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记事-第1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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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秋月搬进去第二天便病了,一直缠绵了有一个星期,这才见好,因而这小小的庄园竟也没走全。
福惠也因秋月病着而悬心,哪里有心思逛这个新院子。而这两天秋月的病也好了,今天更是能出门走动,福惠毕竟年幼,醒来后听说额娘还在睡,便在屋子里呆不住了,吵闹着要出门玩儿。
而此时早已是雨散天霁,暴雨冲刷过后的郊外更是空气清新,处处显得生机勃勃。
夏悠琴见劝不住,只得让小林子报了戴铎,让他派侍卫领着福惠在院子里玩耍。
秋月一觉醒来,只觉得人也清爽了不少,在锦被上蹭了蹭,伸了个懒腰,这才掀了帏帘,唤了夏悠琴进来。
夏悠琴领着春纤端了热水进来,一边挽起帏帘一边笑道:“主子这一觉倒是好睡,睡了有一个半时辰了,小阿哥早在一个时辰前就醒了。”
秋月也不起身,只懒懒的躺在床褥里,将手伸进水里泡了泡,复又抬起。春纤忙用熏好的洋巾帕子替秋月擦拭了,复又将脸盆放在架子上,用另一块干净的帕子在夏悠琴端进来的干净的热水里净了,拧干后轻轻替秋月擦拭着脸庞。
这边秋月才在夏悠琴的伺候下,用茶水漱了口,此时正闭着眼,感受着柔软帕子上带着淡淡香味的热气,舒服的喟叹了一声,这才问道:“那福儿现在往哪里耍去了。”
“奴才让戴总管拨了几个侍卫跟着小阿哥,又有素云和小林子近身伺候着,主子尽管放心。”夏悠琴道。
秋月勾了勾嘴角,“我有什么不放心的,福儿古灵精怪的,我就是怕他调皮捣乱的,尽给我惹祸。”
三人说了一会子闲话,服侍秋月穿了家常的衣裳,梳了常髻。
刚整理妥当,就听福惠的声音从外间传来,“额娘额娘,你看我找了什么好玩的,福惠找了个小伙伴。”然后就见他一阵风似的跑了进来,不是,应该是拖着一个人一阵风似的跑了进来。
他见了秋月,松了拉着小孩子的那只手,扑进秋月的怀里。
秋月见他满脸的兴奋之色,蹲下身子将他搂进怀里,细细的询问了一番,这才抬头看向被福惠带进来的那个小孩儿。
第二百三十八章 瑾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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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八章 瑾瑜
和福惠的年龄相仿,个头却比他高了半个。
虽穿着粗布的衣裳,倒也整齐干净,此时脸色虽有些局促,倒也还算守礼。
若是像刘姥姥进大观园时带来的那个孙子一般,到了人家家里胡乱要吃的,一点也不顾脸面,毫无家教。
想到这里,秋月不禁对面前的小孩多了几分好感,低头问福惠道:“你跑到哪里去了,怎么随随便便就拉着人家跑,疯疯癫癫的,额娘平时教你的都忘到哇爪国去了,啊”
福惠在秋月的怀里扭了扭,也不理秋月的话,献宝似的道:“额娘,蔡瑾瑜今儿带到到处玩了,他人可好了,额娘,我可不可以请他到庄子里玩儿。”
那名唤蔡瑾瑜的小孩,听福惠说起他,又见秋月一双妙目横来,有些慌乱的行了一礼,“学生蔡瑾瑜,给太太请安。”
听他这么说,又见他小小的身板,却像个大人似的,不由掩嘴笑了起来。用那保养良好的手指,点了点福惠的额头,“你瞧瞧,学了这么久的规矩,这才来几天就忘了,人家和你年纪差不多,却这么知礼。”
说完,看着蔡瑾瑜笑道:“你是福儿的朋友,来着是客,也无须太过拘束,把这当自己家就好。”
话音刚落,福惠就拉着秋月的衣袖摇道:“额娘,我想请他去书房看我的宝贝,还要请他去园子玩,额娘~~”
“行行,”秋月依道,“不过你出门玩了这么长时间了,外面才下过雨露气重,先让素云给你换身衣裳,让春纤端了你最爱的点心招待你的朋友,可好?”
“额娘最好了。”
“你个小滑头,”秋月嗔道,“行了,别贫了,下去玩吧。”
闻言,蔡瑾瑜恭谨行礼道:“学生告退。”
因在小伙伴的面前,福惠也有模有样的学道:“福惠告退。”行完礼,便拉着他的小伙伴退出了内室。
秋月瞧他那毛毛躁躁的样子,颇有些好笑的摇了摇头。
待两人离开,秋月这才淡淡问留在室内的小林子道:“怎么回事,不是说在院子里玩么,怎么就跑出个人来了。”
小林子耷拉着脑袋,觑了觑秋月的神色,这才道:“这院子不大,小阿哥一会儿就走完了,要出门玩儿,奴才们拦不住,又不敢吵醒主子,只得让人跟着小阿哥,带他到不远处的村子走了走。那蔡瑾瑜是蔡家村蔡书生的儿子,人也斯文,又是在村口遇到的。那蔡瑾瑜不知怎么就得了小阿哥的眼缘,小阿哥和他玩了一会,奴才见时辰不早了,这才把小阿哥劝回来。”
秋月听到这里,哪里还有不明白的,挥了挥手道:“我知道了,既然是福儿的朋友,好生照看着就是了。那孩子年纪虽小,言谈举止倒也不俗,让他陪陪福儿也好。”
小林子躬身道:“正是呢,自从四阿哥得了皇上亲眼,可是好久没来看小阿哥了,奴才都常听小阿哥念叨四阿哥呢。”
秋月心里微酸,点头道:“行了,你下去吧,好生看着他们俩。”
待小林子退下,秋月这才微微叹息了一声。福儿太孤单,虽然和弘历关系不错,到底年纪相差太多,弘历有了自己要走了路,而福儿……
又想着方才那孩子年纪虽小,却进退有度,这段日子福儿也无聊,让他偶尔在这儿陪他耍耍也是好的。待过了这几个月,胤禛登上了皇位,福儿便是想出宫玩耍也是不能了。
这般想着,便对夏悠琴道:“福儿玩伴甚少,既然将那孩子带进来了,时辰也不早了,就留他在这里用饭罢。”
夏悠琴笑道:“那饭摆在后院如何?”穿过一个东西穿堂便是后院了,不仅近摆设也齐全。
秋月点头道:“甚好,就摆在后院。”秋月和福惠平日里或是在里间或是外间用饭,蔡瑾瑜虽年幼,到底是外人,自然不能再卧房这私密之处用饭。
若不是方才福惠毛毛躁躁的将人拖了进来,蔡瑾瑜按理是没资格进秋月的卧室,于理不合。
却说秋月这边聊着,蔡瑾瑜跟着福惠也没有闲着。他跟着福惠回房,正坐在外间椅子上等着福惠,就有本房的丫鬟捧上茶来。
蔡瑾瑜忙起身,恭谨道了谢,双手捧了茶盏才吃了一口,就见一个穿着穿红绫袄青缎掐牙背心一个丫鬟捧着点心走了进来,笑说道:“小蔡相公吃点心,都是小主子平时爱吃的。”
蔡瑾瑜忙放下茶盏,恭谨道:“瑾瑜谢谢这位姐姐。”
那丫头用帕子掩了掩嘴,笑道:“你是小主子的朋友,这是奴婢应该做的。”边说着,边将点心搁在桌上,笑着走了出去。
见外间只有他一人了,蔡瑾瑜这才送了一口气,打量着外间的摆设。
临窗大炕上是大红洋罽,正面设着大红金钱蟒靠背,石青金钱蟒引枕,秋香色金钱蟒大条褥。两边设一对梅花式洋漆小几。左边几上文王鼎,匙筯香盒;右边几上汝窑美人觚内插着时鲜花卉,并茗碗唾壶等物。地下面西一溜四张椅上,都搭着银红撒花椅搭,他如今就坐在这银红撒花椅搭下,脚踩在脚踏上。
椅之两边也是一对高几,几上茗碗瓶花俱备。其馀陈设自不必细说。
然而这一切,都没有方才看到秋月的容颜震惊。
他长这么大,就没看过这般美的女子,那是仙女么?
想起书里曾经看过的: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蔡瑾瑜突然觉得眼前这一切都都恍惚了起来,梦耶?真耶?
他年纪虽小,却因天资聪颖,从小养在祖父身边,祖父曾经做过官,比只是一个秀才的父亲不知厉害了多少。正是如此,他从不曾将周围的人放在眼里,便是他的父亲,也不过是因一个孝字。
而今天的一切,让他感觉到自己不仅是只井底之蛙,还有一种深深的自卑与打击。
在看到秋月之前,面对这座小院的奢华,他也能淡然处之。因为他相信,凭他的天资,这些外物,有一天他也会拥有。
但见到秋月后,蔡瑾瑜幼小的心灵被震撼了:时间竟有这般女子,举手投足间的清高淡雅,言谈举止间无意间流露出的贵气,还有那打量似的一瞥,让他突然间就束手束脚起来。
天知道他花了多大的力气,才没有让自己当场出糗。
便是在面对他最尊敬的祖父时,面对他在京里的老师时,他都能侃侃而谈,没有过这样的局促。
第二百三十九章 感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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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九章 感悟
风水轮流转,想着平日里他对村子那些山野孩童的不屑,现在,可不是轮到别人对他不屑了。
他果然就是只井底之蛙
平日里虽然老师也有讲过,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终究是年少,不言不语,却也不信。
今日之事,却给他幼小的心灵深深的震撼。
然,思及方才惊鸿一瞥,不由让蔡瑾瑜脑海中浮现一句诗:谢娘微黛轻难学,楚女纤腰弱不胜。
正想着,就见福惠换了一身锦衣从内室出来。
蔡瑾瑜记起前几日读起《孔子》:
子曰:衣敝缊(yùn)袍,与衣狐貉(hé )者立,而不耻者,其由也与“不忮(zhì)不求,何用不臧?”子路终身诵之。
子曰:是道也,何足以臧?
这话的意思是,孔子曾称赞自己的学生子路,说穿着破衣烂衫站在那些穿着狐皮大衣的人中间而泰然自若,这样的人恐怕只有仲由(字子路)了。(《诗经》上说:)‘不嫉妒,不贪求,为什么说不好呢?”子路听后,反复背诵这句诗。
孔子又说:“只做到这样,怎么能说够好了呢?”
而现在,他穿着蔽体的寒衣,对方却是锦绣绫罗,便是他刚开始不甚在意,却在见过方才的如水佳人之后,怎么能不拘束。
而也正是这一场相遇,让蔡瑾瑜沉稳更甚,未来更是官至户部侍郎。
当然,这都是后话,暂且不表。
且说福惠换好衣裳,便兴冲冲的拉着蔡瑾瑜去看自己历年的收藏了。
到了书房,见窗下案上设着笔砚,又见书架上磊着满满的书,因有些羡慕道:“好多书啊”
想他出生寒门,家中虽小有薄产,书房的书却连这个的零头也比不了的。
福惠一边找着东西,一边漫不经心道:“都是我额娘的。”
蔡瑾瑜心中惊讶更甚,世人不是说女子无才便是德么,怎的?但想起仙子方才那身清贵之气,若非这么多书,却是不能培养出来的。
因有些感叹道:“你额娘可真是博学。”
福惠抬头笑眯眯道:“那是,我额娘是天底下最好的额娘。还有我阿玛,比额娘还厉害,他书房的书比这个书房多十倍还有余呢行了,你过来吧,这都是我平日从四哥那里收刮来的好东西,咱们一起玩儿。”
蔡瑾瑜走了过去,赏玩一些福惠平时的收藏。
二人在书房玩了会子,素云在一旁不时端茶添水的,倒也和睦。
“我和你说,别看这把刀小,可锋利着呢,是我阿玛特意从塞外带回来的。”这是福惠像新伙伴炫耀父亲给他的礼物。
“真的么,可是这个看着这么钝,没开封过?”蔡瑾瑜接过小刀,刀虽小,入手却很沉。刀鞘古朴,手柄处雕有暗纹,看着倒是低调内敛。
“你知道什么,《老子》说,大白若辱,大方无隅,大器晚成,大音希声,大象无形,这大钝才锋利呢。”福惠说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