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浊界-第1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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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澜微微一愣,这才注意到斜前方一个瘦骨嶙峋的佝偻老人,他迷惘了一瞬间,没有认出面前的人是谁,直到看着老人那双希冀的眼睛时才恍然想起:这个人就是他们府上曾经的老仆!!松涛。
他还记得,松涛在他还没出生时就在府上了,在他小时候更是有数年的时间做他的专职仆人,对他可以说是无微不至,视若亲生骨肉,整个府邸里,除了哥哥之外,就是松伯和他最亲,松伯几乎代替了他的父亲,从他有记忆以来就关心着他,直到他十二岁那年,松涛才以年老体衰为由告老还乡。
他总算想起来在什么地方听过松口村这个名字了,就在他两三岁的时候,老仆松涛和他絮絮叨叨家乡的好,那时他才隐约记下松口村这个词。
只是相隔六年,天澜竟然差点没认出来这位对他如父如友的老仆,因为松涛的变化实在太大了,在他影响中,松涛一直是一个能干的人,纵然他只是一个没有修为的普通人,可是每天干三四个人的活儿,忙得足不沾地依然可以挺直了腰板,神完气足,可是现在呢,他眼前的松涛就像一个衰弱的老人一样,哪有当年的风采。
松涛颤微微地走过来,抬着头一双浑浊的老眼望着他,心中百感交集,竟落下泪来。
天澜下意识地扶着松涛的双臂:“松伯……!”
“是……是……澜少爷,是老仆啊……”
听到天澜的声音,松涛老泪纵横,泣不成声,颤抖着抬起满是皱纹的苍老右手,勉强够着他的肩膀,似乎想像小时候一样摸摸他的脸,但是天澜已经长高了,而他却比从前矮多了,只能够到他的肩。
天澜轻轻抓起松涛苍老的手掌,低头俯身,将脸颊贴在他的手心上,感受到他掌心特有的温暖和气味,还有他手背上那一道陈年旧伤,天澜终于确信,这个风中残烛一般的老人就是他曾经亲密的家人……
意外遇到故人,天澜不急着离开,先将松伯送回家,松伯的家在松口村另一端,也是一个小木屋,不比别人家大,也就将将够三口之家居住,木屋中东西很少,显得空荡荡的,不过却收拾得很整洁,是松伯的风格。
天澜注意看了看,木屋中没有其他人生活的痕迹,好像这里是松伯一个人住,不过他却看到拐角的花台上摆着两个小小的风车和花鼓。
小风车和小花鼓很眼熟,好像是他小时候松伯拿来逗他玩的小玩意,五岁之前,他的记忆没有觉醒,就是一个彻彻底底的小孩子,无忧无虑的,只是那时的事他多半不记得了,记忆觉醒之后的事却全都记得清清楚楚。
他们两个并肩坐在床榻上,松涛紧紧捏着他的手,像是抓着救命稻草一样,不敢放手。
他惆怅地感慨道:“澜少爷,五年零十一个月不见,你长大了,已经十八岁了吧……呵呵,老仆就说我们的澜少爷长大后肯定英俊迷人,果然吧,老爷的孩子一个个都是英才啊……老仆我今天真是太开心了……”
说着,他抹了抹湿润的眼角,那感觉就像是看到自己的孩子成人了一样。
天澜心情比较复杂,他看到松伯自然也很激动,可是看他现在生活的拮据状况,又十分不忍,道:“松伯,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叫我小澜就好,您离开府上的时候,应该得到一笔抚慰金吧,为何现在……”
松涛明白他所说,解释道:“唉,小澜,你也知道,这几年战争,大家过得都不容易,老仆我怎好意思独吞一笔巨金呢,刚回来时就分给邻里乡亲们了!”
天澜听后默默不语,确实,松涛一个老人家,家财过多只会招人猜疑,不如卖个人情,也好生活。
他知道松涛一直很思念家乡,常常念着家里的亲人,到老就一个心愿:回到家乡,所以当时天澜纵使很不舍,也只得含泪望着松涛远去的背影。
松涛问起天澜的近况,但是他只是个普通人,天澜经历的这些对他来讲都太遥远了,所以天澜也没跟他说太多,只是简单交代了一下,说自己现在已经好了很多,叫松涛不要太过担心。
松涛感觉今天是这六年中精神最好的一天,拉着天澜不停地聊,原来,他回到家乡才知道,他的发妻早已病逝,两个亲生儿子多年前就被抓去充军,老大剩下一个媳妇和一个儿子,然而因为丈夫多年不归,妻子将儿子留给邻里,自己去投奔亲戚去了,所以说,松涛也只剩下一个孙子罢了。
就在去年,他的孙子刚满十五岁,军官来这小村抓人充军,本来不到十八岁是不能作为士兵上战场的;然而这方圆千里除了大富大贵人家之外,哪里还有十八岁的男子,军官看松涛的孙子差不多,就一并带走了。
这一走差不多就跟他两个儿子一样,终生难以再见,运气差点直接死在战场上,运气好点也大半作为一个逃兵,无法回乡,至于荣迁晋升、衣锦还乡什么的,他们这些普通人家怎么可能呢……
“松伯……别太伤心了……”
天澜不知道怎么安慰他才有效,只得如此说道。
松涛苦笑着,道:“小澜,你松伯我怎么说也在将军府上混了三十余年,生离死别早就看多了,如何不知战争的残忍,其实我也早想到,或许,这种事情会发生在自己身上……呵呵,没什么,真的没什么,不光是我,松口村的所有人家都是这等境况,我还算不错的,至少我自己还算健朗,哈哈……”
听着他毫无笑意的笑声,天澜感到一阵心酸,说道:“松伯,在战争结束前,让我来陪你吧……”
松涛在他小时候照顾了他那么多年,现在松涛老了,身边无人,他也应该回过头来照顾这位迟暮老人,他想的是,在这段时间现在松口村过一阵子,等战事平静下来,再带着松涛回到国都去,好好颐养天年。
天澜心中很少有功利化的等级观念,他认为受人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松伯不是他的仆人,而是他可敬可亲的长辈,所以他理应为松伯做到力所能及的事。
“好……好……”松涛颤抖着不停地说好,他知道天澜的身份,现在如此紧张的时期,他却愿意抛下一切重要的事来陪他一个糟老头子,这叫松涛如何能不感动呢,可以说,松涛现在最渴望的就是有人能陪他,哪怕只是说说话也好,而且在他心中,天澜就是他的孩子,没有区别,他一下子觉得自己今天才真正回到了“家”,有家人的家……
天澜一边陪着松涛闲聊,一边暗暗计划将来为松涛安顿的具体事宜,不过这些现在说都有些遥远,因为哥哥是这次战争中青龙的主帅,这段时间肯定忙得很,天澜自己也不便出面,所以急不得,不过他相信,有他在这里,即使松口村发生了什么意外情况也能及时应对。
或许,这一次他可以暂时忘记外界一切烦心事,安心地陪着自己的长辈度过一段平静的时光吧……
不过,天澜却不知道,纵使他有意跳出漩涡,但是命运的齿轮一旦开始运转就永远无法停止,怎么可能容得他选择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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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一章 他必须死!
清浊界第二百六十一章他必须死!
冰雪帝国境内,白莲山脉主峰白莲峰之顶。
白莲山脉乃是冰雪帝国中最为冰寒之地,白莲峰更是其中之最,寒冰终年不化,整个山峰都是冰雪积累而成,其中蕴藏着大量被世人视为珍宝的万年寒冰和无数天才地宝,然而万年寒冰藏身于白莲峰下,常人不可寻得,即便是修为登峰造极之人,若没有大毅力也难有收获。
白莲峰最最有名的不是它的矿藏,而是它华美的外表,整个白莲峰占地万里,高耸入云,外形如同盛开的白莲花,娇艳欲滴而又寒冰刺骨,藏身浮云白雾之间,被称为“通天之莲”,即是说,站在白莲峰之顶便相当于站在世界的顶端,伸手可触苍天。
现在,就在冰寒的白莲峰上,两个人一站一坐,正在筹备着什么,这两个人就是天机老人和桃儿。
天机老人之所以要拽走桃儿,目的就是为了今天,为了能在“通天之莲”上完成他毕生的心愿!!预测天机。
预测天机这事可不是小事,必须要有人在一旁护法,这人未必要有多高的修为,但是必须经得住天机降临的考验,又是他全心全意信任的,想来想去,大概也只有宝贝孙女桃儿了吧,这是他十几年来一直和桃儿叨念的事,桃儿表面上很顽皮任性,但是知道这件事是爷爷的大事,要吻合天时地利人和,唯有一次机会,绝对不能搞砸,所以才忍心离开叶逸等人。
桃儿穿着厚厚的皮衣,在白莲峰上忙来忙去,此地寒冷,空气稀薄,不一会儿她便娇喘连连,流出的汗水遇到冰寒的空气立刻变成了冰渣,几乎染白了她的秀眉。
她看布置得差不多了,对天机老人说道:“爷爷,这样就行了!”
正在闭目感应天时的天机老人闻言说道:“嗯,可以了,然后就等天时降临,咱们来的偏早,估计还要有一两天吧!”
桃儿懒洋洋地坐在一块冰石上,道:“爷爷啊……为什么你非要感应什么天机,那有什么用啊,反正又没人和你买情报,不用过来这么遭罪啊,尤其是……”
她顿了顿,后面的话终究没有说出来,其实她想说,预测天机不是“人”能做到的,如果硬要预测,必须拿出相当的代价,对于预测者,那就是阳寿,预测一次,少说也要消减十年的阳寿,而天机老人年龄本就不小了……
天机老人长叹一声,道:“桃儿,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理想追求,有时候,为了一个虚名,人可以甘愿打拼一生;为了表明一个心迹,人可以甘愿引颈就戮,我们不能说他们的一生就是没有意义的,相反的,为了理想而献身,爷爷觉得那是最适合的死法……而爷爷我的理想,就是能亲自预测天道大迹!”
“未来,是一个很奇妙的东西,小的未来,不需要预测,只要稍稍推算就能知晓,甚至一些明了的事情,连推算都不需要,只要想想就明白了,然而当你真正走进这个预言世界中,你会渐渐不甘于捡那些芝麻蒜皮的小未来,你会想知道大未来,天道在你眼前渐渐褪去了迷幻的色彩,就差一步,你就能看到真正的天,真正的未来,那种诱惑,谁都抗拒不了!”
天机老人说着,眼神中流露出一种近乎狂热的崇拜,预测天机,是他一生的追求,所以他舍弃了真名,自称“天机老人”,以预测天机为毕生夙愿。
他年纪已大,本就没几年好活,若能用几年残生,换取毕生的心愿,太值得了,他绝对会把握这难得一遇的天时,预测出真正的天机。
桃儿沉默着不说话,想不透爷爷说的话,糊里糊涂地活着直到老死难道不好吗,为什么一定要知道那与自己无关的未来,知道了,有什么意义,不知道,又能怎么样。
如果那所谓的未来,需要用她最珍爱的爷爷的生命去交换,那她宁愿什么都不知道……可是,这是爷爷的决定,她没有理由去反对……
天机老人笑着岔开话题:“宝贝桃儿,你是不是还想着你的那个呆瓜!”
桃儿一愣,脸上发红,啐道:“谁说的,什么……那个他……才不是我的……”说起这个,她又想起之前穷追不舍的萧月,发愁道:“爷爷,你为什么要告诉阿月,你都知道阿月的任务是要杀死乱世主,为什么还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