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生繁景-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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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弱太柔美了,什么事情也干不了,更是心生不喜,又跑回了徐州老家,再不肯来京城。
如今,为了孙儿,她老人家终于也算是对母亲另眼相看了——毕竟父亲与母亲聚少离多,能够有这般结果也算是极好的天作之合。
我啧啧称奇,老奶奶以往是对母亲百般不顺眼的,如今却是照顾得面面俱到。她说:“这女人生了孩子,体虚,五脏六腑都需要得休息,又容易因着人的随意走动而毁去了原本的样子。唐芯你自今日起再不可离开这床,我已经替你备了好几条收腹带,每天一定要用着,此外,就是吃饭也不能乱动——我来喂!对了这坐月子的女人吃东西又是一大讲究。。。。。。”
母亲的表情难得的有了一丝崩溃,求助一般地将视线投向了一旁正在逗花以冠的我。
我哭笑不得,想着上前一步,便给老奶奶递去了一杯茶水:“奶奶,喝茶。”
老奶奶接过茶,喝了一口,又还给了我,只是终于难得的对我笑了笑,面色带着平日里只能在洛老妇人脸上才能看见的温和笑容:“小花儿这茶倒是泡的不错。”
真真是教我受宠若惊了,再不能去细细估量老奶奶的战斗力,我直接就拜倒在了她那珍贵的慈祥笑容之下。
母亲有些哭笑不得,却是没再抗拒,细细的听着老奶奶说着点点的细节,安心受下。我这般远远的看着,她们两人倒是第一次像一对和和睦睦的婆媳一般,闲话家常。
管事的来报:“夫人,太子来了。。。。。。”
我拢了拢花以冠身上的棉毯,小娃娃终于是睡着了,我示意奶妈妈把他抱进里屋去安歇着,再看向那管事的,不禁有些惊讶——他冬漓平日里简直就要将我,洛茗和娄欢家当后花园一般来逛了,何时居然还要这般礼数周到的前来拜会!
正想着,就见得了帘幕掀开,冬漓大步跨了进来,看了我一眼,便又一身正经模样地点头作揖:“花奶奶好,花伯母好,冬漓见过了。”
太子殿下行此大礼,却也见得他对长辈的尊敬,只是。。。。。。
我确实是没有想到老奶奶会这般的喜欢冬漓!老奶奶笑得比何时都要慈祥,将洛茗招到了自己跟前,细细的寒暄叮嘱,简直就像他才是她的乖孙儿!如此,于我花繁景倒像是客套生疏的陌路人了。
是了,老奶奶似乎向来便不喜欢满是儒气的人的,比如母亲,比如我,再比如洛茗,却是唯独喜欢着冬漓以及娄欢那皮骨头,想来,不过明天,娄欢也该前来拜访了。
老奶奶的话匣子一下子就拉开了,滔滔不绝地就对着冬漓倒去,也不知过了多久,我在边上陪衬着都笑得有些嘴疼了,冬漓终于开了口:“哈哈!花奶奶莫要再取笑冬漓了,对了,我今日来还未曾见过花小弟呢!”
我便接口:“以冠已经睡下了。”
冬漓一脸的懊恼模样,有些失望地嘟嘟嘴,看着老奶奶又是一阵笑,冬漓面色无奈,轻声寻了口子,说明了今日还有事情要和我交代交代,老奶奶点了点头,冬漓就像是得了特赦令一般,拽住我的手就给我扯到了外房。
老奶奶在里间打趣儿:“这梨子到底也算是长大了,知道和小花儿的一些悄悄话我们这些老人听不得,看他刚刚面色促狭,指不定今日就是特意来找小花儿的,却教我这老太婆拉住叨扰了许久。。。。。。呵呵,还真真是少年人啊!”
母亲接下话茬:“这般说起来,梨子也有十三岁了呢,怕是再过两年三年,圣上就要给他指婚了。。。。。。”
接下来两人又说了些什么,我听不真切了,只觉得心里扑通扑通跳得厉害!视线缓缓的看向少年拽住我的手,指节修长,润白,初显了大人的模样,已不再是那般孩童才有的肉肉的感觉。再将视线顺着手看向了少年的背影。。。。。。
逆着风,顺着光亮,真真是碎开了一地的美梦。风过,繁花尽落,恍惚中,竟然会有一种错觉,仿佛少年正在将我带向一条通往他的心扉的道路,如此,唯美得让人觉得死掉也不足惜了。。。。。。
花开花落几春风,冬漓,你十三岁了呢。
正文 第三十五章 母亲眼中的沉思
其实那日少年将我寻到了外房,却也并无什么要不得的事情要于我说。
如此,真正要不得的事情也不该是和我说的。
“小汤圆可知你洛茗小表哥去了何处,这几日都不曾见过他了?”年龄渐长,我们几人已再没了机会能够在一处上私塾了,却是连见面的机会也一并少了。
“小表哥这几日由着洛伯伯带领,学习骑马,今日小表哥派人来传话,说是已经跟着洛伯伯去了南临,怕是要过三五天才能回来的。”我道,低垂着眉眼,因着方才剧烈的运动,略略喘着粗气,脸颊微红。
“呵——!这小子倒是比我这堂堂太子还要忙活了。”少年提高了语气,哭笑不得:“不过这骑马之事,我三年前就会了!”
他说道,言辞间自带着一抹小小的骄傲。我自然是听出来的,却是不知道该作何反应,冬漓向来不是一个喜欢炫耀的人,正如他与我们几人相处的时候从来不会摆出太子爷的架势,以示自己高我们一等。
他现在的语气。。。。。。我正琢磨着该怎么回答,结果少年的手掌就落到了我的发间,那般突然的就揉散了我所有的思绪!
十岁的小女娃娃,已经拒绝再梳羊角辫了,将发髻放下,拢在耳后,再往后绕出一个精致的发型。少年的大掌却是轻易的就将这精美的形状给揉得一塌糊涂,直让我全身僵住,说不出任何话来,一并连着思绪也停顿了。
“呵呵,小汤圆还是这般迟钝。。。。。。”他笑着说,温柔的有些不像话:“这个时候你就应该故作惊讶,然后无比崇拜的看着我呀!”
哦!原来冬漓喜欢我这样子来回应。。。。。。呸呸!什么叫做迟钝,我花繁景行事自然是有些小心翼翼,顾前顾后了,但绝对不是迟钝。只是,被他这般一说,方才的全身不自然现下已然散去,心底满满的只剩下他于我突然间的亲密而欢喜至极。
“对了,梨子哥哥今儿怎么有空来啊,若是我没有记错的话,梨子哥哥今日应该跟着刘太医学习药理了。”
“别和我提那个,我是溜出来的。”冬漓的眉毛瞬间就耸拉了下来:“那刘太医对我真真是心狠手辣,小汤圆切莫再和我提他了。咦?小汤圆怎的突然和我提起这个,莫不是不喜欢梨子哥哥来看你么?”猛然间就将脑袋抵近了我的,眼睛睁得大大的,故作凶狠,好像我要是敢点一下头,他就要和我拼命一般。
我连忙摆摆手,“怎会呢!我高兴还来不及呢,自然随时欢迎梨子哥哥再来的,且奶奶似乎也很喜欢和梨子哥哥谈天,所以梨子哥哥有空来陪陪她老人家也是好的。只是究竟怕耽误了梨子哥哥的课程,惹得皇上不高兴了。。。。。。”
少年闻言,便又笑了,眉眼间尽是温暖和干净:“这个小汤圆就不必操心了,你梨子哥哥我自然有办法的。本来还有好多话要和小汤圆你说的呢,只是今日还是晚了些,那梨子哥哥改天再来看你。。。。。。还有花小弟,下回要是我来了他还在睡,那可非得要叫醒不可了,哼哼,要知道我出来一次有多么难得啊难得。。。。。。”
语罢,少年便就退开一步,冲我招招手,笑得有些。。。。。。傻气。
我想,这个词是不应该用在冬漓身上的,但确实如此啊,那还是当我得了幻觉吧。真真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唯余下我,站在门前的桃花树下站了好久,目送他的身影消失得再也看不见了,心底猛然的便有了一丝空空落落和期待。
其实真真傻气的应该是我罢!
回到房间的时候,老奶奶便拿我打趣儿:“小花儿,被冬漓那小子拉出去说了些什么悄悄话呢,怎的这么久才回来呀,害得老奶奶我还以为小花儿被拐着跑了呢!”
然后便呵呵了笑了起来,母亲也笑,我知这不过只是玩笑话罢了,却还是羞红了脸颊,再抬不起头来。
老奶奶便又说:“你梨子哥哥待你倒是好,这般难得还要出来见你一面,亏我老人家还以为他是得知我来了京城特意来寻我的,居然还将他拉住唠嗑了一堆有的没有,小花儿可莫要因此怪了老奶奶呀!”
我想我的头已经低得不能再低了,老奶奶这话,还算是在开玩笑么?!
“若是你梨子哥哥怪了奶奶这可如何是好,哎。。。。。。你们这般相见恨难,我老太婆还要从中阻挠,真是过意不去。要不下回梨子再来,我老人家和他说说。。。。。。这要是进了一家门,可就也再不愁相见了,呵呵。。。。。。”老奶奶语罢,又是一阵大笑,旁边的奶妈妈也一并帮衬。
我虽然活了几百年,自认脸皮这东西再薄也应该练得挺厚了,可现下这般,还真真是要羞死人了,也不知道是因为被说中了心思的羞怯,还是因为当小孩子当久了,连心性也一并变了去。
最终也只得匆匆吐出一句:“奶奶真坏!莫要再如此取笑繁景了啦!”娇嗔的语气,不言而喻,干脆撒开丫子就跑出了房间回了自己的屋子。
身后的笑音久久未息,可是我自始至终都忽视了一件事情——母亲眼中,因着我的羞涩而越发沉重的讶异和忧虑。
似是因着从未发现的事情而格外惊讶,也似是因着我的羞涩使一些事情变得不言而喻才有的担忧。
我不知道,我也不懂。
趴在自己的床上,将脸埋在锦被之中,任着丝绸的凉意触碰这肌肤,许久许久,才觉得脸上的热烫缓了下来,可是心跳还是那般如雷贯耳,久久不息。
小丫鬟来敲门:“小小姐,小小姐,有你的一封信,是洛家少爷派人送来的。。。。。。”
我这才肯挪动身子,从床上翻了一个面,盯着头顶的粉色帘帐,洋洋洒洒而下,披向四周,将我笼罩在中间,如梦似幻。
哦!小丫鬟刚刚说了什么。。。。。。洛茗给我的信?
正文 第三十六章 难免患得患失
花以冠出生的第十天,皇上终于是下了谕旨,父亲该回去边疆了。
这虽然是在预料之中的事情,但是如今难舍难分的感觉来得比起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强烈。
我心疼母亲,尚且来不及多多享受爱情的滋味,父亲又要离开,他们依旧只能过着聚少离多的日子,心中挂念着对方,魂牵梦萦。我也心疼父亲,心爱的孩子出世,他却不能好好尽到一个做父亲的职责,也不能够好好的分享孩子长大的点点滴滴的幸福。
父亲却是难得的找了我到房间里面谈话。
依旧是那宽阔得似乎能够撑起天地的背影,嗓音醇和带着军人自有的严肃和冷硬:“繁景。。。。。。”
他说,背对着我,我看不见他的表情,却是有心底滋生出了一丝离别的哀伤。
“父亲来找你,不为别的,依旧还是十日前的那句话——家国再大,也不及我心中的妻子儿女!繁景可能会怪父亲,虽然嘴上说得如此冠冕堂皇,但是实际行动却是背道而驰的。父亲自有自己的苦衷,一朝为臣,那我花晋云便是他皇室终身的臣民!这是一个男人的承诺。。。。。。而家,却是一个男人心中的信仰。”他说:“代父亲好好照顾你母亲好么,繁景如此的乖巧聪慧,纵然父亲的要求有时候过于严苛了,但我的小花儿真真是一个极好的姑娘。”
我张了张口,有些哽咽,许久才稳住了自己的声音,道了声:“好。”
如此,我们今日的谈话也算是完了。
如此简短,干净,甚至有些些客套的生疏,但这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