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去哪儿-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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息的时候可是发了好一通的怒火,砸了云锦宫的好些东西。”
李存之静坐于书案后头,一直不曾问话,只是时而对说话的绿柳斜视一记。
“为了给秦侧妃治罪,娘娘想了好些办法,可没一次是成功的。于是娘娘便想着从杜侧妃那里下手,叫杜侧妃使些手段魅惑殿下。只要能巩固她的位置,无论怎样的法子都可以试一试。可杜侧妃始终未曾因此做出任何事情来,娘娘还因此气了好久。”
后宫的女人果真是应了秦袅袅说得那句话,整日在算计与被算计中度过。李存之目光冷了几分,一如寒日里的冰霜。
绿柳顿了顿,又继续道:“惠妃娘娘原本没想要春兰的命,可那天德公公与春兰在浣衣局里碰了面,春兰一下子认出了德公公,娘娘这才生了杀机。娘娘说春兰认出了德公公,那么也一定能春藤摸瓜,最后一定能察觉到当初夹竹桃粉一事是她所为,便叫德公公悄悄解决了春兰。可没想到近日会传出闹鬼一事……”
秦袅袅进宫之后,杜若做的事情大约就是如此了。绿柳一口气坦白出一切,跪在冰凉的地板上,垂着脑袋等了半天,可太子仍旧不开口,她便有些无措,不知该如何是好。她巍颤颤的抬起头,嗫嚅的唤着,“殿下,奴婢知道的都说了,奴婢……”
“你跟了惠妃多久了?”他问。
绿柳怔忪,老老实实答道:“回殿下,奴婢跟着惠妃娘娘有二十多个年头了。”
李存之不紧不慢的放下青瓷茶杯,眼睑轻抬,轻盈的目光落在绿柳的身上,一片冰凉,“二十多年,今日怎么会来告知我这些?”
绿柳又是一阵哆嗦,竟觉得比看见竹叶青时还要心慌与恐惧。她颤抖着声音,结结巴巴道:“因为……因为……德公公死了。”
“他死了,与你何干?”
绿柳一骇,想到苏德无法瞑目的死状和他最后的绝望与对惠妃的诅咒,又止不住的哭出来。滚烫的眼泪划过脸颊,落在地面,尽是心灰意冷。“德公公被蛇咬了,娘娘却见死不救,只是为了让德公公闭嘴。”
李存之听懂了绿柳的意思,虽然他心里还存有疑惑,但这是绊倒惠妃的一个好时机。他叫了外头的苏喜将绿柳暂且安排好,明日与惠妃当堂对峙。
外头的月华一泻千里,长乐宫似笼了一层金纱帐,好不真实。
李存之踱步于长乐殿,暖帐内的秦袅袅蜷缩成一团,好似一只极大的糯米团子。一双卧蚕眉无知无觉的拢在一处,心底生出一股子叹息。似乎每回他不在她身边,她都是这么睡觉的。
感觉有人钻进被窝,秦袅袅往里头挪了挪,嘤咛道:“怎么又回来了。”
秦侧妃这话说得挺自然的,好像很嫌弃太子的味道。李存之手臂圈住她的身子,将她搂在怀里,给她递去一分一分的温暖,对她的话并不介怀。可到天亮也没几个时辰了,若不是顾着秦袅袅会继续蜷缩着身子睡觉,他也不会再歇息。
翌日,秦袅袅醒来已是日上三竿,听菱花说,太子殿下要给惠妃娘娘治罪,且相关的人都到了御花园。
秦袅袅瞪了眼,满脸的不敢相信。
怎么就一夜的时间就找到了能给杜若治罪的证据了?怎么给杜若治罪不叫上她去围观呢?怎么治个罪都要跑到御花园去呢!
她迅速将自己拾掇妥帖,匆匆的却是兴致勃勃的前往御花园。
今儿晴空万里、风和日丽,一路上秋菊的芬芳清香怡人,那御花园则更是个风景宜人。秦袅袅忽然又觉得,御花园确实是个问罪的好地方。
偌大的明月轩坐着帝后二人及孤身的惠妃,绿柳于三人跟前跪着,右下首站着杜子熙,太子则在帝后的前侧负手而立。每个人的脸色不尽相同,也不知进程到了哪儿,秦袅袅放慢了脚步,端着矜持,在绿柳的身边向帝后二人屈膝,“儿臣给父皇请安,给母后请安。”
皇帝龙袖微恙,道:“赐座。”
别说,怀孕的人就是有优待,旁人站着她坐着,真是沾了小皇孙的福气。秦袅袅欢喜的道了谢,翩然落座。
李存之的目光轻悠悠的瞥过她,她便笑嘻嘻的接受了,落在旁人的眼里只当是二人眉目传情了。皇帝轻声咳了咳,示意太子可以问话了。
秦袅袅一看这架势,搬出皇后就算了,居然将皇帝也搬出来了。倘若不是皇帝吃饱了撑着,那就是这事儿得严办。她颇为同情的望着杜若,目光十分怜悯。有所察觉的杜若倒是不以为意,一副与我无关的神态。秦袅袅忽又觉得,今儿这出戏,有看头。
李存之没有绕圈子,那双好看的桃花眼泛着冷冷寒意,一层层的落在绿柳的身上,道:“杜侧妃被人下毒,秦侧妃遭遇青蛇,春兰之死,这些你都知道是不是?”
绿柳颔首,有些心虚的逃避杜若审视的目光,“是。”
“那么,将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吧。”
“是。”绿柳应承着,抬起头来看着帝后,那模样似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她一股脑的将与太子殿下说的那些话全都与帝后说了一遍,分毫不差,听得帝后二人心情愈发沉重。
秦袅袅听着也挺沉重的,她蹙着秀眉,深深觉得太子这一招走的并不高明。因为,她打心眼里觉得此事很蹊跷。似心有灵犀一般,她与李存之四目相对,那人眼眸深处的精明一闪而过,被岑岑笑意代替。遽然间,她好像明白了什么。
皇帝威严扫过杜若,不怒而威,“惠妃,你可还有什么要说的?”
杜若盈盈而笑,细润如脂粉妆若腻,她端详着绿柳,道:“你服侍了本宫二十多年,本宫待你如同自己的亲妹妹,却没想到你如此污蔑本宫。”她讥笑,启口问道:“到底是谁给了你什么好处,竟让你舍了这些年与本宫的感情。”
果然是一出好戏,秦袅袅不禁为太子殿下掬了一把同情泪。跟后宫的女人斗,太子殿下可能还有些经验不足。
“奴婢没有,奴婢真的没有。”绿柳一慌,矢口否认。可她的样子着实证明了惠妃此言不虚,皇帝便起了疑心。他凤眼微挑,饱含威严的视线落在绿柳的脸上,道:“倘若有半点不实,朕,即刻叫人将你杖毙。”
“皇上饶命!”绿柳吓得连连磕了三个响头,她可怜巴巴的看着皇帝与皇后,眼泪簌簌而下,“皇上,奴婢不过是个婢女,承蒙娘娘多年来的照顾这才有了今日。若不是逼不得已,奴婢又岂敢诬赖娘娘。”
皇后亦是眉目轻挑,问道:“是谁逼着你的?”
绿柳的眼神倏然变得为难,她支支吾吾了半天,时不时的瞥着秦袅袅,怎么都不说出一个字来,可当中的意味很明显。那个唆使她栽赃惠妃的人,是秦侧妃。
秦袅袅也是挑眉,深色的瞳孔闪烁着兴味。她盯着绿柳端详了半晌,将目光移至李存之的身上,颇有几分挑衅的意思。
明月轩一时静默,所有的视线都聚集于秦袅袅的身上。
杜若忽然凄苦着脸,哀戚戚又极具讽刺道:“秦侧妃,本宫与你一无冤二无仇,你为何要收买绿柳以此污蔑本宫!”
这声质问的底气很足,倒是惹得秦袅袅不以为意的笑了。她站起身,走到李存之的身边,却是垂首看着绿柳,道:“你说说,我是怎么收买了你的。”
当初春兰给杜子熙下药却将脏水泼在秦袅袅的身上时,她用的就是这一招洗清了自己的嫌疑。如今,她用的依旧是这一招。
绿柳仰首,泪汪汪的眼睛看着她,泄了几分畏惧,“秦侧妃,您怎么反倒问奴婢了,您心里不是最清楚的么?”
秦袅袅摇首,笑靥有几分晃眼,看得李存之的整颗心都柔和了下来。他给她铺了路,指了方向,设了防线,终于叫她忍不住出手了。但见她那双灵动的眼眸闪耀着光芒,低声道:“你也知道,我有了身孕,总觉得记性不太好。你若是不答个具体来,我总想不起来,那你可就是……真的逃不脱死罪了。”
绿柳被反咬了一遭,喉头的话犹如鲠刺,怎么都吐不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亲们的不离不弃和持续支持。
☆、第四三章
“怎么不说话了?”秦袅袅蹲下身子,蹲在绿柳的跟前,漫不经心的问着,似乎只是问了句“你今天用膳了没”,那般轻松。
绿柳吞吞吐吐,双颊因急迫而显得绯红,“奴婢,奴婢……”
“说!”
秦袅袅和颜悦色,不愠不火,偏偏樱唇里吐出的这一个字犹如一捧含刺的棉花,软绵绵却直戳戳的扎在绿柳的身上。她骇了一跳,这才露出真正的惊慌之色。
李存之不禁挑眉,他素来清楚秦袅袅不怒则已,一怒惊人。他眉目如画,笑岑岑的凝视着她,目光轻柔温和。
“秦侧妃这是做什么?”杜若拎着巾帕掩唇,遮着冷笑,留了一双媚眼在外,“绿柳怎么说也是本宫的人,与本宫有多年的深厚感情。你拿百两白银收买不了她便如此恐吓她么?这可是在皇上与皇后的跟前,秦侧妃你如此胆大妄为也太嚣张了些。”
秦袅袅一时无言,原本指向惠妃的矛头如今笔直的指向自己,她进不得退不得。若不是太子殿下隐在长袖下的拳头紧握,她甚至会怀疑这是所有人步下的一个局,就等着她钻进去。她直起身子,睥睨于绿柳,“百两白银……这么大一笔银子,定是我亲自给你的了。绿柳,你说说我是什么时候给你的?”
杜若给绿柳递了个眼色,她心领神会,道:“侧妃您忘了么,就是八月十五中秋节,皇后娘娘寿辰那一日晚上。您匆匆离开晚宴,不就是与奴婢汇合,给奴婢那些银两的么?”她声音带了几分哽咽,配上委屈的声调,竟叫人情不自禁的信了。
秦袅袅却是笑了,她抬眼望着李存之,晶亮的眼眸似有千言万语。到最后,她只是与这人挑眉,那意思是:瞧瞧你这一大家子。未几,她回首与绿柳道:“这些只是你的一面之词,我又记性不好,你可有什么证据?物证,或者人证。”
绿柳又被骇住,怔怔的望着秦袅袅,闪烁虚晃的目光在众人之间徘徊。明月轩蓦地安静下来,偶有秋风吹过,掀起尘土悠扬。
“谁?”李存之魆地厉声,朝着不远处的汉桂。
众人闻声,齐齐看过去。桂花树枝叶繁茂,层层绿色,几点金黄点缀,散了些馥郁的香气在空气当中。它的后头站着一个人,人影投射在地面,婀娜娉婷,一看便是女子。她在树干的背面犹疑片刻,施施然走过来,满目清傲。
待看清来人,秦袅袅回首睃看太子殿下,只见那人的目光骤冷,稳稳地落在许纯的身上,当中的深意叫她看不清。
许纯走到明月轩当中,与帝后二人屈了屈膝,缓缓启口,“奴婢给皇上请安,给皇后娘娘请安。”遂,她又转过身,与李存之行了礼。再一矮身,她与杜子熙、秦袅袅二人道:“奴婢见过杜侧妃,见过秦侧妃”
皇帝对她心存芥蒂,龙颜不悦,“你在这边做什么?”
“回皇上的话,奴婢原本想到御花园走走,没成想碰见这等事情。本想避一避,却被殿下发现,这才出来领罪,请皇上责罚。”
许纯虽清傲,可话说得诚恳。皇后拦住正欲发话的皇帝,道:“皇上,既然许良娣来了,不如也叫许良娣也看看,只当是警醒的。”
皇帝颔首,也就未再言语了。遽然间,明月轩又是一片寂静。
杜若嫣然而笑,眉眼处一股子媚态,“皇上,臣妾以为秦侧妃方才的话只是强词夺理。她收买绿柳这事儿势必不能被旁人瞧见的,若是被人瞧见了,哪有今日才被掀出来的道理。她捏准了不会有人看见,便拿证据说事,不过是想把罪名都推到绿柳的身上罢了。”
“人证没有,那也该有物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