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嫡 作者:夏非鱼-第177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小舟连忙抓住姬廉,低声道:“此时在外面,何事不能等回去再说。”
这里的动静已经让前来赶庙会的人都围过来,而且人有越来越多的趋势,这若是戈承姬廉二人再起什么冲突,依着姬廉这相貌,旁人应当不难猜测出其身份,到了那时候,此事怕是遮掩也遮掩不住。
无需多想也知道,必然会传到不该传的地方,那般吃亏的怕只有姬廉。
“过两日便是云轻新婚大喜,还忘大人赏个脸去喝杯薄酒。”戈承说这话时面上是笑着的,可是那笑意却仅仅只是挂在嘴角罢了,伸手在袖中摸索了一会,然后深深一作揖,说道:“云轻糊涂,竟然把喜帖落下了,还望大人海涵,明日云轻定会命人送往府上。”
听到戈承说这话,莫说姬廉脸色铁青,便是小舟也是白了脸色,这戈承当真是有意让姬廉难堪。
“天下风景莫过华都,二位慢慢欣赏,云轻与曲小姐二人还有旁事在身,便先行告辞。”戈承垂眸,又是一作揖,然后带着熙妍姑娘迅速离开了此处。
姬廉看着他们的背影,眼眸越来越冷,那其中的失望,甚至带了些绝望。
小舟看着姬廉的眼睛,又看了看戈承的背影
“爹爹,我们先离开这里。”小舟伸手拉了一下姬廉,姬廉没有动,她又轻声唤了句,姬廉这才带着她离开。
“我娘曾经对我说,说只要真心相待,那人早晚也会真心相待,只要心不变,那人的心也不会变,原来不过是哄我入睡的话罢了。”
小舟听到姬廉这样说着,便伸手覆在他的手上。“情深不寿,强极则辱;谦谦君子,温润如玉,人各有志,爹爹还请放手才是。”
“你不懂,我与他戈云轻相交多年,对他的性情很是了解,他非是那种为了名利一夜白头之人,却也非那种愿意纵马前驰,闲云野鹤,他一定有什么苦衷才会做出这种选择。”姬廉说着,声音慢慢低下来,显然也是多少有几分不确定。
“既然爹爹知道戈大人有苦衷,那便更应该放手,不要让他为难才是,难道一定要到覆水难收时,才肯放手不成?”小舟轻声劝着,虽然她不知道戈承到底是怎么想的,但从他方才的犹豫来看,他应该很清醒。
在他戈云轻清醒的时候所做出的事情,绝对是高人一筹,所以他们不应该有所反对,而应该顺其自然,帮上一把才是。
只是瞧姬廉这反映,能不能冷冷静静让戈承完婚,已经很难说。
“我不会冲动的,你放心。”
姬廉叹了口气,拍了拍小舟放在自己手上的手,以作安抚。
小舟听了姬廉的话,才松了口气,姬廉肯这样说,也算是一种保证。
眼瞅着明日戈承便要与熙妍姑娘成婚,小舟将准备来的贺礼一一筛选,心里也是惴惴不安,虽然那熙妍姑娘是要与戈承远走,她却依然不放心,不是没想过,干脆狠狠心,除去这山中二虎,就好似当初那熙妍姑娘想要杀了她一样,可此时木已成舟,她断然不能真的去动她,不然戈承在其中会为难,她不想这样。
只是那熙妍姑娘……前日见她时,她是戴着薄纱斗笠,多少遮掩了些,明日要去戈府,必然不会戴着薄纱斗笠,自己的相貌还撇开不提,自己这身份,可是世人皆知的事情,这熙妍姑娘不可能不知道,自己当年没除掉的丫头,其实就是她所想的那样,同为川月一族人。
依着她的脾气,在见到她本尊时,必然不会忍气吞声,也许会大声提起此事,虽然后果多半是被当疯子对待。
然,这世间不缺聪明人,这朝堂尤盛,不可能没有人看不出端倪,至少戈承姬廉一定会察觉出不对。
这个风险,实在太大。
或许,那熙妍姑娘已经将此事告诉了戈承。
这样想着,小舟便有些坐不住了,她必须先一步去与戈承说些什么,不然身处被动,那便不妙了。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朝堂上下,戈承处处躲避,姬廉虽然也是极其聪明之人,但论起手段,他的性情直率,自然不肯耍弄。
这也便造成他几次险些将戈承截住,都被他施计避开,想要与他单独说句话,都找不到机会,甚至连夜袭的点子也想出来,三钱连忙提醒他,戈承是个书生没错,那二两可不是个吃素的主儿。
姬廉闻言,一巴掌拍碎了面前的圆桌。
于此同时。
戈承下朝之后本想自挽月楼捎带些桂花酥回去,这刚踏进一只脚,那边腿脚利索的掌柜便笑嘻嘻的搓手迎面过来。
“哎,戈大人,咱们可是有些日子没见了。”
“近日有事缠身,一直不得闲,难得你还记挂。”戈承笑着点点头,这阵子事情的确有些繁杂,从前他每日下朝都喜欢打这喝杯茶水,听个小调什么的。
那掌柜打袖子里掏出个信封悄悄递上,轻道:“戈大人,这有人让小的将这个交给您。”
“多谢。”戈承微笑着接了过去。
、第二百六十章 软禁
这大都地界,来这挽月楼的大都是文人墨客,其中不少是朝中的同僚,彼此也就有些不成文的默契,比如这传信,但当他的目光落在信封上时,面上无异,眼底的笑意却有些凝重了起来,匆匆将信塞进袖子,未再挽月楼喝茶水,包了桂花酥后便匆匆打道回府。
一路走到了书房,将袖子的信掏出来在手中攥紧成团后丢在地上,但很快他又将本来被丢在地上的纸团捡起,展开来,似乎将那一缕缕忧愁再次慢慢摊开来。
看完那纸上的字,他便将纸张丢入香炉焚烧,直到那纸张完全烧为灰烬,他才放心的将镂空香炉顶盖上。
提笔写下几字又懊恼的揉成团丢在一旁,又展开一张新纸,却无法落笔,怎么落笔都不对,戈承最终还是提笔写下“省得”二字,然后取鸽子,抱着鸽子犹豫了下,将那纸条取下撕破,然后将鸽子放飞。
看着鸽子渐远,回到书房,他踌躇许久,又走到书桌前,取笔蘸墨,将那一直搁置在一旁的红色请柬展开。
慢慢写道:送呈姬侍郎大人启
谨订于盛丰二十四年间,下官与曲氏温婉夕颜,于明日举行典礼,敬备喜筵……
将请柬写好之后,戈承慢慢将纸张对折,犹豫了下,又放置在信封中,打开房门对立在外面的小厮招手,示意让他过来。
“将这送到骋郎府去,无需亲自交与,只需要交给门房便……”
戈承话为说完,手中的信件便被那名小厮一把夺过,毫不客气的拆开来看。
戈承一怔,本想呵斥这小厮的不懂规矩,猛然地想起了什么,便连忙后退回书房关门,却被那小厮一把捉住衣襟,狠狠的丢在了地上,那小厮也跟进了书房,将书房门落闩。
“好啊,好说歹说,你就是铁了心是吧?”说话间抬起头冷冷的望着他,眼睛漆黑如夜,正是那姬家四郎姬廉。
戈承一抿嘴唇,脸色发冷,他竟然忘记,他的书房外根本就不可能有小厮才对,准确来说是他喜静,所以府中仆人也不过几人,方才是心绪大乱,居然会误以为对方是自己府上的小厮。
“云轻不知侍郎大人大驾光临,未能远迎,还请大人见谅。”戈承说着起身一作揖,姬廉看着他,却没有让他起身的意思。
戈承眉头一皱,抿紧的嘴唇缓缓松开些,便要自行起身,但方有动作,姬廉便一把按住他的头,那力道几乎要将他按倒在地,他只得单手扶地,撑起身,维持方才的作揖。
“我为驰骋郎,位列当朝二品,你乃小小六品修撰,竟然敢这般没规矩。”姬廉说这话时看着戈承,见他竟然无丝毫所动,便恨的一咬牙。“不对,你马上就要被贬为县丞了,算了几品?”
“回大人话,县丞官居八品,在七品县令之下,和主簿同级。”戈承头也不抬,声音淡若死水,只有那末了的一声叹息,还有些波澜,“大人要来便来,何必穿成这般模样,要是让旁人看到定又是一番流言。”
驰骋郎性情不羁,这般在他瞧着,怕是没什么,但搁在自己府上,也不知道是哪个小厮被扒了衣裳。
听到戈承这般说,姬廉也没搭腔,只是看着自己方才夺去的请柬,“这就是你的回答?”
看着请柬上熟悉的字体,姬廉努力克制自己的声音,让声音尽量显得平静些,他现在恨自己非莽夫,恨不得就方才起,再不识字,才好再问他戈云轻一问。
戈承略微抬头,却不起身,依旧维持那作揖的姿势,唇启淡言:“是。”
“糊涂——”姬廉实在是受不了这人依旧一付云淡风轻的模样,将请柬狠狠的丢在了他身上,然后伸手将他扯起来,拉着就往外走。
戈承心中大惊,就要挣扎,姬廉便回头恶狠狠的看向他,抬手化作手刀往他颈后,下一刻他便失去意识。
等他再醒来时,发现自己人已经躺在了床上,坐起身环视了一眼金碧辉煌的四周,戈承不禁皱眉,下床榻时见床下无履,他的眉头皱的更紧。
左右思索,也便没再顾忌文人礼数,赤脚往门的方向去,不死心的去推门,不出意料,门果然被从外面反锁,甚至连窗户也被紧紧锁住。
“这人当真是……”戈承说到这,也不知道当如何来说,只得狠狠的叹了口气,没想到他姬廉连这种把戏都能使出来,难道他以为,只要能拖住他,他就不能娶妻不成?便是晚上几日又如何,还是说,他姬容我打算将他囚禁一辈子。
几番尝试,依然不能将门窗撞开,戈承明白这姬廉是铁了心想要困住他,这房子也非是看上去般寻常,怕是专门用来软禁用的。
不再做徒劳无功的挣扎,他干脆的坐在椅子上,冷静的看着门的方向。
不知道等了多久,门外有开门的声音,还有几人的对话声。
戈承便冷眼看着,走先的那小厮显然没想到他已经醒了,便吓的一哆嗦,手上食盒赶忙搁在桌上,便打算小心翼翼的退出去。
戈承上前将饭菜全部扫落在地上,盘子发出闷闷的响声。“告诉你们主子,戈云轻有请。”
他必须和姬廉见一面,自己这莫名奇妙在书房中失踪,不晓得府上得乱成什么情景,曲家也不知道要怎么想,本就有多双眼睛盯着,此时又值大婚在即,更是眼目众多,这姬廉还当真是够胡闹的。
几名小厮面面相觑,最终都退了出去。
戈承看着地上撒着的汤水,里面印出自己的面目,冰冷如霜。
他知道,姬廉很快就会来,事实也是如此。
未等多时,门外的锁链被打开,姬廉走了进来,吩咐门外守着的小厮们都退下。
两人对视了许久,戈承在心中思虑了许久,才勉强理出个妥善的说辞,放柔声音,微微笑道:“大人的心思,云轻也是有知道的,但这其中大人也有不对的地方,大人怎么就不想想这般做的后果。”
、第二百六十一章 往事
姬廉认真的看着他,许久才开口道:“你怕?”
“呵。”戈承闻言便笑了开。
“你笑什么?”姬廉皱眉,他不喜欢戈承这样笑,因为这笑倒不似文人,反而有些刻意表现出的轻浮。
戈承却好似没瞧见他皱眉一般,又继续说道:“云轻只是觉得,这世间的事情一旦拿到台面上来说,便参杂了太多东西,云轻年轻的时候所求,求而不得,此时已经近而立,怕是再要不起,也不想要,不能要,大人莫不还当云轻是当年那愣头书生,只道仕途扶云,其实这些年来,云轻早已看淡,那些功名利禄,早该如过眼云烟,随风而去才是。”
“你知我说非这些,你比谁都清楚,却装得什么都不知道一样。”姬廉轻声说着,将手中拎着的食盒中的饭菜一一端出来,摆放整齐后,掀起眼帘笑道:“你饿了吧,我让灶房从新做了你喜欢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