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君-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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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孟冷着张脸,说道:“我家姑娘只是身子不适,你想多了。”
齐光回了厢房。
她静坐了好一会,忽觉房里有些沉闷,索性提了伞离开了客栈。出去前,她与元孟打了个招呼,说道:“我出去走走,入夜前便回来。”
外面大雪纷飞的,元孟说道:“我陪姑娘一起出去。”
齐光道:“我就在周围走走,不碍事的。”
元孟只好作罢,道:“姑娘小心为上。”
齐光点点头,撑开了伞,走出了客栈。风雪迎面刮来,吹得脸蛋生疼。街道上没有什么人,许多铺子早早打烊了,如今街道上只剩两三个行色匆匆的路人。
齐光的步子迈得很小。
她一步一步地走着,脑子里不停地想起她与路离过去的种种。
在寒秋湖的水榭上,是她第一回注意到他。他温声告诉她,周穆清能做的事情,他可以比他做得更好。事实证明,路离是对的。
他就像是一只狡猾的蜘蛛,在她身边织了张网,待她回过神来后,人已身在蛛网,再也无法逃离。只能看着他慢慢地走来,一步一步地将自己吞食。
其实她不恨他,真的,感情一事上于她而言,没有恨不恨。即便有恨,她也只恨自己识人不清。只不过幸好自己的识人不清最后酿成的大祸也不是特别严重,起码她还能接受。
往日里,她只能在铺了地龙的承乾宫里赏着飞雪,如今她却能一身轻松地踏在雪地里,她的肩上不再担负一个国家,唯一要担负的便是自己。
路离死了,大抵人的一生便是如此,世事无常,唯有珍惜当下。
他死了,她还活着。
没有谁离不开谁。
齐光想通后便打算回客栈了,不曾想到还未转身,脖子倏然一疼,紧接着眼前一黑,她昏了过去。
。
齐光醒过来的时候天色已黑。
她缓缓地睁开眼,伸手下意识地便去揉脖子,一碰,疼得她咝咝地叫。昏倒前的记忆涌入,齐光眯眼打量着周围。
冰一样的栏杆,四方的形状,于齐光而言,是再熟悉不过。
这里是一座牢笼。
她不由蹙眉,莫非阿弟察觉出不妥了?然后把她抓了回去?这样的想法仅仅是一瞬间,又被齐光否定了。这里的牢笼太过简陋,不像是宫里的牢笼,而且隔壁的牢笼里也关了不少人,他们身上穿的都是寻常的衣裳,不像宫里那般有统一的囚服。
牢笼外一个看守也没有,齐光试着推了推牢门,锁得很牢固。
她不禁有些懵了。
虽说当皇帝的时候难免会得罪许多人,但如今整个大周都知道光雍帝下葬了,知道她假死的人也只有两个,一个是元孟,另外一个江德忠。
齐光不认为江德忠会背叛自己,即便江德忠当真背叛了,此刻她就应该在回京城的路上了。
那么……
到底是谁抓了她过来?
齐光想了个遍,最终也没想出自己究竟得罪了谁。这一路过来,平平安安的,也没有和谁杠上,唯一认识的陌生人也只有今天在客栈里认识的宋湄姑娘。
齐光正想拿簪子去捅锁孔,伸手一摸,发簪没有了,身上的钱袋也没有了。
这下齐光倒是放心了。
既然是求财,那就好办得多了。
她挪了几步,蹲了下来。这里的牢笼是用栏杆隔开的,正好可以看清隔壁牢笼。齐光数了数,隔壁牢笼里统共有七人,就着昏暗的灯光打量,可以看得出来他们的家境不差,清一色的约摸十五十六的少年郎,穿着锦袍,踏着云靴以及恹恹的神色,一看便知是富贵人家里养出来的。
齐光“嘿”了声,靠边的蓝衣少年瞅了她一眼,随即又耷拉下眼皮。
齐光问:“这是哪里?你也跟我一样被掳来的么?”
蓝衣少年没有搭理齐光,反倒是他隔壁的青衫少年沮丧地说道:“这里是金山寨。”他又恨恨地呸了声:“这里的山贼都不是好东西!打家劫舍□□掳掠,简直是丧尽天良!”
“为什么你会被抓来这里了?”齐光问。
青衫少年说道:“这几个月来他们开始不停地绑人,只要家中富贵的,又或者是十五岁左右的少年郎,他们都喜欢,抢回来后若有赎金送来便能安全归家,若是没有,便……便只能……”
青衫少年下巴扬了扬,指了指对面。
齐光一看,这才明白为什么醒来后会闻到一个酸臭味。
原是发臭的尸体。
齐光又问:“也会抢姑娘?”
青衫少年瞅了齐光一眼,道:“山贼都喜欢年轻貌美的姑娘,抢来当压寨夫人。之前已经抢了好几个,但是没几个能熬过两天的,为保名节都自尽了。”
齐光摸摸下巴。
她这运气也太“好”了,刚离狼窝又入虎口。不过她不在乎名节,保命要紧。然而,过了两日,隔壁牢笼的少年郎进进出出的,唯独她这个牢笼只有她自己一个人。
送饭的小喽啰也不搭理她,每日只管送饭,也不曾说什么。
齐光纳闷了,第三日的时候,她终于忍不住了,在小喽啰来送饭的时候,问道:“喂,你们的寨主呢?我要见你们的寨主!到底抓我来做什么!”
小喽啰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依旧不说一句话。
下午的时候,小喽啰进来时身边多了个人,他骂骂咧咧地道:“走快点!”
齐光抬眼望去,不由一怔。
竟是个熟人。
小喽啰开了她这个牢笼的锁,用力一推,少年郎踉跄了下,扑到了齐光的跟前。齐光轻笑一声,说道:“云臻,好久不见。”
云臻抬起头,一张脸变得通红。
他结结巴巴地说道:“陛……陛……陛……”
齐光说道:“你唤我阿玥吧,真没想到能在这里遇上你,真是何处不相逢。”她侧着头打量着他,又说道:“你见到我似乎没有很惊讶……”
云臻小声地说道:“半月前你离开京城的时候,我偶然撞见你了,原本以为是人有相似,但最后没有忍住便一路跟随着你。”
“你一个人?”
云臻摇头,说道:“不,还有苏大哥。”
齐光愣了下,才想起苏大哥是什么人。她说:“你离开皇宫后,便一直跟苏承宇在一起?”
云臻点头。好吧,与其说是一直在一起,倒不如说是他缠着苏承宇,苏承宇没有办法,只好把他带在身边。不过也能理解成齐光口中的“一直在一起”。
他又说道:“我见到你被抓来了,所以也跟着过来了。不过你放心,苏大哥会救我们的,他已经在想办法了。”他飞快地看了齐光一眼,又红着张脸说道:“阿……阿玥,我们会救你出去的。”
傍晚时分,小喽啰又进来了,这回他又带了个新人进来。
齐光一望,不由扶额。
再添一个熟人,都可以打马吊了。
宋湄的眼睛贼亮贼亮的,她小声地说道:“齐姐姐,你放心,元叔已经在外面了,他会想办法救我们出去的。”
作者有话要说:~(≧▽≦)~啦啦啦,谢谢杉杉的长评和地雷~~~
这几天有点忙,周一恢复双更~~
、第四十七章
“你是谁?”
“你又是谁?”
宋湄与云臻互瞪;眼睛都睁得老大。云臻先道:“我是阿玥的……的……友人!你又是谁?”没由来的;云臻看宋湄就是不顺眼,尤其是方才见到宋湄对齐光的那股亲热劲。
宋湄搂住齐光的胳膊;说道:“什么我是谁?你是男人,就应该先自报家门。这么着急知道本姑娘是谁;你该不会对本姑娘一见倾心了吧。实话告诉你,我和玥姐姐是患难之交,一起吃过饭,一起蹲过牢子,还一起被抓去当山寨夫人。”
云臻呸了声;说道:“你这个母夜叉,谁会对你一见倾心!”
他盯着齐光胳膊上的手臂,心中愈发不适。原本也想学着宋湄那般挽住齐光另一边的胳膊;但是心中却忐忑紧张得很,还没挽上,脸已经先红了。
宋湄哈哈大笑。
“还说没对我一见倾心呢,脸都红得跟猴子屁股一样了。”
云臻瞪她:“又不是对你红的!”
宋湄恍然大悟:“原来你喜欢玥姐姐呀,玥姐姐才不喜欢你这样乳臭未干的小子呢!”
齐光被他们俩闹得头疼,她拉下宋湄的胳膊,又看了云臻一眼。两人很快便噤声了,齐光说道:“好了,别再吵了。她是宋湄,是我前几日认识的姑娘。他唤作云臻,是以前我府里的人。”
“嗤,患难之交,不过才认识了几天。”云臻道。
宋湄也不甘示弱:“哼,还友人呢,原来不过是下人而已。”
“你……”
“我什么!”
齐光重咳一声,两人互望一眼,也不敢再斗嘴了。齐光问道:“宋湄,你是怎么进来的?”
宋湄说道:“那天玥姐姐你入夜后还没有回来,元叔便开始担忧了,于是便和我出来寻你。后来有人说见到你被金山寨的人捉走了,元叔和我便来了这里。金山寨是这边出了名的贼窝,还与这儿的官府勾结,当地的人都奈何不了它,而且金山寨里有许多高人,个个武艺高强。元叔与我在外头探了几天,里面防守森严,所以我便打算先进来打探打探。我被抓进来的时候,趁他们不注意做了记号,只要元叔见到了便知道我们在哪里了。”
齐光看向云臻。
“你又是怎么进来的?跟宋湄一样?”
云臻轻咳一声,仍旧红着脸,说道:“我跟阿玥一样,是被抓进来的。我与苏大哥本来是分头打探金山寨在哪里的,没想到刚与苏大哥分开,我就被抓了。”
齐光听后,沉吟道:“奇了,隔壁牢笼里抓来的都是富家子弟,云臻你被抓来后应该跟他们一个牢笼才对的。”为什么却跟她一个牢笼?仿佛抓他们的人知道他们本来就是认识的……
云臻也不明白。
宋湄亦是不明。
又过了两日,隔壁的牢笼里的富家子弟都走得七七八八了,之前与齐光搭话的青衫少年也被赎走了。阴暗的地下室中如今就只剩四五个人,送饭的小喽啰依旧是一句话也不说,每天送了饭后就一言不发地离开。无论宋湄如何挑衅,他也仿若未闻。
齐光愈发觉得奇怪。
宋湄说道:“这几天也没有新人进来了。”
云臻看了看隔壁的牢笼,说道:“隔壁只剩一个人了。”
齐光说道:“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得想个办法离开这里。”说着,齐光又问:“你们被抓来的时候是清醒的,你们可有看清守着地下室的喽啰有几人?”
宋湄说:“只有两个。”
云臻接着道:“金山寨很大,想要逃出去并非易事。”
就在此时,门打开了。有一个小喽啰走了进来,开了隔壁牢笼的锁头,说道:“你家人来接你了。”满脸胡渣子的少年郎一改颓废之色,欣喜若狂。
小喽啰带走少年郎后,没一会又有人开了门。
进来的是一个陌生的喽啰,满脸络腮胡,生得牛高马大的。云臻心中一紧,说道:“到我们了。”话音未落,便听到齐光刻意压低了的声音。
“元孟?”
那人低声道:“是我。”
宋湄欣喜地说:“还是元叔厉害,比某人的苏大哥厉害多了。”
齐光说道:“嘘,别说话。”
元孟压低声音说道:“跟我走。”
说着,元孟开了锁,带着齐光宋湄云臻三人离开了牢笼,出去的时候,看守的喽啰打量了他们三人一眼,对元孟说道:“都带走?”
元孟粗着嗓子说道:“是,寨主有令。”
喽啰笑道:“我们享福的日子快来了。”
元孟哈哈大笑:“先不和你唠叨了,我去复命。”喽啰点头。元孟领着三人疾步离去,行到一处无人之地时,他说道:“正门人太多,我们人少敌不过他们,只能走偏门。再过片刻,便会有盛夜香的车经过这里。我已经买通了那人,到时候只能委屈下姑娘。”
齐光笑道:“无碍。”倒也是一种新鲜的体验。
然而等了片刻,盛夜香的车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