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丫-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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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店里只有紫丫一个人，当时她正在给一顾客展示她的刺绣绝活，突然跑来了村上的一个中年妇女，还没有走进店就对气喘吁吁的对紫丫喊道：“花妹仔，你还在这儿干啥，你爹都死了！你还不快点跟我去大夫那把他抬回去！”
紫丫被吓到了，扔下看得痴迷的顾客，迷迷糊糊地跟着那个妇女身后，连店门都忘记了关，只冲冲给隔壁的店铺老板说了我爹死了，麻烦你帮我看一下店。
其实她内心根本不知道到底是那个爹死了，是黄木！还是花秀仓！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其实也就一盏茶时间，她们就到了。紫丫看见黄木被放在两根条凳上，花秀兰正趴在黄木的身上哭得死去活来，奇怪的是黄木全身发黑。
紫丫不敢相信这一切，早上黄木还是好好的。但是她哭不出来，她上去摸了一下黄木的身体，还是温温的。但是花秀兰告诉她，大夫喊把尸体弄回去，他已经死了。
最后紫丫叫了一辆牛车把黄木的尸体运回了家，还听人们的话给那个赶牛的车夫挂了一条大红布。紫丫和花秀兰把黄木的尸体抬回了家里，放在了一块竹藤席上。花秀兰一直哭得撕心裂肺，并叫紫丫拿来黄木最好的衣服，要曾他身体还没有变硬之前给他换上，让他在阴间穿一身好衣服，也是紫丫来这个世上第一次看见了成熟男人的身体。
在给黄木换好衣服后，本来在家吃晚饭的各位“爱心”村民，吃完了的，来不及用手抹嘴，提起肚子就朝黄木院子的方向进攻；正吃的，端起硕大的碗，左手把碗磕在胸前，离嘴20厘米高度，一是保持平衡二是保持饭菜的热度，右手拿着的筷子张开成八字形，垫在碗肚，让平衡感更加牢固，也飞步朝黄木院子的方向踱着，踱步的同时还要赶快低头把碗里波动的汤水关在嘴里，眼睛和嘴的方向相反拉扯着，瞅着前后左右的人，堤防着别人成了到“热闹”现场的第一人。
最后，黄木的院子里面站满了端着碗的老老少少小小，一排热闹的景象，有吃面的呼哧呼哧声，有喝稀饭的吸嗦声，有低声议论声，有竖着耳朵左扇一下右扇一下，过滤着各种吵杂声，筛选当前最地道的八卦声。
村里人一开始就知道黄木是喝药自杀的，而紫丫是从这些看客中知晓的。人们从黄木咽下第一口毒药的时候就知道，因为黄木被人抬大门的时候，满嘴都是白沫。紫丫觉得，他没有在第一次中毒中去世，第二次选择毒药来结束自己的生命，可见他对农药的热爱。
紫丫还记得自己出门前，难得回来的黄木还塞给她一把果糖。只是那把糖应该在黄木的兜里放了很久，因为已经有开始融化的痕迹。塞糖这件事情在紫丫和黄木的父女生活中是少见的，紫丫在黄木去世后常常回忆起这个反常的疑点，可见黄木自杀是蓄谋已久。
紫丫一直觉得黄木是自己害死的，如果没有紫丫的某些过激行为，黄木应该不会这样对生命产生如此的失望！紫丫对黄木的反抗是在大哥黄大河去世后的逐年岁月里，开始是在黄木喝酒的时候，平分他的花生，主要是平分给花秀兰；然后在早上只有黄木一个人才能吃鸡蛋的专属早上，也要给花秀兰煮一个，如果只有一个，也要切半边给花秀兰；最后是紫丫和黄木一起下地干最累的活，让已经有关节炎的花秀兰在家做轻便的家务。
也许，这一切打乱了黄木几十年的生活，让他在家中从一个皇帝的位置跌到了贫下中农的位置，这一切都因为紫丫！他在紫丫快要学完刺绣并开始赚钱，享受一点轻松生活的时候，他选择了放弃了，他也许希望紫丫步入和他一样的人生，一辈子都在操劳，一辈子都在抚养孩子，养了女儿养孙子！他很累，很累！累得死去的时候双腿全是骨头，这一切只有他的娘子花秀兰知道，而紫丫还一直埋怨他，埋怨他的懒惰，埋怨他的怪脾气。其实，他已经是60多岁的老人了。
黄小河是在半夜赶回来的，那个时候紫丫已经请好了要帮忙安葬的人，并在镇上定好了棺材。请来帮忙的人是隔壁邻居告诉紫丫要一个个到人家家里去请，并且必须跪下给人家说：“**大伯、婶婶，我爹去世了，麻烦您给我们帮一下忙吧。”然后答应帮忙的人接过紫丫递上的旱烟，并假装不好意思地扶起跪在地上良久的紫丫。
安葬黄木用光了家里的积蓄，村民常常把人们能不能把自己去世的亲人厚葬当成衡量一个人是否孝顺和厚道的标准。紫丫不是他亲生的，但是养她大也不容易，所以还是必须厚葬。
只是安葬之中发生了很多不愉快，让紫丫更明白了人搁在那个朝代，都是一样的现实。比如帮忙的人抬堆起黄木的石块时，抬到一半就说腰痛腿痛体力不支，意思就是快让花秀兰拿点红包来，谁叫你家有钱；五天的道场每天夜里要吃两顿宵夜，而且还要挑剔菜的好坏；五天五夜，紫丫是没有合眼的，她一直在厨房忙着；花秀兰被妇人围着，安抚着，完全不挡事；黄小河被壮丁们使唤着，跑上跑下；黑布和弯小月帮忙打点着县城里的酒楼和干货店。
花秀兰曾经对紫丫说过，“你不要把你爹的吃的给我吃，我不稀罕吃，我只希望他活长命百岁，如果他死了，我也要落难了。”紫丫当时不懂，后面花秀兰一直在黄木去世后，说起这句话，紫丫才明白，再孝顺的儿女也抵不上诬孽的夫妻！原来，真的是她害死了黄木！这是她心里最痛的疤，让花秀兰孤独如斯！
紫丫只觉得自己是个罪人，害死了一个抚养她长大的人，这个疤她只给花秀兰看过，对于其他人，她怎么好说：在我十五岁的时候，我害死了我爹！让六十岁的娘开始了她漫长的孤苦生活！让七岁的侄儿失去父爱的同时又失去了爷爷的爱！
第五十九章 近水楼台先得月！
更新时间2013325 20：57：13 字数：2519
也许是黄木的坟冢占了得天独厚的风水宝地，黄家终于波折平息。
花秀兰开始担心黄小河的个人婚事。
黄家现在六十岁老年寡母一个、七岁孤儿一枚、二十三岁剩男一颗、只长年龄不增容颜的二手火热离异男一只、待字闺中的如花少女两朵。
“娘，中午想吃点啥？”紫丫缠上坐在干货店里的花秀兰，从后面揽上她的脖子，开始撒起娇来。既然木之老矣，紫丫只有更好的对待他的妻儿。虽然他让紫丫走了一个大大的弯路，但是他却让她更明白了亲情的可贵，时间的永恒。
“你做的娘都喜欢。”花秀兰回过身来抚摸着紫丫柔软的发丝。
紫丫微笑离身。日子离黄木去世快要一年了，花秀兰终于从伤痛中走了出来，自己虽然时常噩梦连连，但是自责却深入骨髓。
此刻人少，弯小月在前面招呼着。花秀兰端了根凳子坐在一旁，认真地看着紫丫从厨房走到正厅，从正厅走到厨房，一言不发。紫丫没有理会她灼热的目光，紫丫知道她又在想什么了。
果然，过了一炷香的时刻，花秀兰开始郑重其事地喃喃自语：“我家闺女的眼睛大，屁股也大！”
紫丫端着锅的手开始收缩，一头黑线，狂晕不止。其实她也很烦闷的，也不知道这幅身体是怎么了，虽说现在这个年龄是不长身高只长肉肉的时段了，但是除了女子该有的外，屁股确实比弯小月大一点。所以才让无所事事的花秀兰天天拿来比较，拿来唠叨。
男子、女子到了一定年龄，家里人就恨不得匆匆忙忙、马马虎虎把给你娶门媳妇弄进门、找个相公赶出门。花秀兰是相当开放的，她开始挑起黄木爹和秀兰娘的双面责任。开始给一屋子的晚辈从早到晚地灌输两性涵义、婚礼礼节、持俭养家、养儿育女经纶；从早上睁眼开始，饭桌上、厨房里、步行中、深夜不停地给他们解释男子、女子、男童、女童……；什么年龄已到高龄、什么早生孩子早享福！只要遇见这四个晚辈中的一个，那一定贴身尾随，全天候随时洗脑。
紫丫觉得自己这幅身体还未成年，所以只要一看见花秀兰她就开始躲，实在躲不掉，就开始装聋作哑。涉及此种话题的，她就让花秀兰自言自语。但是说来也怪，这四个孩子中，花秀兰反而喜欢给紫丫上课的时间较多。紫丫最后才得以总结，那是因为自己的不作为行为，让花秀兰误以为自己是最好最听话的学生。
但是黄小河的性格和紫丫有天壤之别，他在花秀兰给他上课的时候，强烈表达了自己的不满。他很烦，很烦！最后在课堂上堂而皇之地反驳了高高在上的老师，圆睁着眼睛忍不住给花秀兰丢了一句狠话去：“我不成亲，我不喜欢成亲，这辈子都不要成亲！”
没有想到这下捅了马蜂窝，花秀兰爆炸了，全回摔了些不负责任的话：“全朝就你搞例外，就你当反动派！就你当玩弄感情的流氓（她知道黄小河和紫丫、弯小月一直走得比较近）！我不管你，你也别管我！”
呜呼……哀哉！紫丫对他们的吵架超级无语。在花秀兰对黄小河劝说无用的情况下，开始请动邻居大哥登门轮番对黄小河进行洗脑：“兄弟啊，人生就那么回事，迟早都要迈过这个坎，经过这一关，长痛不如短痛，曾早嘛！”
在给黄小河找了几户门当户对的亲事后，黄小河都给女方吆喝着有个七八岁的儿子，让对方做好当后娘的准备，害得姑娘们都盯着一鼻子灰扑嗦着泪珠躲在闺阁再也不出来。
“紫丫，要不你考虑一下你小哥哥，你小哥哥那么貌美如花，你怎么能让肥水流向外人田嘛。俗话说‘近水楼台先得月’。我替你小哥做主，让他把身体交给你，反正你们两个也不是亲兄妹！”花秀兰对黄小河破罐子破摔的做法抑郁得想撞墙。难得又瞥见了紫丫那圆圆的小屁股，脑袋开始被棒子敲了一记，留着口水对紫丫说道。
“娘，打住！我对小哥哥没有感觉。而且我也不想当后娘，况且儿子都这么大了，不好调养！”紫丫抿着嘴里的木筷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优哉游哉地说道。虽然黄小河和前世那个让她颓废的男友很像，而且自己被弯大刀踢下悬崖那一刻，救自己的小河哥的怀抱确实给了满满的温暖、波动、心跳！但是她明白自己只是把他当成了前世那个他而已。
“那让小月考虑下你小哥哥，他们两个年龄相差也不大，在一起简直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花秀兰誓立要把家里的这几个乱搭红线。
“娘，你就瞎掰吧！好像小哥哥对姐姐也没有感觉。”紫丫说完这句，心里莫名地一跳，难道黄小河喜欢自己，不然为什么拒绝了那么多豪门优女。
“啊，那怎么办？这万贯家财只有给后来者享受了！虽说一进来就当娘，但是我家小海多懂事听话啊，读书又好，这个后娘很好当嘛！比如说我，还不是一样把你给拉扯大了，让你感觉到了亲娘的温暖。其实啊，我也不用这么急，现在这个社会都是很现实的，有钱还怕找不到媳妇啊！对！哼，到时候让你们两个丫头后悔去！我家小河可是很优秀的……”花秀兰喃喃自语，抓了一把瓜子串门去了，又开始去打探哪家有美美小娇娘了。
等花秀兰走出门去，紫丫开始去后院点货清仓。最近进了好多胡豆，打算做脆脆的蚕豆来卖，紫丫一想到蚕豆那香香脆脆的口感，就开始流口水。
嘚！从她后面蹦出一个人来，一张不经岁月洗礼的脸上堆满了坏笑：“紫丫，你看你娘都开始为你婚事担忧了。为了弘扬秀兰娘‘近水楼台先得月’的金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