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倾天下-第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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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郑昭仪的辇轿过去,一班宫人消失后,我方沉声道:“余妹妹,对不起,我没能帮你。”
余少使微微一笑道:“我什么都知道,姐姐无需做什么,左不过是抄经罢了,没什么难的。”
我看着她面上故作轻松,我却知她心中万般的苦涩。这时余少使急道:“这会子,该快送了子衿回去诊治才是。”
我一听,连忙看向子衿,只见她微弱的紧,忙道:“快,快送子衿回去。”
、第四十二章 宫杀(下)
几日之后的正午,抱琴替我梳妆,我侧首问道:“子衿如今怎么样了?”
抱琴温声道:“主子放心,用了温大人开的药后,姑姑好了些,只是这次下手太狠,姑姑得要几个月才能下得了chuang来。”
听到此,我手中紧紧攥着雕花木梳平声道:“总有一日,我会为子衿讨回公道。”
抱琴轻轻替我挽着发道:“这几日余主子也不好过,日日鸡鸣怕就起身去漪澜殿抄经,每到宫中下钥了才能回宫,奴婢见余主子脸色也苍白了许多。”
我眉间一蹙,脑海中浮现了余少使柔弱的身子,便觉得心中闷闷的,我失神的看着那铜镜,沉声道:“不论是子衿,还是余少使,终究……是因为我才会这般,是我连累了她们。”
抱琴手中微微一滞,然后温声道:“主子,漪澜殿正是为了磨消您的斗志,才会这般下狠手,所以不论何时,您都不为之而动,否则,将来会有更多的人如子衿姑姑一般……”
听到此,我看向肃然的抱琴,过了许久,我转首沉然道:“你说的没错,我绝不会顺了她的意。”
待梳妆毕,我便去了书房,对抱琴道:“替我研磨吧,还有一点,宫规就抄完了,到时候你拿了送到漪澜殿去。”抱琴微微垂首,便来替我小心的研磨。
直到夕阳西下时,才终于抄完了那许多,只觉得手臂也麻木了。
我起身问道:“陛下今儿去灞上检阅,可知什么时候回来?”
子衿垂首道:“得是要到明早。”
我点了点头,有些疲倦道:“我有些乏了。”
抱琴上来扶着我道:“奴婢扶您去休息。”我点了点头,便回了寝殿,难得的安然入睡。
“叮叮……铛铛铛。”我不耐地睁开了眼睛,听着嘈杂的声音,生出一丝异样的烦躁道:“来人,来人。”
这时便见抱琴急忙进了来。见着起身的我,面色有些为难道,但还是温婉一笑道:“主子怎么醒了?”
我蹙眉,微微有些愠怒道:“外面是什么声音?”
抱琴脸上越发有些不知所措的样子。默不作声的站在那。
瞧着她的异样,我略有些明白了,然后平复心情的淡然道:“是不是漪澜殿的?”
抱琴这才抬头看了我,然后低声道:“是漪澜殿的王慎带了非常室的几个内侍来,说前儿咱们宫里说了有些殿的屋瓦有些松了,原本此事是小安子负责,如今小安子不在,郑昭仪便命王慎带了人来修理。”
“呵!”我轻笑一声,然后道:“所以他们就拿着鸡毛当令箭,来本宫这里拆房揭瓦么?”
抱琴微微垂首。我起身道:“走,既然昭仪娘娘这般抬爱,我理应出去看看。”
“是”抱琴垂首扶了我出去。
一出了殿门,便见着眼前满是飞扬的尘土,房上簌簌地掉落着渣石。我宫里的人都一脸忿然的看着这一幕,但还是极尽隐忍着。待我看向王慎,只见他颐指气使,指挥着那一帮子谄媚的内侍,得意的样子,俨然是御前的人一般。
我瞧着一地的灰土渣石,然后扶着抱琴的手昂首走过去。冷声道:“王公公好大的气派,本宫扫眼瞧去,还以为是御前当差的呢。”
这时王慎才看到我,然后泰然的走过来,只微微一躬身道:“哎哟,是婕妤主子啊。奴才给您请安了。”说着是请安,可他神色却是倨傲的很。
“放肆!”身侧的抱琴怒斥道:“王公公就是这么跟主子请安的吗?”
我面上淡笑,并未有什么异样,王慎见我没发话,便更是得意了些。眼皮抬也不抬道:“奴才这几日不知怎地,闪着了腰,也只能这般请安了,昭仪娘娘也准了奴才这般,想来,婕妤娘娘您不会有什么异议吧?”
我抬眼看向王慎,他脸上的表情俨然是我不敢有丝毫的异议,我请笑了一声,然后道:“昭仪娘娘都允了,你是昭仪娘娘的人,本宫又能有什么异议呢?”
王慎一听,更是神气了许多,而抱琴在一旁忿然道:“主子。”
王慎转身,挺着腰板儿,扯着嗓子道:“都愣着干什么,快些好好给婕妤娘娘修,做的不好了,回去昭仪娘娘面前有你们的好。”
那些内侍一听,连忙哈腰笑道:“是是,公公您就请好吧。”说着那瓦上的动静更大,一股子灰尘扑面而来。
只见王慎抬眼瞟了我一下,然后对着那帮内侍道:“瞧你们那害怕的样儿,到底是个卑贱的身份,在我家昭仪娘娘面前,算个什么,我呸。”说着他便往地上啐了一口,脸上得意的愈发。
听到王慎含沙射影的瞥着我说的话,我紧紧攥着手,只觉得全身有些颤抖。
这时突然见司棋冲上去道:“王慎,你个狗仗人势的,我跟你拼了。”
我连忙让抱琴拉住司棋,谁知王慎身边的两个内侍架住了司棋。突然,“啪!”的一声,四周寂静了,我看向司棋,只见她极为脸上早已肿起,愣在那,而王慎还仰着手,一脸得意的嗤笑道:“一个小小的贱婢,也敢跟本公公斗。”
听得周围几个内侍的嘲笑声,只见司棋隐忍着满是屈辱的泪道:“王慎,你个狗仗人势的狗奴才,我就是做鬼也不放过你。”说着便要挣扎上去。
只见王慎收了笑,便要扬手下去,我上前一把抓住王慎欲扇下的手,这一刻,只觉得恨极了这个狗奴才,第一次,我的心中满是充斥着一个字:杀。
想到此,我心下越发恨意,冷冷的眼神射向王慎,心中的阵阵杀意只恨不得撕碎了他,从他的眼中,我逐渐看到了从惊诧到躲闪直至最后的恐惧,我能够感觉到他的身子在颤抖,一脸惊恐的看着我。
“主子?”抱琴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
这时我回了神,然后松开手,冷声一字一句吐道:“王慎?好,很好。记住,你是第一个让本宫想碎尸万段的人。”
王慎一个激灵,忙吓得跪在那求饶道:“婕妤娘娘饶命,奴才不敢了,奴才不敢了。”
“不敢?”我冷声笑了起来,然后俯身看着他,仿若闲聊一般喃喃道:“晚了……”说完我使了全身的力,一个耳光掼过去,只把他打的摔倒在地。
看着他躺在那抖索着,好像一堆腐肉一般,不禁心生厌恶,我一步一步踱步走向他,每靠近他一步,他就极力想往后缩。
我上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然后不带一丝温度道:“来人,拖下去杖责三十,让人看看,狗仗人势的狗奴才,在主子面前嚣张,是什么下场。”
“是。”李朝恩一得令,满是快意的走过来,眼中皆是狠意的命人拖走了王慎,无视王慎的哭号,我只走过去看着司棋,轻轻抚着她的脸道:“怎么样?”
司棋委屈的扑过来,在我怀中哭着,我只好轻轻的轻抚她的背安慰。
待她好些后,我转身看向那几个早已从房上下来的内侍,然后冷声道:“怎么?你们可还要学刚才那不知好歹的狗奴才?”
“不敢,奴才不敢。”只见他们抖索着道。
我冷声笑道:“那到底该如何修理,你们该是明白了吧?”
“明白,明白明白。”他们脸色发白的不停磕头道。
不想再看她们,我转身扶了抱琴往殿中走,到殿门口时,我对抱琴道:“将方才的事一丝不落的回了皇后娘娘去。”
抱琴领悟地垂首道:“奴婢明白。”
、第四十三章 私刑(上)
待到了晚上,我喝着茶与司棋她们闲话着,这时抱琴走了进来,脸上有些为难的看着我。
我心中有些了悟的问道:“可是昭仪娘娘不满意我罚抄的宫规?”
抱琴有些失意的点点头道:“是。”
我缓缓起身道:“替我研磨,这会子闲着也是闲着,重新抄就是。”
“主子,郑昭仪分明是难为您,您何必还抄呢?”司棋有些愤愤道。
我淡淡道:“如今她居上,我居下,此时不是正面冲突的时候,若只是抄几张宫规便能平息的事,又何必去闹出许多事来,忍一时风平浪静,终有一天我们会把一切讨回来,但至少,不是现在。”说完我便去了书房。
不知抄了多久,只觉得眼前都有些花了,便放了笔靠在椅背上稍作休息,抱琴忙来替我捏着肩,一时间,有些昏然欲睡。
忽然,外面传来了吵闹声,还没等我问是什么事,便见梁长使哭着跑了进来,一看到我,便立刻冲过来哭倒在我面前。
瞧着她发髻松散,满面泪痕,眼中满是惊吓与恐惧,只颤颤巍巍跪在我脚下哭道:“娘娘,快救救余少使,快救救余少使吧。”
我心中一惊,连忙问道:“怎么呢?快起来说话。”
待我扶起她,她抓住我的手哭道:“方才我去找余少使说话,谁知等了许久未见回来,只当她又被留着抄经还有些时辰,便准备回宫,碰巧刚出门便碰到有个面生的小宫女急匆匆跑了过来,告诉我们余少使抄经时,昭仪娘娘供奉的那尊送子观音不知怎么打碎了,昭仪娘娘盛怒,正对余少使用私刑。”
“什么?”我只觉得脑中一懵,一种彻骨的寒意渐渐逼近我。此事只怕是凶多吉少。
想到此我连忙道:“我去看看。”梁长使连忙上前跟着我,我转头看向梁长使道:“此事你不要管,只我一人去就好,若是平安最好。若是……也不会多牵连了你。”
梁长使哭着道:“我如何能眼看娘娘一人去那危险的地方?”
我看向她郑重道:“若我们有事,至少还有你可以置身事外想个法子,不要白白多累及一个人,这时本宫的旨意。”说完我转身就走。
待走到了门口,我转身对跟着我的抱琴道:“你去椒房殿去请皇后娘娘,虽然皇后娘娘凤体不适,不知能否请得来,也只能拼死一试了。”
抱琴担心的看着我,有些急道:“主子一去,只怕也是惊险的很。”
我深深地看着抱琴。沉声道:“所以,今夜能否平安度过此关,全都要靠你了,抱琴。”
抱琴眼中微红的哽咽道:“奴婢誓死也要请来皇后娘娘。”
我欣慰的一笑道:“小心。”说完便急忙走了出去。
辇轿疾步的行驶在清冷的甬道上,我阖眼凝思:先是让余少使抄经。然后便是遣开了余少使身边的人,只留她一人在供奉的殿中,接着便是今日送子观音被打碎,如此,这嫌疑便稳稳地落在了余少使头上。
难道,我心下一沉,这是郑昭仪的预谋。她一手挖了一个陷阱,然后等着余少使一步一步跳进去,这送子观音许是因为余少使连日抄经劳累过度不小心打碎,抑或是……那根本就是已经被人打碎,然后复原放在那的。
送子观音被打碎,说大不大。但说小也不小,这送子娘娘乃是郑昭仪日夜香火供奉,以求平安诞下麟儿,若是往小里说,便只是无心之失。但若是往大里说,便是诅咒皇子,威胁国祚……想到此,我只觉得自己的身体渐渐发冷,手心里满是冷汗。
第一次,我感觉到害怕,害怕救不了余少使,如今,自己也只是泥菩萨过江,连自己也渡不了的,如何渡的了他人。郑昭仪正是趁着太后与皇后不适,无心管后宫之事,而陛下又不在宫中之时下手,余少使只是低位的妃嫔,如何劳的了太后或者皇后娘娘强撑身体来解救,况且这罪名可大可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