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嫡 作者:夏非鱼-第1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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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只有这般,皇后娘娘才能真的放下心来,姬氏一族,也才能真正的将自己姓史的事儿给撇开不提。
皇后娘娘闻言,眼神也确实放松了些,小舟便明白,自己的决定是对的。
“依着你这话来说,你阿娘死的确实蹊跷,甚至那走水的事儿也不对劲,只是你怎么知道去看你母亲脖子上的勒痕的?”皇后娘娘用手背轻轻弹了弹衣摆上根本不存在的尘埃,然后将帕子置于膝上,手覆在帕子上。
小舟瞧着这显然是有些摆架子的细微动作,心说,真没想到这皇后娘娘会这般敏锐,不过想来也是,她从前便听说这帝后不受帝君所喜,甚至可以说是厌恶,其原因并不难理解。
可是皇后娘娘依然是那个皇后娘娘,端坐在这帝后之位上的人依然是她,这绝不是因为身为姬家人便能保住的,这若是没有点本事,岂能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宫闱中立足,怕早被拉下马,踩在了脚下,便不会被打入冷宫,怕也早被贬为妃。
“阿娘回来时,小舟便已经看到了,只是不敢确定,加之阿婆年纪也大了,小舟怕说出来吓到阿婆,所以才偷偷的跑去看,至于勒痕这事儿,是因为从前镇子上发生过一起凶杀案,小舟当时在,听仵作说的,也瞧过那勒痕,跟阿娘的一样。”小舟不急不躁,慢慢的开口说着。
“小舟事后还特别去找人问了,确认了之后一直没敢与阿婆说,毕竟自杀和被人杀死是不同的,阿娘又是因为去了史家回来后才死的,阿婆一定会去找史家拼命,小舟就想着,先瞒住阿婆,等事儿调查清楚了,再去找县老爷去说,可后家中走水,几经周折就来到了这里。”
“这事儿,你可跟四儿说过?”
小舟瞪大眼,不解的看着她。
“就是你爹爹姬廉。”皇后娘娘重复了一遍,她直接说你爹爹姬廉,而不是认的爹爹姬廉,这亲疏远近便可以瞧出了。
“没有。”小舟摇摇头,心说这荒唐老爹的小名居然叫四儿。“小舟知道爹爹疼小舟,所以不敢跟爹爹说,怕爹爹冲动为小舟出气,把史家人惹恼了。”
皇后娘娘点点头,的确,依着四儿那脾气,只要小舟说怀疑自己阿娘和阿婆的死跟这史家人有关,一准得将这事儿闹大了,叹了口气,道:“这事儿你做的很对,以后也不许告诉你爹爹,知道吗?”
“嗯。”小舟乖顺地点了点头又道:“小舟记得姑姑的话了。”
“好孩子,真懂事儿。”皇后娘娘俨然已经将小舟纳入到自己身边,眯起眼儿瞧着窗外,显然是想着法子,怎么能整治那谢玉娘。
“那谢玉娘也真是胆大包天。”
“姑姑,不见得就是二娘做的啊。”小舟晃了晃皇后娘娘的衣袖说道:“又没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况且二娘她……她待小舟还算不错。”
她自然不是为了给谢玉娘开脱,而是卑劣的拿话儿来坚定自己的单纯无辜。
这般做确实是不怎么光明,但那谢玉娘又何尝磊落,谢玉娘让她有苦说不出,她也要让她尝尝这滋味,这般想法,是否有些幼稚。
“是吗?”皇后娘娘低头看她,“找了人牙子,让人牙子把你卖了,还算对你好?”
“什么?姑姑你说什么啊,明明是小舟自己走丢的,二娘还找了小舟很久呢。”小舟一脸惊讶的看着皇后娘娘,“府上的人都说,说小舟笨,走丢了,还害得二娘被人误会呢。”
“你这孩子,怎么不开窍呢?”皇后娘娘听小舟一说,更是怒不可喻,有些气恼这孩子的天真,不懂人心险恶。
这谢玉娘能从个不起眼的庶女爬上史家当家主母的位置上,想来也是有些本事。
那史家那老夫人她也见曾过几次,虽然没太多接触,但也隐约记得那是个厉害的老太太,居然还这般由着她,实在是有些令人费解。
便是那老夫人老了糊涂,那史家的四娘怎么会没个动静,依着史四娘那性子,不该啊。
谢玉娘能连着这二人齐齐制住,想来不可能只是因为是其是相爷家小姐就能解释的,莫非这相爷是动了什么心思?
想到这里,皇后娘娘眼儿便眯起来,用力搅了下手中的帕子。
那谢家都蛰伏许久,莫非是要有什么动作,不然那史家又非傻子,怎么可能会由着谢玉娘一个庶女当家,也不怕落个宠妾灭妻的名声。
难道说这谢家是与史家有了什么约定,而这谢玉娘便是在其中牵线之人,两头黏着,自然也就成了关键人物,也就不难解释这史家老夫人何以对其宠信,便非心中所信任,面子上的功夫也给这谢玉娘做足了。
只是那史家四娘,那史四娘何以会没有任何动作,甚至不曾听闻她对那谢玉娘做出什么来,当年那事儿虽然没几个人知道,她却是知道的,所以根本不信这二人能姑嫂和睦了。
所以左思右想,也便只可能是这谢史两家有了约定,只是不曾听家中提及那派去的细作传话回来,莫非是出了什么岔子?
“姑姑。”
一旁的小舟一直揣测着这皇后娘娘的心思,看着皇后娘娘的眼睛,见她眼神越加的冰冷,心中便是一凛,知道有什么要挣脱掌控了,此时绝非好时候,便出口唤了声。
被小舟一喊,皇后娘娘这才察觉自己不小心流露出太多的心思,这是犯了大忌,索性这史小舟只是个孩子。
说起来,这史家也真是,居然府中上下串通起来,就是为了骗个孩子,偏偏这孩子还傻呼呼的信以为真,果然是聪明有余,火候不足。
“啊?”小舟故意张大了眼睛,详装出一脸的不解。
“你就不想想,你当时醒来的时候,是在太师府上的,你可能还不知道,太师府离你当时走丢的那条街有多远,你自己一个孩子岂能走那么远?必定是有车马将你带走,而非你自己走失。”虽然是提出假设,但那口气却是肯定的。
四儿已经将那桑嬷嬷逼供,连那两个人牙子也给找了出来,但这事儿毕竟也不是什么可以让旁人知道的事儿,便是大家心里都清楚,也不能挑明了说。
“啊?”小舟这才露出一付‘恍然大悟’的神情,双手抓住了皇后娘娘的衣袖,紧张的说道:“姑姑所言甚是,只是为什么大家都要骗小舟呢?小舟没有不乖。”
“这事儿不是你乖不乖的问题,很多事儿与决定是没有道理的,你长大了些便会懂的。”皇后娘娘伸手摸摸小舟的头,心说再怎么的聪明,终究还是个孩子,还不知道人心有险恶,只作自己不去害人,人家便不会来害自己,这般下去,总是不好的。
“因着你所处之位,那群狗奴才狗眼看人低罢了。”
“是这样啊。”小舟睁着一双澄清的眼睛看着她,努力将自己的心思掩饰起来,她刚才只是简简单单的说了一下,并未提及甚多,这皇后娘娘口中的所处之位……看来很多时候,自己以为是秘密的东西,在这些上位这看来,根本就是一层窗户纸的事情。
想到这,小舟不由庆幸自己未曾张扬过,若是自己从一开始便如熙妍姑娘一般,怕早就被舍弃,甚至被处理掉了,也就只是因为自己的弱势,反而能受到一些人的无意间流露出的小小庇护,从而保全了周身。
“可是姑姑……”小舟欲言又止,抿嘴儿没再说话。
“你有什么话,尽管说出来,便是错了,本宫也不会怪罪于你。”皇后娘娘以为她是有什么难为之处,便这般说道,以宽她心。
“姑姑,小舟还是觉得这事儿蹊跷,二娘她应该不能才是。”小舟抿嘴儿,她这话倒是出自真心的。
她总觉得这事儿没那么简单,绝不会只是女人的嫉妒可以解释的,可是她同样很纠结,若是不将其他人牵扯出来,阿娘与阿婆的死还是不能昭雪,可是若是牵扯出来,她当真是怕牵一发动全身,也怕这摸着细小的线索,那头牵扯着巨大的真相。
听到小舟的话,皇后娘娘眼儿猛然瞠目,吓的小舟往后退了一步,但很快,她便冲小舟伸手,示意她到自己身边来。
小舟没有犹豫,立刻又扑回她怀里,被人全然信任的感觉,让皇后娘娘不禁翘起了嘴角,伸手捏了捏小舟的耳垂子,道:“成了,这事儿打今个起,你便莫要再管了,有姑姑在这,谁也欺负不了你。”
、第一百七十四章 宴席
莫说这谢玉娘将这孩子给人牙子卖掉和撒了这孩子阿娘骨灰的事儿,单是没将四儿,将姬氏放在眼里这事儿,她便不能饶了她。
她刚才之所以那般,只是因为被这孩子的敏锐吓着了,这朝堂上的事儿本就不是明摆着的,谁都是藏着掖着,却没想到这个孩子居然可以察觉出这其中的猫腻,这能不让她惊讶吗?
好在这孩子只是一知半解,随后的信任也让她心中一软,伸手摸摸她头顶柔软的发丝,这般聪明又干净乖巧的孩子,也难怪四儿会这般喜爱,连她也忍不住想将这孩子留在身边了。
“本宫一准瞅着机会整治了那群东西,给你出口恶气,可好。本是很施恩的话,却在不经意中加了最后两个字,说出来便带了分宠溺的味道。
在姬家时,到宫闱后,能信任的人越来越少,从起初贤淑温婉,到后来的冷漠强势,从对帝君所慕,到慢慢死心,一路走下来,多少辛酸不能与他人倾诉。
甚至因为她的强势,连自己的儿子开始惧怕,不愿亲近于她,此时遇到了这个阿娘早逝,又受尽欺凌的孩子,也便让她勾起了些许为人母的心思,加之这孩子也算是四儿的孩子,她也便找到了自己的位置。
“小舟只想让阿娘以该有的正妻之礼数入史家祖室,让阿娘在天之灵得以祭慰,并不愿看到史家出事,也不愿姑姑为难。”小舟轻声说道,对于史家人,她不是不恨,毕竟不是圣人。
但是她有很清楚,在这个重孝贤德的时代,自己便是毁了史家,出了口恶气,也会被人吐弃,自己也便罢了,大不了找个没人认识自己的地方从新开始,阿婆与阿娘却不能,她们要祖籍,要入祖坟。
“傻孩子。”皇后娘娘不禁叹了口气,抱紧了怀中的孩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摸着她头顶柔软的发丝。
不是你想与人为善,人便愿意与你为善的。
小舟趴在皇后娘娘怀中,闭上了眼睛,慢慢思量着,自己要怎么办。
她当真不愿利用别人对自己的好,来为自己谋私,这是她的原则,也是她的底限。
宫闱中,红墙渐渐地折入柔软的绛色回廊中去,御道之中,盛帝徒步前往元崇殿,身后跟着长串的宫奴。
“连海,连海!”人尚在回廊中,便已经出声唤道。
“奴连海在。”连海闻声便探出身子往外跑,将盛帝扶了进去,然后便将其他宫奴都轰了出去,末了那最后退出去的宫奴还将那沉重的殿门关上,发出一声闷响,殿内也暗了许多。
盛帝登上丹墀,一甩衣摆,端坐在宝座之上,这才出声问道:“朕听影子说,恒儿那出事了?你可瞧见了?”
连海含笑迎上去,弯着腰背道:“回圣上话,是昨夜的事儿,太子爷的身子无碍,损了几名侍卫,已经按规矩,抚恤了。”
“那便好。”听说无碍,盛帝这才稍稍放下心。“可抓住了人?是谁派来的?”
“回圣上话,昨个那些刺客都已经自尽了,奴上前探过,依然没有舌头。”连海说着从袖子里掏出了方白色帕子,那帕子上沾染了少些鲜血,打开来看,是半截的蛇形镖,本身的色泽已经被*涸的血迹包裹,瞧不出什么了。
又是这个东西。
盛帝眼睛狠狠的一瞠,随后抬眼看向连海,冷冷地续道:“除了这个,可还有旁的什么留下?”
连海不吭声,垂着头,显然是没有旁的蛛丝马迹留下,否