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儿,下个蛋-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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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轮回之门前方——
赤炎十指蓄力,径直前行,伴随指尖冥光的闪动,弹碎凶灵恶鬼无数。
白染悬空盘坐,泰然自若,周身飞光流走,自动撞击着爬上石桥的恶鬼。
“白染?”赤炎踏着满地尸体走到他的面前,却发现他的神态过于平静,仿佛进入一幅无知无觉的状态。
他伸出手,本想碰触他一下,身体竟被一道无形的屏障挡住,赤炎并未多想,而是顺着屏障直线上升,到了岩洞顶端,此屏障彻底封锁了通往轮回之门的路。
赤炎凝视着屏障对面的白染,思忖片刻,倏然急急拍打透明障:“倘若听见我说话便知会一声!眨下眼也行啊!白染!——”
然而,无论他是攻击屏障还是对白染怒骂叫喊,白染从始至终保持一个坐姿,同时,向靠近轮回之门的恶鬼或者飞行毒虫发射仙气流。只要它们敢靠近,一律杀无赦!
“为何不回答我?!你的元神呢?!一旦恶灵冲上来你定会魂飞魄散!哥你回答我!回答我啊白染——”赤炎已拍得掌心发麻仍旧得不到他的丝毫回应。
一时间,赤炎方寸大乱,他不自觉地向后退步,胸膛不啻一声炸雷……白染为了强迫自己在面对任何险情之下都不惧怕与退缩,莫非将形神分离了?!
思于此,赤炎伸出颤抖的手指,由此一来,即便他不幸遇难也不会波及自己,会是这样吗?他真的考虑到这些了?
他难以置信地缓摇着头,腾空而起,双臂大展本想唤出元神幻影冲破白染设置的结界,可未料到的是——竟是一黑一白两个巨大的幻影从他的头顶上方奔腾涌起。他们生有同样的绝美容颜,并肩站立,白衣幻影眉心闪现太阳尊印,黑衣幻影眉心闪现月亮尊印,黑衣幻影收到攻击命令欲击碎屏障,白衣幻影则压制他的行动,神色颇显无奈。
赤炎仰视高大的幻影,双眼失焦,震惊不已。
“你是不是疯了白染?!你莫告诉我你不知晓护体神珠脱离主体超过一个时辰就会彻底分离!”赤炎怒火冲眸,捂住心口使劲捶打,三千年了,他以为雾舞的死会是令他毕生最懊悔之事,可此时此刻,他才明白又另一种超越悔恨的情绪叫后怕!
“我才是冥帝,即便冥界就此灭亡也用不着你插手,你给我滚回玄天仙境,滚啊!”赤炎气急败坏,却不知该如何将护体神珠送回白染的体内。
“莫在我身上浪费唇舌,倘若三界毁灭还留着我这执法天尊作甚?我与你不同,冥界万千妖众需要你,而我,独来独往了无牵挂。”
白染轻叹一声,本以为这一切将伴随护体神珠的分离而结束,届时,拥有了他的元神的赤炎将成为三界之中最强大的王者,而自己也可以在不知疲倦的战斗中泯灭,这样的结局还不够完美吗?
“我不需要你的施舍,请你,不,我命令你!拿回依附在我体内的!属于你的护体神珠!”
赤炎最讨厌他那一副淡然的神态,更加厌恶这种必须否定自己观点的感觉,尤其是那些他认定的自私又唯我独尊的天界亲戚!……可是,嘴唇被他咬出血,喉咙干涩疼痛,就连视线也在不知不觉中变得模糊湿润。
白染通过幻影望向自己的肉身,身披袈裟,手捻佛珠,呈芭蕉叶型的金色光芒勾勒出一片属于佛光的祥和,他无力地扯了下嘴角,这般认真地审视自己还是头一遭,远看是尊佛,近看还是尊佛,一个不该拥有七情六欲的佛门弟子。
“哥,三千年了,我第一次发自内心想叫你一声哥……”赤炎悠悠地垂下手臂,虽交集甚少,虽然势如水火,可他不得不承认他们就是血浓于水的孪生兄弟。
他眼底满是惆怅,又道:“我求你,这场战役胜负未分,未必会输啊,可否……你先把元神收回去,再拖就不来及了哥!”
赤炎感到眼眶一阵酸疼,不由捂住口鼻弯下身,滚烫的泪还是不争气地掉落在地,他不能眼睁睁看着白染为了三界安危就此牺牲,他不能欣然接受失去一位劲敌,更不能失去与他本是同根生的手足。
白染见他赤炎这般难过怔了许久,随后移开视线,笑着道:“你都不知道我有多羡慕你,你可以口无遮拦,可以随心所以,还可以对你喜欢的女子大声宣言,而我每走一步都必须按照规矩谨慎前行,且是一场我不死就不变的持久战,所以……”他侧面望向赤炎,轻声喟叹,“你就让我自由选择一次吧,不是为了谁,我是真的感到疲惫。”
赤炎看向心意已决的白染,纵然心中万般焦急也知晓没用,可是他不能就这样放弃,于是很快想到一个令他们都放不下的女子:“你就不想亲口与雾舞道别吗?亏她一直崇拜你,亏她时常把你挂在嘴边,你的心是铁打的?”
白染眼中闪过一丝暗淡,再次瞥看一旁,喉咙滚了滚,沉默不语。
似乎越是到了生死关头,那些美好的回忆越会成为甘愿赴死的定心丸……妖一世,充斥在他耳边的是欢声笑语,相互挪揄,她会赖在他的肩头,调皮地对他说,‘师父,你既然亲了徒儿,日后可就是雾舞的人了!’白染不自知地笑了,人一世,她是小家碧玉的女子,他为了在她身旁多停留片刻,竟然幼稚地指使雷神电母制造闪电吓唬她,她会瑟缩在他的怀中,紧紧相拥。他揽她入怀,耳鬓厮磨,恨不得忘却身份地位与责任,就这样过完短暂又甜蜜的几十个年头。还有很多,很多旁人看去稀疏平常的画面却足以填补他三千年的孤独。
雾舞可以伴随一世又一世的轮回,忘却所有甚至对他视如仇敌,可他该如何忘记?
还不如就这样,不再期盼她的轮回,不再在本该神圣不可侵犯的双修中产生别样情愫,不再让痛苦重复,让一切停滞在情感蔓延的起始点,静心等候新一任的执法天尊,让自己彻底消失在雾舞的生命之中,就像不曾来过一样。
赤炎则是始终盯着白染的幻影,从未有过的惊慌失措袭遍每一个毛孔,一旦幻影清晰呈现,便预示着将成为他可主宰的一部分。
“你究竟想怎样啊白染?!我连你的心声都能听到了!”赤炎一拳打向恶鬼头部,将复杂的情绪全部发泄在恶鬼身上,“何况雾舞也没答应嫁给我!给你自己一个公平竞争的机会都不敢?!你真是没用的懦夫!”
一语激起千层浪,白染怒指肉身佛体:“我不是懦弱,是不能!我既然肩负‘执法’之责就不能让竺派佛族背负叛变之名!无论怎样我都与你的处境不同没得选择不是吗?!何况她对我的感情仅限于猜忌与不满,而我又无法替自己解释半分,我忍够了受够了总行了吧!”
话音未落,只听“轰隆!”一声巨响轰然四起,伴随冲天喷薄的岩浆,雾舞与屠夕从滚烫的岩浆之中相继气冲云霄!
第七十七章 雾舞PK屠夕(下)【本章4600字节】
炙热的熔岩如洪水般飞溅横洒,甩起雾舞的身躯撞击在岩洞顶端,屠夕向另一个方向奔去,翻转一跃,手指扣住岩壁,单臂悬挂,猛然扬起另一手发出一颗巨大的气流弹攻向雾舞。
“你这纠缠不休的小圣女去死吧!”
雾舞侧身躲开一连串的攻击,腾空旋转之际化作九尾玄鸟,迎面直逼屠夕而去。
“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话音未落,羽翅化作千把锐利的尖刀,以锐不可当之势一同射向屠夕的身躯!
不过,羽毛无疑是她身体的一部分,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打法实属迫不得已。屠夕比她想象中还要强大,骨玉法杖被他折断,洛宝编织的结界被他轻易破除,所以她厉声命令洛宝载怒莲先行逃出虎口,否则留下来也无非是飞蛾扑火。
法力上的悬殊注定这是一场生死相搏的硬仗。
飞速的尖刀带着冲天的杀气刺向屠夕,因数量过多,屠夕长在背部的荆棘触角被砍断了不少,他一声怒吼,叫嚣道:“不知好歹的小东西!倘若并非看在你是我那同门师兄之女的情面上!早在一千年前我便可以轻易要了你小命!”
“是吗?那只怪你自己‘心、慈、手、软’了!”雾舞故作轻松一笑,才不信他的鬼话,放过她?看他那来势汹汹的招法分明打算将她千刀万剐。
屠夕冷笑不语,当务之急是解决这麻烦的小丫头,因此,位于他胸前的头部骤然张开血盆,吐出数以万计的毒蜂。
见状,失去法杖的雾舞一时间不知召唤何种法器抵挡毒蜂,唯有继续消耗法力斩杀毒蜂,就在此时,金银两道光芒从她眼前闪过,又在极速的旋转中化作一冰一火两个威力无穷的球体,滚动屠杀毒蜂的同时趋向屠夕身躯!
强而有力的爆破力终于将雾舞从孤注一掷的逆战中拉出来,她惊喜地转过身,看向并排伫立的两个幻影,又看向白染的肉。身,笑容不由僵住。她的目光移向白染的幻影,白染的幻影则撇开视线,本欲自行收入赤炎体内,但赤炎已可以控制他的元神。
“不出一刻钟,你想后悔也来不及了。”赤炎反而将自己的元神收起,倘若他不逼白染一下很难令他改变初衷。
就在雾舞晃神之际,屠夕一记妖气弹打出,狠狠地击中她的肩膀。
雾舞闷哼一声向岩浆中坠落,赤炎极速飞出,刚欲抱住她的身体,只见雾舞的身躯横向被拽开,再一阵金光的笼罩中安全地降落在石桥上。她双腿一软,跌入白染的怀中,本能地,她首先抓住白染的手腕,摸到存有温度的皮肤,她舒了口气,脱口问道:“为何要把护体神珠送入赤炎手腕身体里?你不想活了?”
白染不语,解开她领口上的三颗盘扣,手指探入衣襟,掌心贴合在她受伤的肩膀上。
他们就像老夫老妻,纵然举止暧昧依旧不值得大惊小怪。
“不是还有我呢吗?你没必要为守住轮回门牺牲自己。”雾舞这才醒悟寻不到他的原因,封锁五感,抽离护体神珠,代表誓死镇守的决心。
白染看向无比强悍的屠夕,来自洪荒的将尽两万年的恶灵果然煞气了得,赤炎上前迎战,法术相撞,风驰电掣一片繁杂。
“换你守护轮回门,我来战他。”他眼中没有绝望,而是赤裸裸的战斗欲。
雾舞压抑着闷咳两声,自身确实伤势不轻,她感到头部被托高,匆忙推拒白染的肩头:“莫将阳气浪费在我身上……唔……”话音未落,唇与唇已碰在一起,一股精纯的气流灌入体内,逐渐愈合着她遍布全身的伤痕。
若战败他们都会死,那么雾舞便不再需要他;若胜了,世间最可怕最强大的恶灵就此铲除,那么,雾舞依旧不再需要他的补给。似乎真的没有一条允许他孤独终老的正当理由。
雾舞则目不转睛地望着他,他合起双眸,一副很认真的模样,可是他的睫毛微微颤抖着,仿佛正在进行无声的道别仪式。
她垂下眸,任由他的舌尖勾卷着自己的舌,在这不知还会不会有明天的危急时刻,她无暇想太多,也希望他只是因为想吻她而亲吻,让一切不合理的事情看上去简单。
“我会用执法杖与屠夕斗法,届时你万不可靠近,否则魂魄不保。”白染吻得理所当然,抽离得又极其自然,当一切距离结束越来越近之时,不再瞻前顾后,也不再考虑她是否愿意。
“为何?执法杖不是制裁罪神的吗?”
白染抿了抿唇,坦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