千华转身,看着身后张隆领首十四个衙役,面色凝重的吩咐道:“封锁这里不得让任何人靠近,还有,这四位病患接触过的所有人立刻隔离,他们碰过的,吃过的,以及大小便的地方立刻消毒。”她指着其中两人:“你们现在再回城中,让刘知府将我所说的草药备齐送来。”
“你们去邻近的村落看看,是不是有同样的病症,若是有立刻隔离!”
“去找生石灰,将村里各处全部撒上,所有死掉的动物尸体,立刻焚烧!”
毫无停顿一连串的吩咐,风千华此刻犹如王者一般看着众人,冷静,睿智,清晰,指挥有度,从容不迫!
张隆颔首领命,所有人都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没有人说话,有条不紊的按照风千华的指示执行!
“文大夫,草药都带来了吗?”风千华转身,刚刚张隆已经告诉她,此人是他在城中医馆直接抓包来的,在杭城小有名气。
“是的!”文人证年纪约莫二十五六,浓眉大眼长相白净,此刻他满面疑惑问道:“大人,这些草药都是您吩咐的,你懂医?”
旁人知道一两种不足为奇,可是风千华一连串报出了数十种,不得不让他侧目。
“不是!”她说完,眼神微暗,转身进了房间,边走边说道:“辛苦你了,去熬药吧!”
文人证楞楞的看着风千华的背影,喃喃自语道:“与别的官不同,真是奇怪!”若是普通的官,这样的已被隔离的地方,肯定是退避三舍,而她却毫无芥蒂的进进出出,端汤送药,若说她毫无官威,可刚刚说话时,目光却又那样的慑人,让人不敢直视!
一夜的照顾,又喝下两幅药,新出的五位病患终于稍稍好些,风千华还未松口气,房外有快马奔来,来人正是去各处巡查的两名衙役:“大人,周围的三个村子都出现了这种症状,还有一个村子,已经……”已经有人死了。
风千华点头,面色沉重来回在房中走动,痢疾本不是绝症,但其传染性极强,若不能及时治疗,死亡率却比绝症还要可怕,现在最重要的,便是足够的药材。
从骆镇运来的药材,恐怕维持不了几天!
“你们守在此处,一旦有人发病,立刻隔离喂药,消毒的工作绝不可停,等城中的药材一到,熬了给每位村民喝,防止更多的人感染!”
一行人马不停蹄,在相连的几个村落穿梭,一夜未眠加上整日没有吃饭,此刻的风千华面色已微微有些惨白,忽然,身侧有人高呼道:“大人你看。”
风千华抬眸看去,忽然脸上表情一怔,第一次,似是有记闷捶,捶在心中生生的疼,让她眼眶骤然一红。
只见山坡上,一农妇蜷着腿坐着,黝黑的面容上看不出表情,眼睛毫无焦距的看着某一处,泪水如流水一般,无声无息的流淌着,此刻她的怀中,抱着一个女孩,双目紧闭,脸色如茄子一般,呈现着死气的紫色。
死了!
这个想法宛若惊雷一般,在她脑中炸开,不是没有见过死亡,而是觉得沉痛,一天过去了,药还没有到,她料得到去取药的衙役会遇到什么样的问题,必然是刘知府得知城外生了瘟疫,而紧锁城门,不让他们进去!
“来人,带着本官的官印回城,若有阻拦生事者,杀无赦!”
“是!”此刻,杭城的衙役也是满眼赤红,谁满眼见过生死,只是这样近在眼前看着亲人离去,并非药物可医,而是因为有人散尽天良,泯灭人性致死,他们在杭城出生长大,有的甚至就是邻里乡亲,试问谁见了如此的场面,不是愤怒悲绝!
将所有病患集中在一起,方便照顾隔离相对亦是容易许多,天黑时分第一批药材终于到了,所有人开始起灶生水熬药,村名此刻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周围不断有人倒下,然后送进那间没有关着窗户的黑屋子里,有的人几个时辰后,抬到隔壁继续继续治疗,而有的人却是直接拖到野外,由亲人亲手焚烧!
若说不怕,没有人敢拍着胸口吹牛,那是性命,可是怕,但看到无处不在的那一抹天水清色的纤细身影,所有人像是吃了一颗定心丸一般,全部的恐惧的害怕,都化作的执行力,切药,磨药,煎药,喂药……
风千华亲自上阵,在各个村落“病房”奔波,挽起的衣袖下,莹白如玉的手臂,烫红了一片触目惊心,有个人不单呕吐,甚至会有类似癫痫的症状,喂药的时候,就需要很多人按住,打翻的药汁系数泼在她的手臂上,立时红了一片。
“大人,草民给您敷药吧。”文人证拿着个瓷瓶,踌躇的站在风千华身侧,看着她细白的手臂,不知为何,紧张的连句话都说不全。
风千华头也不回,摆手说道:“这点小伤不碍事。”一百多名病患,只有六名大夫,风千华恨不能分身有术,那有心思顾及身上的伤。
文认证身体一怔,小心的将瓷瓶放在风千华脚边,人飞一般的跑了出去。
风千华看着他背影,莫名其妙的撇撇嘴。
第二日,疫情有所好转,但却有更坏的消息传来,另外一处的几个村子,也有病情传出,也就是说疫情还在传播中,而让风千华心里压着火的是,药材已所剩不多了!
所有人听到这个消息时,无不是面如死灰,满眼的绝望,没有药供给,纵然医术再高,这些人也救不活!
此刻,风千华很想一匹快马,一柄长剑奔回金都,她想问问皇帝,这里是不是他的江山,这些人是不是他的子民,为了百万两的银子,而弃这些百姓生死与不顾,她在昨日就写了奏折八百里加急送回去,若马不停蹄,入夜就会送到皇帝手中,若是他还有仁政之心,就该立刻拨款赈灾,加派人手!
“大人,您休息会儿吧,已经两天两夜了!”张隆是杭城府衙的捕快,此次,是他主动请缨随风千华到城外来的。
风千华摇摇头,她自此世整整三个月,从来她都将自己当做旁观者的角度,看着这里的物换星移,百姓的生老病死,在乎的不过只有风瑞安的喜乐,第一次,她忽然很想看到哦这里的人强大起来,丰衣足食,可以不被天灾击垮,有强大的国家做后盾,什么都不必害怕!
微微吐出口气,她翻身上马:“张隆,带着马车和我走!”
夜色静悄悄的,死亡的气息沉沉压在所有人心中,马车在各处奔波,不断有人被抬进刚收拾出来的礼村最大的祠堂中。
疫情第三天。
风千华坐在床上给病人喂完药,又去室外,与一众大夫讨论用药,她虽然不懂,但基本的药用常识却是略知一二,经过三日的相处,不关是大夫们,所有人对她的话奉若神明,惟命是从。
因为她的一个个正确的决策,才让灾情没有恶化,即便没有控制住,那也是药材的缺乏,与她毫无关系。
风千华走后,文人证小声咕哝道:“御史大人应该三天没睡了吧,连饭也没吃上几口。”
“哎!老朽已经劝过他了,可他不听啊!”
忽然,一道沉沉的男声,突兀的在几人身后响起:“端木大人在何处?”
大夫们一怔,就看到一位男子大步而来,俊美如俦,丰神俊朗,一袭墨袍迎风摆动,文人证被他的视线扫过,心中一警条件反射的低下头:“在祠堂!”
他说完抬头再寻,哪里还有那人的身影。
祠堂前,风千华指着远处一处平坦的山坡,与张隆正说着什么,期间她频频皱眉,好似在努力回忆着什么,张隆看着她布满血丝的眼睛,拳头一捏大声吼道:“大人别说了,您去休息会儿吧。”
风千华眼眸一冷,正诧异这小子胆子大了,忽然觉得身后一道阴风刮过,像是被什么具有高度危险和攻击性的动物盯着,她全身汗毛乍起,本能的戒备心让她猛然回头,就在这时,她忽然身体一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