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女的奋斗史_-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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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风被他这一出给弄得如坠云雾,刚刚碰见他的时候明明还一脸阳光的! 不过这些不关她的事,她点了点头,便要继续走,怎知被卫峥给叫住了。
“等一下,有人带我出来的,是我住的那家的村民,他刚刚走开,这会儿......”说到这儿他停住,看着迎风身后笑道:“诶,正好回来了!”
迎风已经有些不耐烦,但仍是转身看了一眼,这一眼她愣了一愣,心道好俊俏的渔民,简直比四爷还要美得过分,却又不像四爷那般弱不禁风的模样。 这样一想,她又庆幸还好南槿没见着,不然估计又要花痴了。 想起当年她刚刚见到四爷时的情形,她就忍不住想要捂脸摇头。
她再看了一眼,又觉得有些奇怪,如果是渔民,不该这种模样的,要将他身上这身破落衣服换下来,十成十就是个贵公子,那种气质简直就是天生的。 她心中有些疑惑,心道不会也是乔装了吧。
卫瑜桓原本只是落后了几步,远远见着卫峥乐得满脸开花一般跟人家姑娘搭讪,他故意又慢了几步,心想等人走了他再过去,不想卫峥竟然把他拉了出来,竟然还说自己是这里的渔民! 他也不想想明天他们还要乘同一趟船过海的,到时候不就穿帮了!
不过眼下也不能立刻不给他台阶下,不然后面要被他烦死,他无奈地走近两人,然后见到那姑娘回头朝他看了过来。
他确定自己的心在那一刻停了一停,心跳再次响起的时候全世界都没了声音,这样安静了一秒、或是一刻钟,他不晓得,只是完完全全地凝固在了当下。
这女子,怎会长着一张阿迎的脸?
他在这两年多走遍了南越国的各个方向,见过那么多的女子,各色各样,从没有任何一人与阿迎如此相像过。 同样的眉眼,同样的神情。
这一定是老天跟他开的玩笑吧! 嘲笑他的痴心妄想,还要不断地刺激他的心。 可是心底这样无力地想着,却仍让不该有的希望如破土的藤蔓从心底滋生,在原本空洞冰凉的那一块,攀着他的血肉不断向上,眼见就要从胸口冲破层层阻碍直冲出来。 他的双腿定在原地,而一双眸子早已定在了眼前女子的脸上,他抬手狠狠地按在胸口,让那一处破裂的疼痛稍稍抑住。 嘴张开很久,最终只蹦出两个极简单的音节:“阿迎?”
明知不可能,却仍带着绝望的希望。
、21第二十一章 相见不相识
迎风只心思转了几转,就发现了眼前这人异常的神色,明明是干净清朗的面庞,怎的一看见自己就变得如此......如此的脆弱?看似平静的表情,更像一张一碰就要破碎的面具,墨黑的眼底仿佛承载了世间最厚重的哀伤,照不进一丝的光线。
迎风仓促地移开视线,那样的眼神,几乎让人不敢直视,只怕那样痛苦的情绪下一秒就要顺着相接的视线蜿蜒爬上自己的心头,让人不寒而栗。
可是他方才唤她什么来着? 阿迎?那明明是唤着像要刻进心里的名字一样的神情,他是在叫她吗?原来是认错人了!
她心中不胜唏嘘,原来这世上的男女情|事,总是这般恼人,南槿已经算是一个了,眼前这又一个。 她忽略掉心底异样的感觉,平静地朝卫瑜桓福了福身道:“公子是在唤我么?”
眼前的男子好像晃了晃,迎风低垂的眼中闪过一丝不忍,却没多说话,也没再看他。
卫瑜桓一脸煞白,却终究从刚刚的失态中清醒过来。 他木然抬手捂住眉眼,又马上放了下来。 如今这状况,自己仿佛是越陷越深了。 那些纠缠了他两年多的情绪就像一个无底的泥沼,他越是挣扎,陷得越深,不可自拔。 他自觉有些好笑,错了便是错了,奢求救赎本无碍,可是那个唯一可以给他救赎的人,已经不在了。 他被自己逼上绝路,今生今世,除非他入得地狱,终究不可解脱。
可是如今,他同身在地狱又有什么区别?
他抬手朝迎风抱了抱拳,低沉清冷的声音,“不好意思,认错人了!”
卫峥打从生下来认识卫瑜桓开始,从未见他如此失态过———息家小姐死讯传来那晚除外。 眼前的卫瑜桓是他所不熟悉的。 他熟知的卫家大少爷,自打公主去世后从来都是冷冷清清,寡淡到近乎无情,哪怕跟自己这样认识了一辈子的人,都很少有情绪。 他所认识的他虽然身份尊贵,却命途坎坷,正是因此也练就了他极好的控制自己的能力。 这样一个卫家大少爷,才可能在危险重重的卫家杀出一条血路,登上卫家家主的位子。 而不会是眼前这样一个人。
他几乎要怀疑自己看错了,卫家大少爷应该还好好地端坐京城元帅府,而没有在这个南海渔村对着一个陌生的女子露出痛不欲生的表情。
他怀疑的眼神太过明显,卫瑜桓察觉到了,却只是淡淡看了他一眼,便开口道:“你不是要去抓药?”
面前沉浸在各自思绪中的两人惊醒,然后同时步调一致地转身往城北走去。 而他们身后的卫瑜桓望着远去女子的背影,神情莫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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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槿虽不同于这个时代那些娇弱的大家贵妇,动不动就身体欠安,但一年到头总也要感冒个几回,不巧这次就赶上了出门。 但她也不过是吃了药在床上睡了一觉症状便去了,只是晚上醒来的时候精神还有些蔫蔫的。 迎风守在她床前正出神,两眼直愣愣地望着紧闭的窗户,南槿的病并不耽误她起坏心,一见迎风如此模样便又闭上眼睛幽幽地说道:“可是在思念哪位郎君?”
迎风一会儿还没反应过来,眨了眨眼好半天才转眼望向床头,眼神儿直愣愣的。 南槿睁眼见了,忍不住又要调侃,就被她作势在胳膊上捏了一捏。
“人家守了你一整天,都要担心死了,你倒好,一醒来就调戏人家,真是个没良心的!”
南槿躲着她的手,忍了又忍,喘着气笑说:“不是想郎君,那你想着什么呢?”
迎风纠结着眉头放过她,又替她将被子掖好,才说道:“昨天晚上我们遇见的那一拨要去南离岛的人,我今天白天又遇见了其中两个。”
南槿听到这才敛了笑:“怎么说?”
“看那样子倒像是特意来套话的,我去北边抓药,他俩也巴巴儿地跟去,一路上问东问西,打探咱们的行程,尤其是在南离岛的行程。”迎风边说边想起卫峥的一口大白牙,撇了撇嘴,腹诽着这人真是聒噪得很。
南槿本是认真听她说话,一见她一脸嫌弃的表情,又忍不住笑道:“万一是你误会人家了呢?万一人家只是想跟你套套近乎呢?”
南槿说话的片刻,迎风脑中一闪而过卫瑜桓的脸,然后思绪猛地一顿,她有些惊讶,明明连名字都不晓得,可为何自那人从自己眼前出现开始,就一直不断入侵她的思绪?她有些紧张,这样太不正常,于是强硬地掐灭心中冒头的那一丝莫名的火光,对南槿笑言:“你就使劲儿笑吧,等他们真有什么想法动作,怕是你哭都来不及了!”
南槿无所谓地努努嘴,因生病而透着些水雾的眸子里一片轻松慵懒:“随意吧,看他们现在的态度,暂时还不至于对咱们不利,最多跟咱们一样的目的,是为了铁矿而来,但那也是到了南离岛之后的事情,不急!”
迎风向来相信她的决定,便也不再多嘴。 二人再聊了一聊,便又各自睡了。
第二天就是发船的日子,南槿和迎风起得都早,收拾收拾便去了码头,船家已经到了,见南槿一行这么早,他也愣了一愣,然后便又独自忙活,招呼都没打一个。 南槿知他性格倔强孤僻,也丝毫不意外。
迎风担心南槿感冒复发,从出门就给她罩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两只眼睛来,这会儿更是直接将她推进船舱,又仔仔细细检查了窗户是否漏风,才算彻底放心。 虽然只有两个半时辰的路程,但迎风一应东西都带齐了,当即又摆了出来,吃的喝的一概不落。 南槿看着直叹气,谁能想她当年一时心动,竟捡了个宝回来。
迎风的身世南槿也曾问过,但没从她嘴里得到详细的信息,或许家道中落带来的创伤不是一年两年能被抚平,迎风到现在还是避讳着谈起从前。 南槿能理解她一夕之间失去一切的痛苦,便从不愿逼她,她不愿说,她便再不问。 但往后的日子,她会给她一切想要的。
她想要的安稳、平静、一世无忧,她南槿都能给,她无比地确信着。 但关于其他,如果她不说,南槿就无从知道,比如眼下她一边沏茶,一边走神是为了哪般。
南槿端着香雾袅袅的热茶深深地吸了口气,听见外面有另外的客人上船的声音,不过她并不在意,她的全部注意都在眼前的人身上。 她端着茶杯在手上转了转,斟酌着措辞道:“迎风,我有没有曾经跟你说过,只要你想要的,我都能为你办到。”
迎风一愣,惊讶地抬眼看她,道:“你说过,只是你怎么又想起说这个?”
南槿看着她淡淡一笑:“我只是怕你忘了,白白浪费我一片好心。”
迎风听见这一句时垂了眼眉,良久才低声说道:“我记得,但是我没事,你别瞎想了,自己还病着也不知道多休息!”
南槿便笑笑,低头专心喝茶,舱内便只剩下迎风摆弄茶具的声音。
听脚步声外边好像上来了不少人,但都没人说话。 船慢慢悠悠地荡开了,南槿在想这群人的规矩竟是这样好的,倒不像一般的富户,只不知到底是哪方来的人,如果真是要跟她抢铁矿,她的胜算有几成还难说,都要看南离岛的铁矿所有人的态度。
那矿主据说是某一族的族长,因矿区在他们族群世代所辖范围之内,他们便也理所当然地承担起守护铁矿的这个责任。 这也并非是大多数人所熟知的见利起心的故事,因为这一族守了这矿近百年,不但没让别人动到,自己也没动它,当然那些偷偷摸摸偷采的族人除外。
南越国曾将南离岛划为单独的一个行政区,也曾设立官府衙门,派来的官员曾经也起过一定的作用。 但因地理因素的限制,本就不好管理的这一区域在皇家政权败落后就更加地自由自主,至于那一族独自控制着惹人觊觎的财富而没被人给掀了,主要是因为他们在南离岛的势力与息家在南郡的势力一样,无可比拟,说白了,他们就是南离岛的山大王、土皇帝。
要怎么拿下他们,南槿心中已有计较,但结果如何,只能等待。
船上除了老船夫之外,还有几名年轻的小伙子,是船夫的助手。 年轻人从出生起就一直长在海边,从没有机会接触外面的世界,此次见到如此多的外地人,难免雀跃,尤其是这些人多数是一副武夫的装扮侍卫。
小伙子们不敢找南槿的四名黑脸侍卫,这会儿正缠着后来的一群人问东问西,不知道说到什么,突然外面就一阵哄堂大笑。 有一人的声音格外突出,满是调侃的语气,显得有些油嘴滑舌,听内容此刻大概正拿着小伙子开玩笑,南槿摇摇头,刚刚还觉着人家有规矩,这才一会儿就成这样儿了。 不过这也倒是让她对此次的成功又多了几成希望。
突然又一人开口说话,喝止大家的哄闹。 大概是之前一直没开过口,南槿觉着这声音入耳,颇有一股让人信服的力量,估摸着是这群人的头领了。 可是这声音实在是太过熟悉,仿佛曾经一声一声地刻进脑海中过,那是谁的声音?
她觉得自己的感冒又有些复发的征兆,自那一声入耳之后,她便再听不见其他,再想不起其他,只那几声反反复复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